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婚乱嫁之老公太腹黑

第073章 冤冤相报,孰对孰错?

蓝席一直没有找到,南浅只能呆在帝景,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梧桐林下给袁桀夜织毛衣,张嫂在一旁指导。

“少夫人,你的手真巧。”

“也不知道桀夜会不会喜欢这种颜色,我感觉有些深了。”南浅有些苦恼,袁桀夜这人在衣着方面特别的讲究,哪怕是一个袖口他都要精心搭配,不出一丁点的差错。

“只要是少夫人亲手弄的,少爷一定会喜欢。”张嫂朝着南浅暧昧的轻笑。

南浅面色羞恼,“张嫂,你又在拿我开刷。”

“我可不敢,我可从没看过少爷对哪个人这么用心。”

张嫂笑了笑,去厨房拿水果盘,南浅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南浅的心骤然一紧,这几天她一直在等南席的电话,不管是不是对方,他依旧按照袁桀夜教她的操作一下才接起。

“南浅,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蓝席阴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还真是他。

南浅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嘴角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越拉越大,“蓝席,你觉得我不该得意吗?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了,怎么样,倾家荡产沦为落水狗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以为袁桀夜能护你一辈子吗?等他玩腻了我看你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你死去的父母知道你如今沦为男人的玩物会作何感想,你猜她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蓝席手上青筋突兀,有些张狂的笑着,笑声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南浅抿了抿嘴唇,无声的笑了一下,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只要她自己知道她是袁桀夜的妻子就行,其他人说什么她才不在乎,“你放心,看到你这个人渣败类落到这种下场我父母肯定比谁都能安息。”

“没想到这几年的磨练你其它本事没长,倒是脸皮堪比城墙厚。”蓝席的声音里情绪难辨,隐约有几分荒凉的意味。

南浅的眉心不自觉的蹙起,不知道他现在又在闹哪出,“过奖了,比不上你南大少爷。”他不也一心想和陆家联姻吗?为什么,无非还不是为了陆家的权势,寻找庇荫,而她依赖的是她的丈夫而已。要说脸皮,他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想埋汰谁。

“我叫蓝席,不叫南席,我再说一次。”南席的情绪似是一下被激怒,有些抓狂的味道。

他越是表现出愤怒,南浅觉得心头越是舒畅,“没办法,你冠上我们家的姓氏那么久,我已经叫习惯了。”

电话里出现长时间的沉默,安静的可怕,要不是还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南浅会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了。

“浅浅,是不是我当年不抢你的家产,到今日我们会是一对幸福的恋人,或许早已结婚生子。”

南席前后跳跃太大,南浅有些反应不过来,会吗?她在心中问自己,她其实也不知道,少年的南席的确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十年青梅竹马的情谊。

可是在公司易主,父母双双过世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成了她不得不拔去的毒瘤,埋在身体里隐隐作痛,并不是她想忽视就能忘记的,每一天醒来她都会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过去的事情太惨烈,她不愿意再去多想,何况现在她的身边有了袁桀夜,更没那心思去深究。

而他有那个资格去做这样的假设吗?南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的笑出声,“南席,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浅浅,如果我说我现在后悔了你相信吗?”

南浅冷笑,“南席,你现在是在打亲情牌吗?那你未免太可笑了,你以为你一句后悔就能换得我的原谅,这不是小孩子打架胡闹事后道歉就行,你欠我的是两条鲜活的生命,是我本该无忧无路的童年生活,你还得起吗?”

“那我的童年呢?谁又来还我,南浅,你知道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垃圾桶的滋味吗?你试过被人折断双腿在路边乞讨吗?你吃过死老鼠吗?”

南席的声音不若方才那么激动,而是淡淡的,布满哀伤的气息。

南浅惊了一下,心却在瞬间揪紧,不规则的跳动起来,怀中的毛线团滚了出去,“这些……关我什么事?”

