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

七十五 二进皇宫(中)

李烈将衣服换上,迎南上下打量,不由扑哧一笑,玉指一点他的额头,“这衣服一穿,我家相公还真像个俊俏的小太监呢!要不就留在宫里吧,这里美女可好多哩!”

李烈嘿嘿一笑,伸手便将她拉入怀中,禄山之爪直接按在迎南胸前高耸处用劲揉捏几下,吧嗒一口亲在她的脸上,“那可不行,当太监没了那玩意儿,我亲亲小南儿可不是要独守空房?还是留着你随时能把玩才好!嘿嘿!”

迎南脸上绯红,一把推开他急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莫再玩笑,快跟我来!”说着拉起李烈,绕过后台,后门口正有以为十五六岁的小宫女等在那里,见二人出来,也不说话,招了招手,当先领路。随着宫女绕过几座假山,穿过一条回廊,便见一座宫殿掩映在绿树丛中,宫女引着二人从一个侧门进入,正是储秀宫的偏殿暖阁。房间里布置地十分清雅,一面墙上都是藏书的书架,一股书香之气扑面而来,淑妃正坐在东面的一张绣榻上,阶下立着一个胡子花白的清瘦老头,身穿四品官服,从身上补子的图案可以猜出,此人应该就是宫中一位资深的太医。

李烈二人向淑妃行过礼,被赐了座位,见李烈坐下,淑妃才笑着对垂手而立的老太医说道:“洪太医,这次便麻烦你给这位……看看病吧!”想是这洪太医早就得了淑妃的吩咐,连忙答应一声,也不问李烈病情,有何症状便走到他身前。老头只一搭脉,便轻咦一声,切了左手再切右手,寸、关、尺都细细把了一回,又翻开眼皮看了半天,这才整了整袍袖说道:“回禀淑妃,此人脉搏有力,心跳强劲,气血旺盛,五脉调和,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比之一般人不知健康了多少倍,根本就没有病症!”

李烈不由问道:“老大人,小子成家两年有余,妻妾五人,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子嗣?”

“这个?”洪太医手捻胡须沉吟半晌才道:“老夫行医几十年,却是很少见到这种情况,公子身体极为康健那是一定的,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影响也未可知,比如练习特别的武功之类的,不过看来问题不大,应该不须担心!”

迎南闻言长出了口气,一颗心放到了实处。李烈却在心里翻了个个,难道是我功课做得不够?不应该啊,照说自己闲暇时耕耘的也够勤快的啦,难道这是因为学了浮尘子的道家心法玄元功的原因?不行,以后等碰到道长,一定问个明白,不然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连连向洪太医道谢。

“洪太医,你先回去休息吧!”淑妃见诊断完毕,连忙打法他回去。洪太医答应一声,躬身一礼,退出房间。

“没想到堂堂威武伯竟是这般打扮,实在是有趣的紧呢!”淑妃见洪太医走远,再屏退左右,这才笑着说道:“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没想到李爵爷不但仗打得好,前方捷报频传,手也那么巧,竟能做些稀罕有趣的东西,更没想到便是作些曲子都是行家里手,迎南妹妹能嫁给你这样的如意郎君,也真是好福气呢!”

李烈看一眼旁边满脸红晕的妻子,不由笑道:“能娶到她这样的妻子,才使李烈的福气,淑妃您过奖了!”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眼见第二场戏就要开演,李烈这才说道正题;“淑妃娘娘,这次微臣进宫,实在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请您帮忙,此事关系到我宋朝的国运,国家的兴亡,更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的福祉,所以李烈斗胆请娘娘代为引见一下,微臣要见见皇后,只有她才做得了主!”

淑妃和迎南俱是一楞,“你要见皇后?”淑妃脸上不禁变了颜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微臣知道,不过此事确实极为重大,一定要禀明皇后,还望您费心,代为引见!”李烈见淑妃面露难色,连忙接着道:“此事十分重要,皇后听了我的话,一定不会怪罪您,说不好还会夸奖娘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一点请您一定放心!”

