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牵 不知如何选
皇后疾步走回寝宫，将身后的宫女们都甩了在了后面。
一进门便抱起一个花瓶扔在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宫女们听到后快步跑了进来，看到正在发飙的皇后，只能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谁都不敢上前一步去劝阻。
“皇后娘娘息怒……”中宫女太监们在门口跪了下来，口中不断哀求着。摔烂花瓶不要紧，伤了凤体他们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皇后摔得累了，最后跌坐在地上哭，捂着脸哭了起来。她的哭声令人听了便有一股心酸的感觉，宫女太监都跪在外面，不知道皇后为何会突然哭起来，也没人敢上前去问候。
这时，一个粉色身影慢慢朝这边靠近。
看到门外跪了一地的人，橙念瑾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看到皇后坐在满地的碎花瓶上面，还哭的那么凄惨，着实把橙念瑾吓得不清。两步跑上前，踩得花瓶碎片哐哐响。
“母后，您怎么了？不要吓儿臣，为什么要哭啊？”橙念尘用袖子帮皇后擦着眼泪，看着皇后哭得这么上心，她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加上现在还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哭，她心里更是着急。本来累计了一肚子的火要来找皇后算账的，现在看来是要变成她来安慰人了。
“来人，把这里处理干净。”橙念瑾扶起皇后朝里面走去，顺便吩咐了门口的宫女。
将皇后扶到**坐着，橙念瑾也跟着坐下来。
轻轻摆着皇后的背部，再一次问道“母后啊，您不要一直哭一直哭嘛，告诉儿臣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么？”平时庄重威严，让人不敢冒犯的皇后，如今却要让她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这感觉真别扭。
“瑾儿……”皇后娘娘终于发话了，叫完这声后就将橙念瑾搂在怀里，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乖，乖，不哭啊，不哭。”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母后哭得这么伤心。虽然她母后会经常哭闹，可每次后没真哭，只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如今又没听说她和父皇吵架，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呢？
“啊！！！难道是父皇废后？”橙念瑾被自己这想法吓得不住颤抖。说完话后，牙齿都还在不断的打架。
听到这话，皇后立马就止住了哭声，抬起手来照着橙念瑾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愤怒道“你这个死丫头少胡说八道，难道很希望本宫被莹妃那贱人踩在头上么？到那个时候你也没好日子过了。”
额？橙念瑾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皇后，她就知道这样一说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所以，还是皇后之位重要吧？为了这个位置，宁愿牺牲你女儿的终身幸福？”她来找皇后就是想要问清楚这件事的吧！结构看到皇后哭得淅沥哗啦的就给忘记了，到现在才想起来。
橙念瑾感觉皇后的身体因为她的话而一震，却迟迟没等到问题的答案。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心里面更加难受。
低着头，橙念瑾缓缓开口“我不要嫁给殷老头的儿子。”她知道自己说这句话能引起皇后娘娘多大的反应，如她所想，刚一说完就挨了一个结实的巴掌，但她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不想嫁给一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林丞相的公子有何不好？没见过面有怎样？哀家看中的人不会错！”皇后全然不给橙念瑾反对的机会，拂袖而起，背对着她站住。和方才判若两人。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橙念瑾抓着自己的头发，身子无助的滑落到床下，背靠在**，头埋于双膝间。肩膀微微有些颤抖，她在哭。
皇后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哭，但是她并没动容。
“如今，你想嫁也嫁不成了。”皇后垂下眼帘，眼泪再次涌出来。
“什么……？”橙念瑾微微抬头，不明白皇后说的什么意思，方才还极力要她嫁呢，现在又嫁不成了？
“你父皇下令，要与赤国联姻，而你就是联姻人选。”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皇后脑中浮现出橙念玄当时的表情，难道他就这么希望将自己妹妹嫁到异国去么？
“联姻……”橙念瑾脑子在这瞬间变成了空白，暂时还无法理解这个词。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泪也不流了。
“瑾儿，对不起，是哀家做错了。”皇后终究还是退到床边，蹲下身来，将橙念瑾搂进怀中“一切都是哀家的错……”皇后抬头望着天花板，严重泪光闪烁，像是一个犯有重罪的人在忏悔一般。
“为什么是我？”前几天让她嫁给丞相的儿子，今天又要与他国联姻。把她当成什么了？哪里需要就去哪里么？橙念瑾慢慢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落到膝盖上，再被布料吸收。
