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并不感人
第八章 并不感人
离开了房间之后，小虎小心地带上了门。它已经做到尽量不发出声音了。关好门之后，它强大的夜间视力让它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正在等待它的灰猫。
“老大，冬天还没完全过去。气温还没上来呢。你为什么要放弃温暖的房间啊？”小灰不解地问。
“没什么。锦衣玉食惯了，想体验一下生活嘛。带我去你们的休息的地方吧。”
小虎很明白自己是个路痴，要出门免不了其他猫带领。临走前，小虎转头望了戈利寝室的门一眼，眼睛里充满了伤感。
寒冷的冬天还没有结束。在接近冰点的气温下，野猫们不得不挤在一起取暖。身为百兽之王的小虎，这种时候也不得不跟这群有点脏兮兮的野猫混在一起。毕竟不是家猫，再怎么爱打理自己的猫在外流浪也是会沾染不少脏东西的。
而它可是几乎天天都被戈利逼着洗澡的。它身上甚至现在还有宠物专用沐浴露的香味，跟肮脏的垃圾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不是它早就打服了这里的各种野猫，估计现在会被排挤死吧。就算如此，这些野猫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尽力地避开小虎。这一晚它睡得并不好，几乎只有小灰给它提供了一点温暖。
小虎勉强入睡，却又在睡眠中随时提防着偷袭。这一觉可能是它有记忆以来睡眠深度最浅的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小虎就把小灰叫起来，让小灰带自己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虎用人类的语言自言自语道：“不管在哪一边，我都是异类吗？”
“老大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梦话而已。”
“哇，老大还会说梦话啊，好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的惊讶点也太奇怪了吧。”
小虎对天真的小灰已经无力吐槽了。毕竟是只普通的猫，跟人比的话头脑还是太简单了。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小虎也想做一只普通的猫，而不是当一个天生的凶猛的猎手。
在小灰的带领下，小虎很快就回到了戈利的寝室门口。
“老大再见。”
“再见，晚上再来接我吧。”小虎对着离开的小灰挥了挥爪子，然后用抬起的爪子去推面前的门。
小虎把爪子按在了门上，一阵寒风卷过。现在是天刚亮，一天之中最寒冷的时候，小虎被这阵跟夹杂着冰一样的寒风吹得抖了一下。然后它意识到了一件更加让自己颤抖的事情——它没有钥匙，怎么进去？
“我可能是世界上最蠢的老虎了，光想着怎么小心地离开，没想好怎么回去。”小虎无奈地趴在了戈利的寝室门口。
小灰已经离开了，它也来不及去追。现在追出去万一没追上就又要进入迷路模式了。如果进入迷路模式，在连猫都没有起床的凌晨，它指不定要走丢到什么地方去呢。
可是，现在进不去门又没有猫给它取暖的话，它会有冻死的风险的。
“自己作的死，含着泪也要作完……”小虎缩在戈利的寝室门口，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两分钟之后……
“我不作了！受不了了，要死了……铲屎的！快来救我！”小虎用爪子拍着门，并用自己脖子上的铃铛制造出声响。
小虎才叫了一声，戈利就噘着嘴打开了门。
“诶？”
戈利已经穿戴整齐，穿上鞋子就可以出门了，完全不像是刚从**爬起来的样子。显然，他在门边已经等候已久。
“我早就醒了。”戈利揉了揉自己带有黑眼圈的眼睛，“听到你跟小灰喵喵叫的时候我就过来等着了。本想着你在寒风中睡着之后把你抱进来的，结果你这小弱鸡连两分钟都没坚持住。本来策划已久的感人镜头就这么被你破坏掉了。”
“感人个屁啦，冻都要冻死了！这么冷的天，鬼才能在你的门口睡着！”小虎连忙冲进寝室，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就往戈利已经凉了的被窝里钻。
“喂喂喂，你今天搞得也太脏了吧！”戈利看着小虎在寝室地板上踩出的脚印生气地大喊，“你给我滚出来，别弄脏我的床单被套！”
“不要！”
“你给我死出来！”
凌晨，异常安静的男生宿舍中的一间显得格外喧闹。若不是隔音效果好，估计旁边寝室的同学要出来骂街了吧。
被按在热水里的小虎像是在玩闹般的扑腾着。没有亮出指甲的它现在就跟小孩子一样，故意找戈利的麻烦，弄得戈利浑身沾满泡沫。
戈利也并不生气，嘴上毫不留情地骂着小虎的同时脸上却也带着笑容。
这几天来，他们是第一次同时露出笑容了。
