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心的你的双瞳

第十章 侠影

四十八

刀光剑影,儿女情长。

这是我看武侠版传奇的感受。

涛曾经让我写武侠,我说那是不可能的,我对那东西一点功底也没有而且并不了解。

儿女情长或许我写得出,但刀光剑影我却写不出。

但我还是想试试看。无聊搞的吧。

平娃在院子里劈柴,太阳很大,天气也很闷,汗水吧嗒的打在柴刀上,那柴刀光亮耀眼,不比寨子里其他户里的柴刀那般重,所以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柴劈开。之前平娃向爷爷抱怨过这刀太轻,劈柴不好使,爷爷说这是在练他的臂力,那对习武的人很重要,平娃不以为然,但用多了就习惯了好使了。

院子里摆着几十口大缸,那是爷爷放的,隔些日子换个阵形,让平娃每天上去跑几趟,跑熟了又换,平娃摸不着头脑,隐隐只觉得那应该是个什么步法。不清楚。

平娃脱了上衣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将那柴刀挥下去。一堆柴劈完了,大概要吃午饭的光景。平娃将那刀扔在墙头,那刀也怪,风吹雨淋的,有时半个月不用也不生锈。寨子里经常有外地的人进来玩杂耍,平娃见过他们耍大刀,那刀大得出奇,锈迹斑斑,钝得怕是砍柴都不行。刀背很厚,约有一寸,上面还有一排环扣,叮当作响,那声音就像茶楼前八角上挂着的小钟被风吹动时发出的声音,更像货郎叔牵着的那匹驼儿脖子上的铃铛声。

平娃在井边舀了一瓢水咕噜几声灌下去,凉快了许多,然后走到寨口,那荒芜的沙地被阳光照的刺眼的白。

寨子里每到月圆之夜都会有祭祀,平娃那时经常会跑到寨子外面坐在地上看天上,或者看寨子在月光下的模糊影子,寨楼上的小叔子在那喝酒跟其他弟兄聊天,小叔子会叮嘱他不要走远了,关西的地上土匪多得像那戈壁上的狼。

那时的沙地也很好看,月华照得沙子闪闪发亮,赤着脚冰凉冰凉的。有时雨儿会和他一起来。

雨儿的院子正对着平娃的院子,中间只隔一条巷子。雨儿生得俊俏,只比平娃小三岁。印象里平娃是在很小的时候被爷爷抱来这里住下的,平娃并不是寨子里土生土长的人,所以很少有孩子愿意和他玩,雨儿对他却极好,她叫他平娃哥哥,后来改成平娃了,平娃仍旧叫她妹子。

关西这地里,所有的女人看上去都是灰头土脸的跟那黄沙地一个颜色,黄中透着黑,雨儿却不一样,她生得水灵清秀,雨儿十三岁了,前些日子寨子东头的虎子家上门提亲了,那门亲事就这么定了。虎子十七岁,比平娃大一岁。

平娃心里不快活,又不知找谁说,每天蹲在院子里狠命的劈柴练功,爷爷心里高兴,却并不知他小小年纪心里的苦。

平娃有些日子没见雨儿了,雨儿也很少来找他,有时来了他就躲在房里不出声,雨儿便走了。平娃不愿见雨儿,心里却是想的。

虎子隔三岔五的跑来雨儿家送东西,有时见了平娃在院子里劈柴或者练功便过来搭话,平娃闷闷声不太理他,他自觉没趣便走了,他那知平娃每天蹲那把柴当他的头劈。

一眨眼又是祭祀的日子了,屋子里冷冷清清的,附近也都没什么人声。平娃去场子里看见了那大团的柴火劈啪炸响的烧着,红红的火光映红了围着的人的脸。爷爷坐在那里抽着烟眯着眼与人搭话。平娃看了一会便退了出来,他不是寨子里的人,可以不参加的,还有女孩子未成家的也可以不来参加的,这一直都被同龄的伙伴们耻笑着。

