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

第四十一章 中秋喜事

因为当时李闯登基的时候燕王和诚王以及恒王等人竭力反对,甚至兵戎相见,之后被李闯弹压而不得不舍了京城的家业携老带幼连夜离开京城往自己的封地去了,这两处王府便成了朝廷财产。

当时诚王府给了云越,改为了靖安王府,便剩下原燕王府和原恒王府两座王府还空着。

当时李钰要出宫独居的时候皇上就想过选其中一座府邸给李钰,但又觉得这两处府邸虽然恢弘大气,但终究是离得皇宫太远,所以定下了素园这座小巧别致的园子。

如今李钰要出嫁,公主府便一定要配得上大公主的身份。

大周朝建国伊始,李钰便是开国大公主,以后所有的公主都比不上她的身份尊贵,又为国分忧,多次化解朝廷危机,堪称功高劳苦,所以皇上一心要挑帝都城里最好的府邸给她。

燕王府和恒王府都是前朝亲王府邸,这两个王爵又世袭了两百多年,府邸经过一次次的修缮扩建,已经不单单只是恢弘贵气华贵雍容可以描述的。

单说如今给李钰选中的原燕王府,在帝都城里面占地几百亩,只后花园里的那个明月烟雨湖的水池边比御花园里的烟波渚还大两倍。而且还连着温泉之水,湖中所种莲花开得早谢得晚,有一年暖冬池中的莲花竟然开到下雪天,彼时一池红莲映着白雪,堪称一时奇景。

李钰站在这烟雨湖旁边看着碧波浩淼,问身边的云启:“你渝阳王府里的那片湖是不是比这个还大数倍?”

云启拉着李钰的手往那边水榭的方向走去,轻笑道:“这不能比,这片湖是人工挖的,渝阳的那片湖是个自然湖,西南王府依山面湖而建,格局就不一样嘛。”

“我还是更喜欢自然的湖泊。”李钰和云启并肩进了水榭,看见水榭的窗户跟前站着的青衣男子,轻笑道:“大半年的光景不见,邵公子的身体算是养好了?”

青衣男子徐徐转身,看见李钰之后忙躬身下拜:“邵阎拜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李钰抬了抬手,“今天让王爷带你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下邵公子如今的状况。”

“幸亏王爷及时相救,小的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这些日子公主和王爷去了灾区,小的闲着无事便把大周律法细细的看了一遍,其中自以为有些需要修改之处已经一一注明,还请公主过目。”说着,邵阎侧身把身后的两只大木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大周律法的手抄本。

李钰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皱眉:“这么多?你是想让我看个三年五载吗?”

邵阎忙从箱子里拿出最上面的两本双手奉上,恭敬的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小的已经把所需修改之处都单独抄录在册,公主若只是想了解原律法不合理之处,只需翻阅这两本修改条文即可。”

“如此说来邵公子真是有心了。”李钰点头赞道。

邵阎忙拱手道:“是公主殿下救了小的性命,小的能为公主做的也只有这点事。”

“你能为我做的可不仅仅是这点事。”李钰招手叫人来把两只大箱子抬走,又笑着对邵阎说道:“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也别留在西南王身边享清闲了,明儿起你去翰林院找上官大人,他会妥善安排你的。”

“是。”邵阎躬身应道。

看着邵阎离开,云启方问:“你不是打算把他送进刑部的吗?怎么又送去了翰林院?”

“其实,在父皇的眼里,谨言的话比我的话更值得信任。所以我想,这件事情由谨言去跟父皇说比我去说更好些。至少那样父皇会更看中他的才华。如果是我去提,父皇多半会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李钰轻叹一声坐在云启的旁边,“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他的前途着想罢了。”

“每天操心这么多事,你不觉得累啊?”云启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李钰倒了杯茶,“这是我叫人去清泉山取来的水,茶叶是西南带来的十年以上的普洱,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李钰接过茶盏来闻了闻茶香,笑问:“你每天这么讲究,累不累啊?”

