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悲欢离合(上)

“好了，大家继续喝酒吧。”萧懿之举起竹筒杯。

“酒可以慢慢喝。萧公子，老婆子我有点事情和你说。咱们借一步说话如何？”隐山婆婆笑道。

这老太婆又不是不会传音入密，看来说的话有些长喽。“好啊。诸位请先慢坐，我们去去就来。”萧懿之做了个“请”的动作，与隐山老妪走了出去。

“哎，怜惺，我猜那婆婆多半是要和萧懿之谈你的事，你不跟去看看？”谈羽瑶用肩膀轻顶了下怜惺。

“我有什么好谈的啊。”怜惺笑道，“再说，以我的轻功他们很容易就会发现的。”

“哼。”徐翩琳听见谈话把竹筒杯摔在了地上。幸亏谁不坏的。

“呦，徐小姐的脾气很大嘛。怎么，不喜欢喝我酿的酒吗？”董寻伊笑盈盈的捡起杯子，“对了，你们和懿之是怎么认识的呀？”

“那不知董仙子和懿之又是怎么认识的呢？”谈羽瑶也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谭咏菊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的李怜君为了无视这屋子里浓浓的火药味只好和看起来很恬静的谭咏菊闲聊。心想“要是有这么多美女为我这样就好了。我怎么着也是一表人才啊。”

“隐山婆婆，有话请讲。”萧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你觉得怜惺这丫头怎么样？”

“很好啊，聪明，独立，冷静，细心，美丽又善解人意，有女如她，令我不亦羡哉！”

“那你觉得她配你如何？”隐山老妪露出狐狸尾巴了。

“怎么，隐山婆婆，你会信得过我？”萧懿之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好色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武林中大多数美女都有瓜葛。况且，你把怜惺辛辛苦苦带大，就是为了把她许配给我吗？”

“这么说来你是不大乐意喽？”隐山老妪阴下脸来，“我老婆子只不过看你孤单一个人，怪可怜的而已。”

“我孤单一人？婆婆莫要说笑了……”

“你尚未娶妻，不是孤单一人又是怎样？虽然你身边美女环绕，可我看得出来，还没有能打动你的呢。”

“这也不尽然。我曾经看中过一个女子。”萧懿之的表情出现少有的平静。

“曾经？”

“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一丝令人伤痛的平静。

“呵，真是想不到啊。原来你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呢。不过逝者已矣，你应该懂得珍惜眼前人啊。”眼前人太多，也要珍惜的过来啊。

“婆婆，我知道，我会考虑的。婆婆，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告诉了怜惺所有武林中的名人，可为什么唯独没有提到我呢？”

“因为我想让她跟在你身边了解真实的你呀，而不是听传闻中一切夸大其词的个性。”

“婆婆果然与众不同。”其实传闻也没怎么夸大嘛。

“其实，你以为我真愿意把怜惺嫁给你呀。只不过我觉得这江湖中能配得上这丫头的，也就是‘南苍鹏，北苍穹’还有你而已。”

“婆婆高看了，在我看来，谁都配不上她。”呵呵，一个武痴，一个几乎未动过情的好朋友，还有一个最没资格的自己。

“你不必拣好听的说。唉，我老啦，也不知还能活多久，我只怕怜惺这孩子以后没有人照顾，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还是女孩子家……”

“婆婆，您放心，第一，您一定还能活上好几十年呢。第二，无论如何怜惺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一定是会照顾她的。”萧懿之信誓旦旦的说。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就算你将来娶了妻子，也要把怜惺带在身边好好照顾她啊。”隐山老妪笑得皱纹颤颤的。

怎么好像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呢？算了，反正无所谓。

“那好。我就回我的山洞里啦。你带着怜惺多多在江湖上磨练吧。对了，你还记得我送你的枣红马时你说过什么吗？你说呢不想要，我说总有一天我会送你一样称心如意的礼物的。我相信怜惺一定会让你称心的。好好保重啊，告诉怜惺想我就到山上去看看我啊……”

“婆婆，后会有期。”呵呵，怎么会忘了呢，只不过没想到你把人也当礼物的。到底是真疼爱怜惺还是假疼爱啊。这个古怪的老太婆。

“各位，我回来了。怎么气氛有些不对啊？”萧懿之看看四周，“徐小姐和谭小姐呢？”