平娃跑到寨楼上坐着,小叔子给他倒了碗酒说喝吧,大男人一个了你还没尝过吧,平娃点头然后端起碗,第一口便给呛住了,他说这不是个好味道便不再尝了。

寨楼下传来驼儿的铃铛声,平娃一听便知是货郎叔进城回来了。他奔下楼一眼便看见了月色中货郎的脸,很疲惫的样子,胡子也深了许多,平娃过去与他打招呼,然后问叔有好的烟丝吗。货郎叔笑着说有然后一边翻驼背上的口袋一边说上次那包抽完了吗,平娃点头然后恩了一声。货郎叔笑道你爷爷的烟瘾挺大的,然后将一包烟丝递与平娃手中,平娃凑近鼻子闻了闻,付了钱。货郎叔问你小子闻得出好坏吗,然后笑着进了寨子。

平娃转身走到沙地里躺下身子将那包烟丝放在头边,很浓烈的味道,带着一丝的草叶的香味。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和远处闪亮的沙地,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机灵的坐起身子,看见了从寨子里走出的雨儿。雨儿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喊平娃,平娃不理,又躺下了身子。

雨儿说我四处寻了你许久,就知道你来了这里。

近来怎么总不见你呢。

平娃恩了一声,想想不妥,又说我忙呢。他转过头看远处的沙地,微眯着眼。

雨儿问忙啥呢。

劈柴,练功。

原来你在家呀。这么说你故意躲我。

不是。

平娃转过脸看见雨儿生气的表情,然后坐起身来继续看远处的沙地。

虎子到我家提亲了。知道吗。

恩。

可我不喜欢他,我不嫁。

雨儿看着平娃转过的脸角道。

你爹妈都答应了,怎可反悔,寨里的规矩雷打不动,你知道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又能怎样。

平娃转头看着雨儿。雨儿的眼泪掉下来。她本是心里积了许久的闷苦,想来寻些安慰的,不想平娃又气她。

平娃慌了,他从没见过女孩子真正哭过的,他知道雨儿这次真的是哭了。他说妹子别哭,又不敢给她擦眼泪。

雨儿说明年虎子就要上门娶我了。我不嫁,我又不爱他。平娃我讨厌你。

雨儿说完便跑回了寨子,走的时候还在抹眼泪,平娃本想追上去的,想想算了。

心里烦极了,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沙子,然后捡起地上的烟丝包,准备回去冲个澡睡觉。

进院子时看见雨儿家的灯还亮着,想去问问,那屋里的门却关着,还是算了吧。

爷爷还没回来。估计要等天明吧。平娃将那包烟丝放在桌上,然后躺在炕上竟一下子睡着了。

只见敲锣打鼓的一大队人马穿着红艳艳的袍子,为头的那匹马上坐着虎子,一脸的笑,脖子上挂着一朵大红花,他来娶雨儿过门来着。然后看见了雨儿被人按进了轿子里,雨儿很大声的哭着喊我不嫁虎子我不嫁,然后她看着平娃的院子喊平娃,平娃快出来,我不嫁虎子你来帮帮我呀。

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自己又能怎办。烦心。

起身准备到院子里的树下小解,却听见院子里有细琐的声音传来,还有很快的脚步声。那不是爷爷的。

有贼。

平娃拿起墙边的一只断掉的桌腿冲到院子里,面前赫然站着两个黑衣蒙面的高大家伙,手持长剑。

平娃大喝一声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然后提起木棒冲了过去,那蒙面人蹿起身来对着平娃的胸口踢了一脚,另一个剑尖一抖平削过平娃的面门,幸好他闪身快,没让那利器伤了自己,只是先前那一脚着实很重,将他重重击倒在地。

