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有道:欢脱世子妃

第四十章 生意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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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凝着眉眼一路进了屋子,屋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十分安静,心下一阵疑惑,他已经转了几道屏风进了内室。

小丫头正面朝他的方向而坐,低下头倒腾着手里的东西,专心致志的样子竟是连他进屋了也没有觉,不自觉挑了挑眉,他已经放慢了步子轻手轻脚的靠近

谢玉将恼人的墨全部拨到了脑后用一根丝带松散的绑了起来,此刻正是低垂着脑袋,微抿着粉唇,有模有样的在手中红色的小肚兜上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江溯流忍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沉声问了一句:“你这绣的是只什么东西?”

“啊!”谢玉正是专心致志,此刻被他这样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手里的绣花针透过轻软的绸布一下刺进了手指尖,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溯流,顿时有点眼泪汪汪的可怜样。

这具身子体质很**,同样,对痛也相当**。

刚才她手下一抖,针尖扎的深了,简直有一种将她手指扎透的感觉,扁了扁嘴,水蒙蒙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对眼前这人的无声控诉。

江溯流悔的肠子都青了,伸手扶她站起了身子,已经捧起了被扎到的那只手,针尖没入手指多少反正看不见,上面还挂着红色的小肚兜呢,他皱了皱眉,趁着那丫头不注意的工夫,已经伸手捏了针尾利落的拔了出来。

“啊。”红肚兜飘落到一边,谢玉已经动作飞快的将那根手指含到了嘴里,还没忘记一脸愤怨的抬眼瞪他。

自从她有孕以后,江溯流见多了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索性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坐在床榻边上,眼看着她亲那根手指亲的差不多了,才出声试探道:“还好吧?”

“不好。”谢玉仰脸看他,闷闷答了一句,鼓着粉嘟嘟的腮帮子,显然还是有些气恼,目光落到地面上的小肚兜之上,却是突然咧嘴笑了,从他怀里滑了下去将小肚兜捞在手心里,献宝似的拿到他面前,笑嘻嘻一脸讨好道:“你看看我的绣工是不是进步很多?”

“嗯。”江溯流一脸认真的看了一小会那带着四个爪子的小动物,略略沉吟了片刻,语带试探道:“一只猫?”

谢玉:“······”

“不是猫,那是···一只狗?”江溯流看她一脸不乐意,想了一下又猜。

谢玉一张脸阴云更重了。

“也不是?”江溯流这下显然有些为难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继续道:“莫非你绣了一只小狐狸?”

“老虎

。这分明是一只小老虎好不好?”谢玉挥了粉拳,气恼的在他胸膛砸了两下,江溯流已经一脸愉悦的笑出了声,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手心里,整个人又抱到了怀中,目光又落在那块小肚兜上,仔细端详了一会,才若有所思道:“哦?仔细一看还的确挺像的。”

谢玉一只拳头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心里又是气恼又是羞愤,看着他一脸忍着笑的讨厌样子,突然凑了过去,在那好看的下巴上张嘴就咬了一口,感觉到他将自己越搂越紧,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松了口动了两下,却是不敢再去看他含笑的眸子,一脸烫红的低了头,声音轻轻地问道:“刺客的事怎么样了?荣阳公主她承认了么?”

“父亲杖毙了容嬷嬷。”江溯流简意赅的答了一句,伸出一只手将那个小肚兜挑了上来,“给肚兜上绣一只老虎,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呐。”

“老虎怎么了?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呀,我总不可能给他绣些虾兵蟹将,蜻蜓金鱼,水牛河马什么的?也都忒小气了些。”谢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老虎可是百兽之王,他长大了,也是个勇敢的小男子汉。”

“小男孩?”江溯流注意力显然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微微挑了一下眉,唇角勾着笑,一脸挪揄的看着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是小男孩?”

“我!”谢玉面色一怔,一时间有些为难了,这知道怀孕到现在快两个月时间,她可是一直按小男孩准备东西的,至于为什么?

