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有疾,男妃有药

第7章 父子

“翠环说了,本王是个大度的人,夫郎回门之日,理应陪你回府,不然就会丢了本王和渊王府的脸面,落下不知礼教之把柄。”一身衣服并不繁琐复杂,可是毕竟是孩童的心智,哪里能穿得体贴。

钟令怀也不知道翠环是哪个丫鬟,只是前些日子的确见过有个丫鬟生得水灵,脑子亦挺灵光。看了一眼将衣服穿反的蔺池双,无奈摇头,想到自己有心无力,呼喊了一声马车外的人,“张先生,麻烦您给王爷整下衣裳。”

“王妃这可使不得,小人为奴,不敢担待这一声先生,王妃直呼道清就好,至于服侍王爷,是小人分内之事。”话语之间,已然整理好了衣物,掀开帘子,正准备出去之际,又添了一句,“王妃可不要相信王爷的话,他是听了翠环说,王妃不喜欢衣冠不整的人,又怕换了衣服,王妃已然走了,这才这番狼狈。”

言语中充满戏谑二字。

张道清此人,是王府的一个侍卫,只不过长年跟在蔺池双身旁,对蔺池双也极为真心,这才在王府有几分地位。

钟令怀突然有些不解,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以蔺池双那个讨厌自己的态度,怎会管自己喜不喜欢,随即向张道清投去了目光,以望来个解释。

“王爷感念王妃的救命之恩,只不过咱们王爷孩子心性,有些害羞罢了。”张道清下了布帘,退了出去,抱剑坐在车夫身旁,唇角微抿,眸光清冷,心中探究钟令怀到底是哪边的人,至于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想让钟令怀知晓自家主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谢谢王爷大恩大德,能陪令怀回门。”见人鼓着腮帮子,头偏向一侧,耳根还泛着浅红,钟令怀连忙帮衬道。

打蛇随棍上,大概是这么个理儿。

蔺池双丢下一句“你知道就好,”便不再理会钟令怀,努力将头扭得更过去一点,只不过那耳尖似乎更红了些。

本以为一路上都会如此过去,蔺池双突然发问,“你要怎么谢谢本王?”

耳根颜色未褪,双眼就那般直直地看着钟令怀,讨要一个交代。

“什么?”反应不及,还以为蔺池双说的是陪他一起回门的事,随口一说,“钟家已经没落,没有什么可以谢谢王爷的,王爷生来锦衣玉食,想来也不缺什么东西,多谢王爷陪我回门了。”

“谁说这个事了,本王说的是替你挨了一板子的事,你看看,到现在手臂还红着呢,本王要呼呼。”净白的手上赫然多了一条红印,破坏了肌理原本的美好,平添了一分恐怖。

抓过那条手臂,看着红肿的地方,钟令怀不知做何言语,心中百味杂陈,原来心想自己运气甚好,这么多板子下去了,还有命活着。

现下想想,皇后那般让自己跪着,怕是知道自己会遭殃,让蔺池双有时间回来救自己。

“这块玉璜,就赠与王爷,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了。”给伤口呼呼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钟令怀不信这一套,虽然之前他是将蔺池双从湖中救起过,但那也是因为有人借他的力将人推到了湖中。

忆起自己怀中还揣了一块上好的玉璜,将羊脂白玉所做的玉璜寄在蔺池双的腰封之上,公子本就无双,又添了一丝贵气。

这是钟蔚卿出嫁前给他的,算作陪嫁之物,本不应该轻易送人,只不过树大招风,这东西带在蔺池双身上,总是比自己身上来的安全。

更何况,蔺池双因他救人一事,已经对他有所改观,那以后在王府的日子,不至于寸步难行。

渊王只要一直痴傻下去,他钟令怀就能当一辈子的米虫。可惜钟家除了他,满门流放,注定他这一生总得有些作为。

现如今正好借个由头,送了出去。“希望王爷不要嫌弃,也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哼。母妃果真不曾骗我,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会骗人,刚才还说没有送人的东西,这会又多了一块玉璜,真是羞羞脸。”话虽如此,只不过蔺池双转过身去,满脸带笑地看着那玉璜,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钟令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刚才的确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贵重的一块玉,如今送也送了,也没有要回来的可能,这骗人的罪过,他就暂且担下了。反正怎么说,也是他钟令怀吃亏。

王府和丞相府都是城中一贵,这城东向来就是富人区,自然不会距离太远,这晃眼之间,丞相府就到了。

钟令怀本想让人抬着走,蔺池双非不让,还一把将他公主抱起。

“王爷,你要不将我放下吧,我怕会累着您。”钟令怀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话语,只能小心地不让蔺池双丢了面子,孩童总是比大人更为看重脸面的。

蔺池双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步伐踉跄,身旁的侍卫,又不敢多言什么,毕竟王妃除了王爷,谁还能出手染指,“知道会累着本王,怎么还吃那么多。”

钟令怀:“……”

连钟府的门都未曾进去,就被摔在了地上。又恰好是屁股着地,差点没把钟令怀给疼晕过去。

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钟令怀怀疑蔺池双是故意的,下一瞬间,想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重了,毕竟身为一个男人,那么高的身高摆在那里,应该不轻。

一把年纪的钟蔚卿刚进门,就看见自己的长子趴在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旁还蹲着尊贵的渊王殿下。

“参见王爷。”照说钟蔚卿可不行这礼仪,一来渊王痴傻,对礼仪之事不甚在乎,二来,蔺池双也是他的儿婿,三来,这钟家有如此局面,还蒙皇上赏赐。

这哪一条,都值得让钟蔚卿不去尊重蔺池双。

“岳父,本王是不是把阿怀摔坏了,他就顾着睡,不理本王。”蔺池双抽出余光看了一眼钟蔚卿,眼光又焦灼在了钟令怀身上。

钟蔚卿见渊王殿下嘟着嘴,眉峰紧蹙,十分烦恼的模样,只得道,“无双只不过是贪睡罢了,老臣这就将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