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言情爱几何

第二章1

在网上见到Midy,连着问她了几个好她才回我一个笑脸。忙着?我问她。好半天她才回我一句:我先下,改天说。她怎么这么忙?我心纳着闷,见张经理闪进来,匆忙关了网页,极其镇静的做着查资料的样子来混骗他。

萧云,进来一下。

张经理叫我。我马上站起身,随他进了办公室。胆战心惊地,生怕刚才上网聊天被他抓着了。那可没个好果子吃。

坐。张经理脱下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轻轻整了一下毛衫,把发福的肚子上的褶散弄开来。然后,才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笑眯眯的很是和蔼的样子。

他不落座我怎么敢坐?他一坐,我就随他的话,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最近工作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太累?

他说话总是很有风度,还总是带着一种关心的暧昧在其中。这让我很疑惑,难道所有四十六七岁的成熟男人都这样?他很少发威,总是保持着微笑的脸却让人害怕。当初到这个公司,就是他把我招聘进来的。我对他,有一种很亲近的好感。但好感仅限于我对他对我本人认可的感激。

谢谢张经理关心,还好。李姐很关照我,大家也都帮着我。还有张经理也一直很照顾。工作还是比较上手的。我谦恭地说。

年轻人在外混事不能太张扬,尤其是对领导,拍着马屁说话绝对不会有错。

你太谦虚了。张经理的眼睛比刚才小了一圈,嘴也渐咧开来。你很有能力,只要努力,公司肯定会有广阔的空间给你们发展呀。这社会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老啦。

张经理才太谦虚,现在您可是咱们公司的中流砥柱。尤其是您的年龄,正是社会最需要的时候呢。

老了老了。张经理还是笑呵呵地说。

他拿着个杯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小萧呀,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是人才。我呢,也希望你能尽快把业务做起来,也好发展嘛。

我一听,顿时高兴起来。难道真要提拔我?前几天闻听过这样的风声,但公司一直没有动静。我以为又是谣传,莫非是真有其事?

谢谢张经理,我一定会更努力。

别老谢呀谢的,这么客气。我呀,当你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亲。他说着,还用手在我的肩上轻拍了两下。

我顿时感到有些不舒服。可又觉不出有什么过分。他把我当女儿,拍一下肩膀不也很正常吗?

小萧,过几天我出差,你也去,多见见外头的事,多学东西。他又端着杯子走回到椅子上,坐下来。

嗯。谢谢张经理,我也希望能跟您学更多东西。

走出办公室的门,我觉得有一束光从背后射过来,这光,来自一双眯起的、带有诡异的眼睛。我一阵寒战。担忧从心扩散开来,不知是福还是祸。

下班给Midy电话,那边环境很吵,显然是在饭店。

有应酬?我问。

几个朋友坐坐。Midy说。她可能拿着电话跑到卫生间了,我听到流水哗哗的声音,还有卫生间马桶的盖子被啪地盖上的声音。嘈杂声倒少了。

你忙你的,我没事,就问一声。

行,有事你找我。

有进展别忘告诉我。

跟你说了不是你还非咬定,都是普通朋友而已。

不说了,这样长线纠缠也不清,Bye-Bye。

我断定,Midy是无表情的一张脸走出卫生间,走到饭桌前的。她的腰挺得直直的,头抬得高高的。这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到了年龄、渴望婚姻又找不到合适人嫁的女人的姿态。成熟又带着少女的高傲。

我尽量少地与大风联系。通常我回他信的当天或第二天就能收到回信,我的潜意识中,有种感觉在告诉我,这样下去,必定会发生些什么的。于是,每收到他的信,我总要故意装作没看到而多隔上一两天再回。

不知为什么,盼着有他的信,已经成为我每天上网的必须。如若没有,心就惶惶着不安。纵使不当即回信,我心也总是惦记着,上网时更是如此,几乎总要做几次思想斗争,斗争着是回还是不回。很多时候,一开始想好了不回,待我再在网上泡了会儿,主意就改变了。

那日,好不容易写了封长信,不料,网络出问题,竟来了个“链接超时”,一下子,所有东西来不及保存就都丢了。我哭天不灵叫地不应,却再写不出先前那些文字。写信是一气呵成的好,再写,就更多了记忆的生拉硬拽,很难找到最初的感觉。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写。

那一次,我只简单写了些,然后告诉他,我写了好多的字,因网络问题在发送时丢失了。在信中,我猜他是学文科的。毕竟,他是做营销的,信中的文字也细腻流畅不欠幽默,按理学文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我沾沾自喜,以为这次猜中了。结果,他回过信来,才知道,他学的是理科,只是选修了英语。也是这次,我知道,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起码他是个考虑事情很周全、很懂人心的人。

因为邮件的丢失,他说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礼物由我自己选。又因为我猜错了他的专业,他就罚我说一下现在流行的歌和电影。我全然没上心,就按他的提问回答,还再三感谢他一番,说我不要礼物。结果,过不多久的新年,我就收到了他的礼物(那时我已经告诉了他我的地址,当然他也知道我的电话,但他没发过信息给我,也没打过电话给我)。礼物是一套韩红的全集。我那时正迷着韩红,她的的歌,是发自肺腑、清澈透明的,很有青藏高原的味道。没想到他是如此有心之人,更没想到,他在很早的时候,就为事情的发展做了伏笔。所以,我后来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们之间关系的发展,也早在他的预料和控制之中。我,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