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三章:被骗

第三章:被骗

我还真是一个大傻瓜,身体颤抖着,我走上前去狠狠地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手心发麻,打得她越发笑得用力。

我是傻瓜,也用不着她来说,我是傻瓜,是谁造成的。

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我咬着唇忍住那一点点的心刺痛着,再崩碎,向身体的每一处散发。

“娘娘。”缘由带着宫女上前来。

我冷冷地看着,听到自已轻飘飘的声音说:“缘由,马上传林御医。”

不知道怎么坐下来的,甚至是没有力气地坐在冷宫外面的竹居上,宫女守在左右不敢吭声。

好一会儿,缘由才急匆匆地带着林御医过来,焦心地说:“娘娘想必是不舒服,刚才去冷宫莫不是沾染了邪气。”

我抬起脸,冷冷地看着林洛水,还是那么的优雅轩昂少年,我叫缘由她们下去守着,站到他的身边,然后狠狠地打他一巴掌,打得他满脸都是血,哭着大声叫了出来:“骗子。”

这个骗子,这个京城第一神医,就是一个骗子。我这么相信他,可是他却骗我。

气得浑身发抖气得我想大哭,他脸上的血是我的手心里给指甲挣出来的血,他俊雅的半边脸上沾上了血有些狰狞,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冷静,低低地叹气:“如果打我可以让你出些气儿,那你就打吧,小力些,伤不了我会伤了你。”

“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你是不是欺负我在宫里无依无靠,你是不是欺负我一个人活着,没有人再管我的死活了。”我大声哭着叫。

他眼里有些自责:“不是的,知秋。”

“不许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我是那么的相信你,敬重你,可是你骗我什么啊,我真恨你,你知不知道。”真的好恨,这样的事也骗我,那我活着一直就是让人看笑话。

“我以为你不知道会更好。”他有些无奈。

他一说我越是发怒:“什么是我不知道会更好,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是我好,林洛水,朋友就是用来欺瞒的吗?我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云知秋低贱的身份,怎么能和你称得上朋友,你甚至可以自已作主,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没有权利知道,是吗?”抹着一把泪,哭得越发的心酸。

他摇头:“不是,知秋。”

“是,就是,你说,我有没有怀孩子。”

吸着气,狠狠地看着他,我看他是不是还要再撒谎,还要再骗我。

他微微地一叹气,脸『色』幽深地说:“没有。”

是吧,就真的没有,我闭上眼,心中越发的想要尖叫出来,什么压仰住我,痛得让我差点站不住。

“那你干嘛说我小产,你说我的孩子没有了。”

“别这样,知秋。”

“你走,我再也不要再见到你了,我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们都是说为我好,都是说我不知道可能会更快乐一些,可是我发现我就是一个笨蛋,会高兴会快乐会幸福吗?别人看我,也就是一个笨蛋,够了,我真的好难受,你快些走。”我蹲下来,心痛得让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终天知道为什么夏君棠要跟我说对不起,那一句,欲语还休又含着那么多的意思。

可是我不明白,夏君棠说要好好地爱自已。

他知道这个宫里的人,都是虚假的,这宫里的情,都是伪装出来的。

多恨啊,活在一个谎话的美梦之中。

终是碎了,这才是真实,让人无法去接受那一切。

“娘娘,让属下为娘娘先包扎一下手。”他盯着我流血的双手。

我伸出手指着他,却一直在颤抖,冷冷淡淡地说:“你走。”

他满怀的愧疚,不再站在那里,转身就走去。

那沉重无力的背影,只会让我恨他,他以为他做对了吗?

现实就是现实,为什么要让我活在梦里面,难道他们看我笑的时候,看人人都恭维我的时候,不会心里想着我可怜吗?

滚吧,都滚吧,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坐在竹居的木板上,一看仰着头看着日头,看它白花花,刺得我眼睛灼白得什么也看不见,看得我忘了去为我的伤感流泪,为我的手心而触痛。

“娘娘。”缘由关切地上前小声叫我。

“走开。”我冷冷地喝斥着。

她不再烦我了,带着宫女默默地守在那里晒着日头。

是汗还是泪,悄然地从额角边滑下,湿了我的发丝。

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合上眼睛,唯有一句话提醒着我,要爱自已,那便是不能伤了自已。

为什么要欺骗子我,为什么要利用我,他一句一句地说,爱我,他温柔他宠溺我,他会陪我散步,他会背着我回去,他会吃我做的面。

可是他怎么这么残酷的对我呢?那就是爱吗?

