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就是最大的证据
第162章 我就是最大的证据
“像！”尹墨优雅地笑着：“像极了！”
顾漠然也微微勾唇：“像。像极了！”
尹索尔又哭又笑，拍打着顾漠然的手背感慨：“你说，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就成了这样子？现在尹森不在，我可以放开了说。如果不是他变成这样子，我是想把储君的位置传给漠然，以弥补这二十五年来对你们母子的亏欠。”
傅雨澜一听这话，喜出望外，颤着声儿问：“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尹索尔回过头来，拉着傅雨澜的手，泪眼凝噎，“雨澜，我……真是对不起你。过去年轻，权利是我最大的追求。可现在，我终于明白，再大的权利，再高的位置也抵抗不过死神。人之将死，就会想起一些遗撼的事情，也就更想念你们了。”
傅雨澜听尹索尔这么说，也就不再计较什么。原本，女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就特别容易心软。
她凄怆一笑，又落下泪珠：“我，我不愿意见你，如果我不见你，可以让你活得更久，我乐意。”
这话听得我鼻子一酸。原以为世故得不能再世故的婆婆，却是个性情中人，原来她也懂得什么叫爱。
尹索尔显然也被这话感动了，伸出老树皮的手，把傅雨澜揽了过来。傅雨澜将头抵在尹索尔的肩头，嘤嘤哭泣。
我垂下眼睑，心里也一阵难过。
“对了，”尹索尔轻轻推开傅雨澜，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问：“对于孩子们的这桩婚事，你究竟是怎么看的？刚才你的态度前后矛盾，实在让我不得要领。一会儿，你也认为沐晚风是扫帚星，另一会儿，你又说亲事全看孩子们，只要他们喜欢就好。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意思？这里没有别人，可以说实话了吧？”
傅雨澜瞅了我一眼，长叹一声：“尹索尔。有句话叫‘儿大不由娘’。我的确认为晚风天生与漠然相克，只要有她在，肯定风波不断。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缘份非浅，无论怎么拆，总是拆不散。所以，这也许就是命。是漠然的命，也是我傅雨澜的命。就像当年我认识你，又被你抛弃一样，都是命。没有办法。况且，现在她肚子里有你们尹家的骨肉，而碰巧尹森也喜欢她，所以，我就想，可能她注定了就是要当我们尹家的媳妇吧。现在，你要是再问我，我倒没了主意。就让你和漠然作主吧。”
“明白了，”尹索尔点头，眼睛睨向顾漠然，“可是，漠然现在这样，做得了主么？你知道你有了一个孩子么？而这个孩子将认你的弟弟为父亲，你愿意么？”
“不愿意！”顾漠然这时的吐字非常清晰，眼神也非常睿智。
尹索尔和尹墨惊奇地注视着他：“诶，你……”
“我不傻。国王陛下。虽然有人希望我傻，但是幸亏，我没有真傻。我一直都很清醒。装傻是因为有人想害我。而这个害我的人，就是尹森！”顾漠然犀利的言语像晴空里的霹雳，震得大家目瞪口呆。
“胡说！”尹索尔痛心地呼出口。
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并非真的不相信，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尹森想谋杀我，没想到我没有死，所以我这才会装傻，以免他再次谋害我。谋害我的原因不外有两个，第一，他喜欢上晚风，打算横刀夺爱；第二，他把我害死了，就可以顺利继承王位。这样一举二得的事情谁不会做。”
顾漠然也不管自己带来的震撼有多么巨大，接下去就把尹森的所作所为详细述说了一遍。
尹索尔和尹墨一阵沉默。
但沉默没多久，尹索尔就爆发了。
“孽子——”他用力一拍桌子，拍案而起，然而，羸弱的身子使得他摇摇晃晃，他的脸色青白，呼吸急促，像要倒下去似的。
傅雨澜和顾漠然连忙伸手去扶。
我和尹墨也站了起来。
尹墨劝道：“王兄，不要激动，请息怒。尹森会这么做的确令人痛心！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王子，这事要怎么处置，还得由你说了算。你要保重。”
尹索尔定了定神，捂着心口长叹一声，颓丧地坐回座位。
他颤
抖着手指着顾漠然，虚弱地说道：“说说，有什么证据？你让人去查，确定就是尹森所为么？”
我把我的双肩包递了过去，顾漠然接过，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证据。
其实，我也不知道所谓的“证据”是什么，直到我们要上飞机的前一刻，顾漠然才把它们放进了我的双肩包。
之前，他只是让我尽量拖延尹森，给他时间去查找证据，直到他告诉我证据备妥的那天，我才答应尹森上路。
他告诉我，放在我包里尹森比较不会检查。于是，我也照办了。