那黑衣人中的一个开口了,说好小子,谁教你的步法,居然躲过我一剑,以你的武艺绝不会有那本事。

平娃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避那剑时确是用了爷爷教的那些走缸所用的步法。

另以个开口说交出冷月刀饶你不死。

平娃压根没听说过什么是冷月刀,便说没有,然后又冲了过去,才三个回合他手中的木棒已被削去了大截,身上也划开了几处,而后又被先前那个脚法较快的黑衣人踹到了墙角,他随手一抓便抓到了扔在墙角的柴刀。心里不禁愉快了一下,要找的就是这个,没有更好使的了。

平娃的步法很熟,能够随机变通,再加上手里的兵器顺手,居然也没占到下风。

刀剑交加了许久,那两个黑衣人的体力不见怎的好,速度慢了许多。平娃的臂力之大让他们着实吃了一惊。

那两个黑衣人善使心计,平娃被夹在中间,又从未有过对战的经历,更何况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武功,只知道拿起刀便砍下去,那刀很轻,他的速度也很快。

不多久那两个黑衣人的剑刃竟被砍出了无数细小的缺口,平娃手中的柴刀却并不见异样。三人心里暗觉惊奇。

平娃生性机灵,就着那两个黑衣人的剑法用在刀上,平削而过一刀,那黑衣人不料出此一变,胸口被刀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平娃却因此露了缺口让另一个黑衣人一剑刺进手臂几乎穿插而过,平娃步法回转轻身一跃退到墙角,又一个箭步折回趁其不备将那胸口被伤无暇顾及的黑衣人一刀砍在咽喉,悄然坠地。

平娃的步法又快又奇,让那黑衣人心中暗惊。

雨儿听见刀剑的声音,从**爬起过来一看,只见院子里倒下了一个黑衣的人,鲜血从身体下的地面淌开成一条条的线蔓延开来,还有平娃的手臂上鲜血顺着柴刀滴下,她惊叫一声,被黑衣人听见,那时黑衣人离她只有五步之遥,平娃却有近十步之远,黑衣人来不及细想便折身想挟雨儿做人质好全身而退。

他大概已猜出那柴刀的来历了。那便是许久未现江湖的冷月刀,随当年的关西刀客陆山隐身至此,眼前那小子显然未练过刀法,否则他二人早已丧身。

黑衣人撤身逼近雨儿,雨儿转身逃去,却无论如何也跑不过的。平娃惟恐黑衣人要伤雨儿,大喝一声,不及细想,一个步法飞身扑过,两手握刀,狠命的朝那黑衣人砍去。黑衣人见平娃步法快极,只怕自己不等抓到那女孩便已命丧刀下,便反过身来用尽全力架住平娃劈过来的刀,他知道平娃的刀劲极大。

不料噌的一声,那黑衣人的剑竟被生生砍断,刀势不减分毫的破开来劈向那黑衣人的头颅,这一刀极快极劲,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刀口劈向自己的头顶,却无路可退。这一刀几近将他的身体划为两半的撕开。

平娃扔下刀躺在地上喘息着,雨儿跑过来不知所措的哭着喊平娃,你不要死啊。平娃很吃力的笑了笑说我不会死的。

雨儿扶起平娃哭着说走,我们去场子里找爷爷。

平娃起身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柴刀,让雨儿拾起来握在了手里。出奇的顺手。

难道冷月刀真的就是它。

那么爷爷的身份到底是谁,还有自己又到底是谁。

这个寨子里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寨子外面的世界。

怕是难得平静了。

用三个小时写完上面那篇其实算不上武侠的的武侠。不知道好不好。然后班主任在上面念上次月考的名次。我对自己说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你不在乎的。却仍是绝望的滋味一股股的翻卷着。我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很多人说我是颓废了,所以成绩掉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走在前面,又是在何时开始的。

我似是注定一般在走一条不归路。

这不是取经路,是毫无把握的一场迁徙,迁徙过我的黯淡少年。

我却仍固执的不肯回头。我没有那回头的路了吧。我说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