日头越是下午越是灼热,汗一滴一滴地湿透衣服,而我却没有感觉到它的温度,坐得累了软下去躺在那木板上,我好想抱紧自已,却什么也不想动。

淡淡的香气将我包围,他伸出手来抱我:“知秋,起来了,别躺在这里会生病的。”

是他的声音,温雅而又轻柔。

很轻很轻地抱起我,就像我是栩一样软软的孩子。

我没有睁开眼看他,我不想去看这么一个我有动过心的人,一边说爱我一边伤害着我。

够了,彻底地够了。

“知秋,朕带你回去喝些安神茶。”

我双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的怀里吸取着他的温暖,狠狠地吸取着他的味道,再腾起直起身子在他的肩头上重重地咬着。

可不是假咬的,可是真的咬得我一口牙都麻了。

他很痛吧,我记得他松开我,大声地叫着:“云知秋。”

而我摔在地上,身体给摔得痛痛的感觉很好很踏实,满嘴都是血腥之味。

杂『乱』的声音将我淹没,等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在观月殿了。

闭着嘴巴不闻不问不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理,缘由姑姑送东西进来心疼地劝我:“娘娘,好歹吃些粥吧,身体要紧啊。”

我不吭声,转过头去看着床纱上那精绣的蝴蝶,手上缠着好几层纱布,终于我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缘由低低地哭:“娘娘,千万不要和自已的身子呕气。小皇子还需要娘娘的照料,娘娘不管生什么气,也不要生自已的气,不吃不喝这怎么行呢?”

我心火顿起,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

缘由红了眼眶直落泪:“娘娘,求求你吃一些吧,再怎么生气也要保重身体,就吃一点点,可好。”

我幽幽地长叹一口气,听到栩又哭叫的声音。

才撑起手缘由就赶紧过来扶我:“娘娘慢些。”

喝了一些水拖着沉重的身子去看栩儿,是不是大人心情不好,他也能感受得到呢,哭得那叫一个惨。

从『奶』娘的怀里抱过声嘶力歇的他,轻轻地拍着,楹儿,别哭别哭了。

看了好几天的御医,整个人都辛苦啊。

他浑身有些发热,衣服也微微地湿了,我让人给他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小衣服,便抱到我的房里,那里比较通风,还放在那小摇篮里,打瞌睡的球球又跳到桌子圆睁着盈盈的透亮猫眼看着他,慢慢地摇,吹着恬静的荷风,他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他睡着了,猫也趴着睡着了,宫里终是安静了下来,可是心还是在极热的酷暑中冷得没有力气。

很细心地照顾着楹儿,因为小皇子生病,让我得了个利,告了假不用天天早上去请安了。

倒是路遥挑了个时间过来看我,看到我甚是责怪,狠狠地瞧着生气地说:“你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没事。”我淡淡地说。

她摇摇我的肩头:“没事至于这样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好啊,你怎么就不懂得好好地照顾自已,这样虐待自已的身体,你是不是很得意来着,你娘你爹你亲人要是在,会是多心痛你。”

“路遥,真的没事。”我扯出了一抹笑。

她却是眼眶红了:“还说没事,鬼才相信,云知秋我是路遥,是你的姐姐啊,难道你这样伤害你自已,我就不心痛吗?”

“路遥。”我呜的就想哭了。

她抱着我:“好妹妹,不哭,有什么委屈的事向姐姐说,那样的坏人,值得你这么恨得不吃饭吗?”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用力地摇着头,路遥从食盒里摆出一样样菜,夹着到到碗里捧给我:“都给我吃下去。”

吃得好难啊,可是慢慢地,还是嚼着吞了下去。

“知秋,你说为什么就不给你一些平顺的日子过呢?明明你已经无所求,明明你已经过得很开心了,有些事情,是不是不知道为好?”

