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大隋

此女只应天上有,却因何故落凡尘(中)

“嗯?还有两个人?”顾葳蕤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萧守仁口中的那两个人是何人,说完之后还用一副好奇中夹带询问的眼神看着萧守仁。

萧守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

“那俩人都是蒙着面巾穿着夜行衣的,我们也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们还以为那是姑娘的旧知好友呢,看来我们是猜错了。”萧守仁对着顾葳蕤解释道。

“小女子确实是不认识什么人,小女子也只不过是刚到雁门没多久,在这也是人生地不熟,并不认识什么人,也谈不上有什么旧知好友的,至于他们为何出手相救,小女子也是不明白,也许他们和你们两位一样也只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顾葳蕤微微一沉思,然后展颜对萧守仁和尉迟恭说道。

“也许吧,但是我们很好奇了,难道姑娘不是姓高吗?那宇文化及两兄弟都是称呼姑娘为高姑娘的。”尉迟恭在一旁突然间插话道,想必是想起昨晚上宇文家两兄弟的对话了,所以对顾葳蕤的名字产生了疑惑。

“嗯?不是啊,小女子一直都是姓顾的啊,父亲也是姓顾啊,当初父亲取名字的时候特意取了葳蕤二字也是有讲究的,葳蕤是药材的一种,又叫做玉竹,玉竹有节色淡黄,更有养阴润肺,益胃生津之效,父亲想要我做一个有节气的女子,所以就取名叫做顾葳蕤了,怎么会突然间姓高了呢?”顾葳蕤一口否决,然后再把自己名字的由来说了一遍,这样就更是增加了可信度了,至少萧守仁已经是相信了。

尉迟恭一听到顾葳蕤一口气就把自己名字的由来讲了出来,心中也是不再多疑了,如果名字不是真的的话,那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这么有意义的名字来的。

“刚才多有冒犯,还望顾姑娘见谅,现在你醒过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俩现在是要去那干都金山脉,路途遥远,我们就此别过吧。”虽说是不再怀疑这顾葳蕤的身份了,但是尉迟恭还是出言,提出就此分开的意见。

“啊?就此别过?我在这也是无依无靠,而且现在已经是出了中原了,我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转了,要是路上在碰上宇文化及他们这样子的人,那我该如何是好呢,我还有那种运气,还能够碰到跟你们两位大哥一样的好人吗?如果两位大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随你们去那干都金山脉,再苦再累我也是吃得消的。”顾葳蕤一听到要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了。

如果说刚才顾葳蕤的脸上是荣辱不惊的恬淡,那现在就是花颜失色的惨淡了,那样子很是让人怜惜,萧守仁看了之后都是不吭声,死不了那个心,狠不下心来拒绝,所以萧守仁只好把头转过来看着尉迟恭,意思很明显,就是一切听尉迟恭的,决定权在尉迟恭的手里。

尉迟恭看着萧守仁和顾葳蕤,然后略一思考之后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这一路风尘还望顾姑娘你能够坚持得住,如果实在是受不了的话,那我们就把你安置到附近的城里,跟随那些商队一起回中原吧。”尉迟恭叹了口气表示同意顾葳蕤跟随他们一起了。

“尉迟大哥放心,我会听你和萧大哥的话的,不会给你们添什么麻烦的,正好我也想领略一下塞外的风光,这次算是圆了我的梦吧。”顾葳蕤甜甜地笑着回答,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他那惨淡的样子的话,萧守仁绝对不相信一个女人的心态转换竟然会如此之快,跨度也是如此之大。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牛羊倒是没见到,一路上都是小山坡,山坡上面都是将枯未枯的小草或是老草了,挺茂盛茂密的。

看见这茂密的草原萧守仁感慨万千,大声呼啸,喊出胸中的那股子气息来,然后策马回来跟尉迟恭聊天。

“大哥啊,这草原的草还真的是茂密啊,要是民间的稻田或是麦田里面的作物也是如这草儿一样,毋须人料理,便能疯长的话,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萧守仁笑着说道。

“胡说八道,这可能吗?”尉迟恭没好气地回答萧守仁,这一路上听见萧守仁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尉迟恭已经是习惯了,也知道这朝廷的鸿胪寺少卿的思想思绪当真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一下子在这一下子又想到那去了。

