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娇养日常

第170章 前缘未散

晚间闲聊时间, 苏绵从陆钺口中听到了宫中最新出炉的关于皇太子与侍卫二三事的八卦。

她捂着肚子在陆钺怀里笑得满面通红,等好容易止了笑,在看到他那张颇有些无奈的冰块脸时, 苏绵便又自顾自地笑成了一团。

“就这么好笑?”陆钺挑眉看着怀里这颗小汤圆, 伸手在她肉乎乎的脸上捏了捏。

“这可怎么办哪。”苏绵抿唇忍笑伸手往他脸上捏了回去:“太子殿下一世英名,这一回可都毁在我手里了。”她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难怪母后今日总问我你身边侍卫的事,还问他们各自有没有娶妻生子,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啊。”

陆钺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看她仍旧是一张傻乎乎的看戏脸,便低头在她嘴上轻轻咬了一口:“小没良心的。”

苏绵抬头和他亲了亲, 好容易忍住笑,才慢悠悠道:“我不知道宫里人都这么八卦, 我若知道的话......”

“嗯?”陆钺垂首, 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回答。苏绵嘿嘿笑了笑:“我若知道, 那时候就这样......”她一面说一面亲在了陆钺的嘴上:“殿下怕不怕?”

陆钺半笑不笑地看着她, 在苏绵觉察到危险,怂兮兮地后退时翻身将她桎梏在了枕衾之间。

“你就非得惹我?”陆钺抬手轻轻在她肉乎乎的小下巴上缓缓摩挲:“是觉着我不敢,还是觉着不能?”

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这么蠢的坑可怎么填?

苏绵求饶地举起一双爪子,合抱着对他作揖:“殿下, 我还小, 不懂事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让我这么一回?”她说着嘴上又没了把门,暗戳戳地开口挤兑:“您比我大那么多呢, 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钺笑了笑, 微微起身开始解带宽衣。

虽然他的脸生得极俊, 但是苏绵想了想自己的实际身板状况,立刻左挣右扎地试图躲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不过我就这么欺负人,不公平!”

陆钺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气也不是,疼她也不是,一时无奈,把她抓到怀里狠狠亲了一通。

“昨晚梦着了什么?”陆钺将人裹在被子里,也不敢再来这么毫无顾忌地逗她。这丫头不懂这些事,也不知道她这么惹人的时候他心里究竟对她存了何种念望。

这个问题让苏绵心里一瞬生出了几分心酸。

她抬目看着陆钺,在被子里来回滚了滚,才道:“我有时候觉着,我和殿下已经相识很久了,就像是已经相守了一辈子那么久。”

这是苏绵眼下所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暗示。

她始终记得自己当日死而复生之时耳边那道混沌迷蒙的警告。

前世今生,恩怨难消,因果轮回,天机辗转。

她不敢赌,不管拿自己和陆钺这一世的相守来赌。

陆钺“嗯”了一声,将她连人带被地抱到了身上来,然后低头亲了亲她温暖柔软的唇:“绵绵不怕,不要怕。”

很多事,无论苏绵出口与否,陆钺心中都隐约有了些猜测分数。

照他的性子,依他的行事,其实当日头一回在东宫与她相见时,原本不该那样从心怜惜,用心呵护。

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见过她的真实面貌。

可偏偏只是一眼,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的心,钟情只是一瞬,那之后的日日月月,都不过是用来让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情真。

一见钟情,还是前缘未散?近来种种,还有那一场场朦胧模糊的梦境,都让他心中生喜,生忧,生惧,生怖。

“长风哥哥。”苏绵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来,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如今皇上是这副模样,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启程前往雪原啊?”