上次进宫面圣,李烈给宁宗皇帝、杨皇后和淑妃的印象极为深刻,不但宁宗对李烈大为夸赞,杨皇后也是赞声不绝,淑妃对李烈的好感更是深厚,真想求宁宗让李烈再多留些事后,也好维系难得的欢乐时光。所以自从李烈走了之后,淑妃一直记得这个英俊潇洒,又风趣幽默的少年将军,在宫里百无聊赖时常常向宫女们打听李烈以前的事情,对于市井间传得越发神奇的故事更是心向往之。所以在结识了迎南后,才有了意气相投,才有了今天毫不犹豫的帮忙请来太医为李烈诊病。如今见他说出这番话来,也知李烈绝不是信口雌黄之人,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重重点头道:“好吧!等一会儿皇后看完了戏,趁着她高兴,我便去说一声,不过皇后见不见你,却不是我做得了主的!”

李烈闻言连忙深施一礼,“微臣知道为此事您会担了好大的干系,不过事情紧急,我也只能先谢谢您了!”

淑妃摇了摇头,叹口气,走下来拉起迎南的手道:“咱们姐俩先去看戏去,就让威武伯现在此等一等吧!”

迎南深深看了一眼李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他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一定是为了西北的事情吧!她轻轻点点头,跟在淑妃身后走了出去。

偏殿里静悄悄的,门口几个宫女站得远远的,隐约能听到远处热闹的声音,窗外树上知了不知疲倦的枯燥鸣叫搅得人心中烦闷异常。李烈站得累了,便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努力静下心来,静静思索该怎么和杨皇后说起这件事。要扳倒韩侘胄,这位杨皇后一定乐于见到,她对韩侘胄可谓恨之入骨,自己找她寻求联盟应该还算靠谱,只不过事情发生的急了,为防再出现意外,这一步实在是比计划的要提前了很多,不知道杨氏对自己的提议有几分兴趣,历史上便是她支持史弥远,联手干掉韩侘胄的。

开禧三年,北伐失败,金人必欲得韩侂胄头颅而甘心,韩侂胄只得硬着头皮再战,此举更加激化了他与主和派大臣之间的矛盾。韩侂胄的确太刚愎自用了,谁的意见他都一概听不进去。韩侂胄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与太后及太子的矛盾所致。

当年韩侂胄反对立杨氏为后,也不大支持荣王为太子;所以杨皇后、其兄杨次山、其子荣王的后宫势力都怨恨韩侂胄。其次钱象祖因为反对兴兵被韩侂胄贬斥在外,也怀恨在心,另外韩侂胄心腹的李壁觉察到了韩侂胄处境岌岌可危,打算及早脱身,借倒韩以立功自赎。史弥远就充分利用了这几股势力以达到倒韩的目的。这一年十月底,荣王以“侂胄再起兵端,谋危社稷”入奏,宁宗置之不理。杨皇后在旁力请罢免韩侂胄,宁宗仍然不予理睬。看得出宁宗对韩侂胄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这使杨皇后就担心韩侂胄的报复,决定先斩后奏。于是她就炮制了三份御批,分别交给史弥远、张俊之孙张嵫、李壁等人。史弥远就往来于钱象祖、李壁两位参知政事之间行事,对此也并不保密,韩侂胄早有所耳闻,但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十一月初三凌晨,韩侂胄乘轿上朝,走到六部桥下时(丞相办公地),杨皇后安排埋伏的三百士兵蜂拥而出,将韩侂胄劫持到玉津园夹墙内,用铁棒打死。

当时史弥远“彷惶立候门首,至晓仍寂寂然,至欲易衣逃去”。当夏震(伏兵总指挥,打死韩侘胄那位仁兄)来了,告诉他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时,史弥远这才离开。在这一倒韩事件中宁宗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一直到韩侂胄被杀三天后都没有明白韩侂胄已死,所以到十一月初六才下诏书:“韩侂胄除名,送吉安军安置。”

可以说,韩侘胄是直接死于杨皇后之手,现在由于北伐的胜利,韩侘胄权势更盛,杨氏和史弥远现在没有借口杀他,自己便主动一些吧,没想到因为自己,北伐胜利,救了韩侘胄一命,亦应为自己,历史终于再次绕了个圈子,再次回到原点。所以李烈决定谋求杨氏的支持,有她在背后撑腰,再加上外有史弥远这个同盟,应该可以成事。对于韩侘胄,李烈实在是恨得狠了,徐州军团的巨大损失是李烈心头抹不去的伤痛,这一切都是这个好大喜功,独断专行的权臣造成的,不除了此人,李烈寝食难安,还是把危机直接扼杀在萌芽状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