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聘金娶媳妇

第四十九章 离开

已是清早,阳光透过抹了铅灰的云层将暗淡的光影照射在大地上。

极远处的高楼大夏反射着这些光影,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拉开了都市喧闹的一天。

我从睡梦中醒来,宛儿正在梳理头发,她的枕头上缠绕着几根昨晚落下的发丝。

我伸手去抓那些头发,她扭过头笑笑:“早啊老板。”

我不想动弹,将她落下的头发握在手里,宛儿吹了一口气,那些发丝全飘开了。

“熬夜就容易掉头发,没什么奇怪的。”她给我解释,我知道她天天熬夜,因为她在酒吧工作,若是往常,她兴许现在才开始睡觉。

“我要回去了,你在这里等着吧,天黑了我就过来陪你。”

宛儿开始穿鞋,我买的是她的十晚而不是十天,她现在要走了。

我说你白天打算干什么?她说不干什么,回家躺着呗。

“那我们去逛街吧。”我坐起身说道,宛儿嗤笑开来:“老板,你当我是什么?还逛街,你以为谈恋爱么。”

她踏了踏高跟鞋,毫不迟疑地走人,像是一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盯着她的背影:“那就算你一天吧,陪我一天顶十晚。”

宛儿转身看我,她眸中有很深的痛苦和烦躁,我尽量微笑:“就一天如何?”

她身体往墙壁一靠,烟又掏了出来,她似乎阅尽了沧桑:“行,今天天一黑你就走

。”

我说好,她冲我昂昂脸:“老板还真是大方,今天小妹都是你的了。”

我将负面情绪都压下,穿好鞋子跟她一起走:“去你家吧,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对。”

她不太乐意,但也迁就了。

她那租房离得不远,我们回去了,宛儿问我要干什么。

我问她哪里有菜市场,她眸子一闪,语气不耐烦:“直接到饭店吃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她的小房子里有厨具,就摆在窗口那里,她平时肯定是自己做饭的,因为饭店消费很高。

我说饭店的不好吃,我们吃一顿家常饭吧。她低声抱怨,然后让我自己去找,她不想干这种事。

我就让她等着,她直接躺**玩手机,任由我瞎搞。

我跑去找到了菜市场,然后尽可能地买多一点菜回来,宛儿一直没尝过我的手艺。

她也根本不想尝,我做什么她都很厌烦,她只想我快点走。

我忙活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整好了一桌子菜,宛儿冷眼看着:“呛死人了,真无聊。”

我说过来吃吧,我们早餐都没吃呢。她倒是不拒绝,想必是饿了。

我看着她的吃相,想着以前我们在北京那段日子,那也是相当清苦的,这样的大餐想都不敢想。

后来她吃饱了,又去躺着玩手机,我开始收拾她的房间,这么小的一方房间很是凌乱,她或许没精力整理。

我给她里里外外都打扫了,然后在她床底发现了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书籍。

她当初去卖肾的时候也带了很多书,那时候她很坚定地要当个女强人,而现在这些书已经挤满了灰尘

我一本一本地拍打干净,宛儿翻了个身,她不说话,双腿微微卷缩在了一起。

我将她的书整理干净了,然后摆在床边的破旧柜子上,以前肯定就是摆在这里的,而宛儿经常看。

“你乱搞什么,放回去。”宛儿这是终于开口喝道,她似乎被刺激到了。

我不为所动:“今天你是我的人,你该听老板的。”

她身体后昂,十分郁闷地躺下了:“随便,反正都是些垃圾。”

我将书籍摆好了,然后收拾她的旧柜子,这里有一个镜子,还摆着一些化妆品,以前她可不需要这些。

我拉开柜子的抽屉擦拭灰尘,宛儿时不时看我几眼,她无可奈何,或者说不想管我。

于是我就看见那枚戒指了,当初在两元店买的碧绿戒指,安安静静地放在抽屉的角落里,我不知道它放了多久了,但它并不脏,只值两元的假货却闪闪发亮。

我拿起来端详,宛儿忽地坐起来,她眉头皱紧了:“你够了啊。”

她肯定经常看这枚戒指,不然不会这么干净,我忽地有些心暖,我冲她笑笑:“你还记得这个戒指啊。()”

她又躺了回去,语气冷淡:“偶尔戴着玩玩,毕竟用眼睛看不出是假货。”

我凑过去抓她的手,她问我干嘛,我说你戴着给我看看。她不肯,还让我别瞎搞。

我强硬起来,她终于不情不愿地戴了,纤纤玉手配上碧绿戒指,恰到好处。

“当初你偷偷塞了一个给我。”我开口笑道,她睫毛眨了一下,无所谓地嗤笑:“随手丢给你的。”

我点点头:“假货有**份,所以我扔了。”

“你......”她被激了一下,然后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的确有**份,你是大老板了啊

。”

我心里头涌起一些坏笑,我说逗你的,她哼了一声:“无聊。”

“戒指在我家里,我保存得好好的,结婚戒指我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你给我的假货我还好好留着。”

我轻声道,宛儿扭过脸去,她嘴边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不易觉察。我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找出来给你。