“是啊,不关你的事,但”嘲弄的轻笑了几分钟,蓝席幽幽的开口,不过却没有干净利落的说出口。

怦怦怦

南浅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色白了又白,她隐约能猜到南席接下来的话会是她从未知道的,过去有些掩埋的真相会一层层剥开。

“但关你那位道岸貌然父亲的事,是他逼死了我的父母,让我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同样也是杀人凶手,我只不过是把他对我家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而已,这你就受不了了。”

南浅“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袋在轰轰的响,脸色白了又白,脖子的地方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的扼住,呼吸几乎停滞,她撕声低吼,“南席,我爸不是这样的人,我不许你污蔑我爸爸。”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她这话吼的有多没底气,很多过往的情景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出事之前父母每日忧心忡忡的表情,甚至是看向她时的那种愧疚。

“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在追问我膝盖的疤痕哪来的吗?就是当年乞讨留下的,两年,我没日没夜,无论春夏秋冬都跪在地上,只为引起路人的同情让他们多看我一眼,然后往我的盘子里施舍一点零花钱,这样我才能勉强吃上一口饭。”

“你在胡说,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吗?”

“幸运吧,恰好遇到了名医,勉强能够站起来。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为你的家产吗?我有手,那些东西我能靠自己的本事拿来,我只是为了报仇。”

一句“我只是为了报仇”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朝着南浅砸下来,压得她浑身都在发痛,“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别当我是傻子,以为胡乱编一个故事就能否定你对我爸妈所做的一切吗?”

“信不信由你,南浅,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谈恨。我对你还算仁至义尽,因为我一直念着你的情,因为没有你我进不了那个家,更接近不了仇人,我能大仇得报,这里面的功劳得分你一半。”

蓝席看着窗外绿色盎然的田野,忍了这么多年的话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他本不想这么刺激她的,可是有些时候嘴不听使唤,就这么全部说出来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南浅的泪水顺着眼睛不停的涌出来,都是她的错,她很清楚,可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这个事实。

“对了,其实你的父母真够可笑的,他们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却异想天开良心发现想着要弥补,单纯的以为让你嫁给我就能弥补一切。南浅,你尝过仇恨的滋味,你应该明白那是会蒙蔽人心的。”会让人看不清一切,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没失去过就不会懂得珍惜,如果现在让他重新做抉择,也许他会选择她,而不是复仇。

死者已矣,做什么都无法活过来。

蓝席低低的笑,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要是早点看清,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南浅无措的蹲在地上,手机被她丢到了脚边。

这边的交流袁桀夜这边完全可以听得到,袁桀夜拧着眉,“浩,让我和浅浅说话。”

方浩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快速的在电脑上敲打了几下,南浅发现脚边的手机上亮起了一个红点,然后他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请插入耳机的字样。”

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她立马站了起来,把一早备好的耳机插了进来,袁桀夜低沉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过来,“浅浅,你不要出声,听我说就好,你现在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可以去找王姨求证,你尽量和蓝席多交谈稳住他,浩子正在查他的所在地。”

袁桀夜那边没再说话,劫持电波不能太久,不然容易被察觉,交代好南浅就迅速挂断。

听到袁桀夜的声音,南浅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拔掉耳机,然后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听蓝席在那边自言自语。

“我从小也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开了家装修公司,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富足有余,可是我5岁那年什么都变了,父亲公司承装的楼盘因为使用了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导致很多人住进去后中毒,严重的甚至是丢了性命,一夕之间父亲遭遇监禁,公司因为巨额的损失赔偿而破产,但是依旧欠下了巨额的债,我的母亲因为和死者家属争吵不小心从楼上滚下去,死在了我的面前,不久后监狱了传回了消息,我父亲因为脑淤血也死在了监狱,一时间我家破人亡,只留下年幼的我,死者家属见拿不到赔偿就把气都出在我身上,多次把我扔进了垃圾桶,后来有更狠的甚至将我卖给了人贩子。”