这一直是苏绵心中之忧。

陆钺的安危生死系于此间,她不能不日夜惦念,时时铭心。

“很快。”陆钺将她从温实的被子里放出来,想了想,最终只是笑笑道:“我不会丢下绵绵一个人的。”

有了这句话,苏绵也就暂时安了安心,等她好容易从一团宫务里暂时抽了身,却又开始了自己的媒婆月老之路。

东宫中参与或与宫变有关的宫人是苏绵自己处置的。

一切有宫规,再另外参考人情,其实也不算很难处理。毕竟有皇后所打的样子在前,苏绵只需稳得下心,沉得住气,便能将这些事处置的妥帖安稳。

很多时候,苏绵觉着陆钺待她很有些拿捏不住分寸。

他想带着她看遍这江山四季,看尽这峰顶风光,却又怕她为风吹日晒,惧她承颠簸之苦。

苏绵明白他的心意,所以也一直在尽力地成长,竭力地跟上他的脚步。

“娘娘,这话本子和官媒里头的簿册您都瞧了几天了,到底有什么心得呢?”木槿看着苏绵满脸苦恼,恨不得张嘴咬住笔头的模样,便忍不住出言调侃,忍笑阻拦:“您都几日没往前头去给殿下送饭了,承文私底下还和我说呢,每日到了用饭用点的时候,殿下都有意无意地屡屡往门窗外头望,您这儿再耽搁下去,只怕殿下也无心公务了。”

苏绵瞄了木槿一眼,倒头躺下,将书册摊开糊了自己一脸。

“做媒好难哦,我只想当一条咸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木槿不知道姑娘口中这些奇奇怪怪的词到底从哪儿来,可也不妨碍她觉着这些词既上口又引人发笑:“您若是为难,这桩事不做也罢,总归没人敢找上门来逼着您做这个媒。”

“话是这样说......”苏绵沉着一口气坐了起来:“但我是大嫂,架子都摆起来了,这会儿打退堂鼓,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者说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想尽力地促成陆铭和岑湘的这场姻缘。

但是苏绵从没给人牵过线,做过媒,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尤其是陆铭和岑湘这一对,里头的事纷繁复杂,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是弄巧成拙。

郎有情,女有意,可偏偏一方心存顾虑,另一方心有伤痕,两心相知相许,却又谁都不肯稍稍上前一步。

这大概就是看得太重,反而见得不明。这时候,她这个做媒的就必须一击即中,让两人解开心结,迎来大团圆结局。

好难啊好难。

苏绵抓狂地咬着笔头,耍赖似的在榻上踢了踢脚。

木槿失笑,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太子脚步轻快地进了屋来。她敛了笑,很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又将门边侍从赶得远了些,让两人能自自在在,无所顾忌的相处。

“长信是个大人,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若连娶媳妇都要你这个做大嫂的一手包揽,那他这个亲不成也罢。”

苏绵斜眼瞄了瞄他:“殿下,你这算不算是迁怒?”苏绵张开手让陆钺把她抱起来:“有些哥哥自己娶了媳妇就不管弟弟了,而且生怕他娘子为旁人担半点的心,你说这样的人......”苏绵顶着陆钺微凉的目光,很识相的转了话头:“这样的人是不是特别爱护妻子,而且而且......”

陆钺被她这副小活宝样逗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若觉棘手,不管也罢,这是他自己的事,有什么为难的,都当自己去解决。”

苏绵撇撇嘴,抬手揽住陆钺的脖颈,黏黏糊糊和他撒娇:“就是有一点点难,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我就是在想究竟怎么样才能一下子把这桩亲事给说成了。”

陆钺轻轻一叹,抱着怀里这颗小圆子阖目浅歇。苏绵安安静静地和他抱了一阵子,然后抬头看着他,小声道:“我把岑姑娘请到东宫来说说话,喝喝茶怎么样?”

陆钺知道她的心意。

很多时候,她为难的不是处事的方法,而是局中人是否会受到伤害。

她的心太过柔软纯善,才会如此屡屡为难,事事在意。

“长信是个磊落男儿,有些事他并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当下,是将来。”他睁开眼,低头看着苏绵目中的叹息和惋然:“这桩事交给你,不管最后结局如何,都一定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