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狂

五十七 言传身教

冷一峰和谢全德来到一户农户之中,走进低矮的茅草屋内,谢全德倒吸一口凉气,扑面而来的霉味差点没让他晕倒。冷一峰还好,调整了一下呼吸,弯身走了进去!虽然是晌午,可是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让眼睛适应了一段时间,冷一峰擦看清楚,这家里除了残损的瓶瓶罐罐,破烂的床铺,就在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吸引他们的目光,真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怎么样啊太尉,没想到你的治下还有这样的地方吧!”冷一峰边说边在屋里寻找着什么!

“我还真没想到啊!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诚不欺我啊!”谢全德也是感慨无限!

“现在已经晌午,可主人还没有回来,说不定还顶着烈日在田里劳作!”冷一峰低着头还在寻找。

“那咱们就从外面等等吧!这样贸然进屋有点失利啊!”谢全德站在门口看着冷一峰,不知道冷一峰在这破家中想寻找什么!

“看看,你来看看!”冷一峰掀开一个笑罐子朝谢全德喊道。

“什么啊!”谢全德不解的走了过来!

“我找了这么长时间,在找到这么点粮食!府台大人啊,放在你家我看连一顿都不够啊!可他们还得坚持到秋天啊!这要是遇上个灾荒年,我看这日子恐怕是过不下去了啊!”

“说的是啊,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这是下官的失职啊!”谢全德面色凝重!

“不是你的问题,放眼天下,比比皆是啊!好好看看你所护卫的天下吧!”冷一峰说完就走出了屋子!谢全德无言,只是默默的跟在冷一峰的身后。

出了屋子,冷一峰捡起灶火旁边的柴刀就出去了。

“你去哪啊?”谢全德疑惑的问道。

“去砍点柴,你中午不吃饭了!”冷一峰扭过头看着谢全德笑着说道。

“你等等我,咱们一块去吧!”谢全德说着就朝冷一峰跑了过来。

“唉!没办法说你,跟我干什么,想早点吃饭就去挑点水!”

“好的,好的!”谢全德又返了回来挑起了水桶。

不到一刻的时间,冷一峰背着柴回来了,清空了灶膛,冷一峰开始生活,一个堂堂的王爷,居然趴在地上开始吹。

正撅着屁股吹着,谢全德歪歪斜斜挑着水回来了!

“亏你还是行伍出身,怎么挑个水这么费事呢,看你走的,和螃蟹一样,水,水都洒出来了!”冷一峰指着谢全德大喊道。

“王爷啊,这和打仗完全就是两码事,疼死我了!”谢全德放在水桶揉着肩膀说道。

“这就受不了了,老百姓天天都这么过着,他们和谁说去!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冷一峰说着站起身来,要了一瓢水开始刷锅!刷刷几下,冷一峰就收拾的干干静静,真是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人。接着又把锅放在早上,填满了水准备做饭!

“看着锅,不要让干了,我去弄点吃的!”冷一峰丢下瓢对谢全德说道。

“屋里不是有东西吗?”谢全德想冷一峰忘了,给他提醒道。

“我知道,那可是人家救命的粮食,不到非常时期不能用,我去弄点野菜!一会就来!”冷一峰说着找来篮子就往外走!

过了好大一会,冷一峰才挎着一篮子野菜回来了,看见谢全德坐在石头上纳凉,冷一峰说道:“没吃过野菜吧!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完掀开了锅盖!

“我操!你怎看的,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也锅就烧干了!”冷一峰说着就往锅里添了漂水!

“我怎么知道水开了没有!”谢全德一脸的委屈!

“服了你了!”冷一峰说道坐到了谢全德的傍边,拽过篮子开始择菜!

“看着点,说不定以后有用!”冷一边手一刻不停。

“我算是见识了,堂堂的王爷也做这些事情,不容易啊!难怪盛传你定北王爱民如子呢!”谢全德若有所悟!

“扯蛋吧!我也是出身富贵,哪会这些事情,带兵打仗没办法,都是跟士兵学的!”

“难怪你的队伍那么的强悍,有原因的啊!”谢全德除了感慨,还有了佩服!

择完了菜,水也烧开了,冷一峰先是洗了洗,然后全部扔了进去,有找了点盐防了进去!

走回谢全德跟前,冷一峰看着他说道:“今天的可能有点难吃,你将就一下吧!要是能炒上一炒,或者加点米,味道会更好,我想老百姓平时肯定也吃得就是这些东西,你也享受一下吧!”

冷一峰说着,窝里充分沸腾了起来。“能吃了,野菜汤!真不错!”冷一峰说着盛了一碗双手端在谢全德面前。若平时,谢全德看着就想吐,可今天实在有点饿了,闻起来居然感觉到有点香,端起来就狼吞虎咽!

“咳咳!”野菜噎着谢全德差点没喘过气了!

“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冷一峰看着狼狈的谢全德笑着说道。

“味道可真不怎样!”

