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选择
第四十章 选择
大家跟着雪儿来到了落雪城中心医院。
雪儿的妹妹雪音在这里的重症监护室，身上连接着无数的输液管和仪器。那些乱七八糟的机械，仿佛少了任何一个都会导致这个可怜的女孩失去生命。
病房是完全无菌的环境，所以大家只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
不得不说，光是看，就让人毛骨悚然。戈利甚至看不清雪音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周围乱七八糟的机械。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才能让一个小女孩陷入这种折磨。
雪儿的手掌紧紧地贴合在玻璃上，似乎恨不得要敲碎玻璃进去抱住自己的妹妹。让其他人没想到的是，雪儿竟然直接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往下掉。
“雪儿，你没事吧？”戈利连忙过来，想安慰雪儿却不知道雪儿哭泣的原因。
雪儿一直是一个非常非常坚强的人。戈利甚至都一度认为这个人根本没有良心。可是越是相处得久了越是发现雪儿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这种脆弱可能还要远超戈利他们的想象。
“没事，只是看到妹妹受苦，心里难过而已。只要种出许愿花，就可以救她的命了。”雪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却仍然不断地有泪水涌出来。这副模样根本不像是没事啊！
戈利拍了拍雪儿的肩膀说道：“你是女汉子，你要坚强啊。”
“你才是女汉子呢！”雪儿突然生气地敲了一下戈利的头。
不过戈利略显笨拙的话语的确起到了缓和气氛的作用。雪儿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洁丝莉儿和风音也跟着都笑了。
“预言的时间是明天，今天我就是想来看看雪音而已。明天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在这里集合。晚上都睡好觉，明天可能要熬夜了。”雪儿开始吩咐大家。
“了解。”
大家都非常识趣地自行离开了，让雪儿一个人待在病房前探望自己的妹妹。
怪盗亚努斯所预言的事情从来没有过例外，都非常地准时。这大概就是身为“怪”盗的一种执着吧。如果没有足够神秘或者特别的盗窃方式，那么他的事迹也不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只会单纯地被当做是偷窃者而已。
情况总是瞬息万变，洁丝莉儿感觉自己真的连一瞬间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怪盗亚努斯，大概又能算是一个新的势力了吧。落雪城岂止是不太平啊，简直是要开始神仙打架了。
戈利和风音也同样回到了房间里。因为风音的存在，所以小虎不方便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好憋着。也是在这个时候，风音跟戈利仔细说明了一下落雪城将会有灾难发生的事情，希望大家可以跟他一起离开。而戈利表示至少先解决掉雪儿现在的麻烦再说。
戈利本来是想让雪儿带他去落雪冰原探查一下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还是要优先保护雪儿的妹妹才是。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忙碌着呢。
风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到了手机之后就连忙走了出去接电话。
这个电话，不出意料，又是风音的父亲打来的。因为风音没有乘坐早上的那班飞船离开，所以他的父亲似乎非常生气。
“为什么还没有走？是不想要命了吗？”
“父亲……您可以告诉我，管家告诉我的所谓‘落雪城即将发生让所有人死去的灾难’到底是什么吗？让我离开，总要让我知道让我离开的理由吧？”
“……”
“父亲！死亡有很多种方式。地震、雪崩、战争……等等等等。落雪城即将遭遇的灾祸又属于哪种？而他们能如何避免这次灾难呢？”
“……好，我告诉你。这场灾难无法避免。他们逃离那个地方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们会死于……疾病。”
“疾病？”
站在走廊上的风音愣住了。疾病，为什么会是疾病？疾病都是可以治疗的，为什么不可能避免呢？
“他们必死无疑，而你们如果不离开那里。你们也无法活着出来。我无法确认你会不会说出去，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那个地方。”
“什么疾病？”
“嘟——”
“可恶！”
到最后，父亲都没有告诉风音到底是什么疾病才会导致一整个城市的覆灭。只是风音现在还算确定这个城市所会发生的事情了。根据父亲的话，他也能推理出一些东西来。
如果让居民转移没有用，说明这些居民本身就已经感染了这种病毒，不管如何逃跑，都只是徒劳，根本解决就是阻止这种病毒的扩散。如果现在还有离开的机会，说明病毒还没有到风音他们的身上，也就是说这种病毒很可能是发病之后才会开始传染。这样的病，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无法治愈吗？