“徐小姐被董仙子气跑了，谭小姐被李大色公子气跑了。”谈羽瑶说道。

“谈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徐小姐生气的主要原因是你吧。”董寻伊妖娆的笑道。

“就是啊，谭咏菊走也不关我的事啊，我想她不过是去追徐小姐了吧。”李怜君不平道。

“公子，要不要出去找找看啊？咦，婆婆人呢？”还是怜惺善解人意。

“哦，她回山洞去了，还让你有空就回去看她。”

“那，公子，婆婆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怜惺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说，让我娶你啊。”萧懿之坏笑道，温热的湿气扑入怜惺的耳朵。

“什么？”屋里人倒吸一口凉气。

叫的声音最大的还是站在门口的徐翩琳，谭咏菊已经把她带回来了。

“公子，你开玩笑的吧？”怜惺的脸上带着稍许的红晕。

“是啊，当然是开玩笑的，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带你闯荡江湖。”

“哦。”怜惺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但却隐隐着却显露出极难察觉的失落之色。倒吸凉气的几位也又都把气吐了出来。

“徐小姐、谈小姐你们回来啦。怎么就走了呢？不想见到我了吗？”萧懿之温柔的问道。

“没有哇，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到萧公子呢？我巴不得能一辈子跟着你呢。”徐翩琳上前拽住萧的胳膊。

“徐小姐，我好像说过很多次了，臭橘子的胳膊是你想拽就拽的吗？”谈羽瑶又想把刚刚熄火的徐点着。

“两位小姐，萧某喜欢安静，拜托两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吵了行吗？”萧懿之真是败给她们了。

“懿之，你现在知道苦了？当初干嘛去了~”董寻伊暧昧的把手搭在萧懿之的肩上说道。

“是啊，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温柔一切不都解决了？”萧懿之又在玩火。

她——温柔？谈、谭二人脸色难看、难看、再难看。

李怜君真是不知道这平时挺聪明的萧懿之怎么总不会玩平衡呢？心底为他捏了把汗。

还是谭咏菊聪明，看事态不对，立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顺便闪人。“萧公子，各位小姐，咏菊还是先回家了，这次的一切多谢各位了。请明日到谭家堡一聚，如何？”唉，好像是践行酒了。

“哎，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去逛花街柳巷好些。”李怜君道。心想，反正这几个美女他也是看得到吃不到，而且一会儿醋坛子一会儿火药的，说不定那会儿就殃及到自己，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还是先走为妙。

“那咏菊就不勉强了。萧公子，你们会来吧？”

“当然，谭小姐放心，我们明日必定前去。”

“那好，咏菊就恭候各位了。各位，咏菊告辞。”说罢，谭咏菊飞身而起。

＂唉，那我也走吧.仙子，把这坛＇芬菊酿＇赠我如何？＂李怜君和萧懿之一样，都是既好色又嗜酒的呀～

＂那就得问懿之答不答应了.＂董寻伊目光瞥向萧.

＂好兄弟嘛，有什么不答应的.想当年田伯光还和令狐冲在思过崖豪饮过一番呢，是不是？诺，拿去.＂萧爽快地把坛子丢了过去.

＂好你个萧懿之，竟把我比做采花大盗田伯光？＂

＂田伯光好歹还是万里独行客呢.再说这个比喻也挺贴切的呀.＂谈羽瑶趁机挖苦.

＂那我到要问问这自比令狐冲的仁兄，谁是岳灵珊，谁又是任盈盈呢？＂李怜君看着几位美女.

＂等我发现自然会告诉你的.＂萧微笑.

＂那，令狐兄可不可以把仪琳小师傅让给我呀？＂李怜君贼笑.

＂切，想得美，仪琳是不可不戒的师父，你这个采花大盗不要忘了.＂萧甩给他一个白眼.

＂师徒恋古已有之嘛，杨过和小龙女不就是我学习的典范？＂李毫不介意地笑道.

完了完了，你小子捅了马蜂窝还不知道.

＂你竟敢侮辱我最崇拜的小龙女？＂谈羽瑶一枚彩菊镖掷了过来.动怒了，连百般疼爱的彩菊镖都用上了.

