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咦，今日方知我是我
“炼仙殿……”
袁佑不禁念出这三个字，随后表情凝滞。
景艮儒在一旁瑟瑟发抖：“这小子，不会迷失了吧……”
约莫盏茶功夫，袁佑清醒过来，眼神越发深邃。
他在这一盏茶的功夫，纵览了另一段历史。
这段历史，有夏商周，有五霸七雄，也有秦汉。
不同的是，这里的修行体系，不是本土发展的，而是天外的星辰上传来的。
秦末乱世，有几个人为了逃难远遁，误入了一处胜境，从此不再出世。
那里，被后世称为桃花源！
桃花源，其实是某位修行者的洞府法宝所化，在其中的人都得到了修真文明的传承，并掌控了洞府，使之完全隐匿。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渔夫无意中解开了它的门禁，进入其中，带去了新鲜的传说。
桃花源的居民终于忍不住出世，修真文明也终于流传了开去……
最让袁佑感兴趣的是那一段清史。
什么马戛尔尼访华，什么八国联军……
没听说过！袁佑学的历史，大清是太平天国搅乱，由儒生孙逸仙联合大将军袁慰亭趁势推翻帝制，由此建立的。
大同小异的历史走向，是轮回么？袁佑不明白。
“也许，就像公交车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循着路线走，可遇上的人总是不一样的吧……”
袁佑喃喃自语，随即他想到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那么，是谁，在开动这辆公交车？又是谁，规定了这样的路线？”
袁佑眼神模糊，脑海中电闪雷鸣。
景艮儒在一旁心惊肉跳：“合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傻大胆，敢强行合道？他的道，是什么道？”
他正想唤醒袁佑，却见一道虚影凭空出现，阻止了他，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主人用三十六尊巅峰天仙尸身换来的一丝机缘，可不能让你破坏喽！”
景艮儒骇然，巅峰天仙是什么，他的记忆力里有，那是上一个时代，真正蜕去凡胎肉躯，进入另一个宇宙的大能力者。
只是，这样的人物，也会死么？被炼仙殿的主人……用来换一丝机缘？
另一边，术策在袁佑的脑海中，似乎被什么禁锢住了，动弹不得，分明眼见袁佑识海乱成一团，却毫无办法。
恍惚间，袁佑眼前走马观花般呈现出各种景象。
我得到了术士传承计划，是巧合么？还是有人安排？
我和雨灵相遇，只是那十四亿分之一的缘分么？
我的父母，如果没有八万万分之一的缘分，我会不会出现？
如果我不出现，今天在这里的会是谁？
谁会陪在雨灵身边？
……
“啊——”袁佑抱着头，往地上狠狠地撞，状似疯魔。
“不对！”袁佑的动作稍缓，“我若是没有赶上这一班车，但还有下一班车！我从来都不会知道，我会遇上怎样的人！我也不会去在意，司机到底是谁！我要的，是到达我的目的地，仅此而已！”
袁佑站起身，眼神明亮：“我注定站在这里！我注定得到术士传承计划！我注定和雨灵相遇！因为这
些，原本就属于我！我就是我！我是袁佑，我是人……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就是我的生命轨迹，其余诸事，不过是节外生枝罢了！”
轰然一声，袁佑的脑海中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天坛之上，一人身穿帝袍，祷告上天。此人的面目，和袁佑有七八分相似！
袁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西方列强何以强？无非是君主立宪，使朝政不能被一派侵蚀！我袁慰亭，纵然背上一身骂名，也要改一改数千年的风气！”
画面陡转。
“袁慰亭！尔敢干涉我高丽内政！今日，便要汝魂断鸭绿江！”
黑夜中，袁慰亭不慎绊倒，高丽兵的箭矢飞来，在他眼中急剧放大。
一道黑影纵身扑来，用后背挡下这一箭。
“奴承大人厚恩，脱于苦海，不能得报，今日……今日……”
黑影是个俏丽的女子，话未说完，已经断气，只是脸上还有淡淡的满足的笑容。
这女子叫郭秀儿，原是高丽贵族家奴，称作奴廿三，当时是清使的袁慰亭见她伶俐，又仰慕华夏文化，就将她强赎了出来，跟随左右。
袁慰亭虽然心中作痛，但也知不能辜负了秀儿心意，一路继续逃跑。
袁佑泪流满面，他认出来，那女子的相貌，又有六七分似郭雨灵。
时光长河，倏尔远逝。