南浅的内心瞬时间起了巨大的波动,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流出来。

“南浅,你父亲便是我父亲公司装修材料的供应商,本来我们是可以找他索偿的,可是却发现事出之后他早已带着家人逃之夭夭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人,我这一生所有的悲剧都是他们造成的,我父母的两条人命也是因为他丧失的。你觉得我不该奋起反抗吗?你觉得要让我父母冤死吗?你父母的命是命,我父母的就不是吗?南浅,你告诉我,我为我父母报仇难道错了吗?我作为他们的子女为他们讨回公道我有什么错?”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爸爸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这么多年他在b市做了多少好事,这些你都是亲眼目睹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会是这样的。”南浅啜泣出声,在她的眼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和善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绝对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蓝席冷冷的一笑,“好事,那只不过是物质满足之后而寻求的精神安慰而已,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心中舒坦。”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些也只是你听人道听旁说的。”

“我没必要让你相信,只是把这个真相告诉你而已。浅浅,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

“不要说了,你让我恶心。”对她说出包养的话,竟然还敢说对她有感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没有逼迫过他们,你父亲跳楼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母亲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离开,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但是我不否认,我看到他们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浑身都舒畅,没有一丁点觉得同情,虽然我没有直接动手,但是我在心里已经杀死他们了,这样的事情我幻想过无数次,每一次想到我都无比的兴奋。”

“南席,你这个变态,你给我住嘴。”

“浅浅,其实当初南氏根本没有到破产的地步,我那时才十多岁我能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公司损失了几笔订单而已,那一点对南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几年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你的父母都是很自私的人,为了他们内心好过而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他们一死百了却留下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心中的疑惑被这么直白的戳穿,南浅刹那间白了脸,她也不只问过自己,为什么父母一定要选择这种残忍的方式离开,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

她一直认为父母跳楼都是南席在逼迫,用什么威胁了他们,却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父母自己心甘情愿的。

不可能,一定不会像南席所说的这样。

南浅觉得自己仿佛被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冷的发颤。

“浅浅,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你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只是他们抱养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干脆的放手。”

南浅痛苦流涕,明明是嘶吼的声音却轻的像羽毛一样,“胡说,南席,你不要再胡说霸道了,我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女儿。”

“你小时候又一次出了车祸大量失血,那时候医生让他们去验血,他们说不用验了,直接从血库调吧,他们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我当初就在角落里,亲耳听到他们和医生的谈话。”

“不可能,我要是他们的女儿,那我是哪儿来的?”

“我不清楚,他们从未提过,你是他们当年离开s市带走的,或许你是当年那件事情受害者的孩子吧,或许不是,我到s市的时候调查过,但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要是想彻底查清楚的,不妨借袁家的手。”

南浅浑身都在颤抖,脑袋有几分眩晕,她猛地跌落在地上。

“浅浅,哥哥本来是不想告诉你这个事实的,但是我不想在离开的时候还让你对我存着满腔的恨意,如果你的亲生父母健在,我也希望你可以早点找到他们,以弥补我这几年对你的亏欠。这几天我在监狱想了很多,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当年那件事情在我们这告一段路吧。”

蓝席低低的笑,那样子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他们一家四口快乐幸福的日子,南浅大脑中迅速的闪过什么,她猛地抬头,惊呼出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浅浅,我知道想让你再叫我一声哥哥是不可能的,哥哥只求你别恨我,好好保重,袁家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呆,你还是趁早和袁桀夜划清关系,免得将来受折磨。”

说完蓝席掐断了电话,南浅愣怔了几秒钟,然后颤抖着手快速的拨通了袁桀夜的电话,“桀夜,南席那边应该是要出事了,你们有没有查到他的位置,赶快去看一下他。”

身后有脚步声,南浅一转身,袁桀夜正匆匆往这边走来,南浅只觉得双眼刺痛,手中的电话滑落,她飞快的朝着他奔去,整个人扑进他的怀中,“桀夜,南席要出事了。”

男人的体温悉数传过来,可她依旧觉得冷,冷得全身都在发颤。

袁桀夜心疼死了,眉目深敛,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别急,我们已经查到他的位置了,雷现在已经带着人赶过去了,有什么事等见到他的面再好好说。”

