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抢朕的女相

第009章

相对这太皇太后的激动,慕容越的神情却显得冷清多了,淡淡的“恩”了一声后,便不再出声。

“恩,像,这张脸像极了当年的欣儿,他真的是越儿,真的是欣儿的孩子,她真的没有死,真是太好了,苍天保佑,真是苍天保佑啊!”太皇太后看着慕容越那张酷似杨欣的容颜后,激动感谢这上苍。

原来当年喜嬷嬷回到雪城后,曾进宫见过一次太皇太后,简要的说了一下杨欣在封国的生活,而后也说了慕容越即将前往雪国一事外,其他的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就连慕容越是女儿身的事,她也没有告知给太皇太后知道。

祥嬷嬷也在为太皇太后而高兴着,她已经不记得太皇太后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这些年来,太皇太后一直生活在愧疚和深深的自责中,现在终于能如愿见到小小少爷,真是太好了。

“太皇太后,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慕容越淡淡开口道来。

“小小少爷,你该叫太皇太后为外祖母或外婆都可以。”祥嬷嬷一脸笑意的说道。

太皇太后也是一脸期待着,希望能听到慕容越这一声外祖母或外婆,只可惜慕容越不会让她如愿,只听见慕容越淡漠道,“我娘没有会将亲生女儿推入火坑的母后,所以我也没有这样的外祖母或外婆。”

太皇太后垂下眼睑,遮住那伤感难过的眼神,祥嬷嬷也没有才出声反驳,而是扶着太皇太后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过她事先特意加了几张软垫才扶太皇太后坐下。

宫殿又沉寂了下来,不过现在的宫殿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死气沉沉,而是有了些人气,但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种气氛足足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垂着眼脸的太皇太后缓缓抬起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那带着几分内疚和痛意的声音在寒冷的宫殿回荡着,“哀家对不起欣儿,哀家亲手断送了欣儿的幸福。”

“太皇太后……”祥嬷嬷轻声低唤着。

“你可知道我是谁的孩子?”如不是她这个太皇太后,她又怎会被冠上野种的名号;如不是她,娘应该和封皇幸福的生活着,现在又怎会长埋于那冰冷的泥土下。

慕容越不等她们反应,直接道出答案,“我是娘和封皇宫云英的孩子。”

“嘭”的一声,太皇太后猛的起身,双手因颤抖而将桌上的花瓶给摔在地上,那双空洞的眼眸找回了焦距后,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慕容越,那干燥而有些爆裂的双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祥嬷嬷立即上前搀扶着太皇太后,以防着她会摔倒似的。

慕容越淡淡笑着,“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是慕容修的孩子?反而是宫英云的孩子?是不是?”

太皇太后闻言后,点点头。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事实我就是宫英云的孩子,说难听点,我就是他们**下的野种。”她也很想问宫英云,明知他和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为什么还要做出那等事?而且娘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太皇太后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似的,自嘲笑着,可最后却演变成哭泣,她那张蜡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但嘴角还是挂着嘲讽的笑意。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或许太皇太后是哭够了,也或许是她笑够了,她的情绪慢慢的缓和了下来,而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冷寂的宫殿再次回荡着她那苍老的声音,“越儿,你不是野种,更不是欣儿和宫云英**下的野种,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这一切都是哀家欺瞒欣儿的谎言。”

“为什么?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了?”欺瞒?谎言?慕容越在心中冷笑着,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反而为娘感到更加的难过,如若让娘知道这些,娘会不会更加伤心难过?

太皇太后又安静了下来,又沉寂在她自己的思绪中,慕容越也不急,反正她有的耐心,要磨耐心,那她就陪这老太婆好好磨练一下。

祥嬷嬷又搀扶着太皇太后坐回椅子上,而后低垂着脸站在一旁随时待命似的。

太皇太后没有沉思多久,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便听到她缓缓道来,她直接从她当年的事迹开始说起。

这太皇太后,原名上官心柔,原本只是封国的一名舞姬,却因拥有一张的绝色姿容,得到当初封国皇上宫无尘的宠爱,但后宫佳丽何其的多,时间长了,上官心柔受宠的日子也已经成为过去式,她那低微的身份,就算已经成为后宫妃嫔一员,但也是受到其他妃嫔的欺压和算计。

就在有一次,当时的宫无尘要给雪皇进献美人,上官心柔则乘此机会假扮美人逃出了皇宫,逃出了封国,但一路上,她也并没有逃走的机会,因为同行中的其她美人,有伺机逃跑的,下场却遭到侍兵的凌辱和虐杀。