身为皇家子女便没有自己的自由，一开始橙念瑾就知道，所以她一直任性妄为，做这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她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么？此刻，她突然羡慕起橙念玥起来，若她也是痴痴傻傻的，便不会被大人们安排着嫁这里嫁哪里吧！
“你把四皇子为你画的画像撕了吧？我再名人画一幅。”对于橙念瑾的问题，她回答不上来。索性就不回答了，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瑾儿，这就是你命，同时也关系橙国的命运，你别无选择。”虽然皇后心中有万般不情愿，可那有能如何？
“我知道了。”橙念瑾目光呆滞，推开皇后，朝门外走去。
“瑾儿……对不起。”皇后目送她离开，口中呐呐自语。
橙念瑾一路恍惚，不知不觉便来到尘风殿。是想去找花雪月吧？她在心中问自己。即便知道她现在不能说话，但还是想去找她。好像只有在她身边才会感觉到真实，才不会有压力。
房间里只有橙念尘一个人守着，他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的人，生怕一眨眼她就会跑掉一般。
“你能出去下么？我想跟我师傅单独呆一会儿。”不等橙念尘回应，她便已经搬来凳子坐在床边。
看她的表情，应该是知道要联姻的事情了。相处这个方法，并不是他故意要整她的，只是除了联姻，在目前来看他还想不到别的方法。再说了，橙念玄也是赞同这个方法的，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感觉到丝毫的内疚。
可身体还是不收控制的站了起来。就给她一点时间吧，他是这么想的。
“师傅，你说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你要昏迷不醒，没有你，我连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橙念瑾抓起花雪月的手靠在**边，声音有些哽咽。看到花雪月熟睡的脸，她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一颗一颗如断线的珍珠。
“师傅，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请告诉怎么做好么？我真的要嫁到赤国去么？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呢？”橙念瑾不知道自己具体要说些什么，总之就是想把心里的全都说出来。
“我知道母后有事瞒着我，一直都知道的。她也不希望我嫁到赤国去吧？可这事情她怎么能决定呢？可是，她却一直跟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我想肯定有原因的，或许还和这件事情有关吧！”
“可是师傅，我真的不想嫁到赤国，我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嫁……”橙念瑾干脆直接趴在**痛哭起来。
边哭边回想着和花雪月在一起的时候，企图从中找到一些答案似的。
想了良久后，橙念瑾猛的抬头“师傅，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好好保重，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可能不会来看你了。你一定要醒过来哦，大皇兄很担心你的，再见！”语毕，橙念瑾找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对着昏睡中的花雪月咧嘴一笑，然后转身。
橙念尘一直在门外等着，隐约也听到一些橙念瑾的哭声，他心中明白原因是什么。所以安静的等着，没进去打扰，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橙念瑾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容。
这丫头是气傻了吧？橙念尘疑惑不解，却也没开口询问。他们之间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而他也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其他想法。
橙念瑾一走，他便立即进房间里。
虽然知道花雪月是中毒，可他还是在等待奇迹，他怕她突然醒过来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找不到自己担心的源头，只知道看不到她，他心里就难受，即便是昏睡不醒的她。
坐到床边，将橙念瑾刚才拿出来的那只手塞进被子里，又整理了花雪月周身的被子。确认无误后，他有静静的看着她。
江山？美人？
他该选谁呢？他又能放弃谁呢？
回想起和花雪月相遇的点点滴滴，好像一直都没好好的看过她。从行为上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女子的她，其实长得很美的。现在眼前的人，和当初在大街上看到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偷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心境也不一样了，当初他是那么恨她，把自己心中对漓魅的恨一起附加在她身上。如今他有是那么后悔，后悔一早没有好好珍惜她，如果他一开始就将她和漓魅分开来，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误会，她也不会中毒。
可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她的死活还在他的掌握中，可他却没办法做出决定！
还是亦如当初那样自私么？橙念尘在心中问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