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四十九章:画里的女人

第四十九章:画里的女人

可是才等了一会,却见帘子一掀,皇上从内殿出来,神『色』有些惊吓冒失,看到了我抓着我的手就淡淡地说:“起驾回宫。”

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他不想走得太快,可是步子却又不见得他有想停留下来,紧紧抓着我手心,抓得我有些生痛。

匆匆地出了朝凤宫里,我才问他:“皇上,怎么了?”他不高兴吗?皇后给他生了个皇子。

他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停了下来大口地吸着那冷霜之气,似乎这样才会让他平静下来一样。

他却不想跟我说,而是将斗蓬给我拉好:“知秋,你不要问,也不要知道,我们回去。”

我一听心甚是沉重,可是我也知道他作的决定是为我好,心里想了千百回,我还是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惊吓。

回到正华宫里,他默默地让公公侍候着除了厚衣,净手洗脸,抱着我躺到**说:“和秋,朕好困。”

“那你就睡一会,等午膳好了我就叫醒你。”

他闭上眼睛就睡,我抚着他的头发,看着他眼窝边的乌黑有些轻叹,昨夜也不知他等到多晚,可是他还是不开心,路遥那边,唉,罢了,不多想,他是为我好,我不问便是不问,又何必去多猜测呢?

他睡着的时候还紧紧地抱着我,根本就不能起身,索『性』也就再睡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眉头却是紧紧地拢着,我轻轻地『揉』,想给他搓散眉尖处的烦忧。

到了中午时分我肚子饿了,推了推他:“醒来了,吃些东西。”

他呢喃着放开我,侧过身子再睡。

我只好自已起来先吃了点,叫公公准备了粥喂着他吃,男人也是想要让人宠的,他就舒服地张开口吃,连眼睛也不张开了。

真有那么累吗?那我也不打忧他,让他继续睡着,拿着一边的针线,又开始做起小鞋子,这些是时间和细心的活儿,打发时间倒是快,不过他并不喜欢看到我做的,他说这伤眼神儿,这些事宫里的人做便是了,没必要让人家没有事做。

“你认真起来,真好看。”

不知他什么时候醒来,正趴在枕间静静地看着我,初睡醒的他倒是像莲花一样高洁好看,我笑着放下针:“你才醒啊,快点起来去处理你的政事,不然晚上又要迟睡了,这么冷的天气,一到晚上就越发的寒噬人心。”

“你在关心朕吗?”他轻柔地问。

我没好气地说:“你这不说的是废除话,快起来,别赖床了。”

他却舒出一口气,眯起眼睛说:“有你在朕的身边,就算是过冬,再冷又何惧呢?好,起来了。”

一起来抓着我就在我脸上连亲了好几下才心满意足:“知秋,陪朕到书房里去,你可以看看书,在那里转转。”

他定是有心事,他让我陪着他去书房,他是不想一抬头就想起一些事。

我反正没有什么事做,现在宝宝宫女都可以带着,不会见不到我就哭。

跟了他到书房去,他看到那桌子堆起来的折子就直『揉』眉头,宫宫端上炭火便出去了,我倒点水去给他匀墨,他却拿过砚石道:“朕自已来便可,这味儿不好闻,你少闻一些对你和孩子好。”

“倒是还记得细心,谁叫你不要公公侍候着,你慢慢写,那我也不打忧你,我可以到处什么都看吗?”

他头也不抬地说:“当然可以,但是千万别睡着了,地上寒,朕叫你时,你就得给朕应一声。”“好啦。”真当我是懒猫啊,地上一趴就睡着了。

他静静地写,我也不吵他,跑到书架边去闲悠地看,这些书太多的治国通史什么了,不是我爱看的类型,便一一略过地往后面走。

那窗上的轻纱,鼓起像蝴蝶一样的翼在勾引着我走近,我去将那扇窗给合上,不让冷风吹进这里来。

这一排放的似乎不是书,而是很多的盒子装着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个的秘密,在勾引着我。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那一排排展示出来的书,都写上了书名,以及简略,可是人偏偏就是不爱去看那些,反而对一些不知道的东西越来越是好奇。

有些灰尘甚至是铺上木盒子,那些漂亮的原木『色』,已经蒙上了岁月的黯淡,似乎要刻意遗忘了一样。

我忍不住取出一个木盒子,轻轻地用帕子扫去上面的灰尘揭了开来,里面放着的是和长长的画,我取出来慢慢地展开来一看,画的下方是很漂亮的颜『色』,慢慢地展开,看到的是鲜艳的长裙,还有那很明媚的飞花海棠,一个袅娜的女子打着伞背对着花『色』,这些颜『色』就像是真的一样,要找多少的颜料,方始能画得如此的像呢?

还有那画中的女子,细细的肩,不盈一握的细腰,纤长的身体如瀑的黑发,那纤纤纱手撑着伞挡那如瀑的花雨,只能看到她优美修长的脖子,以及那双耳垂下来的珍珠,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就看她的背面,已经够是让人惊艳的了,好想看看,她长成什么样,一定是倾国倾城。

这画画得很是用心,每一处都是用尽力了心思,而这熟悉的线条,我想这是夏君蓝画的,但不是我啊。

有些失然地笑,将那卷好再放进去,还有那些盒子,依旧还在沉默着,等着我一一去揭开,我忽然真的好想看看这个女人长成什么样。

再打开一个展开看,还是她的背影,这一次是躺在躺椅上,半侧着身子倾起看那海棠花雨,一幅幅都是背影和海棠花的娇艳,我迫不乃待地想看她的容颜,这个女人,一定很美很美,一定很吸引人,像是海棠花一样,如花蜜一般醉人。

他问过我,知秋,你见过海棠花一样的女人吗?

