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路

十九路十五(37)

正文十九路十五(37)

正当他思考时,突然脚底一空,他顺着一些台阶翻滚入一片黑暗之中,来不及惊叫的他滚了约一层楼的距离,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什么地方?他忙抬头向上看,一块地板迅速合上。这……原来是地下室!师父的治疗室下竟还有个地下室。还从没听师父和师兄说过。地板合上了,仅有光线都没有了。不过,他对探看地下室情况的好奇心远远超过现在就出去的愿望。他摸着墙壁,顺着狭窄的通道朝里寻去。

黑暗的通道里终于逐渐看见了昏黄的烛光。越来越多的烛光将权宇飞带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室内。接着烛光,他终于看清了这间房的布置。原来这里是师父存药的地方,墙壁的周围,以及房内密集的架子上,都摆满了药瓶,药瓶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药。他拿起依凭药,仔细观察,再看看其它的药,才发现这些药全都是解药!解黑伤肺,解腹毒肠,解死舌,解迷眼,解封喉……解天机?权宇飞停住了。解天机这个药瓶里是满的,看上去是刚放进去的。纪仁大人是真的送解药来的!师父可真了不起,居然收有如此之多的解药,难怪享有“神医”之称。

嗯?这是什么?权宇飞放下药瓶,蹲下身,打开脚下的一个木箱子。厚厚一叠没有信封的信纸闯入他的眼帘。怎么……会有这么的信?权宇飞随便抽了一张纸。当他看到上面简单的六个字时,顿时傻眼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向流水已除——安”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因为这简单的六个字,脑子里乱作,难道……难道……是师父派人暗杀了向流水吗?安?安是谁?

他慌忙再抽取一张。啊?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鸦山岭下苍山镇南晓路一带——安”

那里……那里不是自己种紫弄妖的地方,吴万公种植玉米的开发区,安殿在那里找到藏有五兽奇胆地图的地方吗?什么?这到底是些什么?安到底是谁?

他抽了第三张信纸,是不一样的字迹!

“除掉那碍事的丫头,腹部为其要害——向”

向?谁?碍事的丫头又是谁?这说明了什么?师父,这些信都真的是给你的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了,感觉脑子乱哄哄的。

“日月有异,防!——毒祖”

日月有异,防什么?毒祖是第三个人了!师父,师父……师父……权宇飞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嘴唇也颤抖了起来。师父……你不会是四迫隐成员之一吧。那小飞他……小飞他……

“咚咚……”幽静的地下室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权宇飞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躲在墙角处的一小型架子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做了一件这么愚蠢的事?认贼做父!师兄,你呢?你和师姐各自是什么角色?你们的脸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两张面具……他沉浸在极大的悔恨之中,加上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他开始变得惶恐。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小飞的仇,以及这被欺骗的感觉,都需要我亲手抹掉。

好肮脏的一个世界,长大了才明白!

“咚咚——”脚步声戛然而止。是刚刚看到的两双脚,权宇飞看清了,终于明白了。但……但我一定不能就这样被发现了。上天保佑,我真的不能死……不能死!“铛——”的一声,他的惊慌让他付出了代价。挡住了自己的架子被自己不小心碰倒了。清脆得意的响声震得其它架子上的药瓶轻轻颤抖!“啊——”权宇飞抬头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

“杀了你!”安灵照举剑杀向敌人。

“不行!”肖上泉冲了上去,挡在义凶前面,“灵照哥哥,不能杀我师兄!”

“上泉,让开。”安灵照的剑没有停下的意思,“快点让开!”

“不行!”肖上泉坚决不让,“如果哥哥非要杀,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安灵照极其气愤。终于,他狠下心来,一剑朝面前的杀出去。“嗖”的一声,四散的血溅在他的脸上。

“啊——”肖上泉惨叫一声,她翻身坐起来,原来是场梦!她喘着气,看向窗外,早晨的太阳,挂在东边的山坡上。已经是第二天了吗?她准备下床去看看。这才意识自己的手臂和心口隐隐作痛。她舒了口气,还是出去了。应该……我是被师兄他们发现了,救到这里来的吧。命真大!谢谢师兄!

“上泉,你醒了!”关夏荷站在门外.“是关大姐!”上泉招呼,“你也在这里啊!”

“说来话长,还是说你吧。”关夏荷语,“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过来看你醒了没有。跟你做些吃的。你肯定饿了,去吃点吧!”

上泉的确感觉肚子饿了,便和关大姐一起去吃早饭。期间,关大姐告诉她和女儿来到鸦山岭的前因后果,还提到了来送解药的纪仁大人。

“我夫君生前很敬重纪仁大人。她可是忠诚幽殿难得的好官啊。”关夏荷特别补了一句。之后就讲了上泉和从炫彬一战的始末。

“哦!”上泉吃着早蚕。终于明白了,看来还是我安排了敌人的命运。她庆幸自己命大。这应该是算自己第一次正式独立战斗吧,大获全胜啊!她很是开心。嗯?这……这不是师兄做的饭菜啊。“关大姐,我师兄师弟他们呢?”