“不是的,我宁愿知道也不要相信残酷的梦,路遥,谢谢你,我会好好好起来的,可是我恨他,你不要来劝我,我放不下这恨的。”

路遥却轻淡地说:“知秋,他是骗了你,可是他也不至于就伤害你啊,他这么爱你,倒也别把他想得太坏了一些,想当初他也是想着和你之间无法挽回什么,便说你怀孕了,那事儿也来得巧,就这么着,他就顺势说你小产了。”

我笑:“路遥,我真的是这么一直天真吗?我本就是一颗棋子,从他说我怀孕的时候开始,他就开始计划着要怎么宠我,要怎么让我在后宫出尽风头,他知道李妃心高气傲有话直来直去,他故意的,那个女人不杀我,就是一刀捅进我的肚子,你永远不知道看我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害怕,我宁愿她划花我的脸,断了我的手脚,可我也不要当时的那种绝望,他让人演得很像,连御林军和公公都受伤了,但是路遥,你叫我拿什么来宽容他,错了,就真的可以把我的一切都还回给我吗?如果可以选持,我宁愿不要碰上过他。”

这话说起来,冷若冰霜却又是相当的坚执,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会从那相遇的路上错开。

路遥抱紧我,似乎想要温暖我:“不要怕,已经过去了。”

“路遥,你不要说什么了,我知道你在太后的面前很担待我了,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她要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

我咬伤了皇上,当时很多人都看着,太后也一准儿知道的,皇上他不敢吭声,可是太后对我可也不是什么善主儿。

路遥淡淡一哼:“就那点小事,要是我担不下,我也不配做你姐姐了,真不明白太后姑姑怎么就看轻人,人分三六九等,什么高贵骨子里的本质还不是一样,也不见得会活得比别人长百年千年的。”

“路遥,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开解我。

有这么一个姐姐,是我的幸运,让我知道我也是有人关心的。

她有些不耐烦了:“要谢我的人多了去,你凑什么热闹啊,好知秋好妹妹,不要生气了哦,生气一天你就浪费了一天,不过这一次的避暑之行,你还去吗?”

我摇头,很是坚决地说:“当然是不会去的。”

我宁愿不要看到他,给我选择,我会出宫。

她低叹地说:“倒也是啊,本来皇上也没有心思想要去了,但是大后勃然大怒,说你咬伤了皇上要处罚你,把你废了,皇上坚决不行,但是避暑之行却不得不去了。”

“他的事我不想管,不想听。”转过头去摇着小篮子:“只想守着楹儿,让他快些长大。”

心,很累很累了,一夜之间足够让我苍老十年。

路遥过来『摸』『摸』他的小脸:“真可爱的孩子,我最喜欢孩子了知秋。那我们在宫里,就好好地过吧,你不要不开心,等他们一走,哼哼,这个后宫就是我的地盘,咱们就出去吃喝玩乐好好的玩才对得起自已。”

临行的那天晚上,那花树下一个黑影站着,我冷然地天了窗,连看也不想去看。

他真的伤得我太深了,这不是原谅可以过去的事。

怎么去原谅呢,孩子可以骗,棋子可以当,肚子可以用刀捅,我做梦还经常做到自已满身都是血,双手抓着树地在爬行着,一翻一翻地叫救我,可是那些人,却在期盼着皇上的到来。

他必是交待过,他会来,进了宫照样说我是小产,一样会把我蒙在鼓里。

汗津津的背,我喘息着起身叫:“来人啊,把灯都点上。”

夜太黑了,我害怕,梦里是他亲手把刀捅进我的肚子里,真实得让我不敢闭上眼睛。

辗转反侧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等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身子懒得抱着被子不想动弹。

“娘娘,皇上已经出行了。”缘由姑姑轻声地说。

我连应一声都懒,要走就走,他的事从今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去担心他了。前几天他还兴致勃勃地说,给我建了个雾凉阁,说要去爬山,要去看云海,还要去钓鱼吃鱼,现在我想想那些,只觉得他是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人之后,还装作若无其事呢,他以为那些伤害,是可以补偿得了的吗?倒也行,如今只是梦醒了。

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棋子而已,从头到尾,变的只有心,伤的只有心,而我,才是那个让人笑话的云知秋。

