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旧情复发

当我们在饭馆里坐下的时候，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聊天，或者说是倾诉，或者说是坦白。

“妩嫙为什么看见我们转身就跑？”陶依终于开始发问了。所有的头绪在慌乱了一段时间之后，重新走上轨道。

“她转身的之前最后嘴里说什么了么？”我反问道。

“好像没说什么吧。”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对。说了。虽然是很小声音的，但是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我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什么？”

“妈妈！”

“你说她说的是‘妈妈’？”陶依有些不信。

“确实是。这也是她会转身逃开进而遭遇车祸的原因。”她似乎听着陌生的金刚经文，不知道我在讲什么。我顿了顿，将我如何认识卢妩嫙以及此次来这这里的目的，以及当妩嫙发现我抱着的女人是她妈的时候所出现的场景连缀起来，几乎成了一个小说里的故事。陶依顿时恍然大悟。

“你说妩嫙发现我们彼此拥抱着，刺激了她？”陶依似乎有所悟。

“这还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以她的聪明，她肯定已经猜测到你就是我对她讲过那个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事情来的突然，她根本无法接受。所以逃避就成了她本能的反应。”我居然可以说的如此有条理，自己都突然感叹起自己的逻辑来。尽管我本心里也想这只是一场误会，而不是真的。但误会却是现实。

“你说什么来着？我的女儿要和你在一起？你们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陶依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立场，还是一个女人角度，抑或是兼而有之。

“是的。在没有再次见到你之前，是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我已经放弃了。她是你的女儿，就等于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作这种**的事的。”我突然来了几十年都不见的正义感，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信誓旦旦道。

“不，这和**没有关系。只是如果你真的娶了妩嫙，当年我欠你的情，也算就此报答了。可……可是她爸爸在天之灵会很难安生的。”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一沉。和我争抢女人的那个家伙已经归位了？这要是在当年气盛的时候，我肯定会幸灾乐祸一番。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更没有了所谓的恨了。

“他死了？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上海最后见面么？那天从你那回来之后，我就跟我的哥哥接了婚。虽然我失去了你，但我觉得这样做对得起我的哥哥和养我的父母，算是报答他们了。可是哪里想到，那天我们做那事没有见红。你也知道为什么会没见红。我当时并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变化，连续几天的折腾，我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人。我以为他去了卫生间，大声喊也没人。我问爸爸妈妈，他们也说没看见。我再次回到卧室时，才发现床头放着一页纸，上面写着：

你用这样一种方式成全我，让我觉得生不如死，好好代我孝敬父母吧。

我反复的读着那句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们到处去找，还报了警。结果那天下午，警察局在莫愁湖那发现了一个漂浮的男尸，让我去认人。当我认出是他时，顿时晕厥了过去。祸不单行。妈妈受不了儿子丧命的打击，没过几天含泪而去。爸爸一病不起，半年之后也离开了人世。

本来好端端的家庭，就因为自己年轻任性，搞的家破人亡。本来我也想马上去死来洗刷我犯下的罪孽，但那时我已经有了6个月的身孕。想到可以给陶家留下香火，也算后继有人，就忍住悲伤和懊悔，生下女儿，并把她养到这么大。

你想想，当年孩子的爸爸就是因为我们两个而自杀的，现在她的女儿又嫁给昔日的情敌，如果换作你，你能在九泉之下安生么？”我在她的设问下无语。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以任何名义反驳，现实就是如此。我占有了他的妻子，再去占有他的女儿，那也就跟畜生相差无几了。

“我不会娶妩嫙的”，我木然的回答说：“她是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我不会那么做的。”虽然心底里还有些不甘，但终究敌不过世俗和所谓的道义，更敌不过眼下这个因为爱而给我第一次的女人。我能用娶她女儿的方式去伤她的心么？我怎么能面对一个和自己相爱过又做过爱的女人做我的岳母呢？这混乱的关系！这狗日的世界！没一刻不让我烦心。

“我是爱你的。”在我信誓旦旦的说完那些人模狗样的话之后，又补上了这一句。是为了表明我自己么？

就这么一句话，让眼前这个心爱的宝贝儿涕泗滂沱起来。我看了心里也无比难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慰着。

晚上我去了陶依的家。那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客厅不大，但很温馨。两个卧室，一个典雅浪漫，一个充满童趣和梦幻，无处不充满着女人的气息。突然有一种飘荡多年的游子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是那么亲切与祥和。此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我妻子和女儿的身影，浮现出我曾经温暖的那个家，又浮出妻子决绝的背影和女儿哭泣的眼睛。心里禁不住涌上一丝难过，在心底某个地方翻腾了一下。

我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把这些年来的苦闷相互倾诉着，不觉时间已是深夜。我提醒陶依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看望妩嫙。她去冲凉，我则坐在那里发呆。当她冲凉完毕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我惊呆了。可能是我们相遇在一种混乱当中，没有仔细的观察她。现在静下来，在这暧昧而又安全的环境里，以现在这种微妙的距离，欣赏着我的陶依，才赫然发现，除了比当初丰腴了一些，女人的妩媚没有丝毫减少，而那成熟的魅力透过**的肌肤更加对眼前的这个雄性动物产生了巨大的生理压力，这压力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吞噬渴望。

“干嘛那么看着我？”她的脸颊居然飞上一朵红云，这让她显得更加娇艳。

“呵，你真漂亮。”我由衷的感叹。

“别没正经，快去洗洗睡吧。”她嗔怪道，但一点儿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到好像蘸了蜜。

我洗漱完毕，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没有主动进入她的房间。我知道她在房间里，躺在**。只要我剥除她的睡衣，接下来的一切肯定是甜蜜的。但是我似乎被什么阻挡住了。我想起了躺在医院里的妩嫙。她因为我遭受了车祸，而我却像没事儿人似的在这里偷欢。想到这儿，我居然蔑视起自己来。

她似乎听见我从卫生间出来，就喊我：“你过来吧。”主动的邀请。从任何一个角度，我都可以找到足够的理由，享受今晚的欢愉。但是我还是不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欲望没有任何蓬勃发展的意思。

我走过去，在她的身边躺下，跟她聊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