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路西法之子

“阿雷？”海神的身体也已经被打击得狼狈不堪，他的动作变得缓慢而缺乏力度了，而且他紫色的盔甲也变得和慕狼、夜叉的一样有多处损伤，“今天是大雷音寺弟子的聚会？”

“阿雷你让开。”慕狼挣扎着走到海神面前，“我要亲手宰了他！”

“不要再打了。”海神和慕狼同时举起的右手被阿雷一把抓住，此时，他说出了几乎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已的话，“慕狼，他是你的孪生兄弟！”

“什么？！你说什么？！”慕狼如同被卷进了圣灵之门一般，“不，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

“老师暂时不能解开对你记忆的封印……”阿雷放开了对海神的束缚，“然而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亲口告诉你。”

“二十多年以前，你们精灵族的王加百列喜欢上了神族第一美女海伦。”将女娲、珑、刃和叶之砂交由乐贝贝安排休息以后，回到教皇殿里的訫碎开始向落儿讲述一些他知道的陈年往事，“不巧的是，海伦当时早已和魔族的王路西法，也就是我的表哥海神和慕狼的父亲私自定下了终生。你应该猜得到，圣灵历前最为血腥的种族大战就这样爆发了。”

“海伦怀胎八月后的某天，腹部突然比前一天增大了一倍。”阿雷摘下头盔的时候，发现忧子、梓轩和夜叉都露出了同样吃惊的表情，“难产的时候路西法选择了剖腹。结果看到了在母体的子宫里，他的两个儿子的胳膊绊在了一起，谁也不肯比对方更晚出生。”

“传说原本他们只是一个胚胎。”不光是瞠目结舌的落儿，就连讲述这件事情的訫碎也觉得有些荒诞，“由于魔性和神性的剧烈冲突，这个胚胎裂变成了两个人：魔的化身海神和神的化身慕狼。”

“终于，在一次大规模的血战之后，精灵族人几乎被魔族人屠杀殆尽。”阿雷心疼被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弄得精神恍惚的慕狼，可是此时此地是告诉他真相的最佳时机，所以他的话还在继续，“以圣灵教为代表的神族人痛恨魔族人的所作所为，于是正式向魔族人宣战。”

“我猜如果不是当时的圣灵教教皇，也就是忧子大人的父皇米迦勒大人收留了你，可能你这精灵族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血脉也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訫碎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魔族人的下场和精灵族人的没什么两样，他们的后裔也只剩下海神一个……”

“……就这一点神族人没有丝毫的察觉。”阿雷看着头顶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太阳，“他们把目光放在了一个叫訫碎的襁褓期婴儿的身上。尽管传闻他的父亲是宙斯，可是也有人说他的母亲有着部分的魔族人血统。”

“在他们要把我处死的时候，刚刚失去了丈夫的我的姨母用她的生命换取了我的重生。”似乎回到了过去的落儿没有发觉，訫碎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海伦她在临终之前把年仅八岁的你们交给了我们的老师释迦大人。”阿雷用力量控制住了暴跳如雷的慕狼，他只能一边摇头一边大喊：“你说谎，这不是真的！”

“面对海伦的陵墓，老师嘱咐伤心欲绝的你们要记住海伦的高尚与伟大。”听着从阿雷嘴里说出来的事实，海神沉默不语，“同样是跪在母亲的墓前，慕狼强忍住眼中的泪把骄傲的笑容最后一次送给母亲：‘这是您对我的恩赐，我会永远把这份博大的爱记在心里。’；海神却怒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记住她的爱她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吗？如果爱是让人如此心痛的东西，我便不再需要爱！’”

“老师听到了海神对于爱的涵义的曲解，便决定不再传授他任何拳法，只是作为义子收养。没想到他早已在我和慕狼学习使用火焰的时候暗中偷学了一部分。”慕狼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阿雷严肃的表情，“四年之后，远在大雷音寺的老师传令我们离开富士山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合力制造了一只能够渡海的船……”

“住口！”海神听到这里突然大声嘶吼，把忧子和梓轩吓了一跳，“我不许你再往下说一个字！”

“在海上，我们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巨大漩涡，它把失足跌入水面的你不断地向涡心拖拽。”阿雷不顾海神的愤怒，对稍稍安静下来的慕狼说，“海神见意识模糊的你在旋涡附近苦苦挣扎，先我一步跳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并用他自己的方式击昏了已经只剩下本能求救动作的你。”

阿雷侧过身来看着在场的其他人：“和你们一样，我也以为他会杀掉慕狼取而代之成为老师的，可他却竭尽全力地把慕狼送回了到船上。海神，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你沉入海底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替我照顾慕狼！’”

“别提醒我想起被卷进深海以后发生的事情！”海神被说到了痛处，以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准备对着阿雷剑拔弩张，“今天见到我之前你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对吧？是的！你记忆里的海神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对你不会再有丝毫地客气！”

“哼！你不是为了饶他一命才编造这些谎言的吧？”慕狼推开了挡在他和海神之间的阿雷，他已经被海神的夺“妻”之恨弄得像个疯子一样，“下一次我再成全你的善良，如果你还是我师兄，现在就让我杀了他！”

“求求你……”突然冲到慕狼面前的忧子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海神，不顾自己的身份向慕狼哀告，“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你爱他？你爱他！”慕狼痛苦地笑对几乎要以生命阻挡他复仇的忧子，成年以来第一次地流下了眼泪，“啊！哈哈哈哈……你真的爱他！”

“哈哈哈哈……”海神几乎是爬上了他的战马，“干得不错啊忧子。你们都给我记住：放走了我就等于自掘坟墓，到了我送你们去冥界时候别指望我会给你们反悔的机会……”

疲惫到只能伏在马背上的海神离开了，无助的慕狼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再也不怕一直被自己隐藏的内心的脆弱被任何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