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法停步的世界
“既然叶尊者主意已决，那么老夫就接下这笔生意。”
灰鹤思考良久，决定接受叶扬委托。在试练场中，喜欢冒险的人很多，每天丧命的也不少。但是这种类型的武者人，永远会比别人进步更快，成就更高。若说灰鹤最终下决心接受生意的，还是因为叶扬懂得先天罡阵。
先天一阶就领悟罡阵。
天赋，悟性，运气几乎都是最绝顶的级别。
有人曾经说过：上天在人一出生时，就决定一个人终生成就。
这句话，并不是指天凛命赋，而是指个人习性。大部分的武者，都有趋吉避凶的习惯。总在先保障自己的性命之后，才努力达成自己的目标。还有极少数的人，一心为了自己的理想，经常无视自身的安危。
叶扬是第三种：喜欢寻死的人。
灰鹤与宋老听到他的话，都能够肯定，此人必然是破除心魔，提晋先天境的超绝奇才。
他不单是拥有惊人的天赋，更加勇气十足。
某些先天强者修行几十年，几百年，都没有任何进步，甚至渐渐落后。原因，就是心态的不同。无论多么强大的武者，总有更强大的存在。无法做到无畏无惧，那就无法突破自身的界限。
先天一阶的武者，面对二阶强者时。
举手投降者，能生存。
但是同时间，他会失去勇往直前气概。虽则是武力强者，在心理上仍然是一名‘弱’者。
相反，努力抗争者，可能会死。
不过能够活下来的人，则相当凶兽咬了一口强者的血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成长得更加强大。在心理上成为一名强者，**才会更加强壮。这也是为什么凶兽们进步特别快，而人类进步比较慢的原由。
不畏死者，能缎练出更强实力。
叶扬，又是属于两者之外的第三种：他喜欢挑战更强的武者，对欺凌弱小完全没兴趣。
绝大部分的强者，看到弱小卑躬屈膝的讨好模样，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成就感。但是叶扬看到这种人，只有极度的讨厌。或者说，叶扬永远没有‘拉上一群狗腿子，在到街上横行霸道’的时候。
即使有一群狗腿子送上门，自降为奴。
他也不会喜欢。
在叶扬心里面，跟这类人呆在一块，纯粹是浪费生命。
“有一件事情，老夫多嘴一句。”灰鹤稍稍了解的叶扬的品性，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灰家主有何训示。”
叶扬仍然无法定位药师地位，看到灰鹤小心翼翼的模样，只有模糊的概念。尽管不知因何药师的威望如此，可是拥有这样的地位，对他而言亦然是一种助力。
“叶尊者不必多想，老夫只是想请叶尊到黑二沙镇一行，认认地方。”
这话说得奇怪，此地不是黑二沙镇吗？
“好的。”叶扬心疑，却不多问。
他要灰鹤代换异变地图，总不能连灰鹤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请。”
灰鹤领着叶扬，走到‘黑二沙镇’侧边，走出一道人流汹涌大门之内。地势，稍稍向下。大门两侧的守卫，看到灰鹤家主，马上跑上前来问礼。
“准备金座车乘。”灰鹤命令道。
“是，家主。”
不一会之后，护卫们领来一头巨蜥，长大二十余米的身躯背上，嵌套着一个豪华的包厢。
旁观众人，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叶扬登车后，在灰鹤和宋老的陪同下，一起进入未知的地穴当中。
通过长长的地下通道后，一个庞大而辉煌的地底世界，展现眼前。巨大的洞穴面积极广，完全超过地面的小平原。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对面。地洞城市层次分明，划分为几大区域。
每个区域，都有中土洲的城市大小。
更让人惊讶的是，洞穴光亮如昼。无数的岩柱上，星星点点地嵌着发亮的玉石。
如同不熄的街灯。
地底城市的人数更多，差不多是地上小平原的百倍。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一个地穴通道连接着。无数的人群就像潮水一般注入这个地底世界。来往的车乘，竟然还有不少大型兽类作骑乘之物。
“这才是黑二沙镇的镇中心。”
灰鹤看到叶扬微讶表情，便知此人并无谎言，是首次来到试练场的新手。
为了争取好感，灰鹤继续介绍：“镇中心有九大区域，中心区域乃是灰鹰家统管，余下八区由同盟家族治理。每个区域都接着地面的外镇，引导人们进入安全地界。黑二沙镇的外镇共有六十三个，方才的外镇只是其中之一。”
“这地方真大。”
叶扬由哀赞叹，更觉岳铁山提醒有理。
二数镇，才是真正试练场。
“尊者见笑，十镇才是真正的大镇。我们仅是小家族，算不得什么权族。”灰鹤一边解释，一边示警。暗指在十数镇中才是试练场的‘重地’，轻易不要闹事：“呵呵，叶尊者乃药师之驾，倒不必担心行居问题，老夫失言了。”
叶扬报以微笑，知道灰鹤的警意未变。但是，药师的身份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这些话等于：惹了事，报药师身份就能避免麻烦。