风音困惑地皱着眉头。他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可以，他必须尽快离开。而父亲并不信任他，认为他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如果有病毒已经潜入了居民的身体里的话，会让整个城市暴动的吧？能把事情说道这种程度，风音莫名地觉得父亲其实已经挺相信自己了。
另一边，戈利和小虎正在房间里讨论他们自己的事情。
小虎一脸担忧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预言之册应该就是那天我看到的那本书了。放在那种地方，应该是温蒂斯家族的至宝才对。如果那本书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会不会导致温蒂斯家族有人不愿意交出那本书，而导致雪儿的妹妹被害呢？”
“不太可能吧？”戈利有些不相信小虎的推测，“家主是雪儿的母亲，也是雪音的母亲啊。不会有母亲愿意牺牲自己孩子的生命来保留一本书的。而且亚努斯也不是第一次造访温蒂斯家族了。上一次他不就成功偷走了温蒂斯家族的许愿花种子吗？”
戈利坐在地上，也就是他自己的床铺上，有些好奇地跟坐在风音的**的小虎谈论着这些事情。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主要是相关人物的不断增加。本来就已经被卷入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的戈利这次再次被卷入了亚努斯的盗窃事件之中。
“我在玩电脑的时候也意外地看过一些关于亚努斯的东西呢。他发出这样的预告函并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有时会比较玩味地说自己会偷走一个东西，如果一个东西没偷走，就偷另一个。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他往往会选择后者。”
“为什么会选择后者？他不是没有失败过的神级怪盗吗？偷走预告中的第一个东西对他来说应该完全没有难度才对啊。”
“可以说是懒吧。”小虎非常想在这个时候摊手，可惜它只有爪子，“假设前面的预告中，前者为‘甲’，后者为‘乙’。甲和乙其实并不是字面上的‘没有偷到甲就去偷乙’。因为这一切都是亚努斯一手掌控的，所以实际意思应该是‘甲和乙，那个难度比较低，我就去偷哪个’。也就是说，如果预言之册的偷窃难度太高，亚努斯就会选择去杀死无法移动的雪音。毕竟她需要靠机械维持生命，想要杀掉她简直太简单了。”
在小虎的解说之下，戈利算是明白了一些。怪不得雪儿的母亲会打算去把预言之册拿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这样可以降低亚努斯偷窃的难度。只要亚努斯可以轻松偷到预言之册，那么他就不会去杀死雪音。
“只要把预言之册送给亚努斯，那雪音就很安全了对吧？”戈利这么问道。
“不，相反，雪音非常地危险。因为预言之册的偷窃难度，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大上许多。”小虎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预言之册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昂贵的宝物。温蒂斯家族会那么简单地就让出预言之册吗？”
“可是另外一边是他们家族成员的生命啊！用东西去交换应该没问题吧？”戈利又开始无法理解小虎想说的话了。
“如果对方跟你的关系不怎么样的话……一方是每天都要烧钱维持生命的病人，一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会选择保护哪个，而舍弃另一个？”小虎问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当然是保护人了。钱还可以再赚，人死了就没了啊。”
小虎被戈利果断地回答给弄笑了。它笑着说道：“让人温暖的回答。可是我觉得，恐怕会有人跟你有不同的答案。”
“不同的答案？”戈利重复念叨着这句话，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内在意思。
字面意思当然就是有人选择了钱，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呢？戈利无法理解。
落雪城中心医院内，雪儿失落地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一看到雪音，她的记忆就如潮水般的涌现出来。她一直不愿意告诉别人事情的真相——雪音就是被她亲手伤成这样的。她很愧疚，所以才离家出走，用尽一切办法找回许愿花。
“叮叮叮——”
“喂？什么？”雪儿接起了电话，听到了对方的话之后，手掌一松，手机滑落，掉在在了地上。
预言之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