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往事随风
做什么都不行，我他妈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一个身着粗糙布衣有些邋遢的中年绑了一块大石头在脖子上，手里拎着个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湖边，喝干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嘻嘻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一把把酒壶摔了个粉碎，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次还死不成！然后一个猛子扑入湍急的河水中。
坐在河上游洗脚的男孩听到声响颇感好奇，站起身来提起一双白嫩嫩的小脚丫就来了个水上飘踏波循声而去。看着一圈圈的涟漪小男孩儿皱眉，怎么，有人想不开么？于是沉入水下把该人拎起来见是个男子便毫不客气地丢上了河畔，一掌打在他胸口，好一招胸口碎大石！
咳咳咳……溺水的中年男子一口水从胸腔喷出接着就是一串长咳，睁开迷离的双眼，发觉自己浑身湿透地躺在岸上，天啊，又没死成——男子嚎啕更显狼狈。旁边一个略显稚嫩却毫不友善的声音道，喂，为什么要寻死啊？
男子打量了他几眼，一个一身青衣腰间挂一块内沁别致的明晃晃的玉佩的长相非常可爱的约莫七八岁的小鬼，神情态度却颇似成人。……难道，是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不让我死啊……
小男孩不屑地撇撇嘴，你以为我想啊，是你打扰了我洗脚。你一个大男人，要真想寻死好好的不去跳崖偏要学女子投河，你惭不惭愧啊~
闻言男子忽然痛哭流涕，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稀里哗啦地倾诉衷肠，谁说我没跳过崖！我他妈跳了，可惜老天偏偏不让我死，让我挂在了一棵树上，我以为老天不想让我死，可谁知我想好好得活，还是一事无成生不如死……我还上过吊，他妈的谁知道吊到一半绳子突然断了，我是真想死啊，却死了几回都死不成，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真是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寻死觅活，男孩儿拍拍屁股走到一边，你接着去寻死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救你了~
你也说我没出息，说得好！说的对，我他妈就是没出息，每个人都这么说。人活到四十多岁了，一事无成……哎你别走啊，你听我说，我是个孤儿，我从小就想当个大侠闯荡江湖，可惜我没资质，把唯一几个愿意教我的师父都气跑了，我自己学可惜没有什么武功秘籍，我每次和人比武都输的一塌糊涂。后来我转行了，我学经商，没本钱我借，可他妈我根本不是那块料，给人骗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四十多年了我没谈过一次恋爱，喜欢上一个寡妇她倒好和她的一个相好一起摆了我一道……我他妈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孑然一身，连个朋友都没有，我是干什么什么都不成，连死都死不了，你说我他妈是不是特失败……呜呜呜——
男孩好笑道，你倒真是挺倒霉的，那也用不着寻死觅活呀。告诉你真的成功不是世俗所谓的成功，而达到世俗所谓的成功也不是靠机遇靠别人的帮忙，那是靠自己的努力与坚持不懈得来的。看你这么可怜，男孩无奈地从怀中翻出本破破烂烂地书来，这是我刚偷来的，自己还没看呢，给你吧好好学着点，别再寻死了~要想寻死也滚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男孩把书一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男子接过书看着男孩的背影，还真是奇怪的孩子，喂小鬼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孩没有回答，而破烂的书皮上写着锻什么秘法，破损的书皮缺了一个字，而里面也早已被撕掉了很多页，不少地方还字迹模糊。男子胡乱一翻便把书甩在一旁，他奶奶的什么玩意儿！他在河岸上躺了一天一宿，晒完了日光晒月光晒得头晕目眩后爬起身来，最终还是把那本破书揣入了怀中。
十年前的一幕就那样深深雕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一年，他四十三岁，而萧懿之，八岁。
人皆知郭希大器晚成，一把挽苍剑才令他名震天下。可又有谁在十年前听说过郭希这个名字呢？又有谁注意过他四十多年的庸碌生涯，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对于安于平淡的人或许没什么不好，可对于追求留名后世的人，就是最大的一种痛苦。
跪地的郭希磕头如葱捣蒜，是小的冒犯了，刚才都是我的错，恩公怎么惩罚我都行，只希望恩公能收我为徒！
那件事要不是你提起我早就忘了……萧懿之不可置信道，不过你是当年那个无意中被我从河里捡出来的倒霉蛋？可那年你四十多岁，虽然与什么英俊无缘好歹也是一条体格强健的汉子，现在才过了十年你怎么就变成这副老态龙钟还秃顶的样子了……简直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恩公说的对，想要成功光靠机遇是不够的，还需要自身的努力与坚持不懈。我翻看了那本书，发现虽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真的是本奇书。于是我找了个山洞努力钻研，并且想方设法找来各种材料，没日没夜地研究与试验，七年，整整七年我终于打造出了挽苍剑，当然那时它还没有名字。成功之后我走出山洞那一天，才发觉我依然苍老了几十岁，头顶的头发基本都要掉光了。后来这把剑一日成名，天下群雄争而逐之，最终南苍鹏力压群雄，无论品格与武功都是上上的不二人选，我便让剑认主，并给他命名挽苍剑，取挽救天下苍生之意。而且我也因此名声大噪。随后三年我继续从残本中反复研究试验出了妍媸神戒的铸造方法，期间祁鸣费尽心思找到我要拜我为师，于是我便收了这个唯一的徒儿，最后还把妍媸神戒传给了他……为了这两样东西我费尽了心血才会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怎么会这样啊哈哈哈……原本的仇人居然变成了师祖……无人理睬的祁鸣遭遇晴天霹雳早已如行尸走肉般痴傻癫狂。
名垂天下……萧懿之微微一笑，你总算得到了你想要的成功。
十年磨一剑……郭希回想起这十年不知是喜是悲，总之无论如何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恩公，我无时无刻不想再见您一面，求恩公收我为徒，满足我这一心愿！
这……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是了，恩公一定是觉得我资质太差，那秘法残本博大精深，我花费十年却只研究造出了一把挽苍剑一枚妍媸神戒……郭希又摆出了当年的样子，我真没用……
这道也不是，萧懿之摇了摇头。
我懂了，恩公是在怪我方才的鲁莽，都是我的不是，任凭恩公处置，不过……郭希看了眼祁鸣，毕竟他是我的徒弟，就算他有再多的过错……希望恩公能让我亲自动手了结他。
他已经疯了，萧懿之摇摇头，算了，放他走吧。其实也并不是他的错，错只错在恰巧他与之为敌的人是我。
那恩公……
萧懿之望了一眼苍鹏兮，只因为苍虽不是你名义上的徒弟也毕竟是得你恩赐的晚辈，我若当你了你师父岂不是高出他两个辈分？以后这朋友可怎么当是好啊~
恩公此话有理，苍大侠自然是与你同辈，不然我也拜他为师不就……郭希说着就要跪下，苍鹏兮立刻一个抬掌一股内力托他起来，郭前辈这可使不得……
郭希垂头丧气颇为懊恼，这么说我拜恩公为师的心愿注定无法实现了。
这老头怎么比我还不着调，戒嗔好笑，原本一个辈分极高的泰斗人物偏要自贬身价，他要是拜了师，在场的诸位岂不都成了他的前辈了么~
此时梅傲瑛却注视着章谨谦，章盟主，我愿意嫁与你为盟主夫人。
此话当真？章谨谦一时激动，可是方才你不是说……
梅傲瑛深深地看着萧懿之，艳丽一笑，或许有些人只能迷恋和崇拜，若是深爱反而会让我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