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山寨演员
二十六山寨演员
晚上李湘不想做饭，就去外面吃了。吃过了饭，她想走走，便去了华强北那里。华强北是深圳的商业区，这里集中了赛格，赛博等著名的电子企业。还有著名的“女人世界”。每到周末，这里的人特别多。那些倒卖发票的，买假手机、假电脑的，乞讨的，卖艺的以及小偷们统统都聚集在这里。有些人是想找发财的机会，有些人是闲转。像今晚李湘来这里就是闲转。赛博广场上聚集了一大推人，李湘慢悠悠步过去的时候，发现是卖艺的。几个人正在这里演小品。李湘看了半天，看明白了。小品演的是一对农民两口子来到了城里，他们肚子饿了，男人对老婆说，今天我们下馆子。他们进了一家饭馆，服务员过来问他们吃啥？男人说吃面，服务员说他们这里没有面，只有米饭和炒菜。男人说，这是啥饭馆？连面都没有。那个服务员不屑的看着他们，也不想理他们了。男人说，那就来两碗米饭，一盘子猪肉炖粉条。饭菜上来后，男人蹲在椅子上吃饭，服务员要他下来坐好吃。男人说俺蹲着吃舒服。服务员恶声恶气说，你舒服，椅子可不舒服。吃完了饭，要结账，结果算了五十多，男人说，咋这么贵？五十多块钱，俺能买两只鸡，美美的吃两天呢。男人不情愿的给了钱，往地下吐了一口。服务员指着墙上的字问那人，你看那里写的啥？男人看了半天说，随地吐炎（痰），罚款十元。服务员说，是随地吐痰，罚款十元。你交十块钱吧！男人气得又吐了一口，又被罚了十元……
演男农民的那个艺人模仿的是赵本山的样子，逗得围观的人不断发笑。他们演完了，可是没有几个人给钱。轮到一个女孩唱歌的时候，那个男艺人摘掉了“赵本山”的帽子，李湘看那人好熟悉，她仔细的看，认出那人好像是她们村寨的阿华。李湘又看了半天，觉得她就是阿华。等那个女孩子唱完了，李湘喊了一声“阿华”，阿华向她看来，他也认出了李湘，过来对李湘说：“是阿湘姐，你怎么在这里？”
李湘说：“我就在深圳呀。”
一伙人看他们说话，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李湘问阿华一个晚上能挣多少钱？阿华说，来看热闹的多，给钱的人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李湘过去接过那个姑娘手中的话筒，对围观的人说：“我给大家唱两支歌，希望大家能够慷慨支持！”
李湘唱了两首***的歌曲，其中一首是《辣妹子》。没想到，往那个小黄盆里放钱的人还不少。有一个人一下子放了五十块钱。
李湘说着谢谢，还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围观的人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或许把她当做了一个逛街的歌手了吧。阿华高兴的不住说：“还是阿湘姐厉害啊！”
李湘和阿华聊了一会天，给他留了手机号码，说改天联系，找个地方一起吃饭聊聊。阿华也给了李湘自己的手机号码。
李湘离开后，有人问阿华：“唉，小伙子，那个女的是干啥的？”
阿华有些洋洋得意的给人们喧开了：“那是从我们苗家山寨走出来的歌手，原来在北京唱歌呢，现在来深圳了。”
有人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啊？”
阿华说：“就叫阿湘啊，和那个香港的阿娇还一起到我们山寨演出过呢。”
阿华的一通乱吹，还真有些人相信了。
有人说：“那你请她来给你捧场，你小伙子肯定发财。”
阿华说：“人家大明星忙死了，哪有功夫来给我捧场？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闲了，出来转。”
不过，阿华心里想，要是让阿湘姐也来唱歌，那肯定有钱赚。李湘回到住处，冲了凉，洗了一只雪梨吃。她想着刚才在华强北看到阿华他们表演的小品，还挺有意思。可是她没有看到本山大叔演过这样的小品，怕是阿华那小子他们自己编的吧？
阿华七岁的时候，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是爷爷奶奶把他带大的。阿华从小就喜欢文艺，念书的时候就梦想当演员。在他初中毕业的那一年，有一个歌舞团说是要招走阿华，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没去。阿华比李湘小两岁，上小学时，他们在一个学校里。高中毕业后，李湘离开了家乡在外面上学，后来又工作了，就很少回家，只是逢年过节才回去。上次外甥女结婚回去，听村里人说，阿华在外面卖艺挣钱。以前知道华强北那里有很多卖艺的，但李湘从来没去看过。没想到今天竟碰上了阿华。
她决定明天中午请阿华他们吃饭。
早上一上班，李湘就见到了陈凯。画报社不坐班，陈凯去单位打了一头，就来了广告公司。今天这里有几组片子要他拍。抽空，李湘问了他那个前女朋友的事情。陈凯说，那个以前的女朋友答应和他分手后，又认识了一个男的，她和那个男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后，发现那个对方欺骗了她，他是个有妇之夫，孩子都六岁了。女友还梦想那个男人和老婆离婚后和她结婚，可是在一个晚上，那男人乘她洗澡的时候，把她的项链，耳环，手机钱包等偷跑了。女友想不通，为什么男人都不爱她？这个男人还这么可恶，不但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还偷了自己的钱财。她想不通，就割腕自杀，幸好被邻居一个男孩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警察是在前女友的手机里调出了陈凯的电话号码后，给他打了电话。
李湘说：“这个女孩子也是没脑子，她现在这样，完全是自己造成的。这世上男人没几个好的。为什么受害的总是女的？”