慢慢抬眼看向了近在咫尺一张清俊的面容,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生一个缩小版的江溯流,和他有一模一样的如画的眉眼,一模一样的清亮的眼睛,一模一样的好看的薄唇,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得和他一模一样的,是他们两人爱的结晶。

定定的看着他,她突然有点鼻头酸的感觉,伸出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摸上他的脸,将脸颊贴到他心口处,语气悠悠道:“我希望他像你,这样一直看着他长大,我就可以想象你小时候的样子,你第一次说话,第一个笑容,甚至一个皱眉的小动作,我就都可以想象得到,就好像其实我很早很早就遇到你,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玉儿。”江溯流揽着她的胳膊紧了紧,神色间隐隐动容,温声唤了一句,一只手将她摸在自己脸上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凑到唇边落了一个吻,心里有些复杂的感动

丫头这段时间绪波动极大,有时候孕吐又很厉害,他瞧见她明明全然没有胃口却装作很开心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样子,也瞧见过她莫名其妙突然就落泪的样子。天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恨不能不让她生受这番罪,可她却依旧欢天喜地的给孩子准备小床小衣服,一脸天真的孩子一般的笑容,自己分明还是个孩子。

将他揽在怀里低头笑了又笑,眼见她越来越羞赧的可爱模样,他已经不由自主凑了过去,在一双粉唇上辗转轻吻,她正如一朵羞答答的娇花一般,在他的温暖之下慢慢的舒展了花叶,绽放出阵阵清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分开。额头抵在一处,江溯流清淡的眸子染了些暗色,低低叹了一声,那丫头已经突然扭着身子从他的怀里滑了出去,重新又拿了针线和小肚兜,低着头小心翼翼绣了起来。

江溯流坐在边上看着,过了许久,瞧见她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才凑到近前,却是诧异的一挑眉,以口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弄了半天,这丫头在那小动物的头上认认真真绣了一个大大的“王”字。

“这下好了吧。一看就知道是只小老虎。”她满意的自自语了一句,似乎突然间又想到什么一般,转过头一本正经道:“不过,你说得对。万一是个女孩怎么办?”

如是这般说完,她已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起身朝书房方向走了过去,江溯流同样起身跟了过去,现她已经趴在书桌上一本正经的开始勾勾画画,虽说叫不出名字,可这下他倒是可以看出大抵是花朵小鸟的图样了,站在她身边,看着那小小嫩嫩一只手,他又是不由的笑了笑。

门外突然是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江溯流应了声,“吱呀”一声门响,青霜已经到了两人跟前。

“主子,这是太子府刚刚送过来的。”将手上的锦帖递给了自家主子,清爽依旧是一贯恭谨温良的模样。

“太子府?”谢玉带着诧异的转过身来,这才突然想起是大皇子府上,不久前皇上册封了婉妃为后,大皇子司空律为太子,朝堂上的形势已经越明朗了。

“知道了

。你先下去。”江溯流打开帖子看了两眼,重新合上拿在手中,已经冲青霜了话。

青霜点头告退,谢玉已经好奇的将帖子拿了过去,笑出声道:“赏梅宴?我说你们这地方还真是挺搞笑的,什么花开了都要大家一起赏一赏。”

“哦?我们这?”江溯流抬眼看他,谢玉已经冲着他点点头道:“可不是?在我们那个地方,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要上班工作的,哪有这样悠闲的日子,最多也就是假期里踏踏青,忙里偷闲才能转一转。”

念念叨叨说完,瞧见江溯流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请帖,她已经再次开口道:“这好像是大皇子第一次帖子,咱们要不要去?”

“自然是应当去的。”江溯流回了一句,目光落在她还不怎么能看出的小腹之上,面上突然有些犹豫起来,这丫头怀孕的事,目前只有府里和将军府那边知道,这赏花宴上人事繁杂,若是万一出点什么事伤到这丫头···

两人沉默间,外面突然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这次是春芽手里拿着几本账簿进了来。

怀孕以后,几家店铺一直是由文姑代为打理,为了不引人怀疑,初五和初六有时候会扮作玉如意和孟来财出去转一转,而她只是隔上半个月时间将所有账簿看上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此刻将账簿摊开放在了桌面上,连着翻了好几页她突然面色变了变,已经伸手拿过其他几本账簿又看了看,才算松了一口气,面色却依旧是不太好的看向了春芽,问道:“养颜堂是怎么回事?为何半个月时间,进账少了这么多?”

百两以上的胭脂水粉,出货基本上都少了一半多,这半个月的银钱收入,甚至不及以往半个月的三分之一?