关夏荷答:“你师兄刚送走灵照王子呢!”

“灵照哥哥?灵照哥哥来了吗?”上泉大吃一惊,“你是说灵照哥哥和师兄在一起?”

关夏荷点点头,语:“你不用担心,他们看上去还算友好。灵照王子是来看你的。本来打算要带你回安殿疗养。但听你师兄说你伤还没全好,所以就没带。他们好象是深谈了一次,才达成和气解决事情的协议。放心,他们不象敌人!”

“是吗?”上泉这才缓了口气,接着又问,“宇飞呢?宇飞怎么也不在?还有师父,以及你的女儿小莲。他们——”

“呵!”关夏荷笑,道,“昨天傍晚,权小兄弟说去看你,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这可急坏了小莲,一大早,小丫头就出去找了。没事,她玩累了就回自己会来的。你师父和纪仁大人出去了,说是一个村庄集体染病了,赶着去送解药。”

“宇飞不见了?!”上泉又担心起来。她放下碗吃不下去了,“他去了哪里?怎么会一晚上都不回呢!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不用担心。他正年轻,正是淘气的时候,定是出去玩了!”关夏荷安慰。

“不行!”上泉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祥的预感袭满全身,“关大姐,你不了解宇飞,他要去干什么都会跟我说的,现在他一晚上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哎,你身体还虚,先吃点吧!”关夏荷劝,“出了再去看,没准他马上就回来了!”

“不了。”心急如焚的肖上泉已出了屋。

肖上泉出屋后,眺望鸦山岭下的一片天地。怎么我不在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这么事?师兄,灵照哥哥,你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你们一定不能互相残杀,一定不能!灵照哥哥,我已经知道事情的一些真相了。还有师弟宇飞,你到底在哪儿?怎么我会突然这么不安?发生什么事了宇飞?……

上泉越来越不安,沿着下山岭的小路。她四处张望寻找。“宇飞?宇飞!……”她来到山脚下荒凉的南晓路一带,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师弟的信息。宇飞?宇飞……你干什么去了……

起雾了!薛伤月?!肖上泉马上想起了伤月。是你吗?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沿着没有紫弄妖的南晓路,上泉在雾中摸索。好久,雾才消去。薛伤月,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周围?啊?对方出现了!肖上泉站一背影身后。你……你不是薛伤月!但……好熟悉!

银白的头发披在白色的战袍上,跃跃欲试。如同一抹银白的绸缎立在狭窄的小路上。白色身影转过身,给了眼前人一个久违而迷人的笑:“好久不见,我的未婚娇妻!”

“楚征洋?!”肖上泉惊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你没有死!”

“哼!”楚征洋笑得舒坦,“死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你以后不能那么轻易地说出口……我的雪花怎么回那么容易地失去它们的主人。”

“那……你是怎么……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来干什么?”上泉又想起师弟,“你见过我师弟权宇飞没有?”

“除了这么大的雾,以及我雾中突然出现的未婚夫人,我谁也没有见过!”楚征洋语,“上泉,真没想到竟可以在这里遇到你。啊,这种见面的招呼可真是老套。连伤月也曾否定过。”

“伤月?这雾就是伤月的。你不是很喜欢他写的东西吗,也许他就在附近,你们可以见面了。”上泉道。

“不要误会!我只是说我喜欢伤月的文字,可没有欣赏他本人。”楚征洋语,“再说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的文字。他把这个世界看得这么绝望。你不知道吗?说喜欢伤月只是想把喜欢的女孩子骗到手。试过了,这种方法在遇到你之前是很灵的。自从遇上你后,这种方法不仅不灵,还再不用被我实践。肖上泉,我承认我败在你身鹅黄的安殿公主裙下!”

肖上泉不理对方的话。只回:“我现在没时间陪你说这些。你没见过我师弟,我就要去别的地方找了。再见!”上泉说着就要走。

“何必呢!”楚征洋拦住去路,“最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说呢!”

“什么事?”上泉没有耐心。

“借你身上的东西一用,放心,有借有还!”楚征洋语。

肖上泉懂了,答:“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要借的是什么东西,何来没有?”楚征洋反问。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要的任何东西我都没有。”上泉语,“即使有也不会借。”

“你也不喜欢借吗?这可太好了,我也不喜欢。”楚征洋笑,“所以嫁给我吧,我们结合了,那东西就是我们的,也就不存在借了!”

