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锋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住那咱就住哪。”妈妈坐在爬犁上看着从前面骑马跑回来的儿子回道。

“好，那我还在前面走。你们跟上我就行了。我爸没事吧？”他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你不用担心。”爸爸躺在爬犁上抬头道。

娄锋刚把马头转过来，还没等往前面的小山包上跑去，突然小山头的另外一侧，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他一愣，勒住马，侧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然后对妹妹说话：“妹妹，你先把爬犁赶到山角的树林中去，你把皮袄给我，这个大衣给你，对，还有长枪，给我一支，记住了，一定要藏起来，别让人发现，我不回来别出来。对了，这把盒子炮给你，你会用吧？你要保护好爸妈，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开枪，听明白了吗？”他吩咐完，双腿一夹马肚子，向着小山头跑了过去。

“哥，你一定要小心。我会保护爸妈的。”妹妹站在爬犁旁，一边把哥哥给自己的短枪斜跨在身上，一边对他说道。爷爷活着的时候，经常带他们俩人上山打猎，虽然枪法与经验和哥哥没法比，但和一般人比起来，那还是非常出色的，百、八十米的，一枪打中个野猪什么的，还是有把握的。

枪声越来越激烈，他听出来，这枪声中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居中多，其中夹杂着的有中正式和盒子炮的声音，只是感觉这种枪声越来越少，但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么激烈的枪声，都是轻武器，连机枪的声音都没有。

现在这管不了这么多了，娄锋骑着马，一口气跑到小山顶，他从马上跳下来，把自己的马牵到路旁的树林里往小树上一绑，拿好一长一短的两把家伙，随手从马鞍上挂着的包里拿出五颗从警署偷回来的手榴弹，别在皮袄外的腰上系着的黑布带子上，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然后，一猫腰，从路旁的小沟里往山下跑去。

来到山顶，举目一望，只见半山腰处，离这有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土地庙。由于连年的战火，土庙已经没有香火了，远远望，无论是青砖围墙还是黑瓦的庙宇，都显得有些破乱不堪。土地庙，离山路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只见山路的右侧的路边的沟里，有三、四十的日本鬼子和伪军，已经对破庙形成了半包围攻势，庙里看不到人，但可能看到从里面不停的往外射击，只是火力和这庙外的日、伪军比，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是凭借着围墙的掩护，外面的人才没有冲过去。

日本人和伪军显然不是那么着急，他们凭借着人多武器好，压制着里面的人。

娄锋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但外面是日本鬼子和伪军，这就足够了。他一边从山路的左侧的树林里往下跑，一边想怎么才能救出庙里的人。山路本身不是很宽，也就是能过两台胶皮轮的马车，有那么五、六米宽吧。

娄锋不敢太大意了，他从树林里猫腰来到庙的对面，蹲在雪地里往路对面的侧沟里仔细的观察，现在的距离也有二、三十米吧，可以说一目了然：对面的侧沟里，有十二名日本鬼子，二十二名黄伪军。日本鬼子趴在沟的中间，正对着破庙，两侧一边有十一个伪军。山路的下方，有七、八台马车，车上装着看上去是粮食之类的麻袋。这三十几个人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破庙里面的人了，根本想不到他们的后面会有个阎王正琢磨、惦记着他们呢。

娄锋往马车的方向用眼睛搜索了一翻，没有看到人。他这才放心下来。他趴在雪地上，慢慢的爬着来到侧沟旁，侧身一滚，就势滚到沟里。他慢慢的伸出头来往山路的对面一看，没有人发现自己。现在自己只离他们有几米远。

这时的日伪军的攻势一阵紧似一阵，一个日本军曹已经站起身来，抽出指挥刀，看样子，庙里的人已经到了强弓之末，防守的枪声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声。

娄锋想如果自己在不出手，破庙可能马上就要被攻破。他不在犹豫，从腰间抽出手榴弹，打开保险，一共五颗。只要这本颗手榴弹一出手，才六、七米的距离，就算不能全部报销这些鬼子伪军，那够他们喝一壶的。

