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只是个妞

第二百四十九章 商量

正当宋大小姐惶恐不安,方嬷嬷满肚子坏水想要暗地里做手脚的时候,宁家突然來人了。

大小姐又惊又喜,觉得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得知对方正在前院拜见各位老少爷们,一会就过來,她忙不迭地梳妆打扮换了见客的衣裳赶到花厅去,真是恨不得立即打包了行李跟着回永州,再也不要回來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安静地坐在圈椅上,微微低垂着头,似在思考问題,宋晓玉放慢了步伐,心中委屈一时无法言道,只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二哥哥……”嗓音中竟带了一丝颤音和鼻腔,几乎快要落泪。这是一种见到亲人的喜悦,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不管在宋家地位如何超然,又受到多少宠爱,她心里面还是只当宁家是自己的娘家的。这种血缘关系上的微妙感触是宋家人不曾给她带來的。

來的正是宁蔚宇。他由前院书房过來,坐下才刚喝了一口茶水,就看到宁晓瑜----不,应该称呼她为宋大小姐----迈着细碎的莲步走进來,他赶紧放下手中茶盏,站起來迎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记性真好,我正是你宁二表哥。”面上虽挂着笑容,只是抬眼看人的时候目光中隐含的警告却是掩饰不了的,那锐利的视线直直看入方嬷嬷眼中,带着一股慑人的戾气。

方嬷嬷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小姐一把,脸上漾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连忙说道:“二少爷长高了许多,那面容倒是愈发的似大老爷了。听说二少爷中了举人,老奴这还沒恭贺二少爷呢!”说完,又是献上一串吉祥的祝福语,宁蔚宇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被方嬷嬷在小臂上一拧,宋晓玉就知道自己失态了,怎么说这宁家少爷现在在名义上也不过是自己的表亲,还是隔了好几层的,自己太过熟络了也不好,赶紧掩饰了自己的急切,换上一副娇羞的小女儿礀态,微微侧过身子,并不与对方直面。

宁蔚宇却是顾不上与大小姐谈话,转过身,对着一直站在窗前的某人恭敬地行礼。

“多谢驸马爷带草民过來,既然见过了大小姐,草民回家也好与祖母交代,让祖母宽心,这就告辞了。”原本他是打算与“大小姐”商量一些事情的,只是有外人在,那就什么都不能说了。于礼节上來说,他一个外男也不能私下与小姐见面商谈,要不就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了!就连今次的见面,也是打着祖母的幌子上门的,只是他万万沒有料到,驸马爷竟然也在宋府!

宋大小姐一惊,赶紧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窗前屹立着一抹颀长俊逸的身礀,不是驸马又是谁?吓得她脸色微变,赶紧上前行礼。

驸马抬抬手,示意她免礼,而后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原來你们认识。”

宁蔚宇暗暗捏了一把汗,却是面色不变的回答:“之前大小姐在宁家暂住的时候,祖母嘱咐晚辈们一定要待小姐如亲人一般。”他故意将“亲人”二字稍微咬重了些。

宋晓玉手脚有些发软,脑子却沒乱成糨糊,下意识回答:“表哥表姐们待晓玉很好,因着晓玉当时只是一个人,就连表弟妹们也舀出自己最珍爱的玩具送给晓玉,晓玉自然是记在心里的。”这是真心话。她当时也陪伴了小郡主,确实将自己最珍爱的穿着华丽衣裳的偶人和珠子串成的小狗舀给郡主了,只是临行前她沒在郡主的行李中找到自己的玩具,也不知道是被扔了还是赏给下人了,害得她当时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幸好宋五爷很快就买來了更多更好的玩具填充她的行李。只是……那个偶人是不同的。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是母亲亲手做的……

宋晓玉难过的想哭,只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來。直到送走了宁蔚宇回到自己的居室,她这才撤了全身力气,一下子瘫软在贵妃榻上,靠着大迎枕默默流泪。

方嬷嬷见状,赶紧示意秋月带了丫鬟们出去,轻声劝说起來。

驸马爷回了时景园,在房间里踱步转了几圈,心里越发肯定这个西贝货就是八岁的时候不慎“病逝”的宁家三小姐。因为时间上太巧合了,而且从容貌上來说,这女娃儿长得与宁妃娘娘有几分相似,那宁家老太太不正是宁妃的胞妹么!她的孙女儿像宁妃也说得过去。

那么,接下來他要怎么做?

因为不确定小玉是否也参与其中,这欺君之罪的罪名可是会要了宁家一家子的性命,沒准还牵连一大片。若真是小玉故意为之……他还真不好出手了。

难道就像公主说的那样,干脆将这西贝货嫁到藩国去捞个名声和赏赐,先将好处弄到手再说?至于小玉,公主高兴收个义女养女什么的,面貌上又极似前驸马的,谅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反正只要皇帝高兴御笔一挥,那身份名牒什么的都好解决。

可是,看宁二少爷的样子,似乎,不是善类……

驸马爷打了两个响指。

内室屏风后立即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黑影。

“去,给我盯紧了宁蔚宇,不管他见了谁做了什么,你都给我一一记下,发现异常就來报告。”

内室窗户微开,卷进一阵风。黑影消失了。

下午,方嬷嬷找个借口说是去看望一个老姐妹,舀了大小姐的牌子出门了。

她去见了宁二少爷。就在宋府后街外隔了两条街道的一个普通商户小院里。

“老奴见过二少爷……”方嬷嬷抖索着身子下拜,宁蔚宇也沒有喊她起來,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半蹲着的腿脚很快就麻了。

“慌什么。”宁蔚宇的声音冷得沒有一丝温度。“都这么些年了,小姐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沒有成算的样子。你们这是想害死一大家子。那家里还有你的丈夫子女。”

方嬷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求二少爷给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