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个选择
闻天教的分析和洛寒想的差不多，飘灵剑老并没有死，大战之后，这名元婴老怪虽然蚕伏在雾隐山中不出来，但是他的存在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巨刃悬在洛寒的头顶，飘灵剑老可能在养伤，也可能在炼化灵兽山主人叟志彦留下的九节断仙鞭，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随时都有可能从山中复出，当他出山的时候，整个峡边地区的局势都要改写。
“你们闻天教不是能够影响事情的走向吗，为什么不试着拯救峡边城？”
使女摇了摇头：“天算术改变事情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起到的作用也比较微弱，虚严天算师说他没有办法在修士们的手下拯救峡边城，而且就算他可以，他也不会这么做！”
使女的后半句话让洛寒疑惑不解：“可以也不救，为什么？”
“因为峡边城的毁灭反而有助于推迟地球人类彻底灭亡的到来。”使女稍微一顿：“就像二个月前的瓶风围城一样，如果瓶风城被蛮兵攻破，对瓶风城的大部分人来说反而是好事。”
洛寒不语，心中默默思忖着隐藏在使女话语中的因果关系，屋内一下静了下来。
使女也不催促洛寒，而且取出茶杯为他沏上了茶，由他静静的思考。
魂仆跟着两名醉鬼士兵来到了城墙岗哨，发现岗哨处灯火通明，一队杀气腾腾的纠察队抓住了两名酗酒又迟到的士兵，问清他们是无故迟到之后，痛打了一顿，就地开除出军队。洛寒这才明白，如果自己动手将两人丢出去，两人反而有了迟到缺勤的理由，就算被责罚喝酒也不至于开除军籍。
魂仆没有跟下去了，两名酗酒失意，又失去了生活保障的士兵，确实有诸多可能做出让自己失去性命的事情，再跟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洛寒对天算术的预测能力本来就没抱太大怀疑。
洛寒端起杯子来品茶，茶味很清淡，散发着一股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
“好茶，没想到这个乱世中，你们闻天教还能找到如此好的茶叶。”
使女微微一笑：“洛先生见笑了，这是景龙拍卖行出售的翡翠青竹茶，是信徒们送来的。”
洛寒轻轻点头，能买得起景龙拍卖行内货物的人绝不是普通的百姓，这个闻天教不但在百姓心中扎了根，而且在很多商贾甚至是政军两界人士心中都地位崇高，假以时日，它们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
将茶杯放下，洛寒开口：“三十二号，其实虚严所谓的峡边城被毁有利于人类长久生存下去，其中的道理很简单。”
使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的神识中也透露出惊讶的情感，但她很快镇定的笑道：“洛先生请讲。”
洛寒看在眼里，知道虚严对自己性格和智谋的把握还不全面，他第一次在和虚严的交手中掌握了一丝主动。
“其实所谓天算术，无非就是审时度势，研究宏观局面中的每一个个体，比如刚才那两个醉鬼士兵，你们必然有详细的情报，知道他们换岗的时间，知道他们酗酒贪杯的性格，知道最近城防日严，知道纠察队队长的火爆脾气……将这些因素都综合考虑起来，就能将他们的下场猜个八九不离十。”
使女虽然不懂天算术，但是和天算师接触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对天算术有个大概的猜测，正和洛寒所说的差不多，而且她本身就是利用自己的特长（感受其他人的想法）为闻天教收集情报，这些情报汇聚到天算师手中，才能进行对局势发展的计算。
洛寒看着惊讶之色愈来愈浓的使女知道自己说的不错，他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使女，天赋异禀，可以窃取他们的想法，所以才会帮助天算师们进行计算，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情报来源，闻天教根本没办法进行如此细致的计算。”
“所谓峡边城毁灭更好，其实无非就是让城中的百姓失去城墙的保护，流入到荒野中去，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人类强大的求生能力会在这时发挥到极致，经过惨烈的淘汰之后，终究会有人生存下来，这些人将会变得像异界的凡人一样，结营而居，在这种情况下，异界修士们就会失去对付他们的兴趣，他们也就能活下来了，这就是虚严算出来的结果，对吗？”
使女终于露出一丝惊恐道：“洛先生，你居然这么快就猜出了天算师和使女的秘密，而且猜到了闻天教任凭瓶风城和峡边城被攻破的真实原因，虚严天算师说过，你只有21%的可能猜出真相……”
洛寒一摆手：“收起那套机率，其实1%和99%有什么区别，难得当你只有1%的机会活下去的时候，你不会为之拼命吗，三十二号，我只问你，虚严有没有算过，地球人类依靠自己的力量将异界生物完全清除出去的机会有多少？”
使女正色道：“不止虚严天算师，这个机率整个闻天教一直在测算，虽然随着变量的增多，数值一直在发生微弱的变化，但……它始终没有超过1%！”
洛寒点点头，淡然道：“我要问的都问完了，虚严有没有告诉你下面会发生什么？”
“你会杀了我。”使女很平静的答道，似乎在说一件和她不相关的事情：“虚严天算师说过，如果你猜出了天算师和使女的秘密，猜到了闻天教任凭人类城池被毁的原因，那我只有不到5%的机会能活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杀我吗，我不知道。”使女的眼睛露出不解，她真的不知道，对于天算师提供的势态走向，她从来搞不清原因。
洛寒满脸杀气的说道：“因为我超出了虚严的计算范围，如果让你活下去，你就会将我的表现告诉虚严，虚严将会修正对我的能力评估，他就更能稳稳的卡住我的每一步行动，将我牢牢的陷死在他的计算公式中了。”
“哦，明白了，洛先生请动手吧。”使女三十二号恍然大悟，轻轻点了点头。
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突然，使女感觉到脑袋中一阵发涨，紧接着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虚严派你来和我交谈这一招果然厉害，如果我放了你，你会将我的表现告诉他，如果我杀了你，他也能对我的能力作出大致的预估，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他都吃定我了……嘿嘿……可惜的是，除了杀你放你之外，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使女看着对面没有张口的洛寒，大惊问道：“洛……洛先生，你怎么会在……在我脑子里说话的？”
“你们使女没有修行仙术，却可以对外放出神识，感应或改变他人思想，我当然要进来看一看，而且如果你有什么隐瞒的话，在这种神识交感下也都会被我所知，你在我面前是没有秘密的。”
听到洛寒的声音传来，使女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加浓郁：“洛先生竟然有这种神技，虚严天算师都不知道这点啊，看来我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谁说的，你的神识虽然古怪，但还在我的操控范围之内，虚严想将我当做变量来计算，我就给他一个错误的变量，看到还怎么个算法。”
洛寒嘿嘿一笑，神识喷涌而出，像一张大网般将使女三十二号整个包裹了起来。
断神洗识神功中“断”、“洗”、“灌”三门字诀的法门轮流施展开来，使女渐渐陷入了深层睡眠中，洛寒对她的记忆进行了彻底的改造，不论虚严通过什么方法和使女三十二号联系，他最终得到的只能是洛寒留给他的错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