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集 往昔回忆
第一百零六集
夜已深，流波山上的夜空，闪烁着无数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照耀世间。
某个隐秘的地方，斗天老祖缓步走出，只见紫玉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怔怔地望着流波山东边的方向。
那里，是正道中人所居之地。
老祖轻轻叹息，走到她的身后，轻声道：“玉儿，夜深露重，你要小心身子。”
紫玉身子动了一下，默默转过身来，强笑了笑，道：“是，父亲大人你也一样。”
斗天老祖看她神色，忽地道：“你是在想寰灵那个小子吧？”
紫玉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老祖面露慈爱之色，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向前走了两步，道：“今日见他，我发现他似乎道行又更进了一步。”
紫玉怔了一下，面上有些欢喜之色，道：“是吗？”
老祖点头，道：“我推测之下，多半是他在看了第一卷之后，有些领悟。”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微笑道：“说起来，你从岩血洞中给我带出的那部天书第一卷总纲，我看了之后，对道法修炼，大有助益。”
紫玉喜道：“是吗？”
老祖点头，道：“不错，玄经共有四卷，传说中还有第五卷，不过从未有人看过。但自古我圣界之中，便传下四卷，可惜多已流失不见••••••”说到这里，老祖似曾沉默了一下，脸上，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半晌才道：“玉儿，你有所不知，我在千年前本为正道仙家，只因•••••！”
紫玉听到此处，心里不觉一怔，看了看此时真在沉默中的老祖，道：“父亲，此话怎讲？”
老祖淡然笑了笑，望着远方，说道：“只因我在无意之中遇见了你的母亲，你母亲本为修炼成精的千年白狐化身，习性温和善良，却不同于其他妖精，我便对他一见如故，喜欢上了她。那时，正遇上妖魔霍乱三界，正就像现在，可命运的不公，正道人士发现了我和你母亲之事，硬要棒打鸳鸯，生生拆散我和你母亲••••••”
“那后来呢？”紫玉问道。
“后来，后来宁可背负愿道，选择了你的母亲，选择了与你母亲的爱恋，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也就在这期间，我戾气大发，魔性突起，便坠入了魔道••••••！”
“为爱成魔！父亲，难道你就不后悔吗？”紫玉痴痴地问道。
老祖轻叹一声，道：“后悔？我从来都不后悔，能与你母亲在一起，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了吧！”
“奥！”紫玉满是憧憬的点了点头，望着父亲那张此时显得有些苍老的容颜，心中不免有一些淡淡的凄清，同时，脑海之中又升起了一阵涟漪之情。许久之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老祖：“父亲，那天地玄经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老祖豁然道：“这得亏你母亲了，那时我虽为仙家，但是道行却不及他人，你母亲名为圣界圣女，无意之中发现了玄经，便于我偷窃而来，可惜那时我实在愚钝，不懂里面的精要，所以也只有一面之缘••••••”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说来也是，那玄经只是在第二卷中，虽然道法精深，玄妙莫测，但总纲文字，关键法诀，却是紧承着第一卷而来，所以这数百年来，我也懂得皮毛罢了。不过日后，嘿嘿……”
紫玉笑道：“那我要恭喜父亲了。”
老祖微笑点头，道：“这一次你实在是立下大功。本来派你前去天巉口嗜血堂，除了让你历练一下，也只不过是想找找当年嗜血堂没落时留下的什么宝物，不料却带回了天地玄经，这可比任何法宝都要好上十倍不止了。”
紫玉笑了笑，但脸色却忽然有些黯淡下来。
老祖看了女儿半晌，忽地失笑。
紫玉惊醒，脸上一红，嗔道：“父亲……”
老祖笑着摇头，道：“你何必如此担心？”
紫玉咬了咬牙，道：“父亲，你今天也不是没看见，那寰灵，我只怕、只怕……”
老祖道：“只怕什么，怕他对那个什么珊儿的痴心一片，对你并无情意？”
紫玉低下了头。
老祖淡淡道：“我却与你看法不一样。”
紫玉吃了一惊，道：“父亲，你说什么？”
老祖道：“以我今日所见，寰灵的确对我们存有敌意，但在你与那苟盾斗法到危急时刻，他却控制不了自己，失声叫出并不顾及自身安危跳了出来。只凭这一点，再加上往日ni与他共经生死，一路相伴，在他心中，或许他自己还不明白，但你的分量，也未必比他那珊儿差多少了。”
