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有疾,男妃有药

第31章 试毒

“爷爷,来喝口粥。”韩碧城听着自家孙子现在让他喝粥如此懂事,就不想计较些什么,随着小童下一句话,口中的软粥一口喷了出去,好歹记得对面是自家最宠爱的孙子,这才转了个方向,吐在了地上。“没人和你抢,我也想娶个跟小哥哥一样的人,爷爷。”

吃着饼子的韩子木丝毫不知道这话在韩碧城心里激起千尺浪,他家就一根独苗苗,早知道就不该救,这要是自家苗长歪了,以后怎么办。

“小公子可别打笑我,等小公子长大了,以后会遇上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与你比肩同行。”钟令怀察言观色的能力还可,自然知道韩碧城心里怎么想的。

“姑娘有你好看吗?”韩子木卷了个小饼递给了钟令怀,小脸上充满着好奇。

“为何这么执着于好看与否,皮相虽重,但倘若骨相凶恶,如同披着羊皮的狼,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钟令怀问出了心中所想,接过了小童手中的饼,递入口中咬了几口,味道尚行,刚探了蔺池双颈脉搏动比昨日强些,地上有点状血迹洒落,这入口的饼子都香了些。

“爷爷说,我打生下来,就只见过我爹和我爷爷,我娘和我奶奶都未见过,爷爷和爹都说她俩是美人,但是我从小出去的次数不多,我觉得小哥哥最好看。”小童今年虚岁十一,生辰小了些,周岁还九未十,眼里忧愁看向钟令怀的眼里却还是笑意。

钟令怀依旧嚼着饼子,韩碧城却未曾想自家孙子喜欢钟令怀是因为自己和那儿子说的话,自己每次的话语,韩子木其实都放在了心底,只不过长年躲藏,极少有任性的时候,怕自己爷爷会因为自己身处险境。

“小木,谢谢你的喜欢,你娘和你奶奶不一定是世人眼中的美人,但在你爷爷眼中,自然是极为好看的,因为那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人。”钟令怀笑如春山醒,以苏万物,钟蔚卿为他取字无双,的确是未曾取错。

“嗯,知道了,小哥哥。”韩子木捧着脑袋颔首,朝自己爷爷笑了一笑。

“把脸擦干净了,的确是俊俏,想当年老夫也是个风流少年,岁月催人老,现在这一把白头发。说说吧,你俩身份可不简单啊。”韩碧城摸过两人衣服的面料,这绸缎面上的刺绣,是云中城里上层贵族才能买的起的千丝秀。

“夫君是隋淮帝五子蔺池双,我是罪臣钟蔚卿长子钟令怀。”钟令怀并没有隐瞒两人的身份。

朋友之间,得相互有把柄才叫朋友。小木无知,将韩碧城的名字告诉了自己,世人皆知毒王韩一手,却不知道毒王真名韩碧城,与医仙隋唐共出一门。

钟令怀曾私下拉着隋唐到一旁,悄悄问自己身上是否有隐藏的毒,毕竟一个刺杀,不往箭矢之上抹些毒药什么的,也不正常,只记得隋唐笑答,“老夫观王妃身体上好,以老夫多年医治经验,且箭矢上并无暗毒,若是王妃日后有幸遇到我师弟韩碧城,可让他一看,他毒术高明,只是他避世多年,怕是难找。”

“你倒是实诚,子木进我屋里去。”韩碧城给了一个眼神给小童,小童应了一声,抱着石桌上为数不多的饼子,进了韩碧城的屋子之中,“这孩子。几年前我不懂,像我师兄这么随意之人,怎么还愿做宫中爪牙,说是大事将成。现如今瞧着,这哪里是要成什么大事,倒是成了笑话。”

言语之中透露着对他师兄的敬佩,倒是对蔺池双不敬,蔺池双如今便是护己不力,命都保不住,何谈大事。“你不为你夫君辩解些什么?”

视线从紧闭的门扉移眸至韩碧城身上,双眼冒犯地盯着韩碧城的双目,斩钉截铁道,“这是他的事,他想做,我就陪着他做,皇族子孙,不争,必死无疑,求生之道罢了,先生的师兄大能,且以仁爱之心济世,如此一念叨,先生必也不差,想来先生也不想师门丢了脸面吧。”

韩碧城转身笑着从厨房中提出来一壶烧开的水,钟令怀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完,帮忙端出了茶杯,这话说得巧妙,人家上来就拍了你马屁,如若他不出手,倒是损了他师门名声。“你倒是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何时猜到我与医仙认识?”

“韩先生对于池双身上的那个小瓶子好像很感兴趣,那瓶子是医治我伤的老先生赠予他的,老先生给的金疮药不错,必非凡品,加上之前提过韩先生碧城大名,至于老先生是医仙,那我倒是不知。”钟令怀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猜对了,哪怕没有猜对,他也不会后悔说出真实身份,蔺池双装傻这么多年,身边皆是豺狼虎豹,都不曾看出,一个在深山里躲避的先生和小子随口一说,谁又能说。更何况,小童说,两人时常换地,不像避世,反而像躲避仇杀,韩碧城年轻时的传闻,他也听闻过一些,多是无恶不作,没啥好名声,简直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桌上摆着一碗一杯,茅屋长年无人拜访,统共两个杯子,钟令怀给自己拿了一个碗,不算失礼,韩碧城拿起水壶,往眼中冲了一碗水,随手又倒在地上。

烫碗驱余迹,白釉瓶点着枯枝,红色的瓶塞成了那朵梅花,轻拿开,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下,颜色黑红相间,其味甚腥,性为浓稠,是血,至于是谁的血,自然不用多说,“九分散是剧毒,本应触之丧命,蔺池双有我师兄扶持,体内药储甚多,不至于立即致命。可余毒不清,定然时日不多,便会丧命,故而——”

“故而需要试毒,池双他体内伤势过重,必然不可拿他试毒,这九分散如此性毒,韩先生不会让我生喝这血吧。”钟令怀将碗移了过来,靠近鼻尖一闻,除了血腥,淡淡的药味从碗中传来,抬眼一亮,“他血中有了抗药性。”

捧碗将里面的东西喝了个干净,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