特种兵王

第十章 机上遇险

等郑大将走了以后,酒店里的众人才从刚才恐怖的一幕中恢复过來,周围的气氛异常凝重。

白处长深深吸了一口,回头摆了摆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进行医疗救助的工作。”

众人这才慢慢离去,赵平转过头正要走,身后的王一凡却一把拉住了他:“告诉我,那两个像章到底是从哪里來的?”

赵平微微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眼神中有些伤感:“告诉你,其实我的父亲也是高里人,他以前在边境线上工作。终于有一天过不下去了,逃到了华夏……”

王一凡沉默了,作为一个外人,很难想象在高里这样高压闭塞的严峻环境下生活,是一种多么大的痛苦。

赵平的头忽然低了下來,话语中有点难过:“我这次回來,是想來看看我父亲当年逃走后,那些留在高里的亲戚们还在不在了……”

王一凡猛然想到在高里中央广场上,被铁丝穿过手掌,跪在伟大领袖塑像前痛哭流涕的那群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将这件事告诉赵平。

白处长将医疗队的人都安排上楼休息后,面若冰霜地走到王一凡身边:“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无可奉告!保密条例的规定,你是知道的!”王一凡一本正经地回答。

白处长的心里立刻就涌起了一股被人欺骗的愤怒:“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一次简简单单的对外医疗救助的机会都不放过!”

王一凡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也不想。但沒有办法,我们都是国家的一份子……”

白处长不听他解释,扭头就走上了酒店。

赵平上前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白处长就是这种脾气,人真的是不错。其实你一上飞机,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王一凡望着赵平,苦笑了一声:“看起來我不太适合做这份工作,就连你都一眼看出了我的身份。”

赵平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我的父亲,过去做的也是你这种工作,我都已经习惯了。”

酒店里的两个高里女孩,忽然一起携手向着门外走去。

高里的夜晚寒冷黑暗,王一凡正要上去阻止,却被赵平拦了下來:“让她们去吧。[ e 点]她们要是不回去的话,全家老小都会受牵连。”

王一凡这才停住步子,目送着她们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两人无语地上了楼,赵平忽然说了一句:“你结婚了沒有?”

“沒有。”

赵平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告诉你,这个钟倩倩好像很喜欢你。这种女孩的心,你伤不得……”

王一凡啼笑皆非,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多少情债,现在都赶到一起來了。

一夜无眠,早晨起床的时候,本就寒冷的高里大地上忽然飘起了雪。

來到大厅,韩玄布和一众黑西装已经等在了楼下,不过他们现在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殷勤多了。想必是已经知道王一凡昨天勇救郑大将的英雄壮举了,这些人望着王一凡的眼神中,满含了感激之情。

早餐很丰富,泡菜、凉面、狗肉、米糕米肠、凉拌桔梗和糯米鸡等高里传统美食应有尽有,摆满了几大桌子。

赵平摇了摇头,这么丰盛的早饭只怕就算是高里过年过节的时,都未必能见到。

钟倩倩离得王一凡远远的,两个眼眶通红一片,似乎是哭过的样子,医疗队里的男女同胞顿时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恶狠狠盯着王一凡。

吃完早饭,门外一辆崭新的大巴车已经停好了,车窗玻璃上赫然贴着高里最高党政机关的红色通行证,就连开车的司机都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服,胸前的铭牌挂得满满的,肩膀上顶着两杠两花,表情庄严肃穆。

上车前,王一凡忽然发现高里的街头上已是空无一人,一队队肩挎冲锋枪、牵着狼狗的军人在街上四处游弋。

一旁的韩玄布小声解释着:“昨天晚上伟大领袖的接班人已经下达了全城戒严令,听说那个叛变的特勤团团长还在逃!”

王一凡点了点头,上了车。

大巴车将他们送到一处装潢得像华夏乡镇医务所的小楼前,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早已等在门口,鹅毛般的大雪下得正紧,但他们却站得一动不动的,任凭飘落的雪花将他们堆成一个个雪人。

白处长领着医疗队的众人走进了医院,早有几十名用黑布包着眼睛的高里人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等着。

医疗队的医生和护士们快速地取出带來的医疗器械,开始紧张的白内障切除手术。

现在的王一凡可就帮不上忙了,他点了根烟走到一边,和韩玄布随意地聊了起來。

从韩玄布的口中得知,这个敢于行刺郑大将的特勤团长李孝一,正是之前被郑大将枪毙的国防部长之子。

这个家伙很不简单。早在前次高里策划对邻国实施的12.1青砖台袭击事件中,他亲率由31名敢死队员组成的特种部队,前往刺杀邻国的最高领导人。

最终因为脚上穿着的黑色胶鞋和军服上的肩章被敌方军警识破而功败垂成

敌方组织可数万人进行大规模的搜捕行动,这个李孝一在腹部中枪的情况下,硬是用手将流出体外的肠子塞回腹腔,跋山涉水几十里后逃回了高里。

事后统计,高里派出的特种部队除了李孝一外,几乎全军覆沒。这个唯一逃回的幸运儿立刻就成了高里的大英雄。

不过,他这个过去的英雄,现在却又重新成为了全国人民搜捕的叛徒。

说到这里,韩玄布不禁一阵长吁短叹。

一天忙碌的手术终于做完了,在医疗队的努力下,三十多名失明的高里人重新看见了眼前的事物。但他们并沒有感谢那些为他们带來了光明的医生,反而对着医院里悬挂着高里最高领袖的画像哭泣跪拜。

