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第112章 迷失男女4

希格叹了口气，问：“亦朗呢，跟俞多多还好吗？”这句话在心里盘旋着，直到脱口而出。

“你知道亦朗的心不在多多身上，俞多多也未必是有多爱亦朗，她不过是小女孩的任性，不肯输给你。希格，我们都是过来人，你知道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做自己。这段日子我自己反省，我觉得一份稳定的可以长久下去的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在做自己，而对方能接受。而不是在隐忍自己，委屈自己。这样长此以往，总是病！”

苏亦晴在去做皮肤护理时，看到俞多多挂在一个帅气的男人肩膀上，谈笑风生，显见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希格点了点头。亦晴问：“如果亦朗……你们还可能吗？”

陆希格的目光长长地抛出去，楼下的空地笼罩在一弯月光里。陆希格从来都不知道夜里有那么多声音：远处火车的汽笛声，边上工地里搅拌水泥的声音，晚归人的汽车开门关门的声音，有风吹过窗子，窗子上风铃的声音。她听不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她说：“我们都是行路人，只有努力地坚强地向前走，不知道会遇到谁，会选择谁！”

江淳突然出现在苏亦晴面前时，亦晴吓了一跳。与那次会议上相比，他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与电脑视频上的相比，江淳让亦晴觉得陌生了很多。她有些慌张，一连问了两遍：“怎么没听说你要来？”

江淳似笑非笑地看着亦晴，然后很大方地走过来，伸开双臂抱了抱亦晴。很礼节性的，只浅浅地抱一抱，像个老朋友一样的。这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苏亦晴的紧张。她说：“江大哥，走，我请你喝我们东北玉米小烧！”

江淳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不过倒底是风月场里打过滚的人，他说：“好，不过，我酒量有限，对付不了你们东北女孩，据说东北女孩个个都是酒中豪杰！”顿了顿又说：“亦晴，你还是那么漂亮，此行，我别无公干，专程来看你的！”

苏亦晴笑了笑，说：“江大哥，你让我受宠若惊了！”

“江大哥”的叫法从前亦晴没这样叫过，现在这样叫，把人推得距离远一些。江淳应该明白的。

苏亦晴去地下停车厂找到自己新买没多久的丰田雅阁时，心里一直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江淳竖了竖大拇指，说：“现在的女孩个个都很了不得，没听你说学车啊，这就开上车了！”

亦晴笑了笑，打开车门。这一年多，两个人偶尔在网上，想想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亦晴自己都觉得脸红。车子开到老六杀猪菜馆，进了包间，点了菜，江淳一直都目光不清不楚地看着亦晴，亦晴心知肚明，他那么老远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为了在饭店吃这顿饭，而是为了**那顿饭。

作为一名熟女，亦晴自然有身体的需要，暗夜无休无尽袭来时，痛苦那么深刻地让亦晴无法自拔时，**无疑是很好地解脱。亦晴能在那么多个夜晚跟江淳在网上暧昧，自然是对他有好感的。但那更可能的是个感情寄托，而非真正的渴望跟他在一起。女人还是需要精神层面的东西。很多经历亦晴都没有对江淳讲，他们没有现实世界里的世俗生活的交流，这份感情便存在着很大的瑕疵。

亦晴躲闪着江淳的目光，两个人喝酒，酒喝大了，暧昧起来恐怕谁都收不住了。然后呢？亦晴起身去洗手间，打电话约希格，让她叫上姜虹和斯如，一起出来吃个饭，帮她陪朋友，无论手头有什么样的破事儿，都放下，一定穿得隆重些。

希格跟亦晴开玩笑，“不会是蔫人出豹子，你不声不响给我们介绍未来的那一个吧？”

亦晴想，若不跟希格托了底，万一姐仨来了，真的会错意，那她可招架不住。

“从前开会时认识的，后来一直挺聊得来，谁想他突然来了……希格，知道啥意思了吧？”希格朗声大笑，说：“亦晴，惹了火来了吧？”

“少废话，快点拉着人马来救场！”

照了一下洗手间的镜子，亦晴从那场惊心动魄的家庭变故里走了出来，脸上倒有种超然世外的平和气质。眼角有了丝丝缕缕的皱纹，用眼霜时有了狠力，但也没办法，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纵然这样，吴建芳的容貌很好地遗传给亦晴，亦晴也还是漂亮的，是那种东北女孩少见的婉约与精致。亦晴想希格无数次说希望自己老时像自己老妈吴建芳那样优雅从容。亦晴想自己会变成跟母亲很像的人吧，不同的是，自己的气场弱些，不想去掌控谁。这样或者更容易幸福些。