可我没想到亮出来的会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很快打开，在尹墨的帮助下上了网。
然后，我很惊奇地见到里面有一系列的人证出来做证，并且出示了相关单据，证实都是尹森贿赂他们，让他们做的。
这些人，有梦幻王国项目的采购人员，施工人员，有死者的家属，有医院的医护人员，也有在玫瑰坟前遇到的那帮歹徒……
我不知道顾漠然是用什么方法，历经了哪些困难才能让这些人回心转意，愿意指证尹森，不过这强悍的证据把老国王和四王叔都说服了。
顾漠然说：“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派飞机去把这些人请来，让他们当面指证，与尹森对质。我相信，在事实面前，尹森也根本无从抵赖。若还需要更强有力的证据，那么我就是。我就是最大的证据！”
“你？”尹墨问道，“你怎么算是最大的证据？”
顾漠然冷笑：“如果不是逼不得己，想要顺藤摸瓜，查清楚尹森真实来历和真实意图，以我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何必要装傻？在我装傻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这么骇人！”
四王叔微微颌首：“没错，根据之前调查过你的资料，你的确不像是这样的人。真没有想到，尹森会做出这种事情。从以往看来，他也不像是那么贪图权势的人啊！”
老国王哀叹：“可不是？唉，漠然，不需要了，不需要把这些人证找来，这个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让这些所谓的证人知道。这些人，墙头草两边倒，绝对是用钱就能收买的小角色，让他们知道这里，还不是要赖着不走！”
“国王陛下英明！”顾漠然微微一笑，盛赞。
老国王凝视着顾漠然，神情略显激动：“到现在你还喊我‘国王陛下’么？你不该叫我‘父王’么？孩子，你是科索沃的大王子，也是我科索沃未来的继承人。”
“不！不是！”顾漠然很绝决地说道，“我不是！”
尹墨斥道：“漠然，你父王已经病入膏荒，作为你的父亲，过去就算曾经对不起你们，如今幡然悔悟，是不是也该放过一马了？”
顾漠然睨了尹墨一眼，清清冷冷地答道：“四王叔，我没有说过不原谅他，也没有说过不放过他一马。都这些年过去了，如果我母亲愿意原谅，我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这些年，受过苦楚最多的是我母亲，而不是我！”
听到这里，傅雨澜微微低头啜泣。
我站在她身后，轻抚着她后背，安慰着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把科索沃放在眼里？”四王叔接着问。
“那倒也不是，”顾漠然沉吟着，继而抬眸看着尹索尔和尹墨，“我怎么敢看不起科索沃？对我来说，科索沃就是天堂的模样。可是这个天堂却不是我所向往的。我所向往的是平民百姓的喜怒哀乐，是平凡幸福的日子。在那里面，没有坐享其成，只有不断的奋斗。知道么？奋斗和开拓的过程，本身就是极有趣味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喜欢迪崴，因为那是奋斗来的。就算今天我失去了迪崴，也没有关系，我可以重新开始，从零开始，我可以再次奋斗，何况，我的身边，有一个可以跟我一起奋斗的亲爱的人。那对我来说，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诶——”
尹索尔和尹墨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里，既有遗撼，也有数不尽的赞赏。
尹墨问道：“你真的决定放弃继承权么？要知道，这可是很多凡夫俗子的梦想。他们可能想都没想过会这么奢华的生活。”
“是的，我决定了。”顾漠然微笑地注视着尹墨，“因为我不是凡夫俗子。”
“哈哈，你倒是很自信。我喜欢你，我的大侄子。你的这份洒脱真心叫我羡慕。”尹墨赞赏道。
顾漠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是么？我也很欣赏你，四王叔，你也是一个洒脱的人。不过，我倒是认为，比起我，你更适合当一个君主。我建议，这君主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坐。这么多年来，你辅佐君主，鞠躬尽瘁，对国事，你已经相当熟悉。由你继位顺理成章，何必再换人，引起朝堂动荡。更叫二王叔和三王叔有机会凯觎呢！”
尹墨点了点头，那双墨蓝的深邃眼眸泛起了星星点点：“没想到，你对于科索沃的事情这么了解。可是，正是为了稳定朝堂，我才希望由王兄的子女来继承，如果叫我继承，反倒引起二哥和三哥的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