＂妈呀－－＂李怜君破窗而逃，＂谈小姐，我错了。。。萧懿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人已不见了踪影.其实这老色鬼的轻功也挺好的.不要误会，要瞒过十八罗汉的耳目，他还没这个本事.

＂哼，算你逃的快.＂谈羽瑶跑出屋去拣彩菊镖.

＂萧公子，原来谈羽瑶崇拜小龙女啊.可是，他怎么一点和小龙女相像的气质都没有啊.＂徐翩琳虽在讽刺可说的也是事实.

＂我还崇拜西门吹雪呢，你觉得我有和他相像的气质么？＂萧懿之笑问.

的确没有.

＂公子的偷功和好管闲事，倒像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多些.＂怜惺笑道.

因为我更崇拜陆小凤啊.不过萧没有说，因为他是在帮谈打圆场嘛.

＂我倒听说当今武林确有位像小龙女的女子.＂董寻伊说道.

＂我知道，＇雪为裳＇肖雪依嘛.真希望有机会能见见她.＂谈羽瑶一脸期望地走进来.

＂只怕到时候萧懿之成了杨过了，你就该后悔见到她了.＂董寻伊传音入密道.

＂你还不是一样得不到？谈羽瑶回道.

传音入密对萧来说本来就算是子虚乌有，因为凭他的功力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萧微微一笑，可惜我不是令狐冲，也不是什么杨过.我只是我，独一无二的品菊公子.我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帮我的女人.一切，就都解决了.

翌日.谭家堡.汉白玉围墙，偌大的宅院.花草修剪整齐，屋内摆设庄重古朴.富而不奢，一切整洁，井然有序.

＂老爷，贵客到了.＂小厮引他们入正厅.

＂哟，萧恩公，欢迎之至啊，您能赏脸，真是令我这堡中篷壁生辉啊.＂谭成起身相迎.一身华贵威严的服饰，使这五十有余的老头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哪里哪里.＂萧懿之抱拳微笑.

几个美女也都一一问候过谭成.谭成用有些了然的目光看着萧.

＂告诉小姐，萧公子来了，叫她快些出来吧.＂谭成对一个丫鬟吩咐道.

＂是，老爷.＂

＂不好意思，小女或许正在梳妆打扮，萧公子，你们请坐吧.来人啊，上茶.＂

泛着荧光的白瓷杯，香气缭绕的铁观音，萧懿之浅浅啜饮：＂恩，好茶.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之感.＂

＂老爷，小姐来了.＂丫鬟道.

＂爹.＂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走了出来.这景象，岂是一个惊艳了得.在座的众人都惊愕地看着她.自认阅美女无数的萧也有些呆住了.手中的铁观音顿时失去了味道.明知她的女装模样必定美丽绝伦，可却未想有如此美丽不可方物.一席淡黄色的柔软丝纶，映衬着佼好的身姿.一头长发松松挽起，别一根祖母绿宝石簪，简单，自然，优雅.脸上饰了极淡的脂粉，浑身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像深秋的菊香.这黄衣，这修长的身姿，使她似一片纤长的菊瓣，又似一朵花中的嫩蕊，微风吹过，似流苏般轻轻颤动起来.流苏，多么美丽的词，多么清丽的人儿.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萧微笑着吟出他脑中浮现的词句，虽然这是咏梅的诗句，虽然天色未晚，可是，真的就是这种感觉，＂谭小姐，你使这铁观音都失了香气了.＂

＂萧公子谬赞了.＂谭咏菊淡淡一笑，**的芬芳.

＂呀，谭小姐女装模样真是美，我都要嫉妒死了.＂谈羽瑶上前拉住她的手道.

＂羽瑶小姐，你也不差呀.＂谭咏菊微笑.

＂怎么会，在你旁边我就像只丑小鸭.＂谈撇了撇嘴.

＂错错，你们都是美丽的花朵，而我才是作为陪衬的绿叶.＂萧懿之又开始微笑泛滥了.英俊，温暖，随性，魅惑，淡淡的阳光的味道，令人迷恋.

一片所有花都喜欢的绿叶，还真是史上最伟大的绿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