我现在想,如果她一个转身看着我,我是不是也会沉淀在她醉人的美丽之中呢?于是我就不停不停地走。

他的声音在书房扬起:“知秋。”“嗯。”我低低地应着,手还在不停地找着。

可是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在最后一排的外面站看我,拢起的眉尖似乎很不悦一样:“知秋你在干什么?”

在他的眼光下,我觉得我似乎有点在做贼一样,有些心虚地说:“我看到这盒子,我就翻开来看看。”

“别看了,出来。”他的秘密,他不喜欢展『露』在任可人面前,走上前来凝起神有些烦我一样将那没有卷好的画就往盒子里一丢,再粗鲁地盒上就丢回去,拉了我的手就出去。

不是说,我都可以看吗?却又为什么这样不开心。

他还没有处理完政事就带着我离开了,出了书房好一会,他才说:“别看那些,已经过去了。”

“可是我不明白?”前因后果都不明白,他就这样告诉我过去了,好莫名啊。他莞尔一笑,『揉』『揉』我的肩:“朕的懒猫不用明白什么事,反正朕告诉你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吃了睡,睡了吃,你不是很享受吗?”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猪。”“说对了,你不就是猪吗?朕养的小猪,小猪里面又有小猪,所以脑子不能用太多,朕告诉你什么你听着就好了,朕总不会蒙你。”

哼,那可很难说,你蒙我的时候可多着呢?不过这话没敢说出来。

拉着我回去,他让陈公公取来没批完的折子继续写,继而又见了几个大臣已经是天『色』晚了,还没有吃晚膳,杨公公便轻声地请示:“皇上,太后娘娘请皇上过去用晚膳。”

他一听神『色』都淡了下来:“朕不过去了。”

“是,奴才去回话。”杨公公转身就要出去。

他又说:“告诉母后,合着怎么办,便怎么办。”

“奴才遵旨。”杨公公出去。

缘由领了栩进来,栩看到我有些委屈,软软地叫:“母妃。”便依了过来。

我看他脸上还有泪痕,忍不住拉过他问:“受什么委屈了。”

这些天都去学东西,可把栩的生活给折腾着。

“痛痛。”栩伸出小手让我看。

白嫩的小手心是红红的,我轻轻地吹吹:“好,吹吹就不痛了。”

看他怔怔地看着栩,我提议:“要不然等栩再长大一些吧,才这么小学这些有什么用,学着也记不住。”

他重重地叹气,不再看栩的脸了。

我给栩洗净手,问他今天学了些什么,他委屈的大眼睛看着我眨啊眨的就是说不出来。

亲亲他:“栩明儿个母妃和你玩,不去学了好不好?”

“好。”他很乖地依在我的身边,一边又胆怯地看着皇上,虽小却也明白,真正说事的人是皇上才是。

宝宝也走了出来,衣服穿得厚了很难走,那一颠一颠的身子扑向我,甜腻腻地叫:“母妃。”

他又转过脸,猛地盯着二个孩子的脸看,看得我也莫名,没有什么啊,二个孩子都是白白嫩嫩,可爱得紧呢。

栩和宝宝让他看得莫名,瞪大了眼睛升起一些防备,然后慢慢地蹭到我的背后,让我挡住他的视线。

我想笑,原来孩子也有天生的危险感觉啊。

拉了他们的手:“好,我们去吃饭饭了,多吃点才会长大,才会长高。”

吃饭的时候,他还吃着又看二个孩子,我就不高兴了:“你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这样看着,还莫名其妙的总在叹息。”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问我:“知秋,你听说过妖精托生吗?”

“啊,什么?”我一时听不明白。

“你听说过,妖精托生吗?那嘴唇不与常人相似,上唇中间裂开。”他说得有些轻描淡写。我却听得有些心惊胆跳,然后我小心地问他:“是皇后生的孩子吗?”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压得好重,连饭也失去了味道,推了开去看着地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在民间传说,这样唇裂开的人,十分的妖异,那是妖精托生的孩子。

我看着他,他似乎也在沉思着什么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让路遥碰上了呢?这世上,真的有妖精吗?

我听到自已无力的声音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民间都容不下这样的孩子,那在宫里呢?

他抬头:“朕让母后自已看着办,大体上来说,是不能留在宫里的。”

“可是………”那也是孩子啊,那路遥呢?

他按住我的放在桌上的手:“别激动,别难过,你迟早都会知道这些事,朕告诉你,你也不必惊慌,朕问了御医为何会有这诡异之事,御医没有给朕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静下来,重重地一叹气:“这下我也跟你叹息了。”

是啊,路遥怎么办啊,他对这个孩子,可是期盼已久,而且是个男孩,对路家来说,那是多重要,可又是唇裂开,孩子一出生,便让人惊异,那孩子如果要被离弃,那又多可怜呢?

别说他不知如何办才最好,我也不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手老是探到我的腹部,轻轻地感受着孩子,这样的事,他也怕吧。

可是第二天他下朝回来的时候,又还是如以前一样的轻松,和我说说笑笑,谈到那事,他说叫我不要心里想着。

我想路遥是怎样一个难过伤心啊,可是还没有过三个月,他比我还紧张,哪里也不许我去,不许出正华宫,不许让孩子压到我,不行我踮起脚尖动动高的东西,有时就是连弯腰也不许,那规矩多得真是令人发指。

在这弱的强权政治之下,我也只能静养着。十一月的风冷到骨子里去,十二月的的雪轻飞如絮,十二月一满,他昭告后宫,说我身怀有喜,封号为云妃,赐住在暖心殿。

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他把路遥生产的事都抛到脑后了,看着我傻呆呆地发笑,云妃,一个宫女直接升到了妃子,连跳的级数教后宫的人瞠目结舌。

而太后也没敢说什么,也许是因为路遥孩子的事,还在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