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鸳死之因(下)
“……傻，究竟谁傻……”良久，吕筝才如梦初醒般喃喃道，“你说他傻，可我比他更傻！我苦苦地等他，我以为他喜欢我，我以为的承诺……只是我的独角戏而已！居然是因为，我跟那个女人相似，弄了半天，我原来只是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只是她深爱的一个人的替代品而已！不，或许……连替代品都算不上……我算什么，他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呵，我吕筝，我孤鸿飘渺宫的第五代宫主吕筝，只是个笑话而已！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思找他，却原来，都是在浪费时间……不，不对，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你不是个6岁的孩子，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是谁告诉你的，你告诉我？！”
“不是说过，你什么都不许问么。不过这点，告诉你也无妨。那天的事，是我亲身经历，我就跟在那名女子身边，我应该算是她认的……弟弟吧……你要相信我，我没有理由骗你。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只是因为不想你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事情痛苦。并不是天下的男子皆薄情寡性，你没有必要恨他。我反而敬佩他，敬佩他勇于追求真爱的勇气……”
“我不需要你的同强！我的韶光，居然都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而且他已失忆，就算真能找到他，又有什么意义，我真是可悲……”
“我以为，你会问我那个女子是谁？”
“不该问的不问，这点，我还是记得的……”
“其实宫主，宫内的女子长期不与外界人接触，喜欢上外界男子是很正常的事。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她们，可两情相悦并非是什么坏事。并不是所有男子都会辜负伤害女子的，就算看似风流，或许实则坐怀不乱。况且现在是女主天下，女子的地位早已有所提高，女子并不再是单纯的什么弱势群体，一女、次也不要对以前强权的男子产生偏见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让本宫静一静。”吕筝挥了挥纤长透明的玉指，身姿有些颤抖。
“那不如萧某先行告辞……”
“等等，本宫曾答应会告诉你诛菊楼的秘密……”吕筝手扶额头，“鸿蒙——”吕筝轻唤，“你带他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是，宫主保重玉体，先好生歇息吧，”辛鸿蒙做了个请的动作，“萧公子，请跟我来。”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
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
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虽已飞过数丈之外，依稀仍可听到筝然作响的琴曲和那沙哑的吟唱，不复空渺灵动，只是每一声都叫听的人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看来宫主的心情暂时还无法平复啊，让她发泄一下也好。”萧摇了摇头。
“世上为情所累的人，又何止千万，”辛鸿蒙淡淡一笑，“萧公子不也是么？”
“看来辛兄亦是同道中人，不过萧某虽多情重情，但大概并不会为情所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并非是件痛苦的事情，只是吕宫主太看不开了，希望辛兄能看开一些。”
“公子此话何意？莫非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为公子所爱而不为所动？那样的女子，辛某还真想见识一番是怎样的奇女子~”
“可惜，恐怕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可能，我也一样……”萧自嘲地笑了笑，“孤鸿飘渺宫从无男人进入，而吕宫主似乎对你很不一样，所以，你也不必灰心。”
“其实，我已无欲无求，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守在她身边……”
“哎，辛兄，话不要这么说……”
辛鸿蒙脸上一丝无奈的笑意：“萧兄，我知你是一番好意。你也说了，飘渺宫从不允许男子进入，以前的我，已自觉配不上宫主，如今的我，就更不可能了。”
“你的意思……莫非，你……已不是男人？”这世上，还真少有事能令萧震惊，“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这又是何苦——”
“不这样做，怎么能进入孤鸿飘渺宫，时刻守在她身边呢？”
“是你自愿的？还是吕筝……”
“当然是辛某自愿。望萧兄知道，有种感情，是不但可以超越生死的，还可以……所以，还望品菊公子不要再找宫主寻仇，不过我也没有能力强人所难，只是萧公子，你需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辛鸿蒙，你是个疯子，是除西门非难，唯一让萧某佩服的情痴。你且放心，我不会去找吕筝报仇，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就多谢萧公子了。”
“不必谢我，其实也不止因为你，算了，辛兄，我以后，可以称呼你鸿蒙么，你就叫我懿之吧。”
“恭敬不如从命。懿之，我们到了。”两人降落到有些荒芜的空地上。
环顾四周，除了几棵孤零的老树和几块废石，别无所有。萧皱了皱眉头，看着辛。
“懿之，不要这样看我，这里的确就是诛菊楼的所在，我猜，它也不是知道我们要来而搬走了。宫主带我来的时候，我也很纳闷，别说楼了，连一幢建筑物都没有，诛菊楼那么神秘，这其中定有玄机。可究竟怎么回事，宫主也没有告诉我，所以一切，还是只能靠你自己了，不好意思。我恐怕帮不上别的忙了。”
“……”萧有些无语，到头来，这吕筝还是给他摆了一道，这与不告诉他，似乎没什么两样嘛。
“萧兄若是不急，也可以慢慢研究，今晚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在下也要告辞了。以免宫主悲伤过度……”
“既然吕宫主要考我，萧某又怎能令她失望。还劳烦鸿蒙去文家山庄转告一声，就是那个怜惺，你也见过的，说萧某解决完诛菊楼再回去，让们不必担心。”
“那好吧，懿之兄多加小心。辛某告辞，有缘再会。”
“唉，还真走了，也不说留下帮个忙~”萧望着他飞走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即先后从身上各处散落数十枚彩菊镖于空地的不同角落，双耳一动，聆听着各处镖落地后所发出的声音。不孚萧所望，有一枚镖落地的声音与其他镖不同，也就是说，这块地是中空的。所谓诛菊楼，楼自然是有的，不过，有些楼是建在地上的，而有些是倒长着，建在地下的。
萧随即收起彩菊镖，用内力轰开了这片地的地表，然后毫不犹豫地，向那深不可测的黑暗，纵身一跃。纵使深渊，也会因他的到来，而呈现一片光明。
报信之后回到孤鸿飘渺宫的辛鸿蒙，被宫女告知宫主已歇息，不忍打扰，只好待到明早，见宫主面色似乎平静，才敢说出心中的疑问，宫主为何不直接告诉萧懿之诛菊楼的真正所在呢？你真的那么想要刁难他么？而吕筝亦是无奈地缓缓一笑，不是我有意难为他，而是我也不知道。辛：怎么会，那地点，不是宫主找到的么？吕摇头，其实那地点，是我花了十万两从了了先生那里买来的，他说了所地在，没有告诉别的，我也没有问什么。而到了那里，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楼。但了了先生没必要骗我，料想品菊公子那么聪明，定能知道其中奥秘。辛：可是，了了先生不是从不肯回答关于品菊公子的任何问题么，不然也不会有众多武林人士争相寻找了。吕：那是因为，了了先生有把柄在我手里。他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作为交换条件。辛惊愕，缜密如了了先生那般的人物，会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宫主的手中啊……看宫主的样子，恐怕他一辈子也无法知道，那是个什么秘密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