“说话就像呼吸一样,自由自在,那么旁若无人!可知道说出来的话跟空气有着味道区别的本质。别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的心在跳。”

肖上泉吃了一惊,一转身,薛伤月正走来。

“听这话像是伤月的。”楚征洋面不改色,“久仰啊。说话的确不同凡响。酸楚的味道溢满在这全天下,我都呼吸不到无味的空气了。”

薛伤月同样不失霸气。他走上前,将上泉拦在身后,对眼前的人说:“不要再打什么主意了,她和它们都是我的。”

“可真是不识时务。”楚征洋语,“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不仅它们和她是我的,就连你也是我的。啊?伤月,我未来忠诚的子民!”

伤月对敌人的话不屑一顾:“哼,我对天下没有一丝兴趣。只是我没有太多时间再等下去。想得到那些东西,只是为了杀薛明曌!”

嗯?楚征洋一震,杀薛明曌?他也是要杀薛明曌的人?

“所以,请不要再组织我!”薛伤月正色道。

楚征洋思索后,道:“不如……你歇一歇吧。等我得到那些东西,就替你杀了薛明曌。哼,那条安殿的走狗,我早就想亲手干掉他!他可是我的杀父仇人。”

薛伤月抬了抬了眼皮。哼,你算个什么!“不可能!”伤月回,“上泉是我的,薛明曌也是我该杀的,谁阻拦我,我就得消灭!”

“够了!”肖上泉道,“我不是你们任何人的。这世上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那些东西。有事忙,先走了!”说着,她又要走。

“慢着!”楚征洋和薛伤月同时拦住路,“谁都能走,就你不能走。”二人语。

是的,没错,一点也没错!你们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接近我是为了五兽奇胆!上泉停住,该怎么办?怎么逃?“我必须走!”她道,“即使你们留住我也是没用的。你们要的东西已经不在我身上。”

“站在未来的角度来看,你比那些兽胆更重要。”伤月不让路。

必须得过去!肖上泉翻身一纵跃到二人前面。身后二人见状立即跟了过来。上泉又是几个翻越,逃过一条无人的街上。但身后的敌人也丝毫未松懈,紧追在身后。

追你简直是太容易了。楚征洋追近对方,一手搭在她肩上:“肖上泉,我可不是来杀你的!嗯?”他一个偏身。差点被对方转身那一剑给杀了。

“上泉——”伤月欲要说话,也被对方袭过来的剑打断。他不得不拔剑想挡,“肖上泉,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吗!”

楚征洋和薛伤月此时都感觉到对方有着极深的厌恶情绪。袭过来的剑招招有致命之势。

可恶,可恶,可恶!我师弟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受委屈,你们还来烦我!肖上泉一剑一剑挥过去。这两个人太可恶了,竟只接招,又不出招。靠知道的力量又完全伤不到他们。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呀——”上泉一咬牙乱刺了一剑过去。管他是谁,杀过去再说。“啊?”上泉吃了一惊。怎么……怎么楚征洋没有避她的剑?那一剑刺在他的肩上。怎么办?我没有那么深的仇恨要致他于死地……

哼!楚征洋的眼里泛去凶光。他接过对方手里的剑,扔在一边,再拔出自己的剑,指向她:“爱情的价值的确很高,但跟我的志向相比,它不过是脚下的一粒沙。”

“有道理!”薛伤月的剑也在手中扭动起来,柔软的剑身跃跃欲试。“在一些人心中,爱情固然是座最高的山,但志向可以是山顶上一棵弱小的树苗。当然,上泉只要你愿意的话,那棵小树也可以和山一样是我们共同的。”

“你们少废,我知道你们的真实意图。所以我绝不会和你们谁在一起。啊——”上泉话音刚落。楚征洋的剑就杀了过来。

“铛——”一把剑挡住了楚征洋的剑。来者的霸气吓得路边的树叶纷纷和着微风一起逃窜,眼角的余光刺在敌人的剑上,寒气逼人。飞扬的淡蓝战袍隐不住体内即将喷发的怒火。

“师兄,东城大人!”上泉发觉师兄和东城大人都已来到身边。而面前的灵照哥哥张挡着楚征洋。“灵照哥哥!”上泉有些担心,问,“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我感觉身后有场战斗要发生。”东城大人答,“我的感觉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切。上泉自觉站在师兄的左边,将东城大人隔在右边。对他的话也是不理会。切,东城大人,你喜欢装模作样。

看着上泉公主的表情和举动,东城心里不服。干什么你?我从来都不说慌。在你面前更不需要装什么。

哼,你还不喜欢装?你半夜偷我的东西,还偷吻——哼,你还不喜欢装!有朝一日,饶不了你。上泉在心里回应。哼!东城懒得看上泉公主。看你那样子,以为谁都愿意接近你吗?切!

——哼!楚征洋看着这群突然闯来的人,心里更是激起了愤怒,狂乱的银白摧赶霸气的风。安灵照,你来得可真及时!

“上次是袭击安殿,这次是行刺安殿公主。”安灵照对面前的道,“楚氏长公子,你可以死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