他走了二天,宫里越发的安静了,跟去了不少妃子,也抽空了不少的公公宫女御林军,剩下的我们就像是捱着日子的水一样,寂静而无波。

庆幸的是楹儿的病好得快了些,会听话了,要是一说话他就会静静地听着,却还是无法对准眼神来看一样东西。

太后也去了南方的路家别远,宫里的人像是舒了一口气般,最先蹩不住的还是路遥,屏退宫女走进我的宫里然后就双手一抓拳笑逐颜开地说:“太好了,可以出去玩了,知秋知秋,真好啊,皇上避暑去了,太后气走了,我们自由了。”

她一点也没有皇后的样子,人前是温和高雅,处事谦谦风度,人后却是抱怨连连,疯了一样地想发泄,她说做个皇后多累啊,别说你们来请安都老大不乐意,我还不乐意一大早『摸』起来等着你们来呢,善男信女不容易,菩萨也不容易做的,你说好端端的宫里就会折腾事出来。

一翻话说得我也叹息,皇后果然不容易做的,但是皇后却又是后宫妃嫔梦寐以求的位子。

“知秋,陪我出去玩吧,陪我出去吃好吃的。”她拉着我的衣袖摇摇:“只有大吃大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什么事儿啊,值得大惊小怪的,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我不想去,楹儿的身体才好一些,而且我不想再在宫里招惹什么事了。”

说完就发现她直瞪着我看,然后有些硬气地说:“都不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路遥是那种不能担事的人吗?去吧去吧,外面有一种冰镇酸梅,可好喝了,而且快八月了,不知桂花开了没有?”

“怎么去?”她无非是想让我解闷儿,不想我一天闷在宫里而已。

她勾勾手指窃笑着:“我自有法子。”

还是穿了宫女的衣服,坐在马车上让小公公赶着马车出宫去说买什么,再让公公买了二套平常百姓常的衣裙在马车里换了才下去,她叫公公在别的地方等着,到时再回去。

而宫里却说我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和娘娘聊天,谁都不得打忧。

她推着我笑容可掬地走:“好啦好啦,别愁巴着一张脸,会早些回去的啦,快,我觉得我要饿死了。”

拉了我就往那古朴的小店里去,人还没有到就响亮地叫了起来:“要大盘的鱼头,要牛肉干,女儿红,酒糟鸡……。”

一口气说完,她眨眼说:“不多吧还不快上来。”

小二打量着她:“小姐,你确定要那么多。”

“自然是,怎么,以为本小姐付不起钱吗?”她冷哼着从怀里掏出一大袋银两,从里面拿出一绽雪花银:“足够了吗?还不快点上点花茶。”

小二反应过来,知道是大主儿,急急地就上茶。

她捧着满足地喝:“真好,我就喜欢这味道,在里面怎么也尝不到这味儿。”

我喝着味道也不错,抬眼看这小店不怎么起眼,但是东西一定特别,不然她不会眼巴巴地直要到这里来吃的。

一盘一盘菜上来,果然真的是特别,每一盘都特别的多。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味儿还不错啊,你快试试。”

夹了些吃,的确是不同于宫中的味道,吃了几块就腻了,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是油让我自叹不如:“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我岂止是几天啊,我是差不多一年啊。”她喝口茶将饭吞下:“我是多怀念这些,天知道。”

吃完她又拉着我去买这样那样的,挥土如金出手相当的阔绰,只要我多看一眼的,不管什么价钱,她都会买下来给我说,一样东西多一样开心,然后给你买十样,你就十分开心了。

我拿着那碧绿『色』的珠子有些可惜:“早知道刚才我应该去看那价值连城的东西。”

“呵呵,小贪心鬼,这珠子是给栩那家伙玩的吧,倒是别致极了,走走走,我带你去看别样的东西。”

真的还是很别样,她拉着我去看的就是斗鸡。

那些地方我是从来不去的,是京城里有钱的公子爷无聊打发时间的地方,就放二只大公鸡斗个你生我死。路遥说就要带我去我没去过的,很多的新奇才会让日子精彩一些。

“打它,打它。”才进去就听到轰轰烈烈的叫声。

一大堆的人围着一个场地热火朝天地叫着,里面的公鸡在撕哑地叫着。

然后一大片叹息声,大家欢呼地叫:“铁大王又胜了,那只花老虎给铁大王快啄死了,给钱给钱。”