南浅也说不清到底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她仰着通红的小脸,“桀夜,你相不相信,我其实从来没真正想过要让他死的,我只是想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而已。”

袁桀夜心中低低一叹,这丫头其实也就嘴上狠点,其实心肠还是挺好的,他比较庆幸当初采用的是第二套方案,没有直接要了南席的命,不然等这些真相揭开,这丫头心中必然会留下阴影。

知道了他们和20多年前的“321”案件有关,那就一切都好查了,相信不久后就能得到答案。那件事情当年闹的很多,牵连甚广,连他都有所耳闻,因为这事情s市的房地产市场一度萧条。

“乖,我们在家等消息。”袁桀夜选择沉默,这个时候说什么估计她也听不进去。

袁桀夜抱着南浅坐在椅子上,南浅却突然挣脱径自站了起来,“桀夜,我们过去好不好,我想现在就过去。”

袁桀夜一向对南浅有求必应,立马吩咐人备车往城郊的一间屋子赶。

他把她按在他的肩膀,大手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揉捏着。

15分钟后李雷的电话打了过来,袁桀夜还没来得及出声手机就被南浅抢了过去,她颤着声音,“雷大哥,怎么样了?”

李雷一怔,似是没料到手机怎么会是南浅接的,但还是如实相告,“浅浅,屋子一早就弄好了引爆装置,我们去到的时候屋子刚好点燃,人多处收到创伤,还吊着一口气,现在正送往医院,你做好心理准备,情况不太乐观。”

挂了电话,李雷看向一旁嘴角始终轻扬的袁桀珩,“大少真是好兴致,喜欢看人引爆自己。”

袁桀珩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目光淡淡的看着李雷,“过奖了,鄙人的一点小恶趣味而已,只是这人太不好玩了,竟然想到了自杀,太窝囊了,浪费我力气把他从从监狱里面捞出来。”

李雷没再出声,淡淡的看了袁桀珩一眼,然后跟随者救护队伍一起前往公司。

袁桀珩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在一起,然后一点一点龟裂。

——

这边南浅听完李雷的电话,身子一软,整个人瘫软在袁桀夜的怀中,袁桀夜拧了一下眉,“浅浅,我们直接掉头去医院吧。”

南浅表情有几分僵硬,嘴角勉强扯了扯,“好。”

蓝席全身受到重创,容貌也受损,南浅远远看着那个在推车上浑身是血、看不清本来面貌的男人,眼睛刺痛,酸涩的难受。

袁桀夜拍了拍她的肩膀,五指伸开蒙上了她的眼睛,轻声诱哄,“乖,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蓝席被快速的推进了手术室,袁桀夜拉着南浅在椅子上坐下,南浅深情呆滞,双目一点光泽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哪里。

袁桀夜心里烦躁至极,他喜欢看她灵动狡黠的眼睛。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一名双手染血的护士走了出来,焦急的朝着他们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出血过多,需要立马输血。”

南浅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有些呆呆的看着护士,袁桀夜沉着声音,“从血库调吧,我们这边没他的亲属。”

护士拿着两大袋血浆刚推开手术室,一名医生恰好出来,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张主任还在休假吗?病人的情况很危急,我们这边根本应付不了。”

南浅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朝着医生吼道:“你们应付不了刚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等到手术做到一半才出生。”

医生面色一慌,声音明显有些弱了,“我们没料到他的情形会这么严重。”

南浅气得胸口都在起伏,手术室里传来催促的声音,刚出来的医生和护士愧疚的看了南浅一眼,然后立马进了手术室。

袁桀夜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黑眸沉了一下,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浅浅,你想好了,这个人你要救吗?”

