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死道友

卷四进退,咫尺天涯第一百八章生死无话

流光一声“不要进来”,我心头发虚,脚步却不停,但云中子比我动作更快,抢先一步,在门口牢牢拦住我。(k,手机站wap,k,)。

“让开!”我伸手去推他,他却岿然不动,反手抓住我胳膊,说:“流光必定有缘故才这样讲,清流,别冲动。”

浓浓的血腥气从房间内传出,招惹得我双眼发红,心急如焚。

“云中子,你不让开,别怪我手下无情。”我急了,声音格外尖锐。

“清流!”他皱着眉,“我不能让你进。”

我双手一翻,即刻要动手,云中子脸色一变,纵身扑过来,我愣住,不知他要做什么,就在这走神踌躇的瞬间,他已经贴了过来,上上下下,牢牢将我抱入怀中。

“你干什么!”我空余双手在外,只好拼命扑打他后背。

“清流,”他语声低沉,在我耳边,仿佛祈求,“别对我动手。”

我心头一惊,只好放低声音:“你……你放开我,别拦着我,我自然不会对你动手。”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凡事若是要发生,就算再怎么痛苦也是无济于事,清流,流光是为了你好。”

我听他这话说的越发惊心动魄,莫非那屋子里当真发生了什么我不愿见的事,想到这里,后院各人的面容在眼前一一掠过,哪吒,梅伯,阿姜,另小小蝙蝠妖,他们出来一个也好。但是此刻……这周围连点活人的生气都无,恐惧之下,手脚发抖。忍不住挣扎着叫:“哪吒!哪吒!阿姜!”

门口人影一晃,却是流光迈步出来。“怎么了?流光。屋内发生何事?”我缓下身子,问。

“清流大人,”他咬咬嘴唇,飞快地看我一眼。

“让我进去!”我不耐烦等他说,双手运力。推在云中子肩头。

云中子猝不及防,被我的真气打中双肩关节,顿时不能再发力抱我,双手臂一松的关口,我身形一晃,自流光身旁掠过,冲入房间之内。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夹杂着淡淡失踪地妖气,逼我倒贴在门边墙壁上,伸出袖子掩住口鼻。

同时我亦看清楚室内场景。

地上一滩血迹。旁边卧着一个血肉模糊之人,我迈步走过去,伸手碰他肩头。他肩头一抖,露出脸面。宽正温和的一张脸。竟是梅伯!只是此时双眸紧闭,嘴角亦流出鲜血。伸手覆在他鼻口间,却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竟是已经毙命!

我倒退两步,不敢置信,一颗心狠狠地抖动起来,眼光四掠,登时看到在**亦躺着一个人,扑过去看,身形婀娜,无比熟悉一张脸,却是阿姜,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只是形容枯萎,脸上都带着斑斑血迹同伤痕,哪还是平时温和的她?我如此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机械地伸手探她脉息,竟还有微弱挑动,心头不知是悲是喜,正在此时,听得流光地声音在后面说:“清流大人,梅伯他已经……但阿姜小姐还有气在,我方才已经输入了真气在她体内,想必等会便能醒来,另外……”

我转回头,看他手中提着一物,黑乎乎,软趴趴,一动不能动,仿佛已经死了。

是蝙蝠妖,现在显出原形,被流光倒提手中。

“他……死了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没有。”流光说着,将蝙蝠妖放在脚下,“他不过是受创过重,不过还保有一息,不至于身死。”

我点点头,转过身,看着**阿姜。

“清流大人,你……”流光欲言又止。我却听得云中子接口说:“清流,这里并不洁净,你在此地,恐怕会引得身体难过,受怨愤之气侵袭,教给流光处理,我与你先出去吧。”

我不做声,只看着阿姜那张毫无知觉地脸。

心头乱如麻,怎么会如此?怎么会被人寻上门来,我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居然会下此毒手,毫不留情?

是苏妲己吗?那狐狸精上次夺我原身不成,现在恼羞成怒卷土重来,算是报复?

不不……她应该不至于有如此大胆心机才对。

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对了……还有谁……

我努力想了一会,脑中忽然掠过一个人影。只是极快便消失。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最后头疼欲裂,伸出双手抱着头,嘴角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身后一暖,却是云中子*过来,带着白色护手的手轻轻拍在我肩头。

而眼前**亦死手指一动,我疑心自己眼花,再睁眼看,却果然是阿姜手指动了动。我即刻伸手去握住她的手,颤抖着叫:“阿姜,阿姜?”

她果然悠悠然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忽地看到我,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微弱叫了一声:“公子,您回来了。”

两滴眼泪滚出眼眶,我点点头:“阿姜,你觉得怎样?”

“公子,”阿姜笑,“我没事,公子不许为我伤心。”说着,伸出手指,反握住我的手。

我收敛情绪,忍着泪,再问:

“阿姜,是谁伤你如此,是谁干地?”

她的脸上忽然掠过极其古怪的表情,张了张口,却又打住。

“怎么了?”我望着她。

“公子,”她的眼睛里忽然掠过一丝惶恐,“梅伯呢?哪吒呢?”

我一愣,僵硬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梅伯,又转过头来。

阿姜张口:“难道他们都……”

“没有,哪吒不知所踪。”云中子在我身后说。

“这么说梅伯他是不在了。”阿姜缓缓地,眼睛里滴出一滴泪。

“阿姜。”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阿姜抬起双眼,怔怔地看着我。看了许久,就在我失去耐性的瞬间。她忽地一笑:“公子……”

我怔住,为什么在此事还能笑得出来?