“这···”春芽犹疑的看向了自家小姐一眼,踟蹰道:“文姑说让小姐专心养胎,莫要为这些事烦忧,她会想应对之法的。”

谢玉看着她面色带着些沉闷,一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文姑能专程带话过来,想来事真的挺严重了,只是?她抬眼看向了一边的江溯流。

“丽人坊也有受到影响,不过不算太严重。”江溯流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继续道:“是南宫家新出了胭脂水粉,效果不错,售价却比你们养颜堂低了许多。”

“你怎么不早说?”谢玉神色又是变了变,一时间已经着急火燎的站直了身子

“你养胎要紧,这些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除了京城的铺子,其他各州倒是都没有受到影响,我原本想缓上一缓,顺便查清楚了再向你提及。”江溯流语调不慌不忙,将她重新安置回了椅子上,耐心解释了几句。

自从这丫头的养颜堂开业以后,京城的所有胭脂铺子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胭脂遴选过后,养颜堂的风头一时间更是风头无二。他早已命云帆将生意的重心放在了其他方面,丽人坊只要保证依旧有平稳进账就好。

可锦绣阁不同,南宫桓是个锱铢必较的,眼看着锦绣阁岌岌可危,如何能不出重招?尤其大皇子被封太子以后,南宫家的身家自然是水涨船高,他自然会趁着这个时候想法翻身。

只是眼下他派出去的人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免这丫头担心,这件事才一直拖着不曾告诉她。

“让我想想。”谢玉坐回到椅子上,听见他在耳边声音缓缓的宽慰着,略略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给自个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过了半晌才开口对春芽说:“我想想对策。你先下去,将青影给我叫进来。”

按江溯流这说法,南宫桓眼下一是开了新产品,二是压低了价位,若是效果真的差不多的话,一般人自然会以锦绣阁为选。若是放任不管,岌岌可危的就该是养颜堂了。如此看来,这事当真挺棘手的。

她紧抿着唇,眉头蹙得紧紧的,等青影进了屋子,已经开口问道:“关于锦绣阁的新胭脂,你知道多少?事无巨细,先都说来听听。”

“属下已经差人下去打听了,只是现在还不曾现他们做胭脂的地方,因而一直未向主子报备。这半个多月,锦绣阁的生意比前段时间翻了好几番,尤其,属下现了一件怪事,这用了他们新胭脂的各府夫人,近来都颇为受宠。”青影语气里明显带着纳闷,他对胭脂水粉什么的可真是一窍不通,这件事也是在心里琢磨了好长时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说完,却现自家这世子妃似乎却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一点上,而是微微蹙了眉继续问道:“他们的新研制叫什么名字?售价多少?”

“八十两

。命名为绝色倾城。”青影毫不含糊道。

“你现在就差人去买几瓶带回来我看看。”听他说完,谢玉已经毫不迟疑的开口吩咐了。这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是怎么个绝色倾城她纵然坐在这想破了脑袋也是白想,还得见过了实物才能想办法找出应对之策。

这青影一溜烟的去了,过了一会功夫,已经将锦绣阁那新出的一套胭脂水粉给带了回来,眼看着那大小不一的粉彩小瓷瓶,谢玉的面色已经变了变。

穿越过来半年时间,她自然知道这天启朝的胭脂水粉大抵也就分为白粉和胭脂两类。一般女子化妆,都是抹上厚厚的白粉,用来遮盖脸上的瑕疵,只在两颊涂抹淡淡的胭脂,透出一点粉红来。

也就只有养颜堂,是按照她的法子,分为了较为复杂的四个步骤,先以护肤水舒缓面色,再用稍微黏腻一点的乳霜滋润,紧接着才是一层淡淡的白粉,最后才是各种花香的胭脂膏,眼下这南宫桓竟是照猫画虎同样弄了这么些名堂出来?

目光落到那粉彩的小瓷瓶上,她这才现,这些瓷瓶倒不是养颜堂所用的景阳白瓷,而是一种极为常见的大众化瓷器,不过外面的印花也还算精致,因而看着倒是并不廉价。

等她从第一个开始,将里面的护肤水倒出来一点在手心里,抹匀之后凑到鼻尖闻了闻,面色却是又变了一变,等依样将乳液和白霜涂抹之后,面色已经是难看的不成样,再最后,匀了些胭脂膏在手上,神色间又是有了些奇怪。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现?”江溯流立在面上,眼看着她一会会工夫神色已经是变了又变,出声问了一句,虽说对这胭脂水粉什么的不了解,可他对这丫头却是再了解不过,这些东西应该是有些什么古怪的问题才是。

“这些东西都是养颜堂的。不过是换了个包装而已。”谢玉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悦的说了一句,看着江溯流和青影都是诧异的一挑眉,继续道:“难怪你们找不出人家做胭脂的地方,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做才对。”