南浅怔怔的看着袁桀夜,脸色依旧惨白惨白的,咬着唇不吭声。

袁桀夜的声音沉沉的,“浅浅,你好好想一想,你如果确定要救了我可以给你安排医生,你要是不救这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放手让这医院的医生去救,成功了算他幸运,失败了算他命中注定丧命于今天。”

言外之意,他要是插手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可以救过来的。

要救吗?南浅的脑中在不断重复着这个问题,短暂的思考了几秒钟,她最终还是朝着袁桀夜点头,“救吧。”人在他们的手中,要是确认了他所说的都是假话,到时候想怎么做都行。

要是他所言属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袁桀夜立马拿出电话,朝着电话道:“吴叔,利泰医院这边有一个病人,情形严重,还得麻烦你亲自过来接替这边的医生一下。”

10分钟以后,两个人匆忙赶了过来,朝着他们点点头,其中一个人南浅认识,是吴意,给她看过好几次病,另一个人她从来没见过,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目光温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袁桀夜出声解释,“那是吴叔,吴钟,和吴意一样是我们袁家的家庭医生,也是吴意的干爹。”

南浅勉强笑了笑,“有劳吴叔了。”

男子点点头,轻轻笑了一下。

李雷这边已经和医院接洽好,一切准备妥当,两人把手洗净换上白大褂快速的进了手术室。

“浅浅,别担心,有吴叔在,没问题的。”

南浅木讷的点点头。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整整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吴钟和吴意从里面走了出来,“少爷,幸不辱命,总算抢救过来了,只要今晚上能够醒过来就算度过危险期了,不过他的皮肤和脸部的地方有多处烧伤,接下来还有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这个过程会比较辛苦。”

“谢谢吴叔,辛苦了。”

南浅也跟着道谢,吴钟多看了南浅两眼,“少夫人不用太过担心,我对我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南浅点点头,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没有等到蓝席清醒就拉着袁桀夜离开,袁桀夜朝着李雷使了个眼色,李雷点点头。

南浅和袁桀夜直接去了王姨那,蓝席的话就像大石一样压在她的心上,她必须立马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王姨正准备做晚饭,看到他们微微露出诧异,紧接着笑了一下,“浅浅,桀夜,你们要过来怎么不说一声,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说着责怪的看了看南浅,这才发现南浅神色不对劲,眼睛也红肿的厉害,王姨脸上的笑意僵住,立马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进门,“浅浅,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南浅抿着唇不出声,王姨只能去看袁桀夜,袁桀夜朝着王姨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王姨你不用担心,浅浅这边就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证一下。”

南浅抿唇认真的看向王姨,“王姨,你为什么一直阻止我向南席报仇?这当中是不是有我什么不知道的原因。”

王姨闻言,眼神心虚的闪了一下,“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哪有什么原因,王姨当初只是不想你辛苦,我们无权无势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再说现在南席也得到了报应,你安心的和桀夜好好过日子,这些事情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南浅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姨,“所以这其中真的有隐情。”

“浅浅,你不要多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南浅笑了,“真的无关紧要吗?可是为什么南席说是爸爸害得他们家家破人亡,爸爸给他们家公司提供了一批劣质材料吗?导致很多住户中毒或者是死亡。”

王姨尚在犹豫,袁桀夜开口,“王姨,你知道什么就实话实说吧,蓝席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浅浅了,我们现在不确定他说的话是否可信。”

王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斟酌了几分钟,“浅浅,王姨只是个佣人,先生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当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也是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才知道的,这件事情也很难说谁对谁错,当初先生白手起家,也是和人合伙开公司,公司进了一批有害的原料,几个合伙人也因此起了争执,先生坚持宁愿亏损也要将这批材料销毁了,那几个合伙人自然不干,这事情因此拖了很久,一直没有达成一致协议。312事件爆发后先生才知道,原来那批原料已经被那两个合伙人一起卖给了南席父亲的公司,可是当时其他那两个合伙人卷款潜逃了,公司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对于那巨额的债务也是无法清偿的,太太又怀孕了,先生只能连夜带着我们逃到了b市。”

南浅再也压抑不住的放声哭了出来,“这么说真是爸爸害了蓝席一家?”

“浅浅,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先生,先生也只是遭到了朋友的背叛,南席家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南浅低低的笑,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麻木了,她恨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也是个受害者。

冤冤相报,究竟孰对孰错?