然后另一方就有些垂头丧气的,掏出银子数好给了另一帮的人,不服气地说:“换一只再上。”

那场中奄奄一息的花老虎就让人给丢了出来,差点没砸到我,吓得我往后面一闪,却不小心踩到一个人。

那男人推开我,不屑地说:“女人上这干嘛来着,一边去,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

“有钱就能来,你凶什么凶。”路遥护住我。

这下可惹怒了那些公子哥们,不看斗鸡转过来着我们了:“二个娘们到这来,想砸场子是吗?这是赌的地方,不是青楼,你们走错地方了,不过要是陪爷们喝酒,倒也不是不给的。”

路遥冷哼:“本小姐今天就是来斗鸡的,随便点了一只养在竹笼里的公鸡:“本小姐就要这只,跟你们全部人斗。”

“小姑娘,这可不是玩儿的地方啊,一出手,一方最少得一百两斗一场。”那写帐的先生倒是和气地说。

路遥冷哼一笑,从衣服里掏出几十张银票,点了十张给那老先生:“本小姐赌的是一千一场,就跟你们全部人赌。”拿出一张百两的就给小二:“要软的椅子,上好的花茶,瓜果。”

还真的是奢侈得很,我拉拉她的衣服,别她不要玩过头了。

她却是压低声音跟我说:“钱就是用来花的,现在不花,你以为我什么时候还有机会花。”又睨视着那些公子哥:“本小姐的银子多的是,就是花不完,今儿个就跟你们斗二场。”

她『性』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坐了下来品着茶,在众人的打量下,我倒是不太好意思再一一瞪回去。路遥却是无所惧怕的,冷冷地扫一圈才看着二只悬殊甚大的公鸡,她随手指的和场上的那只花老虎真的不能相比,一看到花老虎就直往后退着。

众人都哄笑了起来,果然一场下来,花老虎得胜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斗鸡,二只鸡打架一只胜不代表真的永远都胜,路遥输了一千两,给得那个轻松自如。

众人起哄着:“快走吧,姑娘。”

“给我上三只公鸡。”她依旧淡定地指示着:“三只上场,只要它斗倒一只我就给你们一千两,公鸡可以随你们挑,可是你们若是输了,给我四千两银子。”

我真的有点咋舌了,玩着怎么就玩这么大呢?他们有钱人的眼里,上千的银子似乎就是天下掉上来不用赚的一样。

唉,当初要是有钱,娘的病也不至于拖成那样了。

路遥也许是想借着这些来发泄什么吧,在宫里,她是一丝不苟的主,出了宫,她就什么都想样样参上一脚,什么玩得最狠,她就去玩,用力地花钱,花得越多她眉头就越松。

这似乎也是挺合算的,那些人想着难得有人送钱上门来,怎么能不收呢?要是她输了,她也得给四千银两啊。

花老虎一直就胜,高高傲傲的气势特别的凌厉。

大家一致叫好,场里的鸡斗得你死我活的,而场下那只铁大王却意意一息地扑腾着,它输了,也没有人管它是死是活了。

它低下头去贴着地面,想爬起来却像没有力气一样。

我不忍多看,转过头来看到场里的鸡又让花老虎给啄得倒下了一只,她又输了一千两,另外二只公鸡有些惧怕地看着花老虎,一直挤着想往后退。

路遥倒也不紧张地叫,很淡定地又给了一千两出去。

场子里的气势热烈起来了,他们在呼叫着:“花老虎,啄死它,啄死它。”

越叫那鸡越兴奋,张开了翅膀『毛』竖了起来就扑过去。

另外一只,也很快地就倒下了,我心里有些叹息,路遥还是给了一千两。

再剩下的那只,却有些出人意料,它忽然跳了起来,有些急着想寻出路,逗得他们直笑。

“小姐,你四千两就买四只公鸡好好炖汤喝吧,别浪费了。”

她淡淡地喝着茶,头也不抬地说:“是吗?好戏还没有结束,你们倒是急什么来着呢,不是还有一只吗?”