“萧大哥的话倒是很是让人向往,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民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疾苦了,人人丰衣足食,也就不会有易子相食的惨剧发生了。”顾葳蕤这两天已经是和萧守仁他们俩混熟了,称呼萧守仁和尉迟恭已经是很娴熟地称呼萧大哥和尉迟大哥了,这会儿也是坐在了马车的前面,跟尉迟恭并排坐着呢。

萧守仁他们俩称呼顾葳蕤也已经不是前两天初见面时的顾姑娘了,称呼葳蕤更是好听一点,也更显得亲切一点,不会那么的生疏。

“唉!这也是无奈的,老天爷也是狠心啊。”尉迟恭想了想也是一脸的悲戚,为那些灾民,为那些饿死的灾民可怜吧。

“易子而食?”萧守仁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子的事情。

“嗯,我是亲眼见过这样子的事情的,那年家乡大旱,颗粒无收,官府的苛捐杂税却是越来越重,终于是引发了惨剧了,大家都是没东西吃,有人是吃观音土,那东西吃多了会坏肚子的,吃上半个月就活不了了,最后有人就开始吃人肉了,先是吃死人肉,后来更是吃小孩,大家都不忍心吃自己家小孩子,所以就换着吃,这就叫易子而食。”葳蕤说着说着双肩就开始抖动,声音也带着抽泣了,显然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引起伤心了。

“葳蕤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们两个大男人都该落泪了。”萧守仁眼前放佛就浮现出那种易子而食的场面情景来了,有吃的谁会忍心吃自己的小孩呢?这么残忍的事情是个人都不会做得出来,虎毒尚且是不食子,何况人乎?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应该是会好的,但是像守仁说的这样子,稻田麦田里面的作物像野草一样疯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草原上面的野草疯长,那是因为战争太多,死了太多的人,都腐烂了在这草原上面,有这些尸体做腐料,当然也就疯长了。”尉迟恭有些伤感的说道,想必是想起了以前军中战死的好友了吧。

“大哥你就是这么的呆板,不会想象,我们家乡就是这样子的,我们家乡那家家户户都是丰衣足食的,种田的人少之又少,大家都是不屑于种田的,搞的是有田无人种,全是一亩一亩的荒草。”萧守仁笑着说道。

“你小子打趣呢?还有这地方?”尉迟恭好笑的说道。

“真的,我骗你干嘛,我们那的老百姓家家都是新房子,下田干活的人少之又少,小孩子更是从来都没有下过地了,都是在学堂里上课,顿顿都是肉食,素菜都是不怎么吃了,过年过节更是大鱼大肉,唉!”萧守仁怀念起现代的生活了。

“哦?还有这么个地方,守仁你该不会是来自那佛祖说的西方极乐世界吧?你的家乡在那?”尉迟恭好笑地打趣道。

“呵呵,西方极乐世界?极乐个屁啊,就那些个蓝眼睛小黄毛的欧洲人还是西方极乐之地?我堂堂中华还比不上他们那破地方?”萧守仁也是笑了起来。

“嗯?听萧大哥的意思,萧大哥难道你去过那极西之地?”葳蕤很是好奇地问道,两眼都是冒着好奇的光彩。

“呵呵,没有,但是我对那边的生活还是蛮了解的,什么日耳曼啊,大不列颠啊,都还知道一点。”萧守仁笑了笑回答道。

“拿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极西之地的事情啊?”葳蕤笑着说道。

“呵呵,当然可以,可是这极西之地分好大,说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有些东西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也是不会理解的。”萧守仁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表示不好讲。

“哦,这样子啊,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讲啊,一点一点来啊,又不赶时间的。”葳蕤还是不死心,还是想听听那西方国家的事情。

“其实我说的西方并不是那什么严格意思上的西方,而是在我们的脚下,可以理解不?”萧守仁想一上来就把葳蕤给弄迷糊了,所以一开口就打破中国人传统意识里面的天圆地方说法。

“啊?我们脚底下?”葳蕤和尉迟恭都是张大了嘴巴看着萧守仁,很是不解。

“就知道你们是理解不了的,你们现在往前看,看到的是一望无际,是一马平川,对吧?”萧守仁慢慢引导。

“对啊,怎么了?”葳蕤很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