医疗队里忙得气喘吁吁的医生们愤愤不平,白处长却很坦然。

做医生的,救死扶伤本來就是本分,去计较伤者的感激和谢意,反而让这一份崇高的工作显得功利了。

他们留下了带來的医疗器械,教会了在场的高里医生如何操作后,就上了大巴车。

大雪已经暂时告一段落,这辆大巴车在厚厚的雪地中缓缓行驶着,却开到了來时的飞机场上。

白处长满脸不解地问:“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医疗救助计划明明是两个月!”

韩玄布彬彬有礼地回答:“对不起,过去的计划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制定的,而现在,我们高里发生了一些意外变故。所以伟大领袖的接班人认为,在这种危险的局势下,已经不适合让贵国的医疗队继续留下工作了。”

白处长据理力争,但韩玄布始终都在摇头,若非之前王一凡救了郑大将,只怕他早就已经撕破了脸,强制将医疗队的所有人遣送回国了。

眼见争执无效,白处长也只得接受这个安排。

医疗队里的众人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城市了,忧的却是这一趟人道主义救助工作,最终落了个虎头蛇尾的结局,对于这些抱着救死扶伤目的的人來说,终是有点遗憾。

酒店里的行李已经被专车提前拉了过來,众人抬着行李走进了运八的机舱里。

铲雪车临时清理出一条跑道供飞机起飞,坐在有些阴冷的机舱里,王一凡终于感到了一阵轻松。

但忽然,他油然而生一阵本能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是在那间培训用的黑暗密室里磨练出來的,虽然平静的机舱里沒有任何响动和异状,但他还是觉得,有一种潜在的巨大危险就在身边。

就在运八的机舱门要关上之际,几个背着冲锋枪的士兵抬上來一铁箱沉甸甸的东西。

韩玄布满脸堆笑地指着箱子:“王先生,这是伟大领袖接班人送给你个人的小礼物。同时,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我们高里永远是华夏最坚定的盟邦,一百年不动摇!”

王一凡笑了笑,沒有回答。

机舱门缓缓地合上了,因为是在雪地的条件下起色,整个步骤都进行得很缓慢。

闪着刺眼警示灯的引导车慢慢地开在前面带路,飞机则缓缓地跟在后面。

王一凡忽然发现,刚才那股寒气逼人的感觉,正是來自于飞机头部的驾驶舱内。

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身旁的男男女女看到他这副奇怪的样子,齐齐愣住了。

王一凡伸出食指放在口边:“大家别说话,也别乱动。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

白处长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王一凡这个样子,还是挥了挥手让大家照做。

王一凡走到驾驶舱外,伸手拉住驾驶舱的门把手,用力一拉。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來,对准了他的胸口。

驾驶舱里原本的两个驾驶员已经不知所踪,坐在主驾驶位上的是一个穿着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的中年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也不太彪悍。但身处在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险境中,却依然是镇定自若,就连把着方向盘的手,也不曾有丝毫的慌乱。

王一凡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了韩玄布在医院里的话,冷然问道:“你就是那个李孝一吧?”

这个中年人面无表情,在他操纵下的运八已经进入了起飞跑道,机身两侧的发动机全力轰鸣着,随时会展翅飞向蓝空。

王一凡注意到他的小腿上扎着一块布,周围早已被鲜血浸湿。

“你受伤了?”王一凡问道。

这个人还是沒有说话,就连头也不曾回过來看一下,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脚下的军靴上沾满了泥土和污迹。

他身上的肌肉结实但却很有弹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猎豹般的机敏。

运八在他的熟练操控下开始高速滑行了起來,颤抖晃动的机身让舱内所有人的身体都随之震颤了起來。

王一凡等得就是这个时刻,他的身子猛地向旁一偏。

“砰”!这把手枪的枪口上亮起一片闪耀的膛口焰,一发子弹带着“嗖”的声音,从王一凡的身旁高速擦过。

虽然这个李孝一已经算到王一凡会趁着起飞时的震荡出手,但他的开枪却还是慢了一步。

王一凡的右手闪电无比地抓了李孝一握枪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扭,那把手枪就跌落到了地上。

一阵寒风直逼面门,王一凡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一把锋锐无比的匕首擦着他的头皮刺了过去,他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來。

那把匕首一击落空,紧接着就往王一凡握住的手上刺了下去,他只得被迫放开了手,滚到一旁。

李孝一左手拿刀,用那只被扭得生疼的右手重新拿起枪,却不料王一凡已经取下胸前的像章,用力掷了过去。

像章如同一把飞刀一样,狠狠地钉在了李孝一的右手上,重新抓起的手枪终于还是无力地落了下來。

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响声和强烈的倾斜感传了过來,这架运八已经开始了起飞时的爬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