脸色忿忿的说完,略微沉吟了一吓,她又摇了一下头,谨慎道:“也不对。最后这胭脂膏里应该是多加了一味东西,闻着很香。青影,你去一趟将军府,请四叔过来一趟。”

青影应声而去,她已经重新坐到了书桌面前,又翻开了账簿,细细比对起来

正是如她所料那般,养颜堂售价六十两银子的“如花美眷”系列的胭脂水粉套装在近一个月时间算是销售量最大的,不仅京城的两个店铺如此,就连京城附近的幽州、云州、宜州、睦州、德州、青州的几个店铺也是如此。可见,南宫桓不过是趁着这一个月时间大量购买了这个系列,然后换了包装变成自个的东西。

按照她定的规矩,顾客一次性购买十套以上,每套只收取百分之九十的银钱。账面显示的诸多出货皆是十套十套为单位,所以说,南宫桓以每套五十四两银子的价位将这些东西买了回去再以八十两银子的价位卖出。纵然有换包装的费用,他每一套还是能赚近20两银子。

养颜堂的东西虽说分了好几个等级,可以前卖的最好的是在一百二十两银子左右的各种套装,因而人们会普遍将这一百多两定为养颜堂的正常价位,自然会觉得锦绣阁便宜了很多。

再加上,养颜堂这一百两和几十两区别,其实也仅在花香不同而已。

“如花美眷”用的是这里花期最长的一种名为粉蝴蝶的花,因为成本最低价位相对也低。而其他价位高的当时是因为并不应季,须得从临近州搜集过来,所以价位较高。眼下,竟是让他白白的了一个大便宜,这南宫桓果真是忒不要脸了一些。

江溯流听了她一席话,也是才有些明白为何自己派出去的人手带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想来南宫桓这一次应该是颇费了一番心神,拿过桌边上几本账簿翻了翻,同样比对了一下,他一时间也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眼下若是能戳穿他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戳穿他无论如何得将那些买东西的人全部找到,再一一对应,寻出他们是南宫桓派出的证据。可眼下这一招显然不行,那些买过的眼下大多已经无迹可寻。

不然,就得守株待兔,锦绣阁生意这般好,他必然还会继续买进这个套装的胭脂水粉,届时他们有了证据倒是可以让他们哑口无,可这样一来,等同于直接对上了司空律。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眼下这司空律做了太子,南宫家自然今时不同往日,贸贸然对了上去,显然也不是良策。

他心里想了一阵子,听见边上的丫头已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谢玉想的却是,这里不同于现代,一切用证据说话,君权皇权之上的封建社会,让她现在拿着证据,也不一定能有想象中给南宫桓重重一击的效果,这件事到底要怎么样解决,一时间还真是让人头疼

两人心思百转之际,青影已经是脚步不停地将凌怀玉给请了过来。

“四叔,你看看这个东西。”将桌上的东西递给了凌怀玉,谢玉已经语气郑重的开口道:“你能不能试出来这里面特别香的那味料是什么?”

凌怀玉在来的路上已经从青影口中大概知道了这事始末,此刻也不再多问,伸手接了胭脂膏剜了一小点在指尖闻了闻,面色已经是陡然变了许多,复有闻了闻整盒胭脂膏,这才开口道:“若是我所料不错,这多出来的一味香应该是‘陌上花’提炼而出,食之有迷之效。”

“陌上花?”

“正是。此花在天启境内原本也极为稀缺,只有幽州邓郡齐云山范围内有所出,算起来,南宫桓应该极为熟知才是。”凌怀玉此刻前后联系一下,说话的口气已经笃定了许多。

“难怪呢!”谢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明白为何这青影刚才会说用过的夫人很是得宠。这胭脂的另一个功效和口红差不多,一般的夫人在上妆的时候会挑出一点涂开在唇上,男女亲热之时,这陌上花功效一起,后果不而喻。

“眼下你有孕在身,还是莫要为这些事操劳,好好养身子才正经。”眼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凌怀玉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语带劝解道。

“我知道。”谢玉正儿八经的答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让心里那股子气闷暂时压下去些,“我不会冲动行事的,四叔放心好了。”

“知道就好。”凌怀玉看着她俏丽的眉眼间的确有了些婉约沉静的味道,一时间心里却也颇为复杂,寒暄了一小会才被青影送了出去。

屋子里谢玉和江溯流对看一眼,谢玉已经先他开口道:“明天这赏梅宴南宫桓是不是也会去?”