不过，老妈和老爸幸福了一辈子又怎么说呢？他们那一代人还是会彼此牵就对方，把容忍和退让都当成是爱的一部份。现在就不行了。

重新坐回包间里，江淳正在接电话，脸色不是很好看。见了苏亦晴，把电话挂掉，转着桌上装绿茶的杯子，半晌说：“亦晴，我离婚了！”

苏亦晴心里几乎是落了块石头进水里，“咕咚”一声，“哦？”一个男人离了婚来见一个有暧昧的女人，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这里面有……我的原因吗？”苏亦晴问得小心翼翼，怕问得重了自做多情，问得浅了，又没表达清楚。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是因为什么。我们一直就很别扭，当初结婚，也是因为有了孩子。这几年，我在外面，像没了心一样，不能说是因为你，遇到别的女人，我也许会一样把心放过去。我一直以为她不愿意离婚是因为自尊心，是因为她虚荣要强到想要个完整的家，却没想到三个月前，她查出了乳腺癌，她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天跟我提出的离婚！她说她不再想为什么人牺牲自己的时间与精力了，我们的女儿今年上了大学，她可以自力了，她说她想要过过自己的日子了！亦晴，我一直以为等到这一天，我会很高兴，我终于可以自由了，终于可以不用回家面以她的那张脸了。可是，她提出跟我离婚时，我哭了，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在一起，却没有美好起来，我们都回不去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们也许会选择另外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要半死不活地耗着彼此呢？”

亦晴点了点头，递了纸巾给江淳。江淳才华横溢，事业做得很成功，情感上却是这样不顺利，这是之前他们没有聊到的。

酒菜上来了，希格她们三位美女齐齐出现在杀猪菜馆门前。江淳有些愣，继而笑了，用手指着亦晴说：“鬼丫头，怕我吃了你，还找来救兵！”

略略发了福的姜虹“咚咚”倒了一玻璃杯白酒：“不是救兵，是艳福不浅，想我们这城里最漂亮的四个大妞都来陪江大哥，江大哥，你这面子老足了啊！小妹姜虹，先干为敬！”

姜虹说罢，一抬手，一扬头，一杯酒进了肚。江淳真乍舌，东北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啊！也端起杯喝了一大口，辣得直用手扇。几个女人都笑了。

万斯如第二个敬酒，那天这妞一身波西米亚的装扮，小狐狸一样，媚眼如丝，弄得江淳的目光几次溜到她波涛汹涌的胸前。“你这样的姑娘会被剩下？你们东北的小伙子眼力太不行了！”

苏亦晴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他妈的，男人见到肉，就荷尔蒙分泌过盛。刚刚还对自己献着殷勤，这会儿目光就不离万斯如左右了。

姜虹和希格也交换了一下目光，去洗手间时，希格说：“亦晴这是打哪找来的老头子，把亦晴给救出来，再拢草打兔子，顺便搭进去一个！”

姜虹弄了弄没盘好的头发，边往脸上补粉边说：“问题是苏晴若是真的对他没点意思还好，若是有点意思，斯如一脚踩进去，那有好戏看了！”

希格瞟了一眼姜虹，她不愿意这样去猜测两个朋友，但是她知道姜虹的担心很有道理。

回去希格看到斯如还真有些粘的样子，江淳也多情种子式地正在述说自己某次独自穿越毛乌素沙漠的惊险传奇，亦晴一个人有些神情落漠地吃着一盘松仁玉米。

从小女孩到大女人都有这样一个毛病，这东西我不要可以，你拣起来拿走，我就很不爽。大概苏亦晴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吧！

饭吃得时间很长，最后的格局是亦晴万万没想到的，自己、姜虹、希格分帮聊起了闲天，斯如跟江淳一见如故。

出了杀猪菜馆时，斯如醉意朦胧地说：“你们坐亦晴的车回去，亦晴没喝酒，我跟江老师打车，我送他回宾馆！”

亦晴不置可否，姜虹希格也就由他们去。

万斯如和江淳坐上出租，江淳冲亦晴摆手。车子开出去，姜虹哈哈大笑，说：“亦晴，没想到你做了件功德，只是，这家伙到底在不在册？”

“不在，刚离了！”苏亦晴懒懒地回答，她想：幸亏跟他没有实质性地发生过什么，不然跟斯如睡了一个男人，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样急猴猴的男人，也算了。斯如挑肥挑瘦，最后落到这样一个主手里，也真是……

希格转头问她俩：“会是终劫者？”

“阿弥陀佛！”亦晴跟姜虹居然同时念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