云启淡笑着品茶,又煞有其事的说道:“只要是为了公主,本王多讲究都不累。”

“想不到堂堂西南王也会说这种无聊的情话。说的人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李钰笑道。

“无聊吗?我怎么觉得还有些……词不达意呢?”云启说着,又朝着李钰一拱手,感叹道,“哎呀,小王对公主的仰慕之情……那就像是滔滔江水奔腾不息啊!”

“啊——呸!你真是够了!”李钰笑着瞪他。

“哈哈……”云启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名为来查看府邸各处是否合心意,实际上却是借机在这里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

若说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的,倒也有几处,李钰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却喜欢有个大大的书房,这王府里之前的书房在燕王走的时候被毁了,真卷孤本都已经被燕王带走,摹本抄卷等都被燕王付之一炬,所以书房里空荡荡的连一卷像样的书也没有。

李钰叹道:“这可怎么办?本公主也没什么像样的藏书啊!你看这么华丽宽敞的大书房里却没有几卷像样的书籍,这可如何是好?”

云启微笑道:“我倒是有些书卷还算不错,等我派人去东陵王府弄过来为公主装点书房,可好?”

“我怎么就听你说的这话这么不对劲儿呢?感情我要那些书卷是来‘装点’书房的?你可不要太瞧不起人。”李钰扁嘴哼道。

“岂敢岂敢。”云启忙微笑上前去抓住李钰的手,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公主博学多才,许多书都已经装进了肚子里,早就滚瓜烂熟熟记于心。所以我才说这放置在书房的书是用来装点的,不是用来读的。”

“我说你今儿这嘴巴上抹了蜜吗?”李钰笑着伸出手去,点了点云启的薄唇。

云启魅惑的看着她,低声说道:“嗯,这个么……你可以尝尝看。”

“……”李钰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扑倒了他,心急火燎的吻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两个人跌跌撞撞的靠在身后的书橱上,雕花镶嵌着玻璃的橱门被撞得叮咣乱响。

云启于慌乱之中抱紧了她的身子,压抑着胸口里的那把火任凭李钰暴躁的吻着他。事实上他很乐意让她吻,这样纠缠的接吻让他觉得很陶醉,是那种被需要被渴求的感觉。

无声的激吻,坚定的几乎是执拗的试图用这样直白到极致的厮磨来表达情绪。

快乐与惶恐,坚定与不安,我忐忑的时候你给我安慰,你的不安由我尝试着为你抚平,种种微妙的难言的矛盾的情绪全部融化在一个吻中。

“我真是恨不得明天就娶你。”云启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哑声说道。

李钰攀着他的脖子,火热的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低声说道:“那今晚我们不走了。”

云启无奈的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行。”

“为什么?”在李钰看来,喜欢到极致就是要在一起,何必拘泥于那些形式?难道接吻的最终目的不是真正的结合?如果还有其他的方式能表示他们真正的在一起,血脉相连,她也很愿意尝试。

“这里是我们的新府邸,是用来结婚的。”云启轻轻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低声叹道,“我不想将来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坐在摇椅里回想当年的美好时光,却是我们在这里偷情的情景。”

“噗——”李钰莫名其妙的笑喷,“你还真是……”

“有那么可笑吗?”云启无奈的看着她。

“没有。”李钰笑着摇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早知道你这么保守,我真应该等到洞房花烛夜的。”

“不。”云启低头吻住她的额角,低声致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也很乐意。反正我们这辈子是不会分开的……”

“算了。”李钰从云启的怀里站直了身子,抬手捧住他的脸,轻笑道,“这事儿弄得,好像我是个耍流氓的纨绔子弟而你是个文静贤惠的贵女。”

“你……”云启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她,半晌叹道:“算了,我也不能指望你能有别的女子的想法。”

“你再说一遍?”李钰立刻瞪眼。

云启轻笑着再次把炸毛公主搂进怀中低声抚慰:“我的钰儿就是与众不同,我及喜欢你这样。”