小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小房间里，不会被差别对待，也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锁定。这里才是最适合它的地方。
“笨猫，安分点。你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出去啊。”
小虎见自己行踪暴露，也就不否认自己出去这件事情了，但是它仍然非常嘴硬地说：“我是百兽之王，动物界的老大。我出门，当然是视察领地了。”
“大半夜的，你去视察猫头鹰的领地吗？那么晚连猫都睡觉了吧。”
“要你管！我说视察就视察！”
“哈哈哈。”戈利按着小虎的头，重重的揉搓，搓出一大把泡沫，让小虎看起来就跟有了爆炸头一样。
对方的想法，他们都心知肚明。小虎知道戈利怕死，所以放弃了温暖的被窝，选择在外过夜。这样可以有效避免戈利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小虎偷袭。小虎也可以不用担心戈利出什么事情。
给小虎洗完澡之后，戈利拿出了吹风机，把小虎摆在桌子上吹干。
借着让小虎非常讨厌的呼呼声，戈利说了一句：“以后还是在家睡吧。”
“啥？”小虎不知道是听清了所以惊讶还是没听清所以好奇。
“没什么。你好好睡觉。我去上学了。”戈利吹干小虎之后就收拾自己的书包准备去教学楼上课了。
洗澡的过程中，凌晨慢慢地变成了清晨，而戈利脸上的黑眼圈却没有褪去多少。
“谢谢。”小虎对着关上的门说道。
它知道戈利听不到，不过它也不打算让戈利听到。毕竟它是戈利的主子，怎么能低声下气得道歉呢？
钻进温暖的被窝里之后，平时三秒钟就能睡着的小虎今天竟然闭了半个小时眼睛都没有睡着。
“果然有心事就容易睡不着吗？”小虎有点生气，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它注意到了戈利书桌上风音给戈利的资料。戈利似乎还没有完全看完。于是小虎为了保持自己的温暖，就叼着文件来到了**，把自己的下半身埋进被窝，用上半身翻找着资料。
这些资料也不知道风音是从什么不知名的地方挖出来的，都是些网上所找不到的。
风音也在资料上留下了自己的想法，标注了一些可能有关的东西。
“这些资料都是从卡多集团的内部数据库找到的。似乎跟一个禁忌的实验有关。就算是我的管家，也只能找到这么多而已。或许我们集团的数据库根本没有那么多信息，也可能是还有些信息就算是我们也无法找到。这个世界上，能跟卡多集团的数据库齐名的，应该就只有赫尔学院的内部数据库了吧。”小虎照着上面写的字念了出来。
风音能拿到卡多集团的内部资料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而他似乎又在暗示赫尔学院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
小虎有些明白风音的意思，继续拿起下一章文件看了起来。
资料上隐晦的显示，卡多集团和赫尔集团曾经有一个合作项目。这个项目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被隐藏得很深。虽然研究所是很常见，也很开放的研究所，但是内部研究的东西却不那么见得了人。
研究所的表面上是研究生物科学，也就是仿生宠物。（就是卡多集团近期推出的机械宠物。）而在背地里，他们研究的课题就要恐怖的多了。
他们研究的课题是——永生。
永生无疑是一个可怕的话题。死亡本就是所有生物必须经历的过程。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没有衰败，就没有新生。永生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呢？
如果所有人都获得永生，那么这个世界迟早会被挤爆的吧。如果要世界延续，就必须有一部分人放弃永生。那么谁又想做那个放弃的人呢？
小虎在资料上寻找了半天，最后在一张记者采访的照片上找到了自己的模样。它的身体被风音用笔圈了起来。照片上，一个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接受采访。旁边是实验室的台子，摆着各种各样的药物。它似乎是这里的实验品，被关在了角落里的一个小笼子里。
“难道我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吗？”小虎自言自语道。
虽然没有什么内部图片，但是这一张研究所日常的照片，就足以证明小虎待过那里了。只不过小虎对其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那不是我？老虎都长一个样，谁又认得出来？小虎这么想着。
苍蝇再小也是肉。希望再渺茫也终究是希望，不如去报纸上那个地方去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