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修仙传

第七章

刘太清眼见外面的雨已渐渐变小,便对丁冲说道:“雨势已小,我们还是赶快将那畜生找到要紧,若是被别人看见可就不妙了。”

丁冲点头道:“正是。”说着二人便匆忙出洞而去。

听得二人已经走远,雯昭现出身形,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陆铮也从神龛里爬了下来,见雯昭的神情,有心劝慰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良久,雯昭苦笑一声,说道:“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一直把大师兄当成偶像,从未想过他人品如此低下。那刘师叔平日里道貌岸然,谁知他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大师兄定是被他给带坏的。”雯昭一直视丁冲是红顔知已,本已是芳心暗许,如今知道此人的心术不正,虽然失望之极,可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便想像是刘太清将丁冲引向歧途,如此心中感觉好受一点。

陆铮说道:“这俩人口口声声说弄丢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想他俩干得定是坏事,而且不止一次了。”

雯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我在想要不要向师父讲,可是如果师父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了大师兄,按门规可能会将大师兄逐出师门,更严重的可能会散去他的道行。可是他道法已有小成,如此便前功尽弃,实在可惜。如果不讲,这样人品恶劣之徒留在我派,还不知会干出什么坏事。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完望着陆铮,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

陆铮心说,看来你还是惦记着你的大师兄,并未从心里将他彻底忘掉。想到这儿,不知怎的竟感到一丝嫉妒和失望。这几日他被这个丫头整得不轻,可是现在看她失魂落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怜爱之意。

雯昭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异常,问道:“我在问你话,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是?”

陆铮看着雯昭说道:“如果姑娘的心里尚对你大师兄留有一丝情份,我便是提出异议也是枉然。我看你还是暂不要说出来了,待较技大会之后再做定夺吧。”

雯昭有些吃惊地看着陆铮,心说这个呆书生竟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脸上不禁一红,说道:“我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找个时机我单独跟他讲,希望他能自此以后悬崖勒马,好自为之。”

陆铮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可是不忍再辩驳雯昭,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雯昭又想起了什么,忙对陆铮说道:“此事你也不要对外声张,我自有主意。”陆铮望着雯昭殷切的目光机械的点了点头。

崔浩正自舞得起劲,突然自空中落下几人,惊得他忙收住身形,举剑在手,喝问道:“几位道友有何贵干?此处已是我蜀山派腹地,你等自此路过也当问门拜贴才是。”

只见几人中走出一个带头之人,生得面如白玉,双嵋入鬓,身长八尺,穿着一件青色长衫,显得卓而不群,风流潇洒。此人笑道:“在下乃泰山丹晨子座下首徒徐浪,今日路过贵派只因行事匆忙,未来得及向贵派掌门周鹤轩周前辈请安,实属不该,真是抱歉得很。”

周怡涵插嘴道:“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走开,免得让人心生厌弃。”

崔浩见此人彬彬有礼,却也不好意思发作,说道:“徐道友的大名小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现身此间有何指教?”

徐浪笑道:“我见小兄弟的剑术极佳,忍不住驻足观看,想问一下你这师承何人,竟能**出如此绝妙的剑法。”

崔浩见问竟不顾怡涵频频示意,不加思索地答道:“这套剑法便是我义父所授,实不相瞞,便是此剑也是他老人家所赠。”

“哦,”徐浪问道:“此剑便是那名震天下的‘啸天剑’?”

“正是。”

徐浪和结伴几个人相互一视,俱都哈哈大笑起来。徐浪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年几位师叔伯得不到的东西,不想今日竟自动送到了手里。真是有趣,有趣!”

周怡涵埋怨崔浩道:“偏你是个直肠子,人家问什么就答什么。”

崔浩不禁怒道:“徐浪,我敬你是修道高手,不想你竟如此卑鄙,想要抢夺我的法宝?好好好,有本事便来拿啊,让我看看你泰山派的高招。”

徐浪回头笑道:“你们哪个愿意和这个呆头鹅玩玩?”内中走出一人道:“让我来教训一下这小子!”