两个人又搂在一起说了一些毫无意义近似于废话的情话之后,终于腻歪到日暮吸尘,才从新公主府出来,上了同一辆马车往素园的方向去。

虽然皇上吩咐礼部,按照旧朝长公主的例制为李钰准备嫁妆,嫁妆单子列了厚厚的一本账册,李钰还是毫不客气的又在上面加了数十项。在她看来,这是最后一次压榨皇宫内库,这样绝好的打劫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

殷皇后翻看完了嫁妆单子之后冷笑道:“皇上真是要把整个内库都拿出来陪嫁女儿了。”

“皇上对大公主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周嬷嬷也跟着叹息。

“难道只有这一个女儿是他的孩子?铎儿,铃儿,还有刚出生的那两个小家伙都不是他的孩子不成?!”殷皇后愤愤的说道。

周嬷嬷嘴角撇了撇,低声劝道:“皇后娘娘先不要生气,咱们该准备准备,说不定这些根本用不上。”

“嗯?那件事情安排好了?”

“*不离十了。不过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需要再准备一样东西。”周嬷嬷低声说道。

“什么东西?”殷皇后皱眉问。

周嬷嬷凑近了皇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看皇后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又凑近去低声说道:“唯有这样,她才会深信不疑。”

“这样能行吗?万一铎儿……不行,我们不能拿铎儿的性命去赌。”殷皇后迟疑的看着周嬷嬷,眉头紧皱。

“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周嬷嬷低声说道。

殷皇后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把指肚都捏的发白,沉思良久之后还是摇头:“不行!这件事情宁可不做,也不能让铎儿涉险。”

“那好,奴才再想想别的办法。”周嬷嬷点头说道。

殷皇后点了点头,沉声叹道:“我的头又痛了,扶我进去躺一会儿。”

“好,娘娘慢点。”周嬷嬷搀扶着殷皇后缓缓地起身往凤榻上走去。、

“不管怎么样,铎儿才是我立足在这个世上的根本,我可以没有一切,唯独不能没有他。你记住了吗?!”殷皇后又不放心的叮嘱。

周嬷嬷忙点头应道:“娘娘放心,老奴明白的。”

“中秋节朝中两个大臣娶亲,宫里的中秋宴倒是省了。”皇后靠在凤榻上,说完之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娘娘也正好趁此机会好生休养,不管怎么说身体是最重要的。”周嬷嬷拿了薄被盖在皇后的身上。

“嗯,你去吧。”殷皇后朝着周嬷嬷摆了摆手。

……

八月十五这日天不亮李钰就急急忙忙的起身了,今日时韩岳和上官默二人娶亲的日子,她身为最重要的嘉宾要先去云集园看着西月上花轿,然后再去他们二人的府邸看着这两对新人拜天地。

好在上官默和韩岳的生辰八字有差,两个人的吉日都定在这一天,时辰却不同,而且两家府邸东西毗邻,而且两家的院墙开了个月洞门直接把两个府邸给打通了。

李钰在上官默这边观礼之后可直接穿过这道月洞门去韩岳那边再看韩岳和西月拜天地,这同一天参加两场婚礼,说起来也很是忙活。

莲雾和几个丫鬟围着李钰转来转去,给她换上新作的紫色礼服,发髻高高绾成云髻,金丝凤钗,牡丹绒花,珠翠满头。

李钰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忍不住乐了:“瞧这一身的装束,比新娘子还华丽。”

“等公主出嫁那天就是凤冠霞帔了,完全不是这样的衣裳。”莲雾围着李钰转了一圈,把腰封绶带等全都整理好,方拿了一方粉色的帕子递到李钰的手里,笑道:“好了,公主可以启程了。”

“快走,这个时辰说不定姐姐已经梳妆好了。”李钰说完便匆匆的出门。

今天居然是阴天?李钰上车前看了一眼暗沉沉的一点星光也没有的天空。眉头微微皱了皱,今年一直干旱少雨,进入八月之后帝都城的天气更是干燥难耐,似乎吹一口气都能吹出火星来,却偏偏在八月十五阴天?

