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振奋与惶恐的消息
第二百三十三章 振奋与惶恐的消息
这里是一块密闭的空间。
泥土与岩石被重力挤压成为坚硬的结构，但是在这里，从地面向下延伸数哩之间，本应是深不见光的岩层内部，被某种超过自然地伟力切削出了一座远超过三十呎的巨大殿堂……比大部分人类能够建筑的大殿还要宏伟的空间之中，青白色的魔法光辉映照着着粗糙原石切削构成的墙壁，在其上拉出一道道模糊的光影。而光与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赋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样吞噬了声音，因此周围空间中异常的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细微的仿佛呼吸一般的风声。
风声从地面而来。
如果有人身处于这大殿之中，那么他一定会感叹身边的奇景……这看似粗糙，而毫无雕琢的空间，拥有着被打磨成为远比大理石切面还要光滑平整的形状，，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盘绕着，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在这镜面之上构成无数环形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暗淡的灯光在其上勾勒出岩石墙壁模糊地倒影，让人不由得感叹，这是粗犷与精致的完美融合。
而在这图形的中央，一片深邃的光泽在不住的变换着自己的形状——那是一片吸尽了暗淡光线的阴影，它的外表波涛一般，不住的、但又极为规则的拂动着，但却又固执的保持着一个大体的形状——仿佛一团跳动黑色的火焰，一个巨大的茧蛹……或者说，一朵待放的花苞。随着他表面每一次无规则的波动，暗淡的灰雾在周围的空间升腾，这缓慢的动作仿佛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剧烈能量，一团团小小的旋风就在黑影子中形成，在空气中带起尖锐而又微弱的风声。
一切都在这静谧之中规则的进行，直到不知多久的时间之后，这静谧被在殿堂的一角，轻微闪烁的暗淡光泽打破。
一片片流光溢彩的线条空气中勾勒出几个黑色的，仿佛影子一般的人形——他们全身都被长长的，黑色天鹅绒制成的华贵长袍，蔼蔼的雾气在法袍之中细微鼓荡，将他们的脸、手和一切都隐藏在未知的阴影之中。只露出一点点或金或白的须发。
随着他的出现，空间似乎开始从静谧的沉睡之中苏醒了，地面上那庞大而精致的蚀刻之中，神秘的力量凝结成为密密麻麻的，能量勾勒而成的符号，他们随着一小股开始缓缓舞动的魔力的风，旋转着上升，然后在光亮之外的空气中爆散成为无数瑰丽的光点。原本沉寂的微风开始猛烈起来，巨大的空间中回响起仿佛巨兽嘶嚎一般的沉闷异响，而那一团深沉的黑暗，却开始演化出十几道裂隙，裂隙延伸成为一片片深邃的影子，向着周围慢慢的延展，就像是开放在空间之中，一朵巨大而瑰丽的黑色花朵。
花朵的正中，隐藏着一片惊心动魄的细腻的洁白。
或许靠近一些。便可以看到这洁白的一点儿秘密——那是一个蜷缩在一起的，纤细的人影，十余片的黑暗正是在她的背后延展开来，而随着这些影子终于演化成为她背后羽翼一般的存在，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也随之挺直，露出了这个人充满阴柔气质的，但却明显带着稚气的美丽容颜。
她静静地漂浮在那里，身体微微伸展着，法阵中明暗不定的光辉，照亮了她像玉石一样光滑、细腻而洁白的肌肤，飘散在黑暗之中的，闪烁着点点金光的发丝，而格外修长纤秀的四肢，让她看上去仿佛是一个纤细的精灵；事实上，以人类的标准来考量，这个人影是一位少女，大约不会超过十四岁的年龄，可是她的面庞上，却带着那种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深深地迷恋的，一种妖异的美感。她的双眸紧闭，纤眉微微皱起。挺秀小巧的鼻子之下双唇紧抿，就像是在思虑着某些事情，只是没有任何的言语。
事实上，如果康斯坦丁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令人感到眼熟地少女……当然，现在不会有人揭示什么，因此少女就在这儿，静静地漂浮在那些翻滚的黑色浓雾之中，闪烁的魔力光泽，低鸣的奥术风暴在法阵的四周肆虐，但是她身体的周围，却似乎是一个异常静谧的空间，她长长地暗色金发飘散着，仿佛将永远沉睡下去。
当然，这只是一个错觉，只不过过了片刻，空间之中的烈风便开始收敛，少女低垂的睫毛弹动了一下，逐渐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漆黑地、令人心悸的双眸然后，她用一种漠然地姿态，向四周打量一眼。