紫玉脸上又是一红，夜色之下，更显娇艳，但随即眼波流动，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斗天老祖把她神情看在眼中，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关爱之色坦露无疑，又道：“不过，你也不能高兴的太早。首先门户之别，便是他跨不过去的一道坎，所以我今日临走之时，才故意将你们关系说破的，我看那叫苟盾的，在蓬莱仙山中地位必然不低，由他回去传话，正道仙家必定会对他起疑心。如此一来，他投靠我们圣界的可能，又多了几分！”
说罢，他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是得意，呵呵笑了两声。
紫玉开始还笑了出来，但不久之后，却又缓缓收起笑容，默默低下了头。
老祖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紫玉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我、我有些担心，如此一来，只怕他他又要受苦了！”
老祖哼了一声，道：“若无磨砺，又怎知宝剑锋利！他若是连这一点苦也受不起，莫说是把你交给他我不放心，便是让他来我门下，我也看不起他！”
紫玉缓缓点头，但心中不知怎么，却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向东望去，却只见苍穹之下，林海茫茫，隔断了视线，仿佛有了千山万水之远。
道清的突然出现，在蓬莱着实引起了一阵**，道恒等人都是又惊又喜。而且从道清的口中，他们也得知了魔界似乎是想寻找在这流波山上出现的奇兽，并意外地知道了此次连魔界占有一席之位的斗天老祖，竟也来到了此处。
此刻，道清因为身体有伤，正躺在一张临时搭起的石床之上，背靠石壁，周围只有道恒一人陪守，其他的弟子都被暂时遣开了。
道恒缓缓点头，面色凝重，道：“原来那人就是魔界不可一世的斗天老祖，果然道行高深。”
道恒皱了皱眉，道：“道清，你是怎么混入魔界里面去的？”
道清笑了笑，道：“当日我奉恩师之命，潜入天巉口，暗中探访魔界的行踪，果然发现有魔界嗜血堂一系的余孽在那里活动。但经我多方暗中观察，这些余孽并非大敌，不足为虑，只是多次听他们说到圣界如何如何，似是魔界之中，有什么隐秘大举动一般。我为查究竟，便化名苟盾，也正好他们正在用人之际，看我还算有几分本领，居然也很顺利的就入了魔界。”
说到这里，他微带歉意，对道恒道：“不过师兄，当日灵儿与众人掉入生死渊的时候，未能救援，心里着实有些抱歉。不过幸好灵儿福大命大，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道恒微笑道：“无妨，这也怪不了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道恒转头对道清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番举动可实在太过冒险。要知道魔界妖人个个阴险狡诈，万一弄的不好，你受了什么伤害，我可没办法向师父交代了。”
道清脸色一黯，摇头道：“唉！都是我不好，让恩师担心了。”
道恒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想得太多，此次你立下大功，待我们将此地魔界余孽清剿干净，回山之后，师父必定不会怪你，只怕还要重重赏你也说不准呢？”
道清脸上一红，道：“师兄，说笑了。”
道恒淡淡道：“这也不是什么说笑，你这次的确功劳不小。不过道清，日后你可不要再做这种危险之事了。师父是极看重你的，日后他老人家羽化登仙之后，授山之位，也多半便是传给你，到时你身负重任，可不要再任性妄为了。”
道清肃然道：“师兄过奖了。我哪敢自攀，按理来说，这授山之位应该是你啊！”
道恒赫然一笑，道：“你我师兄弟二人自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弟，何必说这些。我看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道清看着道恒站起身来，也欲起身相送。道恒按了他一下，摇头道：“你身上有伤，好好歇息就是。这些俗礼，在你我二人之中也就免了吧！”
道清不好违逆于他，加上身子的确疲累，便又重新靠上了石壁，道：“多谢师兄宽仁，那就恕我不送了。”
道恒挥了挥手，便要向外走去。而此时的道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言叫道：“师兄。”
道恒怔了一下，转过身来，道：“怎么？”
道恒微笑着走了过来，但走到道清身前坐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略向后看了看，淡淡道：“此刻无人，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道清点了点头，看着道恒，道：“师兄果然慧眼，其实是想对你谈一谈灵儿的事。”
道恒眉头一皱，心里微吃一惊，道：“••••••灵儿？他怎么了？”
道清咳嗽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恒随即会意，身子微微前倾，凝神细听。
山洞之中，一片安静，此刻只有隐约的低语声，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