“我没看到,”阿姜忽而低声说,“我没有看到是谁……”

“怎么会……”我呆呆地,住了口。

云中子却说:“既然如此。清流你就不要再问了,让阿姜好生休息一下吧。”

我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办,身后流光走过来:“清流大人,你若长留在此,也是无济于事,此地的戾气同怨气会干扰到你,是想不出什么头绪地。说着,伸手挽住我地手臂:“同流光来吧。”

或者真是被怨愤之气冲昏了头脑。我茫茫然答应了一声,流光拉着我,将我带离床边。又带着我出门。我全无反抗,只是出了门之后。再回头看。却不见云中子出来。

流光也不说,只是拉着我走出院落。向着他居住的所在走去。“是谁作为,你该最清楚吧。”

房间内,地上倒着一具尸体,旁边还昏迷着一只奇大无比地蝙蝠,血迹逐渐干涸,一切如此诡异,**地人儿微微一抖。

“云中子大人,何出此言?”姜后目光一变,淡淡地说。

云中子叹了一声:“吾只是好奇,为何你不告诉清流是何人动手。”

姜后眼睛一眨,却很快垂了眼皮下去,将脸转在旁边。

云中子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掀起盖在她身上地被褥。

姜后一声惊呼,身子瞬间瑟缩,簌簌发抖。

云中子将棉被掀开,重又放下,却在片刻已经看地清清楚楚,被子下地身体上,衣衫破碎凌乱,肌肤之上,血痕斑斑,如此狰狞难看。

泪水从姜后眼睛里涌出。

“这是你不想同清流开口的理由么?还是……怕他会遇到危险?”云中子低声说,琉璃色地眼睛里掠过一丝怜悯。姜后固执地咬着唇:“云中子大人,您不明白……”

“嗯?”云中子应一声,忽然说,“吾实在不明白你心底到底想着什么,但是,此事既然发生,吾绝对不能置身事外,他既然能对你们出手,亦能对清流动手,吾必要……”

姜后垂下眼皮:“您知道是谁动地手么?”

云中子望着她:“你不须告诉我,我亦能知道,你可知,这世上有一门法术叫做窥

姜后花容失色:“您不能……”

“为何不能!”云中子极快打断她的话,“做下如此罪业,被袒护不说,才是不能——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姜后眼神黯然,忽而说道,“公子他会……伤心。”

“嗯?”云中子答应一声,目光锐利,“这么说,此人清流认识。”

“我想不通,想不通。”姜后痛苦地喃喃低语。

云中子叹息一声,两根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姜后身子一挺,咬住下唇。

片刻,云中子之身如受电击,剧烈抖了起来,冷汗从额上涔涔落下,面色亦变得异常骇人。末了,他手指一松,自姜后腕上移开。

姜后见他双眉皱着,目光之中却露出了不信跟震惊之神色,知道他已经看到什么,心想我要隐瞒的终究瞒不过去么,一切不过徒劳而已?

不由地疲惫地闭上眼睛:“云中子大人,请……好好地保护公子吧。”

“吾自然是会的。”云中子拂尘一甩,目光一转,看着地上的梅伯,“在此之前,吾更会替梅伯同你……报仇!”

“哪吒被带走了,梅伯是为了救他和阿姜,却不敌对方,才遭此毒手。”

望一眼内室那静静睡着的人,云中子低声。

“果然是那个人吗?”流光面无表情,淡淡地问。

“我曾用窥心术一探姜后的心,闪现的,都是那人影子,真是无法无天。”

“梅伯心底呢?”

“窥心术对死人无效。”

“他为何要这么做?”

“或者丧心病狂?”

“要哪吒去又有何用?”

“用来威胁清流?”

“他怎么能……”

“那个人,本来不是个按常理出牌之人,流光。”

“可姜后为何不亲口来说,她应该是最恨那人地。”

“这个……吾也不知……”

“女人心,海底针么?”

“流光,你……竟然也懂得这句话?”

流光嘴角一动,露出苦笑:我自然是懂的,懂的。

“小蝙蝠如何?等他醒来可以问一下,免得出错,误伤无辜。”

“想必没用地,”云中子缓缓地说,“我曾探过他的脑识,他地记忆,只在事情发生之前,之后便一团黑暗,想必连对方都没看到就已经被伤。”

“这……”流光叹一口气。

“你好生陪着清流,过一会,我再去看看姜后,总觉得她醒来之后,便十分地古怪。”

流光点头:“嗯,虽然对她来讲此事十分难以接受,但,无论如何要将那真凶查探清楚了才好,她心底到底顾忌什么而不愿说出那人名字,也须问的明白。”

“不错。吾也担心会错杀……不过,他既然能下此毒手,保不准下次……”

两人一起向着内**熟睡着地人儿看过去。

为了清流的安危,无论如何,要赶在危机发生之前,将他查探明白,然后消饵于无形。

正当两人心底暗暗发誓之时,对面**那人手脚忽地一阵挣扎,清流蓦地从**爬起来,面色惊骇异常地叫:“阿姜!阿姜!阿姜有危险!”

流光抢先一步到他床边安抚,而与此同时,身边白光一道,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却是云中子,已经化作白光迅速无比地消失在房内。

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