袁桀夜心疼的捋了捋她的头发,他一早就看出了这其中有些非比寻常的关系,但是却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王姨,你可知,南席今天自杀了。”

“什么?他不是在监狱吗?”王姨大惊。

“他三天前逃狱了,抢救回来了,不过现在躺在医院,人也毁容了。”

王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南浅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浅浅,这事情王姨也不知道该说谁对谁错,只是苦了你们晚辈了。都该王姨,没有一早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这都是命数啊,我原以为我们来到s市就可以避开蓝席,谁能想到南席竟然也在这个地方,而你又是存了心思想找他报仇的。”

南浅的脸上盈满令人心痛的哀伤,“王姨,南席说我不是爸妈的亲生的,这件事情一定不是真的,妈妈怀的那个孩子一定是我对不对。”

王姨摇头,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浅浅,当年太太是怀孕了,可惜在离开的途中动了胎气流产了,你当时被人放在机场的门口,太太看到你就想到那个流走的孩子,听说你已经被放在机场好多天了没人领,于是我们就把你带了回去。”

南浅浑身僵硬,袁桀夜目光幽深,扣在她腰上的大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她流着泪低低的道:“这么说,我只是一个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

“浅浅,王姨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但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疼惜自己孩子的,没有万不得已的理由怎么会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再说你现在有桀夜,有我,我们会好好疼你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亲生父母抛弃了我,就连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父母也能抛弃我,我的人生还真的挺可笑的。”她的牙齿深深的咬住唇瓣,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一无所觉,只是始终再笑。

回到帝景,南浅直接回了卧室,整个人躺在**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闭着,小脸苍白的可怕。

袁桀夜不放心她,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脱了鞋子上传把她抱在怀中,她动了一下,背朝着他蜷缩在他的怀中。

“浅浅,跟我说说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从王姨那出来她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实在是令人担心。

南浅觉得眼皮和身子都很沉,沉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袁桀夜在跟她说话,可是她挣扎了许久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今天一天接收到的信息大大的超过她的承受范围,颠覆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她这几年原来也只是可笑的坚持,连报仇也是可笑的。

她陷入了自己编织的茧中,无法自拔。

袁桀夜眉头紧拧,曲指狠狠的扣在她的额头上,她依旧像是个没有生命力一样的人,感觉不到疼痛,一动不动。

“南浅,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在惩罚你还是惩罚我?”袁桀夜拔高了声音。

怀中的人儿突然颤了一下,他顺了顺她的长发,目光柔和了下来,“傻丫头,你还有我,还有王姨,这个时候你该想想她,你是谁的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么多年不是还有一个王姨对你不离不弃吗?你今天这么离开,你让王姨怎么放心。你的父母当初那样选择也是被逼无奈,他们选择死亡那是他们的一种偿还方式,也许有些自私了,但你不能因此否定他们为你做的一切。”

“桀夜,那我做错了吗?”她终于出声,声音闷闷的,嗓音沙哑的可怕。

“浅浅,谁都没有错,不要多想了,先睡一会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袁桀夜拍着南浅的后背,一摸她的脸,竟然触到一手的泪水。

袁桀夜心中一疼,把她翻个身,这才看清眼泪一直从她的眼中留下来,他伸手细细的替她擦干,“傻丫头,再哭下去会把眼睛哭坏的。”

她痛哭出声,“桀夜,我该怎么办?”

“还恨吗?”

“我不知道。”她一个劲的摇头,黛眉蹙的很高,“他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如果早一点知道真相,事情或许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傻丫头,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他们也是一片好意,以为瞒着会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那么爱你的父亲,那么崇敬他,他们不想你为此难过,为此痛苦。更不想你因为自己的出生而耿耿于怀。”

“桀夜,他们不是我的父母,那我的父母到底在哪里?”南浅哀伤的看着袁桀夜。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的成分,“别想了,要是他们还在总有一天会见到,你不许太贪心了哦,有了我还要求其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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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絮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最近大家是不是都把我忘记了,都不冒泡的,忧桑的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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