一位面目和蔼的老头，微笑着摸着一个小孩的脑袋，给他塞了一支麦芽糖。
那小孩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掰下半支麦芽糖，分给了一个小女孩。
而那老头，在小屁孩离开后，向着袁佑看了过来。
“你终于开始明悟了么……你的前世，是那水中的游鱼；而她，是天上的飞鸟。有一天，飞鸟在河边洒下了种子，长出的大树为鱼儿提供了一片树荫，这就是因果……”
“因果……”袁佑跟着轻轻念叨。
“回去吧，这不是属于你的时代，以你的道行，怕是经不住岁月流逝。”
老头伸出一只手，往袁佑胸前一推。
袁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命运长河的大浪挟裹着，无力而奋力地挣扎着。
一只飞鸟从水面掠过，抓起游鱼，飞向远方。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
袁佑醒了。他左右环顾了一番，神识从混沌中缓缓归来。
“是鱼儿变成了我，还是我变成了鱼儿？”
摇摇头，袁佑目光恢复清澈明亮：“法之广大，无处不在，是黄金，也是粪土，袁佑就是鱼儿，鱼儿也是袁佑……我就是我，做我该做的事……”
一股热流从肾间涌上了袁佑心头，向四肢百骸弥散开来。
袁佑体内，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了。
正是，忽地顿开金索，咦，今日方知我是我！
五脏之间，原本通过经脉流转血气法力，流转的速度很慢，一日一夜才能完成一次五脏循环。
通过修行，可以加快血气的运行，术士最高可加快到三个时辰一次循环，而进入术师最慢也能一个时辰循环一次。
而此时的袁佑，几分钟就能循环一次！因为他的血气，现在不通
过经脉流注，而是直接在五脏之间顺次流转。
袁佑打开的枷锁，就是血气枷锁，让血气了避开繁琐的经脉。
脑海中“轰隆”一声，袁佑知道，第五层，开了。
仍是孤零零的一本书。
大五行法。
“五行之所谓五行，在于其行。行乎其道，各得其归……”
“铜谓之金，铁谓之金，铅谓之金，汞谓之金……其象各异，其行一也。轻重不变其强，柔刚不易其光，盖天之肃杀气凝之也。故秋亦谓之金……”
大五行法，入门就要精通五行生克之理，练到极致可以挥手改变天象，风雨雷电随手招来。
袁佑参悟大五行法，身周冒出黄光，随后脚底一片黑云将他托起，左有青气升腾而起，右有白气下降，头顶一点灯火红艳艳，照耀四方。
先前出现的虚影和景艮儒呆在一旁，表情各有不同。
虚影的脸上露出来了笑容，而景艮儒脸色十分复杂。
袁佑睁开眼，把右手一翻，手上悬浮着一枚虚幻的眼球，土黄的瞳仁，青、白、赤、黑四色的眼仁，冷漠地看着一切。
袁佑将这眼球摁进了眉心，微微一笑。
突然，他看到了一道虚影，寒毛立刻炸起：“你是什么人？”
“人？呵呵，我可不是人……”
“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呵呵，这里是我的家啊，你说，我是谁？”
袁佑睁大了眼：“您是……上一个时代的前辈？”
“唉，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是炼仙殿的管家，在这里守候了……也许是几万年吧，我也不清楚了，今天才遇到有缘人呐……”
袁佑越发迷惑，他脑子里有太多问题。
“小伙子，很疑惑？待老朽一一为你说来……”
随着虚影的讲述，一场惊世大战缓缓展现。
在上一个时代，有一名怀有特殊能力的年轻人，从一颗被称作地球的星辰崛起，一路杀伐果断，覆灭了许多道统。
终于有一天，这些道统飞升上去的天仙得知了消息，震怒之下派出三十六名天仙、七十二名半仙，来消灭这名修行者。
这年轻人，依仗过人的胆识，和超卓的道行，将这些仙人，全军覆灭。
这其中，有一件法器居功至伟，后来留在了地球。
它，叫做九龙火罩，能炼天地间一切事物，化为本源。
这一百零八仙的身躯被镇压在九龙火罩内，日夜熬炼，毕竟仙人之躯不同凡物，难以炼化。
后来，九龙火罩化作一座神山，而其中炼化出来的精气，就化作了一十三尊魔神。
没错，其中就有祖龙和景艮儒。
而袁佑眼前的虚影，建立了炼仙殿，炼仙殿是魔神的出生地。
“你说祖龙和景艮儒，都是仙人的精气化作的精灵？”袁佑问道。
“不错，他们各自都有部分仙人印记，拥有他们生前的部分阅历。”虚影点点头。
袁佑明白了，难怪景艮儒会知道上一个时代的信息。
虚影又指了指袁佑：“包括你体内的那个小家伙，也是一十三精灵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