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寻人

第107章、用手走路

我心中一惊,立马绷紧了弦,手中匕首亦是攥得更紧。

刚才,那个影子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我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房子后头定然有着一个活的“东西”。而早先的窸窣声,定然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回头瞅了一眼姜澜,只见姜澜同样拎好了刀子,在慢慢朝着草屋而去。

我知道,不管那后头有什么东西,我都得一窥究竟才行。

我怕草屋里会有什么埋伏,继而转过身从草屋的右侧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

当我的身体与草屋的墙角平行时,我便缓缓地探出了半个头去,这才终于看清楚了草屋后面的情况。

与此同时,姜澜也在我身后探出了头,同样见到了那里的情景。

一见此情此景,我和姜澜再度愣住了。

只见草屋后面乃是一块长满杂草的院子。院子四周的篱笆早已坍塌,在远处还有几间同样处于倒塌状态的窝棚。

而就在靠着草屋的这一侧,则有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在那里缓缓地摇晃着。“它”的动作很慢,但很有规律,由于后背贴着墙,乍看之下更像是在靠着墙角蹭痒痒。

我登时将嘴角咧得老高,哇塞!这……这什么东西?

我和姜澜没敢乱动,而是贴着墙角又将这怪物仔细瞅了一番。而这一次仔细瞅来,我却又有了新的发现。

我觉得,眼前这个怪物更像是个——人!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像!

“他”佝偻着身子,身体呈现出一种极端怪异的状态。一头脏得不能再脏的长头发几乎遮住了他的整个头颅,叫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上穿着很碎很破很脏的衣服,破口处露出了惨白惨白的肌肤,白的甚至有些瘆人!

他赤着脚,双手不停地在脏乱的头发中抓挠着。手臂同样惨白如纸,而且皮包着骨头,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

我眉头紧皱,心里琢磨这东西究竟是不是人,是人的话,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有,这家伙……有没有危险?

这时,那人在墙壁上蹭了几下之后,竟突然扬起了头,伸了一个只有75度的另类懒腰。随着那脏乱的头发赫然下垂,从而露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孔来。

这张脸,比化了妆的梅超风还要凄厉几分,看在我的眼中,就好像见到了冤鬼一般,叫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大爷的,这到底是什么邪门歪道?

不过,静下心来一琢磨,我却更加能够确定,佝偻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个人了!

我强忍住紧张,又仔细看了看这张脸。只见此人眉毛已经全然不见,眼睫毛似乎也没有了,光秃秃的脸上唯有那黑色的瞳仁还能显现出些颜色。

由于此人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嘴角那里竟然留下了一滩黄色的令人作呕的粘液。

我一见到这粘液,立刻就想起了草屋中那个盛放着某种恶心食物的盘子。

我心里不禁嘀咕,不会吧?难道这家伙吃的就是刚才那盘子里的东西?这也太叫人反胃了!

我和姜澜躲在墙角后没有动弹,又看了这人好久,这人才缓缓地动了一下身体,而后便以极慢的速度朝着远处那干涸的河道挪去。

这一次,我和姜澜再度惊骇。只见此人走起路来竟然是四肢着地的,他弓着身子,手脚并用,好像一只懒洋洋的癞皮狗一样在缓缓移动着。

这个动作,叫我再度产生了怀疑。

他妈到底是人还是兽?

眼瞅着这家伙离我们越来越远,姜澜在观察了一番,发现四周没有其他危险之后,便率先操着匕首冲了上去。

那时候,我心里老大的别扭,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似的。可是,看到姜澜冲了过去,自己自然是不能闲着,同样拎起匕首冲了过去。

我本以为,刚才那怪物在突然见到杀气腾腾的我们之后,会吓得惊慌失措,落荒而逃,或者是冲过来像只野兽一样对我们猛扑拼命。

然而,等我们一前一后将他堵住的时候,我们却惊奇地发现,这人竟然还跟刚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他只是在被我们堵住去路之后,停住了移动而已。此外,他居然连正眼都没有瞅我们一眼。

“喂!哥们儿……能借过说个话么?”

我举着刀子,思忖了半天才秃噜出这么一句着三不着两的话来。

结果,那人仍旧是鸟都不鸟我一眼,反而干脆坐在地上再度自顾自地挠起了痒痒。

我这儿问完话,才赫然闻到一股极端的臭味从此人身上传了过来。那股臭味儿简直像把垃圾场所有的垃圾都浓缩了一样,叫我一闻之下,差点儿就给熏迷糊过去。

姜澜同样皱起眉头,屏住了呼吸。

“你好!”这时候,兰彩妍忽然从我们身后跑了过来,在见到眼前这家伙是个人之后,她忙问,“请问你见没见过一个女孩子……”

兰彩妍刚一张口,即刻闻到了此人身上的那股臭气,登时被熏了一个五官扭曲。

我往后退了三步,用手呼扇着眼前的空气,继续问他:“受累,会说普通话不?陕西话中不中?”

“什么嘛!”兰彩妍捏着鼻子指正,“中不中是河南话!而且,这里也不是陕西啊?”

“喂!你们看!”

姜澜一面捂着嘴,一面指着那人的胳膊给我们看。

“啊!”

兰彩妍看清之后,居然吓了一跳。

我这才看清,没想到,这个人的左胳膊肘靠上一点的地方居然还扎着一支——箭!

那支箭的箭头很可能已经全都没入了此人的胳膊之中,使得他的上臂弯曲处肿得犹如一个圆球。

这支箭不知已经在他体内遗留了多长时间,箭柄处几乎和他的肌肉完全长死在了一起。

箭的尾部已经折断,只剩下了一尺来长的箭柄。箭柄油光锃亮,应该也是有不少的年头了!

“这……怎么个情况?”兰彩妍不解,“这人命真大,伤口没有感染么?他为什么不拔出来?”

“这个人,可能精神有问题!”我看了看说,“你们看,他眼神发散,应该不是正常人……”

我话音刚落,谁知,一件叫我们三个感到极度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的这个蓬头白面的人,竟然一下褪掉了他的裤子,继而嗫喏地匍匐在了地上,抬起了他那瘆白瘆白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