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六十四章:冷淡母子情

第六十四章:冷淡母子情

我有些庆幸我不是皇上的妃子,也让我时刻地紧记着千万要一直只做一个郡主就好了。

因为皇上的妃子要很早很早起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我问宫女是不是一直都要如此,宫女说是的。

这可真是让人受不了,要是天气冷一些,要从那暖暖的被窝里醒来,那是多残忍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有个小火炉和我一起睡,热烘得让我都流汗,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让熙和我一起睡,第三天让宝宝知道了,晚上宝宝也挤上我的床,甜腻腻地撒娇,说要和我一起睡,颇让我有些无奈,皇上跟我说,宝宝和栩没有母妃,小时候就跟着云贵妃。嗯,也就是说,所以他们和我亲,叫我母妃的原因。

门口还有个小脑袋在探着看,我招手:“栩,进来,外面冷啊。”这二天细雨纷飞,带来了秋的凉意重重。

也庆幸现在下雨,要不然他可能还会带我出去,我不喜欢让他领着到宫里去逛,感觉就像是进城里溜狗一样。

西北有钱人就是这样,喜欢牵着狗在城里溜一圈。一打仗,什以也不要倒是先抱着狗跑了,令人看了哭笑不得的场面多的是。

栩走近来,漂亮的眼眸看着我,轻声地叫:“母妃。”

“来,上来,下面冷,今儿个我们四个人一块儿睡。”

“好。”他兴奋地除了鞋就爬上床。

孩子在**打架,我坐在一边看,然后宝宝要我给她讲故事,我知道的不多,就只能给他们讲西北的,就连熙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不是听故事,他是听我的声音再头一歪就睡着了。

很晚很晚都没有吹熄烛火,听得栩说:“我喜欢现在的母妃,母妃虽然不太记得栩了,可是母妃也不会流泪了,栩喜欢爱笑的母妃。”

真让我感动,我想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很喜欢他们,在这宫里,也唯有他们才会让我更开心一点。

很晚才睡第二天自然是很晚才起,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起床的。

薄棉被给人掀了开来,然后惊叹地说:“居然也能睡成一堆,栩,宝宝,你们不用去御书院里上课吗?秋,朕是不是太放肆于你们了,居然都睡一起还能睡到现在。”

我『揉』『揉』眼睛,看到一身金灿灿龙袍的皇上,倒是以为做梦,拉开熙放在我脸上的小手继续睡。

他生气地将我拉坐起来,我眨了好一会眼睛才看清楚他,栩和宝宝早就一溜烟儿地下了床让宫女穿衣服,熙从后面抱上来:“父皇。”

“哦,天亮了。”我淡淡地说,抬头看那窗棂上的阳光,刺得让我眼都张不开,再移回眼神看他,他眼里带着好些的怒火和气怨一般。

“皇上,我马上起床。”什么梦都醒来了:“请皇上稍等一会,很快就会梳洗好。”

他不甚高兴,在外厅喝茶也是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钱没有还一样。

我上前去行礼,他淡淡地冷哼了一声。

熙从宫女的怀里扭了下来,跑得飞快险些会摔着,却又精准地扑向我的脚,抱住软腻腻地叫:“母妃。”

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啊,他应该去叫他的父皇的。生气的人是他,不是我。

“皇上。”我小心翼翼地叫一声。

他扫我一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皇上问宫女就好了。”问我我哪里知道,我是一个懒人,什么也不去记,吃就吃到饱睡就睡到日上三竿。

“现在你才起。”

起来又没有事做,我乐得睡大头觉。

觉得有些委屈:“皇上,在西北夏君棠从来不管我这些的。”他管我从早睡到晚,呆要我有醒来吃点东西,他就不会说话。他说能睡好啊,睡睡平安。

他脸『色』越发的不悦:“朕给你的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还学会顶嘴了。”

我哪有,唉,低头,还是认错一样。

熙仰头向我吐着泡泡,我坏心地戳破他的口水泡泡。

他似乎也不是很生气,而是声音低了些:“你爱睡什么时候由得你,但是你与几个皇子公主一并睡,要是出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孩子夜里掀个被你会醒来盖吗?要是摔到床倒下去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一时『性』子起来就一起睡。难道责备我的并不是我晚起,而是怪我不该和几个孩子一起睡。

“先去用早膳,朕带你去见太后。”

啊,又要出去溜啊。

心里是百般的不情愿,还是挪到了桌子边,宫女准备好了吃食的东西。

筷子也有千斤重一样,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却是没有胃口。

他说:“别吃太多,一会就用午膳了。”