而上官心柔也没想到的是,凭着她那美艳的姿容,曼妙的舞姿,竟能得到当初雪皇杨子雄的喜爱,得到之前在宫无尘那从未有过的集宠爱于一身的荣耀,这种荣耀,并非只是一时,而是一直持续到杨子雄的离世,就算杨子雄知道了杨欣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时,也不曾消失,这也让上官心柔更加的愧疚,更加的自责。

当初,上官心柔知道自己的女儿爱上了宫英云后,她便开始策划她的报仇,当年她被男人的抛弃,现在她的女儿竟然爱上那男人的儿子,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会这样的一天。

于是,她便开始编织一个弥天大谎,故意撒下杨欣和宫英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样的谎言,目的就是让那男人的儿子得不到他自己心爱的女人,让那男人的儿子倍受那种想爱又不能爱的感觉。

而她执意让杨欣嫁过去的原因则是,因为她对杨欣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虽说她有让杨欣再三保密这个秘密,但她知道,欣儿一定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一定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宫英云,所以,就算他们真的成亲了,他们也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宫英云也只能是看,不能碰,想爱又不能爱,因为他们是兄妹。

她就是要宫英云过着这种受尽折磨的日子,而她确实也做到了。

因为她后面得来的消息,欣儿虽然没有嫁给宫英云,反而嫁给一名普通的商贾,不过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只要那让宫英云亲眼看到自己心爱女子嫁给其他男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但他又阻止不了。

“你为了报仇,牺牲自己的女儿一生的幸福;你为了报仇,亲手将自己的女儿葬送掉;你为了报仇,你撒下这弥天大慌,辜负另一个男人对你的爱。”慕容越冷冷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的目的竟然是这样,就为了报仇,为了报那是因为的爱恨情仇。

“当时他亲口向我承诺,他只爱我一个,可最后,却不到半年,他就将我抛在后宫,任由着那些女人欺凌我,就连见我一面,他都不愿意,将当时的誓言都全部抛弃掉,甚至还将我送到其他男人的**,那是多大的凌辱,你知道吗?如果当初我没有逃走,他一定会将我再次送给其他男人凌辱致死。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太皇太后激动说着,宛如那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似的,仇恨,戾气在她的脸上尽显无遗。

“所以我娘就成为你报仇的棋子了。”难道她就不怕宫英云和那人也会一样吗?难道她就不怕娘会再次走上她以前的那条路吗?

“……”

“如过你说这是我娘的命运,那宠你爱你的那个男人呢?你心中装着恨,那你有爱过他吗?还是说他也是你要报仇而利用的棋子?”据她所指,杨子雄对这女人可是宠爱有加,如若杨子雄真正的爱上了这女人,又岂会对她如此宠爱,就连一国之母的位置都给了她,那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杨子雄对她爱的象征;要知道,册封一名歌姬为后,那是会受到多大的阻拦和反对,可杨子雄却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要册封她为后,除了爱,那还会有什么。

“子雄。”太皇太后轻声低语着,似乎在想着这男人带给她的甜美回忆,因为眸底闪过的一丝幸福透露了她的想法。

“你欺瞒撒下这谎言时,你有想过爱你的那个男人的内心想法吗?如若他宠爱有加的女子只是在利用他,如若被他知道,他疼爱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的女儿时,你可有想过他的心情,你只一味的要报仇,可是你是否想过,你在报仇的同时,伤害了两个爱你敬你的人。”

“子雄知道。”

“……”

“不过欣儿确实也不是子雄的孩子。”

“恩?”不是?那……

“我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我只知道,宫无尘很怕那男子,为了讨好那男子,亲手将我送给那男子的**,而且还不知一次。而这块血玉,就是那男子在我逃离前的那一晚上,不小心遗留下来的。”太皇太后激动说着,她也是后来得知怀孕后,根据日子推算,她才知道,自己怀上那男人的孩子,可她竟然不知那男人到底是谁。而子雄知道后,误以为她腹中孩子是他的,对她更加宠爱,她才会留下了这个孩子,否则,她又岂会留下并生下这孩子。

慕容越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随时会离世的老人,恨了一辈子,最后竟得到这等下场,每天活在愧疚和自责中,如果让她早知此结局,她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错了就错了,剩下的只能承担做错后所带来的后果。

慕容越起身,不发一语的直接转身离去,只是没走几步,身后的太皇太后便喊住了她,“越儿,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娘是否恨过我?”