“吾神至高……”肃立于她面前的数个黑色人影，在这同时深深地弯下腰，
“汝等做的不错，吾卑微仆人们……”少女缓缓张开樱唇，同时周围的风声震动，一个无比宏大的声音在这密闭的地下中不断的回荡：“吾辈感受到了信徒的声音，虽然驳杂，但确实比之前提升了很多……”
“一切的荣耀，尽属于吾神，您的意志，就是吾等的命运……”黑袍人的首领发出一个带着颤抖的声调，他稍微抬起头，从兜帽的阴影之中露出福克斯**师苍老的面孔，只是这面孔上，原本的慈祥与平和早已不见踪影，此刻尽是卑微的敬意：“一切都很顺利，吾神，您喻示吾等的工作，已经即将完成……至高的吾神啊，您很快就会再一次脱离黑暗的桎梏，再一次屹立于大地之上……”
随着他的声音，无数阴郁的影子从他的罩袍之中冲出，带着细微而凄厉的低鸣，慢慢汇聚进地面上的法阵，那些影子没有规则的形状，半透明的表面扭动着，不时地凝聚成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而阵阵的低鸣，正是从那一张张的口中传出的。他们奔涌着消失在空间之中，而法阵中，那些组成了少女身后巨大的十余只羽翼黑色火焰，却在这一刻开始熊熊的燃烧！镶嵌在山壁之中的魔法晶石晃动了几下，终于完全熄灭……被黑暗所吞噬。
“很好……很好……”少女的面孔上凝聚出一个淡然的微笑，然后从樱唇间吐出一点褒溢之词，只是这无比的悠远、绵长、庄严的语音，带着无尽的余音，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让他们情不自禁的伏跪于地。
终于，最后一点扭曲的暗影也被黑焰吞噬殆尽，而空间之中，那原本扬起的十余只黑色火焰羽翼也开始缓缓的回收，最终成为原本的形态，不过就在那些裂隙缓缓合拢之前，几点隐晦的黑焰从中迸射出来，点入那些伏跪于地的黑衣人的兜帽之中。
“感谢……吾神的恩赐……”这点点的火焰似乎带着某种令人痛苦的力量，每一个身影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但是他们却拼命地，从喉咙之中挤出欣喜而颤抖的声音。直到那黑色的阴影复归成为一团温和的飘动的火焰。青白色的光泽重新成为这座大殿的主要光泽。
“是的，我的神啊……”良久之后，本杰明?福克斯从阴影之中抬起头，他的脸上遍布着暗淡的汗水，但一点黑影在他的额头刻画出一个细微而神秘的痕迹，似乎让原本那种灼心噬骨的痛苦消弭于无形……稍微眯起双眼，这位老法师露出那个惯常的慈祥的微笑，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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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顺利……”
华特低垂着头重复了一遍，然后这位老佣兵小心的在自己这一次的报告后面加上了一些令人不那么愉快的部分：“除了那些不断涌来的灾民。最近几批已经越来越恶劣了，团长大人……他们似乎很难遵守我们制定的规则，重复领取，打架争夺……他们在动用着一切卑劣手法，只求能够多得到一点面包……那种疯狂简直堪比饥饿的冬狼，我们用来护卫的人手似乎都有些不足……”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无需严苛……只需让他们记住，这是女神的恩赐，便已经足够了……稍后我会带着圣女阁下进行一次传教活动，这样他们的行为应该会被稍微的压制下去……”
摇了摇头，康斯坦丁从一瓶银色的药剂之中收回视线，看来又失败了，他有些沮丧的将这瓶至少使用了价值几千镑粮食的材料制作而成的药水扔进腕轮的储存空间，然后开口道：“反正这些粮食原本就是卡伦城的东西，我们这小小的镇子存着也没有意义，等到那位女爵调回了粮食，他们就完全只能作为储备粮了……可是这种“义举，恩赐”在一般的老百姓之中造成的震动，却是格外的巨大的。关系到他们信仰的纯度，因此没有必要在这里悭吝。”
与进展缓慢的制药能力相比，以艾瓦梅尔女神的名义，免费的方式进行赈济的计划实施的顺利异常……
这个世界低下的生产方式，以及对于粮食相对繁琐的加工程序，让大多数人，尤其是城市中的居民习惯了直接购买成品食物的生活方式……因此当他们发现惯常于光顾的面包店开始疯了一般的提价，最后又陆续挂出了售完的牌子时，那种心理上的恐慌是极为可怕的……
而这个时候，重返了这个城市的那位年轻的英雄，无疑为他们带来了天籁一般的福音——作为恩赐，女神将免费赠送给他们食物！这无疑让他们原本即将冷却的狂热再一次如火一般燃烧起来!
只不过，一些不那么令人激动地消息也在这个时候造访了这座小城——一批批的人从北边的方向开始陆续的造访这座城市，他们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恐的麻烦：
“康纳利维斯家的大军已经突破了哥顿河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