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四章:他和玉棠一起

第四章:他和玉棠一起

“别哭。”他在宽大的衣袖里『摸』索出帕子递给我:“你的泪我不喜欢看到,比西北的雪还要凌寒几分。”

我擦去泪水,努力地朝着他笑:“夏君棠,好久不见。”他笑着说:“嗯,好久不见,就这样就好,知秋能快乐幸福,我便放下心。”

我能说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可是你都不告诉我,只是看着我笑。

吸吸鼻子泪还流着眼还红着,他看一眼那小院:“皇上在里面?”

“嗯。”我轻声地应着。

“或许对让你的生活有些改变,但是知秋,我不是特意的,我必须带她回来,我去西北求和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她哀求地看着我,叫我带她回去,她说她就算是死,也想死在海棠花树下,我拒绝不了。玉棠皇姐打小就对我好,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带她回来,知秋,我真的不能不带她回来。”

“没事。”我笑笑:“我并没有介意这些事,这是她长大的地方,这是属于你们的记忆。”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要影响,注定我只是影子,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他的心不在,我怎么也是抓不住,他的心要是在,我怎么推也推不开的。

他又轻声地说他和玉棠的过去:“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她的母妃和我的母妃相交甚好,当年也是宠冠后宫一时,只可惜玉棠姐姐母妃早些离开,由我母妃多照看着,玉棠姐姐就与我走得近一些。”

他只说这些,别的倒是不见他说。

“知秋,快过年了。”他脸上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在狼腾得到一样东西,想送给你,只是新年的礼物而已。”

“好。”我点点头。

他不想我有压力,他小心翼翼地顾着我的处境,就是一份礼而已。

他从怀里掏出一帕子,展了开来是那原木『色』的球子:“这是狼腾的香木,磨成圆润的珠子戴于手上,会隐隐有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我接过,戴在手腕里展示给他看:“真好看,可是,我真希望你骂我,狠狠地骂我一顿。”

他笑,并没有再说什么,眼里却写着不舍与叹息。

他说:“皇上在里面,我想我还是不进去了,知秋你多保重,我出宫先。”

“明儿个,你会进宫吗?”

“会。”他点点头深深地看一眼我就往宫外走,那身影是如此的孤寂啊,为什么错的人是我,伤害的,却要是你呢?

带着宫女怅然若失地往梅林走,还没有到就听到二个小孩的哭声,看到我来了都哭着跑过来,我收拾心情问缘由:“这又是怎么了?”

“玩着就摔跌了,小公主摔一跌把长皇子给绊着,再压下去二人都哭。”

“不哭。”轻轻地擦去他们小脸上的泪:“越摔着越会长得快,不哭啊。”

“母妃,痛。”二只小手都伸到我的面前,各吹吹就乖乖地不哭了。

折了些红梅让宫女一并带回去,暖心殿里外都忙碌了起来,贴字画的贴字画,结红绸的结红绸,为着迎接明儿个的新年,而我却是无聊至极,宫里的年,千篇一律的麻烦。

他晚上很晚才回来,我都睡得有些朦胧了,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他:“吃过膳没有?”

“用过了。”他说。

躺在我的身边就呼呼入睡,第二天便是过年,他很早起去忙年事,而我还是如常,二个小家伙可聪明至极,大早就过来叫嚷着:“母妃母妃。”

宝宝还不会说太多的词儿,倒是栩说:“新年好,母妃。”

“要糖糖吃是吧,母妃都有准备好。”还真会来讨东西,爬起来把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给他们,一人一顶小帽子,一蓝一粉戴上去可漂亮了。

栩抱着我的脚甜腻地叫:“母妃母妃。”

“啊啊啊。”宝宝也拖着不让我走。

蹲下来一人赏一个吻,二人就乐颠颠的叫着:“要玩要玩。”