我也有些不忍看了,其实这真像是人生中的战役一样。

我没有上过战场,可是我看过战书,公鸡之间因为富人的喜好,也成了残斗之物,真的是有些可悲。

剩下的那只鸡让花老虎追赶得无处可逃,硬生生地啄下了二嘴『毛』它终于不再躲了,亦或许明白了,退无可退,不迎战就只能战死。

它怒了,它的『毛』竖了起来,像乌黑的玄铁一样,当那花老虎扑过来的时候它轻盈地飞去,二只公鸡半飞半扑腾地扭打互啄着,鸡『毛』落了个满地。

但见花老虎忽然收敛起了翅膀,防备地看着它,一直往后退。

黑公鸡扑了过去,狠狠地啄它,扑腾倒它,直到它不能站起来,任由它欺压着。

真是让人差点没掉落下巴,那不起眼的黑公鸡居然能胜。

接照说好的,路遥是胜了,赢四千银两,除去了输的三千,也足足赢一千。

那记帐的递上银票给她,她却淡定地说:“不必给了,一千两养一只鸡,四千两把铁大王和那三只打败的鸡都给我好好养起来。”

一千两养一只鸡,还真是吓倒了我,是不是玩过头了。

那些公子哥们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路遥高傲地说:“别以为女人就不能玩,本小姐玩得起,不就是钱的事么,本小姐什么也没有,有的就是钱。”

我拉着她:“好了好了,不要贪这玩意儿了,我不太喜欢,我们还是四处转转,差不多也就回去了。”

“嗯。”她站了起来拍拍掌:“尽兴。”

出了门她大笑:“知秋你为什么我会胜吗?其实啊不是我有什么慧眼,就是要用三只,当它看着同伴一只一只倒下,鸡也是怕死的,它无处可逃,如果它不拼了,它就活不了。而那只花公鸡呢,连胜这么多次,早就高傲得不得了,定是不把它放在眼里,要这样才会赢呢,看到他们的脸『色』,我就高兴啊。”

“我不喜欢。”我叹口气:“我觉得残忍,为什么要让鸡相斗呢?”

是不是太多的人,都是闲得没有事可做了。

她笑:“你啊,太悲天怜人了。你看,还早得很呢,我们再去吃些东西。”

“还吃啊。”我有些皱眉苦脸的:“不要了吧,我觉得撑得好饱啊。”

“京城,我多喜欢啊。”她站着看,脸上直笑:“真想尖叫,说我来了。”

“你疯了。”

“是的,我疯了,我差点没关疯啊。”

我摇摇头:“我不理你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栩儿喜欢的小衣服。”

跑进去看,都没有什么好卖的,这些料子很好,但是真的比不上宫里的云绣锦缎,我倒不是要穿好的人,只是不想让人看低了小皇子栩。

路遥又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到旁边的古玩店,一字儿摆着各种乐器,她停在那竹笛玉笛前,仰头眼巴巴地看着。

那店家过来,摇着扇子说:“小姐,你又来了啊,今儿个又想买什么样的笛子。”

“有什么不同的吗?”她很认真地问。

店家摇头:“真的没有了,小店的笛子小姐都全部看过,小姐真是喜爱笛子,我已经在留意了,到时有别样的,一定给小姐留着。”

“路遥。”我轻轻地叫她:“不要看了。”

“可是我想看,怎么办?”她幽幽地看着我。

我摇头:“不要了,笛子我们都不会吹,都不会听。”

她笑,咬着唇有些难过,回头深深地看二眼,没有再去看。

笛子,夏君棠最喜欢吹的玉笛,他吹得多清亮动人啊,但是真的不适合我们再听,再多想了。

“小姐,要不买把古琴吧,音『色』相当的好。”那店家跟了过来:“像小姐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出身甚好,定然也是会弹琴的。”

“知秋,我送一把给你吧。”她弹二个音试着。

我摇摇头:“不要。”

“不能因为你师兄的事,你就不再弹了。”

“我还是不要。”我坚决地说:“没有合适的,我们就走吧,这时辰,真的要早些回去了。”

她还回头去看那笛子,依依不舍地说:“店家,有不同的你可真要给我留着,不管你是多高价钱,我都会双倍买下来。”

“是是是,小姐放心吧,和小姐做买卖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当然得留给你。”

正要出的时候,有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却说:“小姐,你们要买笛子吗?我家里有一把很不同的。”

“你家?”路遥挑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