众人一路上，走走看看，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为了迎合叶扬这位药师，灰鹤也不急着回到家中。半路上，叶扬走下车乘购买药材和珍重金属，灰鹤也一直等候。
护卫们，过往了十余波，少部分还是先天一阶的至尊武者。
叶扬此时了解更多。
所谓的灰鹰家族，属于英杰众多的庞然大物。相对的，绝顶强者比较少。时至现在，叶扬连一位先天三阶的强者都没有见过。宋老作为灰鹤的近身护卫，也仅是先天二阶的至尊武者。他的实力比较接近三阶，在剑道修行上，又有半入门的武道境界为辅，算得上是顶层护卫。
黑二沙镇中，商贩之物一应俱全。
珍贵金属方面，大部分出自试练场，小部分来源于银雨裂谷。
至于练丹需要的药材灵植，全部都自产于试练场。极少极少的顶级奇药，才是东胜洲带过来的商品。根据灰鹤所言，这些高等灵药都在各大药堂中，连他这个灰鹰家主都不得擅自买卖。这些资源，仅供给有资格的大药师使用，外人不得过问。
在街道上，叶扬还发现了很多小玩意。
竹，木，金，石林林种种。
整个地底世界，比西元洲最繁荣的城市，还要兴盛百倍。无论商品，人文，杂物和武者数量，都远远比一个西元王国更盛。当然，此地也有贫穷潦倒的人群。赤脚破衣的小孩子，活动于特殊的阴暗地区，并不敢踏足白石玉阶的繁荣大街。
此时，算是真正的‘王与民相邻，贫与富一家’。
偶尔，还有华丽锦袍的富人，朝暗巷中投去三五枚钱币，微见穷苦的人们叩头谢恩。
又或者，让仆役们搬出几篮肉包面点，让穷苦肚饿的小孩子分吃。
这些善行之人当中，亦没有嘲笑意思或厌恶之色。举止就像平常的工作般，无喜无忧，平平如常。也许他们都知道在试练场中，每天都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破家。没有人可以永远高高在上，保证自己富贵千年。
试练场，生死之地。
又是聚宝之地。
贫者得宝，则一夜成富。强者遇险身死，则一家支柱瞬间崩坏。
这样的事情，每天每时都在发生。即使灰鹰家族，也不能保证每天都能够稳座镇头位置，享受最好的资源。哪怕一次，仅仅一次重要过失。比如围猎失误，丧生大量强者的情况。那灰鹰家族都会一夜间，土崩瓦解。相对的，黑二沙镇的其它八族，有某个家族发现重大宝藏，一夜崛起。
灰鹰家族，也要退位让贤。
因为在试练场中，强强相争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往往，力量稍胜者稳坐江山。
于是乎，灰鹰家族不能守成家业，必须扩展家族势力。但是又不能出错，否则同样会万劫不复。总而言之，试练场的各大家族，每天都在变化。无论是你变弱了，还是别人变强了，都代表新一次的改旗易帜。
叶扬并不知道，药师与铸匠的地位尊崇。
正是因为这种理由。
在试练场中，不能停下腿步。想要保持强势，哪怕你走得慢一点，都会被别人赶超。
在这个世界当中，弱者会变强，贫者会变富。反过来，富者会破财，强者会遇险。每天每时的变化当中，唯有灵丹妙药能援助成败，唯有极品罡兵是最佳助力。
换而言之。
只要试练场还有人类，那么药师和铸匠就不会失业。
这两种人无论穷困潦倒，还是大富大贵，都不会有任何人敢小看他们。他们的‘技艺’，比任何一个镇头家族，任何一支佣兵战团都可靠一万倍。再大的家族会没落，再强者佣兵死亡，唯有丹药与罡兵，永远流传。
试练场的强者越多，药师与铸匠的地位就越高。
再者，东胜洲重才尊贤，即使有一天试练场关闭了，药师与铸匠在东胜洲仍然是云端的人物。
“叶尊者对古籍很感兴趣呢，老夫手中也藏有不少古籍，不如先到灰鹰堡休息用餐，然后再处理这些琐事。”灰鹤这位家主，准备了午宴，结果错过了。
叶扬在逛大街。
接着又准备了晚宴，也错过了。
叶扬还在逛。
现在，已经快到了宵夜的时间，叶扬仍然到处购买古籍史典，灰鹤不禁有些急了。
初级益气丹换异变地图之事，为了给叶扬一个好印象，灰鹤已命令用最快速度进行。当然，这些丹药他会吃进一部分，却不能全部拿下。叶扬是药师，作为同在一镇的九个家族必须守望相助。
今天他‘独食而肥’，明天就多了八个敌人。
所以，另八家的家主都在等候，在灰鹰堡之中等候。
更准确点说，他们等了大半天时间。
灰鹤很担心。假如叶扬根本不去灰鹰堡，那么他这个席宴主人，很难向八位家主交代。他不能勉强叶扬去不去，却勉强了八位家主坐等半天。无论如何，叶扬最少需要露一下脸。到时候八位家怎么想，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好的。”
叶扬重新登车：“我刚来试练场，知道的很少，劳烦灰家主再买一些通用知识的书册。”
“包在老夫身上。”灰鹤知道叶扬的性格，接过他的一袋金币，保证道。
只要这位至尊武力的药师肯到灰鹰堡，那么一切都好办。古籍史典，试练场中不少。灰鹰家没怎么收集，市面上却有大量贩卖。至于通用知识的书册更多，随便找个家族中的新手，身上都有好几本。
总之，叶扬肯让他们办事，就没有办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