“应该是。”江溯流中肯道:“眼下他和司空律关系越亲厚,这样的场合,自然会借机多接触京中权贵,依我看,应该是在为南宫橙的婚事做打算

。”

“南宫橙?”谢玉想起那个张扬跋扈的南宫橙,心里果真是没有多少好感。

“可不是,南宫家世代经商,到了南宫桓这里达到最盛,想来他是希望自个这妹妹能够嫁入皇家,以后对生意也是多有裨益。只是可惜了,这南宫橙没有自个这哥哥一丝半点的眼力劲,真嫁入皇家,是福是祸倒还真是不好说。”江溯流语气缓缓的分析。

谢玉静静听着,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依她的几次接触,那南宫橙的确是个一点脑子也没有的,有朝一日入了宫,绝对是身先士卒的炮灰。

不过,眼下她最需要费心的显然还是养颜堂生意这桩事,目前已经有了眉目,接下来要想的是得怎么扳回这一局才好。尤其是,不能轻举妄动,最好一出手就能给南宫桓重重一击,最好让锦绣阁就此倒闭翻不了身。

心里有了计较,太子府的赏梅宴两人自然是不会再推脱,这第二天起来用了早膳不过多会,就乘着马车到了太子府。

“大哥,大嫂。”给她裹了雪白柔软的狐裘,江溯流将她整个人从马车上抱下了地,身后突然是一声十分友好的问候。

两人一回头,一身素色的江静怡已经到了近前,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小腹之上,已经轻声开口道:“大哥一会要去男席那边,大嫂有了身子,今天还是我陪着吧。”

她话音落地,边上的江静流先是极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想不通自个这向来跋扈的妹妹怎么突然和这两人就看对眼了,冷冷哼了一声,已经拂袖扬长而去。

谢玉听见她说话,也是第一时间愣了愣,再瞧见她一脸善意,已经看了江溯流一眼,冲着她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江静怡有了变化府里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以前的跋扈嚣张已经完全见不到痕迹,说话再也没有以前的颐指气使,整个人安安静静,内敛中透出一股子让人怜惜的感伤。

更是再也没有花枝招展的打扮过,不是蓝底碎花的衣裙,就是浅青色刺绣花纹的衣裙,许是因为今天天冷的缘故,浅青色的衣裙外裹了一件同色的织锦斗篷,整个人看上去却依旧消瘦而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一般。

谢玉正暗自感慨,却是感觉她扶着自己的那双手突然顿了一下,一抬眼,已经瞧见一袭深紫蟒纹锦袍的司空昊正在面前不远处

司空昊左手边是她认识的礼部侍郎嫡次女穆欢,现如今已经是他的侧妃,那一日宫宴之上,她别出心裁从衣袖里飞扬出花瓣来,已经让谢玉隐隐察觉到是存了要攀上司空昊的心思,可此刻她似乎并没有应该有的兴奋和喜悦,规规矩矩的站着,双腿收拢,神色间略带拘谨,唇角的笑意看着也十分勉强,偷偷瞄向司空昊的神色竟然是有些畏缩和惧意。

相对而,司空昊右手边的正妃宋菀就正常很多。浅紫色的衣裙和司空昊相得益彰,面上的笑意看着也是得体而自然的,眉眼间依旧是带着些骄傲和志得意满。宫宴那一日,谢玉对她的印象也是颇深,这位镇西将军的嫡女听说从小是长在边外,眉眼深邃,十分貌美,挥毫泼墨所绘的那几匹飞马极有气势,和她身上透露出的骄傲自信很相衬。

眼下司空昊的处境比较尴尬,想必在府上的脾气应该没有多好,莫非这穆欢的变化正是因为在府里受了委屈?

谢玉心里一阵寻思,目光不自觉移到两人中间的正主司空昊身上,只觉得有日子不见,这人看着更是阴郁了许多,披着泛着紫光的大氅面色不悦的立着,长眉斜飞入鬓,眼神里透露出威视和阴寒,一双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整个人都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江静怡紧紧握着她的手臂,那力道似乎要将她一只手臂握断了一般,足见她此刻心里的波澜起伏,谢玉正准备出口宽慰她两句,却看到司空昊突然朝她身后勾唇笑了一下,语带关怀道:“有日子不见,四弟看起来清减了许多?”

司空远?

谢玉心里又是一阵意外,自从宫宴那一日宫里出了事,那个她颇有好感的梅妃娘娘香消玉殒,她不曾出府,倒是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个对她有几次相助之恩的四皇子了。

一时间心里又是感慨,已经不由自主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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