过年还真是肆无忌惮,小小年纪知道过年可以放任他们去玩,拉着要到外面去玩儿。

可真是喜气冲走了雪,蓝蓝的天空纯净得像是一汪无边的蓝水一样,雪静静地待在枝头上欲等有心人摇出一树的缤纷,映出满眼的好心情。

二个小家伙横冲直撞地跑着,宫女看都看不住,我信步而行,反正过年的祭祀一事因为我有身孕都不必再去,乐得在寂静的宫里闲走。

二个孩子在玩雪,我远远地看着,栩摘了梅花又兴奋地往我跑回来,想来是要送给我。我微笑着撩起发抬着看,却在梅林的一侧也瞧见了皇上,他扶着粉『色』衣服的玉人儿在梅花树里行来,风吹落细心籁籁,他扬起衣袖转过身将她身上的风密密地挡实着。

风太强劲,折断了那梅枝就往栩头上飞去,我脸『色』一变马上就跑上前去将栩抱着一转,狂风折落的梅枝就从我的手肘里划过,一阵灼热的痛疼在手背上生起。

“知秋。”皇上大声地叫了起来。

我转过头去看他,一个公公快步地上前来询问:“云妃娘娘可有事?”

我看他似乎没有想过来的意思,是觉得不想见我还是怎么着呢?心里一冷,淡淡地说:“没事。”

小公公又快步回去复他,他果然没有过来,而是扶着他那粉『色』的玉人儿往梅林外出去了。

我以为今天过年他会很忙,果然是忙啊,忙着来陪他的皇姐姐了。

栩抓着我的手忽然叫了起来:“母妃,痛痛。”

痛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呢?转过手一看手背上已经让树枝刮破了些,血从那蹭破的皮里渗出来,一滴一滴滑落在雪地上。

栩抓起我的手,就使劲儿地吹着:“母妃不哭,吹吹不痛。”

宝宝也跑了过来,看着泪就趴答地落下啊,也和栩一起吹着:“母妃。”

“不痛不痛。”我扬起一抹笑:“真的一点也不痛。”至少我还有二个孩子,都这么贴心着,不管是谁来了,也不会就见异思迁。

缘由过来看到也吓了一跳,但是没有慌张,拿出手帕就替我细细地包起来:“娘娘,天寒地冻地,还是先回宫吧。”

“嗯。”我笑笑,站了起来。

痛,他不再在乎我了吗?我也用力去挽回过,他想努力地挣扎出来,可是我们还是挡不住以前的情份。

牵着孩子回到暖心殿,缘由宣了御医来给我上『药』,只是轻微的蹭伤我叫她不用去告诉他了。

人有心的时候,给你倒水喝都会怕烫着怕冷着,人没有心的时候,就是再痛他也会什么都看不见的。

二个孩子知道我手痛,也不吵不闹就静静地陪着我,细心的栩端来水给我喝,看着我的手还会来吹吹,真的是很暖心。

“栩,母妃没事,栩真乖,过了今天栩又长了一岁,来,这是母妃给你的压岁钱,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宝宝也有。”照着民间的习俗,二个孩子一人给了一些压岁钱,都是一些碎散的银子,不求多,但求于心意。二人身上编着的小兜子已经装了好些,也许是宫女装的。

还着着实实地打赏了暖心殿上下的人,用过午膳,下午就到张灯结彩要唱大戏了,缘由带着二个松了马鞍的孩子出去玩,我睡了一会起来满殿的灯笼都已经点上,可是天还没有黑,光华是如此的黯淡不招人注意,采得等到天黑看,那是怎么样的灿烂与温暖啊。

皇上,她回来其实你心就『乱』了,我气恼地走得快了一些,我倒是以为你对我真心的,你却是如此。

『乱』啊,我不想待在暖心殿,必须出去走走,才能压仰下心中的寂寞与郁闷,正巧缘由带着二个孩子回来,我又说带他们去拜年,二个孩子可高兴了,到了朝凤宫里,中规中矩地行礼喊路遥:“母后新年好。”

乐得路遥笑呵呵的,掩嘴道:“知秋你也太狠了,人家拜年都是年初一的,你今儿个就过来了。”“我年初一还来。”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会吧,我好亏啊,我就一个孩子,你带二个来,那你不是赚了去。”