“嗖，嗖。。。。。嗖，嗖”中间两颗，两边来个平均分配，也就是三、五秒吧，五枚手榴弹一出手，他把自己的身体往沟底一趴，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不想让自己受伤。

“轰，轰，轰。。。。。。”轰天动地的五声炸雷，别说是这些日伪军了，就是娄锋，也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嗡嗡”直响。

痛下杀手

手榴弹一出手，爆炸声一过，娄锋也不管危险不危险了，右手从腰间抽出二十吃的盒子炮，左手拎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纵身，越上山路，几步就窜到山路的右侧。

此刻这三十来个鬼子和伪军，被这天上掉下来的手榴弹已经炸得是七零八落。死的，伤的，他们自己的分不出来。这五颗手榴弹来的也太突然了，他们死了都不相信，会有人从自己的后边偷袭。爆炸过后，三十多人，去掉死，活着了也就是十人左右，但这十几个人也是全部带伤了。还没等这十几人从爆炸的惊魄中醒过来，娄锋的盒子炮可就响了。他可不管死活，只要是身体有点动静的，就是一枪。“叭，叭叭。。。。。。”二十颗子弹，一抬手，就射出去十几发。他刚把盒子炮插回腰间，端着三八大盖，要刺刀见红，就见破庙里冲出来有十几个人。

冲出来的这十几个人显得十分的狼狈，他能看出来，他们身上大多数都带着伤，而且身上的衣服，好象刚从树林中逃出来似的，被树枝挂扯得破破烂烂的。手中的枪也是长短不一。

娄锋一看，他们不象是东北军，也不太像游击队。“难道他们这伙人是胡子”？不管是什么人吧，反正是中国人，是和日本鬼子对着干的中国人，这就行了。

这伙人一冲出来，娄锋就停下自己的猎杀。刚才这一波攻击，自己的体力上到没有什么，可紧张的神经，还是让他感觉到心惊肉跳，出了一身的冷汗：三十多人，自己稍有不慎命可就没了。以前在东北军的时候，虽然这样的场面已经习惯了，可不管是胜还是败，都有自己的兄弟在一起，一个人对付这么多的鬼子，他还真的是头一次。

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喘口气，看着冲上来的人正找还没有断气的鬼子和伪军。让他这一阵又是枪又是手榴弹的一通猛轰猛打，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十几个人再这么过一遍，基本上没有喘气的了。

“不知道是那方英雄出手帮助，我们是鞑子沟黑牡丹手下的柳子，我叫张二狗，谢谢大英雄的救命之恩！我们大掌柜的受伤在庙里不能出来拜见，能不能请英雄。。。。。。请英雄移步，接受大掌柜的和我们大家的拜谢。”他的面前跑过来一位能有二十四、五岁模样的精壮汉子，身上斜跨着一把短枪，冲着他就是当头一拜，然后才起身说道。

“哈哈，果然是柳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正好路过，见到这些鬼子正围攻你们，顺手就帮了一下，不用谢，都是中国人，不管这些鬼子打谁，只要让我碰上，我就毫不客气。山那边还有我父母和妹妹你，我得去接她们过来，时间长了，她们该担心了。对了，你们怎么让这些鬼子给盯上的？”

“不是鬼子盯上我们，是我们盯上了他们，只是没想到，这些鬼子还真它妈的有战斗力，粮食没抢着，反到是让他们给包围了，死了十几个弟兄，连大当家的都受伤了，要不是英雄出手，我们。。。。。。可就全完了。”张二狗伤感的说道。

“张。。。。。兄弟是吧，不用英雄英雄的叫着，听起来不舒服。我姓娄，叫娄锋，你就叫我娄老弟吧。和你们大当家的说，谢是不用了，只要不祸害老百姓，只要打鬼子，我娄锋帮忙是应该的，好了，我要接去接父母了，你们也赶快走打扫战场，这个地方不易久留。”娄锋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山上走去。

“你。。。。。。就是娄锋？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娄阎王？”张二狗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问道。

“怎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听他这么一问，娄锋还真的有点吃惊，因为这个外号，只有在东北军的兄弟才知道。

“真的是你呀，你可是个大英雄了。”张二狗子等他一确认，高兴的一下子奔来过来，激动的想上前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