熙很快乐地吃,我却愁眉苦脸的想着借口,不想再出去被溜。

偷偷地看他,他神思也亦是沉重。

即然不喜欢,为什么还非得要去见太后呢?我情愿让他荼靡我一天,对着我说教个不停也好了。

久了我就是不当他的话是一回事,习惯就成了自然。

他站了起来:“走吧。”

“能不能不起?”我哀哀地看着他。

他摇头轻笑:“不能,其实如若可以,朕也不想带你去见太后,但是你非见不可,朕怕你受委屈,亲自过来陪你去见。”

就是非见不可吗?而且说我会受委屈,太后一定也是很凶的人。

百般不情愿却也是到了太后的宫里,跟着皇上的大驾,自然没有人敢为难,迎到正厅,太后正在赏着一盆兰花,也没有坐下,而是背站着身子。

他轻淡地叫:“母后,朕来看母后,最近身体可安好?”

没啥诚意的问好,不过太后还是应声了:“倒是好些了,只是想起哀家的胞兄,心中自是痛啊。”

“朕今日带了沐公候女沐秋郡主来陪陪母后,沐秋,快向太后行礼。”

我听言马上就行礼,但是太后连头也头也不回,也不转过来看我。

皇上略停了会又说:“母后和路大将军当真是感情甚深啊,朕会厚葬路大将军,母后凤体为重,千万莫要太感伤。”

“打小母后就和胞兄亲近,胞兄一直护着哀家长成,再嫁给先皇为后,长兄也为我大相朝的付出颇多,切莫想到临到晚年,竟是这般。”

她轻淡的语气里,压着极尽的悲伤和怨气。

皇上却也说:“路大将军战死沙场,朕和大相朝都不会忘了他的,路先虎朕升他为三军总督,住在宫中和母后多相处些日子,以解母后伤心之痛。”

太后手指正在抚着兰花,乍叫他这么一说,指间微一使力,那娇嫩的兰花从指间里滑落了下来。

她转过头,风韵犹存的脸还带着年轻时的美艳光华,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流着哀伤和愤怒,她深深地看着皇上,似乎看不透他一样,又似乎想看透他一样,复杂在她美丽的瞳孔中交流着。

只是皇上却也不示弱,微仰着头高深莫测地任由太后看。

他们之间没有母子之情一样,良久太后哀叹一声:“母后真是欣慰,母后一手培养出来的蓝儿,已经长大,羽翼已丰,已经可以自已在天空里飞了。”

“都是母后教导有方,母后,朕欲立栩为太子,母后看如何?”

她咬牙切齿:“皇上即是有这心,怎是哀家能阻的。”

“栩是朕的皇长子,聪明灵慧,小小年纪也有勇有谋,路大将军为国捐躯,朕知道路家上下哀痛不已,故朕迟些让今儿回到路家,暂慰路家伤悲之心。”

太后瞪大了眼睛,却又有些无力一样。

“太后认为此事如何呢?”他冷冷地问着。

“如果母后认为这事不妥呢?蓝儿,你切莫也忘了你是母后的孩子,你的身体里,也有一半是路家的血。”她悲痛地摇头:“作为皇上,可也莫要忘了当初路家怎生为皇上做事。”

他淡淡地一笑,垂下了眼睑看着地上:“朕是知道,朕是母后所出,可母后,朕姓的是夏,朕做的是皇上。”他又抬头,扬起好看的眉『毛』口气甚硬地说:“所以才让今儿暂回到路家去,等过一段时间,朕再接他回宫,母后千万不要伤心,路大将军是朕的国舅,为了平得西北的『奸』细和战『乱』,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杀敌平『乱』,却不幸死于战『乱』之中,此乃我大相之损,朕也甚是高兴,朕之国舅能如此为我大相,我幸矣,母后说呢?”

那太后拉开了唇,冷冷地一笑说:“哀家要喜吗?皇上。”

“朕想母后会喜矣,此乃天下之表率,母后和国舅感情甚深,如果心中伤感,也可诵得经佛以替超渡,江南的寺庙甚多,冬来暖矣,母后也可去小住。”

“皇上果真是有心。”太后的眼神转向我:“这是沐家的郡主,长得可真是俊啊,皇上这一次,可得小心看顾着啊。”

“朕会小心看顾的,不然安能对得起沐公候所托,沐秋,以后得常来向太后请安。”

“是。”我应声。

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我能感觉得出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告辞,才出去就听到里面的重声落地,乍然的重响。

他却是轻淡地一笑道:“可怜了一盆君子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