“呵呵,不赚你的还赚谁的,我穷啊。”我叫穷地拉长了声音。

宝宝也跟着学,拉长着说:“穷………。”

“得得得,就给你们点打赏好了,免得还想扎我这吃饭呢,贵嬷嬷你那有什么散碎的银子,给二个孩子当压岁钱吧。”她开心地笑玩了起来。

“不会吧,够恨,那我给小皇子的从栩兜里取出来就成了。”

她笑:“说笑的呢,我给孩子的当然都有好玩意儿。”二个孩子乖乖地吃着糕点,看着这陌生的宫殿,路遥拉着我的手看:“倒是几日不见,肚子又大了起来了。”“是啊。”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起来。

“皇上呢?肯舍得你了。”她促狭地眨眨眼。

我含笑地说:“如今玉棠公主回来,他的眼里岂还会再装得下我。”

路遥凝起眉头:“这事儿我倒是没有在意,玉棠公主我小时候见过,很美很温柔的公主,可是不是和亲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生病了,病得很重,皇上在陪着她呢。”

“我倒也是去查查这事,你别放在心上,玉棠公主终是他的皇姐。”

我不想再谈他,转眼一看便说:“路遥,我小皇子呢,快抱出来,做姨的有压岁钱给啊。”

她乐呵呵地马上就笑上了眉头,让人去抱来小皇子,有人关心她的孩子让她很高兴,带来了一顶小帽子,抱着他逗他笑。

宝宝看到脸『色』一沉,蹭了过来抱着我的脚:“母妃,抱。”

“吃醋儿呢,你看。”路遥悠闲地喝着茶:“孩子不让你抱别人,生怕到时候你就不疼她了。”

“母妃,抱抱。”栩也过来凑热闹。

我坐下来,让他们看着小皇子:“这是你们的皇弟弟,以后要好好的相处,不可以欺负弟弟,别人欺负弟弟你们可不得讨回去。”

“母妃,这怕怕。”栩的手指,竟然直接地指向孩子的嘴边。

我心一惊偷眼看路遥,她端着茶的手也停在嘴边,眼神有些冷了下来。

我赶紧说:“栩,不许这么说弟弟,弟弟会难过的,每个孩子都是娘心里的宝贝,栩亲亲弟弟,说栩错了,乖。”我尽力地挽救着。

栩也很听话,点点头就要去亲孩子的小脸。

谁知道路遥已经过来,很大力地从我的怀里夺走了孩子看了栩一眼:“知秋,如果是怜悯的话,大可不必。”

我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路遥,孩子不是有心的,栩,快认错。”

“不必了,你们回去吧,我知道我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受人欢迎的。”她抱起轻轻地脸贴着孩子。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着急地想要说清楚,我不想让路遥心里难过,误会,其实孩子这样我知道她心里很难受,像是母鸡愤扬地张开了翅膀要守护着自已的孩子一样,不容别人来欺凌一份,但是栩也是无心的。

“不说什么了,知秋,你先带孩子回去吧,你说的玉棠公主之事,我会让人好好去查,再告诉你的。”她抱了孩子就往屏风里面的寝室进去。

走出外面,栩眨着眼睛说:“母妃,栩错了。”

“栩不难过,栩不是有心的,下次万不能这样说了,你知道吗?”路遥对这些事的避忌我可是一清二楚。

栩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又笑了起来:“栩会摘很多花送给他。”

“呵呵,好,这样以后弟弟就会很开心的。”

牵着二个高兴的孩子回到暖心殿的时候,居然发现他也在,显然是沐浴过了,头发还是微微地带着湿意,看我回来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又出去『乱』走了,不是叫你在宫里好好呆着的吗?”

这么一说我心里像是特别难受一样,冷下了一张笑脸:“皇上你还记得过来管束我啊,我倒以为皇上不记得了,栩,宝宝,快去洗手。”

宝宝没走好摔在地毯上,我过去扶起她,抹抹她的小脸:“痛不痛?”

她摇摇头,黑眼里闪着怜惜一样,抓着我的手吹吹:“父皇,母妃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