说完这句话，李湘看了陈凯一眼，说：“你别多心啊，你们男人总是把女人的漂亮放在首位，我看你那个前女友，只有漂亮的外表，一点智商也没有。她总只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一点都不自立自重，现在是吃到苦头了。”
陈凯笑一下，没吭声。
李湘又问：“那她现在什么打算？”
陈凯说：“她父母昨天晚上从老家过来了，等她出院后就带她回家了。”
李湘感叹说：“这样的女孩子，真让父母操心啊。”
陈凯问起李湘广州唱歌的事情，李湘说了一下情况。陈凯说：“你当初要是进艺术学校也不错的。”
李湘笑着说：“那时就想学一门技术，靠技术吃饭。农村里的孩子，只要想着能出来就不错了，没有那么多的奢望。现在好像是生活在一点点的改变着人的想法。在深圳这个地方生活压力大，每个人都想着收入高些，于是就动起各种各样的脑子。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用唱歌来挣钱。”
李湘想起昨天晚上碰见阿华的事情，就对陈凯讲了。
陈凯笑说：“你要是每周去华强北唱歌挣钱，应该也能挣到不少吧。”
李湘也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要是没饭吃了，就去唱歌挣钱。”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杜开成给李湘打来了电话，他说晚上请李湘一起吃饭，有事情和她说。杜开成帮过自己，李湘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李湘问陈凯：“杜开成找我会有什么事情？”
陈凯说：“也许你的好事又来了。杜开成是个聪明的文化商人，他也许发现你有开发的价值。要开发你吧。她那里的一些女孩子都是从别的地方挖来的。”
说杜开成聪明还真是聪明，他知道李湘是陈凯的朋友，是陈凯把李湘介绍到了鹏程万里广告公司的，不大一会，他也给陈凯打了电话，他说，我约了李湘晚上一起吃饭，你也过来一起坐坐，有件事情，你也帮我策划策划。
陈凯假装不知道他给李湘打过电话，说他晚上约李湘一起过去。
四海文化公司在深圳是有一定影响的，一些大的文化和商业活动都是由该公司策划实施的。杜开成的交接能力很强，人缘也好，很多大的活动他的公司几乎都能够参与。
晚上吃饭时，只有公司策划部经理和女子乐队的队长丛娜作陪。
陈凯没猜错，那天，从广州一回来，丛娜她们就给老板杜开成讲了开业庆典的事情，讲了李湘唱歌多么精彩，多么受到众多老板的关注。杜开成觉得李湘有开发的价值。他想组建一个演出队，多方位的开拓公司的业务。在很多由公司策划实施的活动上，演出人员大都是公司从别的地方请过来，付一部分费用给演员。
陈凯对杜开成说：“杜老板想法是不错，但要看平时的业务多不多。如果业务不多的话，从外面请演员还是比较好，不然自己组建演出队，会有很大的压力。”
杜开成说：“根据每年的情况看，业务量不算小啦，我细算了一笔账，自己组建演出队要比请外面的演员合算啦。”丛娜她们也说自己组建演出队还是合算。
看来他们是有了充分的准备才这样想的。
杜开成对李湘说：“想请李小姐来我们公司唱歌。”
李湘说：“我那天是在陈凯的捣鼓下，心血**上去献丑，我可是一点演唱基础都没有。”
杜开成说：“你很有唱歌的潜质，我们可以找人专门培训你啦。”
丛娜插话说：“李小姐完全可以训练出来的，你的音质非常好。只是缺乏一些技巧和必要的训练。”
杜开成立即说：“丛娜以前可是唱歌的，她嗓子出现意外后，就没再唱歌啦。”
李湘和陈凯有些意外，丛娜对他们笑着点了一下头。
李湘忽然想起了阿华，就对杜开成他们讲了阿华的情况，以及昨晚见到阿华的事情。杜开成很感兴趣，对李湘说：“那好，明天我们约时间见个面，聊一下啦。你要是早说，今天就把那个阿华一起叫过来。有些民间艺人的艺术潜质非常好，只是缺乏必要的的舞台和包装啦。”
杜开成原来是广东一所艺术学校的音乐老师，后来辞职办了这个文化公司。他的话应该是比较权威的。
杜开成是急性子，做事很利索，他看了一下表，说：“现在才十点，干脆李小姐你现在就给那个阿华打电话，他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唱唱歌，能合作的话，就定下来啦。”
李湘问要到哪里去唱歌，杜开成说了地方。李湘给阿华电话打通后，问他在哪里？阿华说刚回到住处，正准备冲凉呢。李湘说了杜开成的意思，阿华说他冲一下立即就过去。
要出门的时候，丛娜建议说，还不如约阿华来公司的排练厅里见面。这里设施都全，想看他表演也可以，还清净，也便于说话。李湘立即表示赞同。杜开成说，那就在公司见面。李湘立即又给阿华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把公司地址告诉了他。
阿华和大家见面后，寒暄了一阵，就介绍了他们几个人的情况：他自己唱歌兼演小品，李湘见到的那个唱歌的女孩子名叫向丹，大家都叫她阿丹，是唱歌兼跳舞，苗族，也是凤凰县人。上学时，曾得过县里举办的青少年歌咏比赛第二名。她的苗族舞跳得非常好。阿华也介绍说，阿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还有一个叫赵浪的，是唱摇滚的，是他和阿丹在华强北演唱时认识的，现在他们一起活动。还有两个老家来的小姑娘，才来不久，学唱歌和演小品。
阿华说他和阿丹在西安和广州都卖过艺，来深圳也有大半年了。他唱了几首歌，杜开成和丛娜都认为还不错。他还演了一个独角小品，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杜开成悄悄和丛娜交换了一下意见，对李湘和阿华他们说，我们完全可以合作，阿华回去拿个方案，看我们怎么合作好，就定下来。
大家离开公司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