“不是难以下咽就行了,将就吧!”冷一峰边说边吃,如无其事,让谢全德都看的出神。

两个人正吃着,就见一对中年人带着一个小孩扛着锄头往这边走。估计是这家的主人,冷一峰和谢全德都放下碗筷站了起了。

“大叔,这是你家吧!”冷一峰走上向弯腰行礼笑着问道。

“是是是,你们是?”中年汉子有点惊恐。

“哦,我们是过路人,又渴又饿的,只好借你的地方做点东西吃!”

“没事,没事,你们吃吧!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招待,委屈两位了!”汉子木讷的说道。

“大叔你也吃吧,锅的还有很多,我做的可能不好,你将就一下!”冷一峰盛了一碗给汉子端了过去!

“你们先吃,我们还不饿!”汉子说着喉头不自觉的动了动,像是在吞着唾沫!

“没事,吃吧,饭够了!我们已经吃了很多了!”

“让孩子先吃吧!我等会在吃!”汉子说着就走进了屋里,在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那个装的一点点粮食的罐子!

“使不得大叔!”冷一峰赶紧站起来拦住。

“让你们吃野菜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家里还有一点,放上一把煮煮味道会很不错的!”汉子执意的要往锅里下米,汉子的媳妇站在他身后看着汉子,眼里流露出依依不舍。

“我们就吃这点东西,晚上还得在这里吃,你们就不要客气了,我们还得麻烦你给我们找个睡觉的地方呢!”冷一峰夺过汉子怀里的罐子说着就走进了屋里。

“大家都吃吧!”谢全德出来打圆场。

在沉闷的气氛中吃完饭,汉子和他媳妇就开始回家给冷一峰他们收拾睡觉的地方。

“我们就睡外面的柴草屋,你们不用麻烦了!”冷一峰拦住了他们。

“怎么能让你们睡那里呢!”汉子着急的说道。

“没事,你们休息休息吧!”冷一峰说着就出去了。

“我跟你说啊,下午你出去到处走走看看,了解了解情况,我呢,打柴做饭,收拾屋子,咱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冷一峰做到谢全德傍边说道。

“让你一个王爷伺候我还真不意思!”谢全德挠着脑袋说道。

“扯蛋吧!跟我客气什么啊!行了,我出去了啊!你休息一会吧!”冷一峰说着拿起柴刀就走。

“算了我也走吧!”谢全德站了起来也准备工作去!

一下午也真把冷一峰累坏了,满满当当砍了一屋子的柴,有在里面简单的收拾一出仅仅能够容纳两人睡觉的地方。

收拾完了,有挑满一缸水。坐在石头上,冷一峰边歇边制作了一把简单的弓箭,他准备下午打个野食,让大家好好吃一顿!

还真别说,下午的收获蛮多的,不仅野菜满满一篮子,还打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顺手又在小河里摸了两条鱼。回到家里,杀鱼宰鸡,开膛破肚,收拾干净以后,冷一峰出门不知道在谁家菜地里弄了点葱姜蒜。炖了鱼在炖鸡,然后又弄了一锅野菜肉丝汤。

“现在就缺米饭,要是有米饭就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冷一峰自言自语。

正在自我陶醉中,谢全德和主人陆续回来了!看着鱼肉,最高兴的莫属小孩,叫嚷着要吃!冷一峰私下一条鸡腿塞到小孩手里,小孩子接过鸡腿就一口啃了上去。

“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呢!”冷一峰蹲下来把小孩搂在怀里。

“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汉子站在身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孩吗,没事没事,大家快吃吧!一会饭就冷了!”谢全德早就饿的眼冒金光了!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吃着,冷一峰说不出的高兴,真他妈有成就感,心情真爽。

“你怎么不吃?”看着冷一峰一个人呆笑,谢全德抬起埋在盘子里的头问道。

“我不饿,下午吃上了!”其实冷一峰知道,他多吃一口,大家就少吃一口。

“我也差不多了。”谢全德看出了冷一峰的意思,也放下筷子!

“你们在吃点吧!”汉子说的时候嘴里全是肉。

“不用了,我们饱了,你们吃吧!”冷一峰说着拉着谢全德就出去了。

“这么黑准备去哪啊?”

“去打点野食吧,你不饿?”冷一峰转过身来问谢全德。

“跟着王爷出来可不会饿肚子!”谢全德说着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

小动物都被妈妈喊回去吃饭了,冷一峰和谢全德溜到河边,又摸了两条鱼。架起篝火,两个人在河边开始烤鱼。

“收获怎么样?”冷一峰一边拨弄着篝火一边问道。

“哎!下午出去看了看,真是心疼啊,家家户户都是家徒四壁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王爷啊,这日子怎么鞥过程这个样子呢?”谢全德看着冷一峰。

“这样的国家何以强盛?你说是为了这样的国家肝脑涂地值呢还是打造一个强盛的国家值呢?维护腐朽的统治,那不是忠臣,那是罪人,历史的罪人,人民的罪人!就是我不反,别人也会反,这只是迟早的问题。太尉啊,你还得好好想想啊!”

“王爷啊,正如你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能保证能比现在好?”

“强,要强很多!”冷一峰说着目视前方,雄心壮志在胸中澎湃起伏,谢全德也好像受到了感染,抬起头来看着冷一峰坚毅的脸,心中展开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