“公主,请上车。”莲雾轻声提醒道。

“哦。”李钰忙收拾起心绪踩着凳子上了马车,随后莲雾和彩凤一起跟了进去,其余十几个银凤卫在马车前后左右相随,一众人往云集园旖旎而行。

李钰到云集园的时候西月早就上好了新娘妆,端的是樱唇贝齿,杏眸点漆,桃腮带粉。凤冠放在一旁还没带上,大红嫁衣已经上身,丫鬟正跪在地上给她整理裙裾。

“姐姐好漂亮!”李钰由衷的赞道。

“公主今天也好漂亮。”西月看着盛装的李钰,微笑着伸出手去摸她凤钗下的黄金流苏,“你现在就这么美,等成婚那天真不知要美成什么样。”

李钰笑道:“我再怎么美也就这样了,天生就是个野丫头。说真心话,我若是有姐姐这副容貌,这辈子就不愁喽!”

“瞎说。”西月爱怜的摸了摸李钰俏丽的小脸,叹道:“以色侍人,总有色衰爱弛时。能像公主这样一身的本事,才能永远有魅力,叫人难舍难弃。别的不说,但看我们王爷对公主的这份痴情,便可知公主的魅力。”

李钰笑道:“瞧姐姐说的,若是介川敢有别的想法,姐姐只管告诉我,我帮着姐姐治他。”

西月笑道:“有公主这句话,我算是放心了。”

喜婆子笑眯眯的从外边进来,朝着李钰和西月福身行礼。“奴才见过公主,给公主请安,王爷说韩将军迎亲的花轿已经等候多时了,迎亲的副将们催了好几次,问郡主梳妆好了没。”

李钰笑道:“这就好了。”说着,伸手拿过旁边的凤冠给西月带上,伸手扶着她往前面去。

云启今日也是天不亮就起身,而且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袍,越发显得身长玉立,富贵风流。

“王爷。”西月朝着云启福身行礼。

“嗯。”云启伸手扶了一下,微笑道:“出了这个门,姐姐就是韩将军的夫人了。从今以后相夫教子,为夫君开枝散叶,虽不可骄奢蛮横,但也无须拘谨卑微。你是我们西南王府的郡主,只要有我在一日,便是你娘家的靠山。今日,也祝姐姐与韩将军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恩爱一生。”

“谢王爷。”西月红着眼圈儿再次福身,声音也已经哽咽。

云启从身旁丫鬟手里的托盘上拿过一杯茶递给西月,西月双手接过喝了一口,把茶盏交给身旁的丫鬟。

李钰又从另一个丫鬟手里拿过大红盖头,扬手抖开盖在西月的头上。

外边又有一叠催促声,是来迎亲的韩岳的亲兵副将在起哄,不知是谁已经带头叫了‘夫人’于是后面的家伙们便跟着大声喊‘请夫人上轿’。

云启忍不住笑道:“行了,可以上花轿了。再不走,韩将军手下这些家伙们就要拆了这云集园了。”

两个早就选好的陪嫁丫鬟上前来一左一右搀扶着西月出门,前面喜娘引着,后面又有喜娘挎着喜篮子,里面装了红包,红包里是钱币以及糖果,一行人缓缓地出了屋门至院子里送新娘子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离开云集园往韩将军府去了。

“走吧!”李钰看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之后便拉着云启也急匆匆的出门。

云启无奈的摇头:“身为娘家人,我是不好过去的。”

“没关系啊,你可以去谨言那边吃喜酒啊。”李钰笑道。

“说的也是,走。”云启点头笑着和李钰一起上了她的马车往上官默的府邸去。

高嘉兰的花轿比西月的花轿早一个时辰进门,帝都城的婚嫁礼仪有个风俗,同一个月成婚的新娘子在成婚的那天最好互不相见,否则谁先看见谁,谁就抢了那人的福气。

李钰看着西月的花轿出门后便匆匆往上官默的府邸去,那边新娘子早就进门,一众人等都喜气洋洋的准备观礼拜天地。

云启和李钰赶来后便不好意思再腻在一起,二人各自分开,云启去跟花满楼等人一起去坐等喝喜酒,李钰便带着莲雾往后院去看喜娘撒花账。

这边主持婚礼的礼部尚书吴崇古刚要宣布要拜天地,便有门口上的人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路跑一路喊着:“陛下驾到!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参加婚礼的众人纷纷离席起身,朝着大门口的方向恭迎圣驾。