她立刻冷了脸:“别唧唧歪歪,今晚你就滚蛋,我没空搭理你。”

我说好,你休息吧,我给你清理屋子。她拉过被子盖着了,不想搭理我。

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把她的屋子整理好了,什么东西都井然有序了,我想这才是宛儿该住的地方。

之后我带她出去逛街吃饭,她一直不耐烦,但没拒绝我,我觉得她其实很乐意的,但她表现得不乐意,真是不坦率的家伙。

再之后就天黑了,宛儿又开始抽烟:“时间到了啊老板,你走吧。”

我说好,最后我们能不能亲一下,她说不亲,感觉恶心。

我想了想又看她的腹部:“那给我摸摸你的伤疤吧。”

她十分无语:“你有怪癖吗?总是喜欢摸我伤疤,很爽吗?”

我说我就摸摸,摸完我就走。她直截了当地拉起衣服:“赶紧的。”

我示意她坐在**,她无奈坐下,腰部暴露在空气中。

我看着那条恐怖的疤痕,心里颤抖了几下,每次看我总是会很心疼,我想着如果那条疤在我身上就好了。

我曲下膝盖跪在床前,宛儿很急躁,我伸手去摸她的疤痕,如同摸着一个夭折了的婴儿,那是让人惋惜的枯萎花朵。

我鼻子有点酸,我的呼吸吐在了宛儿的肚子上,她腹部在收缩,我眨动着干涩的眼球,我觉得我可能会掉泪。

我坐下了,用手擦着眼睛,宛儿沉默地看着我,她将衣服缓缓放下了

我吸吸鼻子站起来,拿好我的东西走人:“我走了。”

宛儿嗯了一声,我在门口看她,她怔怔地坐着,烟灰如同发丝一样落在了地上。

我觉得那一刻我们都很悲伤,但无力表达。

宛儿是想我走的,她不想见到我,因为一种无法理解的理由。

我像即将溺亡的人一样呼着气,寒冷的空气让人鼻腔发痛。

我将门缓缓关上,宛儿抬头看着我,她在目送我离开。

我心里想,如果我有很多钱,宛儿会跟我吗?答案是否定的,当我偷走她那一万块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陌路了。

但我可以为她做点什么,我可以买下她的,哪怕是一天。

最后一声刺耳声响,门彻底关上了。我大步离开,我找到宛儿了,现在我要走了。

夜晚的街道冷得不像话,我昂头看了看深邃的夜空,那种抹了铅灰的夜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然后我平静了,我拿出手机给朱姐打电话,现在该交代了。

朱姐似乎在中国某一个山区里流浪,我觉得她也冷得不行,而她面前似乎是燃烧着的炕头,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说你在哪里呢?她说在黑龙江,问我是不是找到宛儿了?

我说找到了,我现在就回北京。朱姐惊异不已:“还真找到了?她现在在做什么?你要带她回来不?”

我不吭声,朱姐立刻明了,她古怪地叹了口气:“哎,人生就是这样啦,小姐也没什么,现在那些好看一点的都是被男人草的,形式不同而已嘛。”

我说不是小姐,是陪酒女。朱姐本想嘲笑我,但她好心安慰我:“那更加无所谓啊,陪酒女不就是酒托嘛,说不定一个月连一次床都不会上呢,就当是一月换一个男朋友呗,你还在意她是不是处女啊,我跟你说,在意处女膜的都是傻**,你别在意......”

我不想听她的理论,我吸了口寒气,声音很坚定:“帮我联系香港人吧,我要卖肾

。”

朱姐傻了一样,她啊了一声,然后叫了出来:“我操,你疯了?卖肾?你知道肾是不能卖的,你脑子抽了啊?”

我在发黄的路灯下呼着气,我想真冷啊。

“帮我联系吧,我也想在肚子上割一刀。”

“你他妈有毛病啊,你到底怎么了?”朱姐很关心我,我叹了口气:“不割一刀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我只能这么干了。”

朱姐十分恼火,她是不想我卖肾的:“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现在老老实实给我打工,用不了几年就存够钱回老家了,要是把肾卖了,用不了几年你就得吃药活了,你懂不懂?”

是啊,宛儿用不了几年就得吃药活了。

我觉得很可笑,我还真笑出来了,我说你不干我就找别的团伙了,总有人要我的肾。

朱姐骂骂咧咧,我直接把手机挂了,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冰冷的手让我身体都抖了抖,还真冷啊。

我站了一会儿,继续前行,这时候身后就有高跟鞋跺地声,我回头一看,宛儿缩着身子在活动手脚,她冷得满脸通红。

我怔怔地看她,她抽了口烟,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我:“你跑得真快啊,银行卡密码都没说呢。”

我立刻手足无措,她又跺跺脚,十分不耐烦:“过来吧,瞧你那熊样。”

我傻傻地走过去:“密码是......”

“我怕你骗我,跟我回去,我要现金。”她撇嘴道,我嗯嗯说好,她又不耐烦了:“你个傻逼。”

她踢了我一下,伸手挽住我手臂:“赶紧回去,我要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