徐浪点头道:“毛师弟,下手别太重,勿要弄出人命了。”这姓毛的是徐浪的同门师弟,名叫毛天平,使的法宝是一柄三股钢叉。

只见毛天平手举钢叉,迎风一晃便身长一倍,如天神般威风凛凛指着崔浩说道:“小子,乖乖交出宝剑,免受皮肉之苦。”

崔浩怒骂道:“放屁!”说完,手握啸天剑,暗自运气,行遍大小周天,通达四肢百骸。

蜀山剑派与其他的修道门派不同,研习的道法侧重于法宝,讲究引气入体,炼气化神,以气驭剑,身剑合一。自第一代掌门开始便把飞剑作为重要的修道工具。每个新入门的弟子,其师父都会用灵石,玄铁,宝玉或者其他的材质为基础,采天地灵气,辅以三味真火,在蜀山镇派之宝“通天鼎”中锻造出一把飞剑赠予弟子,以后的修行大半都依靠飞剑完成,可以说飞剑与蜀山门人的修行性命攸关。千万年过去了,希有材质愈来愈少,蜀山派能给弟子的法宝品级也愈来愈低。而上代中有稀世法宝的长辈羽化之后,随身的法宝也会灰飞烟灭,无法保留下来。所以蜀山弟子的修为也就日落西山,每况愈下。

崔浩在一瞬间已经与法宝“啸天剑”完成了人剑合一,那“啸天剑”隐隐传来阵阵龙吟,周身散发出层层雾气,站在旁边的周怡涵已感到浓浓寒意袭来,不得不后退数尺。

崔浩猱身而上,猿臂轻展,已经闪电般刺出一剑。毛天平双手急舞,三股钢叉指天划地,急切间幻化出一幅太极盾。这是泰山道法的绝技之一,若是道行深厚之人用此绝技,便是极品法宝一时间也难以攻破。

这毛天平非泛泛之辈,看到崔浩手持的法宝不敢大意,便使出这一招先探探虚实再说。一旁观战的徐浪也频频点头,心说毛师弟老成持重,采用此招确是上策。

崔浩此时感到手中的“啸天剑”轻若无物,微微一顿。细观之发现此剑竟然隐身于右臂之内,仅留出了数尺的剑芒在指尖处闪烁,而体内并无任何不适,反而感到无比的舒适。崔浩忍不住大喝一声,竟以空手击向毛天平的太极盾。

只听一阵金戈相交之声,毛天平已经飞出数丈之外倒地不起,三股钢叉被击成了数段,已然不能再用了。

徐浪已经发现了崔浩的异常,可惜来不及警告毛天平,当下立即飞身前往查看毛天平的伤情。崔浩没有想到自己一击之下有如此力道,竟愣在当场。

周怡涵见崔浩一招便将泰山派高手打败,不禁欢呼雀跃,跑过去拉住崔浩高兴地叫道:“师兄,你赢了!”

徐浪查看毛天平的伤势,发现只是受了震荡闭过气去,忙推宫过血方使其苏醒过来。回过头看见崔浩师兄妹欢快的样子,心中恼怒万分。徐浪厉声喝道:“小子,你敢下狠手伤我师弟,又毁了他的法宝,你该当何罪?”

周怡涵抢先答道:“是你那脓包师弟技不如人,怎怨得了别人?”

崔浩有些歉然道:“方才我出手是有些重了,但我不是有意的,万望徐道兄海涵。”

“哼!”徐浪冷笑道:“若想让我原谅你,除非你将右臂砍了下来,与我毛师弟谢罪,否则今日必不饶你!”说完几人已将崔周二人围在中间。

“你们好无耻,”周怡涵骂道:“亏你们还是名门大派出来的,真给你们祖宗丢脸!实话告诉你,我父亲便是蜀山掌门周鹤轩!你们敢怎么样?”一席话骂得徐浪脸上青红不定,心中已是暗下决心。“哦?如此更不能留你二人在世上了,以免影响贵我两派的交往。”说完话几人已经亮出了法宝,看这阵势便要杀人灭口了。

周怡涵惊怒交加,“好贼子,你们敢!”

崔浩此时不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兴奋异常,仿佛久未觅食的饿狼嗅到了血腥味,极度渴望着厮杀,尽管心中也在告诫自己冷静,可是按捺不住嗜血的念头。右手指尖的剑芒顿时暴长数尺,散发着冷冷的幽光,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死光。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阵笑声,有人唱吟道:“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肯与邻翁相对饮,隔蓠呼取尽余杯。哈哈哈,有贵客临门,怎的也不打个招呼,倒是与我两个晚辈攀谈甚浓,看来是没有把我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啊!”声若洪钟,尤如春雷在耳边炸响。

听闻此声,崔浩与周怡涵二人对视一眼,心道:义父怎会知道我等在此?定是义父的元神神游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