韩岳和西月两个人已经在大堂中站定,闻言也赶紧转身出了门口跪在地上齐声高呼万岁万万岁。

皇上拉着李铎的手笑呵呵的走到韩岳面前站定,伸了伸手说道:“起来吧!介川从小无父母,在朕家里长大,就是朕的孩子。今天你们拜堂,高堂之上岂能空悬?朕今天不当皇上,是来给你当长辈的。”说完,他又朝着来参加婚礼的大臣们挥了挥手:“都起来,别耽误了拜堂的吉时,朕等这边送入洞房还得去那边谨言府里凑热闹呢。”

大臣们纷纷笑着起身,吴崇古拱手请皇上在上位落座,高声宣布婚礼开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李钰一侧看着大堂中间那一对新人一拜再拜,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一身褴褛的黑瘦少年。

当时那少年手里拿着一块饼,十几个乞丐围着他抢却被他揍得满地找牙,到后来那块饼也没进他的肚子里,而是给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怀里有个吃奶的孩子,小孩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当时只有七岁的李钰跟父亲坐在酒楼上吃饭,看着楼下街上发生的这一切便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少年带回家。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保证你每顿饭都有肉吃。”

“真的?”黑瘦少年因为‘有肉吃’而眼神发亮。

“当然,本姑娘还从没有说话不算数过。”

“好!我跟你走。”

“跟我走,就得听我的话哦!”

“行。我愿意听你的话。”

……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承诺,他便守在她身边十余年,不离不弃。

“姐姐!”李铎拉了拉李钰的袖子打断了她的思绪,“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李钰这才发现新人已经送入洞房,大堂里的臣子们正在恭送皇上离开去上官默那边去赶场,于是她拉住李铎的手笑道:“走吧,咱们去谨言那边瞧瞧。”

“我们不去闹洞房吗?”李铎兴奋地问。

李钰拉着李铎快步跟上皇上的步子一边低声笑道:“先去那边,我觉得谨言那边的洞房闹起来比较有意思。这边就交给羽林郎们了。”

“好。”李铎很是赞同的点头,“介川哥哥力气太大了,我们闹不过他。还是去闹谨言哥哥吧。”

“没错。”两姐弟一路打着如意算盘穿过月洞门往上官默的府里去。

两边婚礼的程序基本相同,只是这边主持婚礼的是户部尚书韩胄。

另外若说还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边的气氛比韩岳那边要安静一些,上官默成婚,这边来的都是翰林院的那些书生们,比起起哄,文人显然要比那些武刀弄棒的家伙们斯文许多。再加上高家这边已经失势,所以那些前朝遗老们多半去了韩岳那边,当然贺礼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上官大人也得罪不起。

上官默这边虽然早就听见消息,皇上进来时大家起身跪拜行礼比韩岳那边有序多了。

“哈哈,今天真是热闹啊!众位都请起来,朕没来晚吧?”

韩胄上千拱手笑道:“陛下来的正好,快请陛下上座。”

“哎呀,你还别说,朕今天还真是有娶儿媳妇的感觉。哈哈……”皇上开心的笑着坐在高堂上座,扭头看见坐在下手的燕北邙,便笑着向他招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苍原,你也坐上来,受小辈儿们一拜。”

燕北邙摇头笑道:“臣怎敢跟陛下并座?求陛下还是别为难臣了。”

“废什么话?朕让你上来就上来。”皇上固执的招手。

燕北邙不好抗旨不尊,只得起身上前去,把另一把椅子往一旁撤开半步,又谢坐之后方才落座。

上官默和高嘉兰身穿大红吉服先摆天地,后拜高堂(皇上和燕北邙),李钰转头看着上座的两个人,忽然间很想笑——这两位高堂也太诡异了些吧?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一晃而过,对于自己的老爹和师傅,李钰是极少存在不敬之心的。

新人拜了天地送入洞房,两府的喜宴同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