“你的心中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慕容越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着。

太皇太后顿时宛如又老了几岁,“是啊,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欣儿怎会不恨自己,怎会原谅自己,是自己将她推到深渊中,是她,一切都是她。

“太皇太后……”祥嬷嬷及时接住即将摔倒的太皇太后。

“越儿,这血玉是你娘自小戴在身上的,也相当于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的物件,它是你的,你就留着它吧。”太皇太后说完后,让祥嬷嬷将血玉递给慕容越。

慕容越接过血玉后,不再出声,直接抬步离去。

“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太皇太后,小小少爷将来会知道太皇太后的苦的。”祥嬷嬷看着那仿佛没了灵魂的太皇太后,担心不已的安慰着。

“不,这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害了欣儿,也辜负了子雄对我的爱,子雄,子雄……”

慕容越走出宫殿后,便看见杨睿泽坐在园中的石凳上,后背靠着石桌,微微仰头看着远处的景色,这样的他真是勾人心魂。

当她走到园中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轻声道来,“这是六年来,我第一次能静下心观赏这些景色。”

慕容越不言一语的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宠她的杨睿泽。

“越越,怎么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宠溺,那双漂亮的眼眸尽显溺爱,他所有的温柔只会她一人。

“如若我娘不是你的姑姑,我也不是你的表弟,你还会这般对我好吗?”

“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是我的越越,而不是谁的孩子。”杨睿泽起身将慕容越楼入怀,深情道来。

“那如果我不是之前的慕容越呢?”她实在想不通,就算她女扮男装,但也不是真正的男子,他怎会要对自己这么好,就连自己送他的男伶都不要,他不是gay吗?

“我只要现在的越越。”

“我知道了。”慕容越挣开杨睿泽的怀抱后,浅浅笑了笑,随后摆摆手,直接离开这个德寿宫。

杨睿泽深深看了一眼又重新紧闭宫门的宫殿,看来越越已经得到了她要的答案,只要越越又恢复笑容就好,收回视线后,快步追了上去。

两日后,德寿宫便传来一个消息,太皇太后仙逝,而祥嬷嬷也跟着离世了。一个差些让人忘记她的存在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世间,离开了这个让她充满愧疚和自责的地方。

慕容越听到这消息后,也只是应了一声哦之后,便不再有其他的表情,只见此时的她极其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毛笔。

“越越,你帮我看看这些奏折如何?”看着单手撑着头,另一手把玩着毛笔的慕容越后,杨睿泽放下手中的奏折,轻声道来。

“那是你的活,不是我的。”

自从慕容越任职侍讲学士,杨睿泽特意在御书房内,自己的龙案旁摆设了一张专属慕容越的书桌。

只见杨睿泽闻言后,魅惑一笑,起身并一个大步,便来到慕容越的身旁,勾起慕容越的下巴,邪邪笑道,“可是你不是想要取代冯元安的宰相之位吗?”

“……”

“宰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取代了冯元安,那白沐就无话可说了。”说话的同时,杨睿泽慢慢的拉近两人的距离,他的另一手也没有空闲着,而是温柔的抚摸着慕容越那张滑嫩的小脸蛋。

“咳咳,臣知道了,臣看就是。”抬手一甩,将在她脸上毛手毛脚的手撇走之后,慕容越才缓缓道来。

杨睿泽并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似的,身子越来越逼近,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靠近,而他的身子也慢慢的欺压上去,就在他想进一步动作时,门外传来太监的禀报声,“启禀皇上,太上皇回宫了。”

而太监的话音也刚落下,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人,当那人看到杨睿泽和慕容越那有些暧昧的姿势后,脸色一沉,直接跨进门槛,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刚刚太监才禀报的太上皇,杨弘文,他在听闻京中谣言后,便立即从承德行宫赶回来,他特意没有事先派人通知,就是想看看,泽儿是不是真的如外面谣言那般,没想到,事实还真的如此。

而且,他刚回宫,便听到母后竟然仙逝了。

“父皇,你……”

杨弘文并不理会自己杨睿泽,而是看向慕容越寒声问道,“你就是新科状元?”

“微臣参见太上皇!”这太上皇似乎是冲她来到,这是错觉吗?

“你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杨弘文的话还没说完,杨睿泽便出声给阻拦道,“父皇,他就是姑姑的孩儿。”

“呃?欣儿?他就是欣儿的孩子?”杨弘文诧异的看着慕容越,随后仔细打量着。

“恩,越越确实是姑姑的孩子。”

“他没死?真是太好了。”杨弘文不同刚刚的怒气,反而一脸高兴着,突然,他的笑容僵在嘴角上,“等等,他是男儿?”杨弘文说完话后,下一刻,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