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遇

深夜，奥林匹斯山上的祭司神殿里突然迸射出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金光掩映之下，一位身着界限分明的黑白长袍面戴对比清晰的黑白面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中央祭坛上。在他周围的四个方向上，四位青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叫道：“卑职恭迎明太极大人……”

诡异而又神秘的面具之下，明太极依次呼唤着他的四位门生的名字：

“东仙……”位于东侧身着灰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紧握药杵；“血星……”位于南侧身着紫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舞动水晶球；“默林……”位于西侧身着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轻挥手杖；“德鲁伊……”位于北侧身着绿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吹响号角：“封印结界准备完毕，卑职恭请明太极大人开启。”

“迦楼罗能认出我的身份……”明太极从身上抽出短杖继而将其变长，几个不经意的动作完成以后，金色的光芒就从中央祭坛扩展到整个圣灵之城上空，“所以这里还要继续拜托你们。”

“身为我教护法，卑职自当恪尽职守！”看到四位门生意气风发的样子，明太极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欣慰：“但愿在二十天之后，慕狼将军能够凯旋归来……”

“里欧哥哥……”梦里，燧人第无数加一次地看到了那张微笑着的脸。可是待他走近之时，那张脸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在燧人意识到了危险决定逃走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一个尖锐的女声好似从天外传来又像由心底飞出：“你是来找我的吗？”燧人暂时没有陡然惊起，他循声望向身后，一位如同鬼魅一般的少女缓缓地向他走来：漆黑的齐腰长发，苍白的皮肤，纯黑的眼眸和眼白，灰黑色的嘴唇……少女来到燧人面前，突然爆出了妖媚的笑声：“里欧……我来引渡你离开陆界。”

话音一落，少女张嘴亮出獠牙向燧人咬来，燧人陡然惊起，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燧人终于找到了可以用来承认错误的根据：“那只吸血鬼……真的不是……向日樱……”

擦干汗水，走上了行宫的阳台，燧人并未完全清醒。举目向天，虽然斗转星移依旧，但风云却静如止水，燧人心里的孤独感突然消失了：“里欧哥哥，你的指引……我已经收到了……”

自离开香山之时算起，太阳已经完成了五次东升西落。正午的阳光将自由下落的瀑布散射出霓虹的时候，海神和他的紫衣战士终于出现在了庐山脚下。

“完全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息……”海神环视着瀑布，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傲因身上，“我们此行最好不会一无所获。”

面对来自海神的威胁，傲因破天荒地选择了沉默。只有双眼依然盯着前者的动向。只见海神驱马游荡至瀑布边缘，突然爆出一声冷笑：“哼！”

“海神大人……”獠本能地跟进试图为海神提供帮助，却听后者厉声喝道：“退下！”

“是……”獠返回原处之时，海神跳下战马随即向前一跃，顿时消失在了水雾之中。确定海神走远以后，傲因看了看他身边的獠：“我还是第一次领略神明带给人类的压迫感，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误会了。”獠的表情看上去也轻松了很多，“‘海神’二字并非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名字。”

“什么？”傲因被震惊得语无伦次了，“你是说……他只是人类？！”

庐山峰顶，站在海神面前的是一位束着银白色齐腰长发的白衣少女：“何方反贼，竟敢擅闯庐山禁地？”

“你的名字……”海神对乐贝贝的警告充耳不闻，“是乐贝贝还是迦楼罗？”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尽管乐贝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还是摆出了作战姿态，“你邪恶的气息已经污染了天瀑，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没有吼叫，没有咆哮，乐贝贝悄无声息地发起了攻势。在她面前，海神嘴角微翘：“天真！”

乐贝贝没有伤到海神，准确地说，她甚至没有碰到海神，就被后者掐住颈项举至空中：“还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

“住手！”一个温柔却充满力量的声音从瀑布深处传来，海神没有减小抓着乐贝贝的力道，只是回头看着来人：银白色的齐腰长发，古铜色的皮肤，灰色的眼眸，银色的嘴唇；面容端正，音质甜美，体态丰满健康，气质典雅大方……这整体的存在竟让海神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你最好不是迦楼罗。”

“迦楼罗早在五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庐山。”忧子镇定地看着海神，“请你放下乐贝贝，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迦楼罗人在何处？”虽然隔着面具，海神语气中的强硬还是传递给了忧子，忧子稍作思考立即给出了答案：“她在去往圣灵之城的路上。”

“哈！”见海神将乐贝贝扔下了悬崖，唤出了遍身水汽的忧子勃然大怒：“我已向你坦白，你为何还要加害乐贝贝？”

“再不说出实情，下一个坠崖的人……就是你！”海神粗犷的声音响彻庐山，杀气已完全覆盖了他流着血泪的面具和他泛出紫光的斗篷。忧子意识到了自己在劫难逃便做好准备放手一搏：“我不会再为你这穷凶极恶之徒提供半点信息。”

看着忧子认真的表情，海神突然收起了杀气，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混蛋……”忧子被海神笑得不知所措了，“我要……”

“我注意到了乐贝贝坠崖的一刻在你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表情。”海神的洞察力让斗志全无的忧子彻底陷入了绝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悬崖就是你庐山的出口。”

呆若木鸡，因为忧子觉得自己在海神面前完全透明：他完全有能力伤害她的**，洞穿她的思维，甚至毁灭她的灵魂，只要他想这么做。

可是让忧子感到意外的是，海神没有选择攻击，而是转身走向悬崖。山风吹起了他的斗篷，顺便将他的告别捎给了忧子：“庐山……我还会再来。”

望着海神纵身跳下悬崖的背影，忧子满脸茫然：“这个男人……好奇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