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走失的孩子

单刀赴会篮球场(1)

收到挑战书的时候,我们都惊骇不已,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神通广大能够准确无误地将挑战书放到我们抽屉。我们想胡豹肯定也收到了,可去找他的时候,他却不承认,还劝我们不要理那东西。晓武说:“你不理它,它会来理你呀!”胡豹说:“不管怎样都要忍下去,别跟那种人渣一般见识!”晓武冷笑道:“忍?就是和你一样吃烟头吗?”胡豹脸色顿时煞白,道:“吃烟头怎么了?我实话跟你们说,他们早就盯上了我,我还给徐亮tian过皮鞋呢!——‘大丈夫能屈能伸’——算了,我没有资格和你们说这些,他们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们。以后,你们不要管这些事,我会忍过去的!”我们惊愕地看着他时,他愤愤地骑上自行车走了,也把晓武对他的偏见带走了。晓武内疚道:“是我误会了他,他和他哥一样是条汉子!”然后,我们一致认为该学胡豹——忍!挑战书也被我们用来点烟。

第二天,我们抽屉又有了一张纸条:晚上十点,你们校门口见,面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这只是一波而已,眼前的不过是一波进行时。这像是被一条狗盯上,你越跑,它越追着咬你,要是你捡块石头,和它怒目相对,它也许就怕了。我们是这样想的,认为我们惹得起,所以去了,胡豹没去,他认为他惹不起,但躲得起,而实际上我们惹不起,也躲不起,因为他们不是一条狗,而是一群狗!

徐亮见了我们,一改常态地客气起来。说他正在重新组建第四帮,知道我们都是篮球队的,想和我们打场友谊赛,好联合我们壮大第四帮。之所以写松湖帮,是因为想通过这场球赛结束两个帮派的恩恩怨怨,以后大家就可以没有隔膜地做兄弟了。还笑说以前从来没赢过松湖帮,这次一定要赢一回。晓武问道:“输赢怎么算?”徐亮说:“你们赢了,我就放过你们。要是输了,就委屈你们加入我们第四帮。”晓武说:“君子一言——就这么说定了!”

我们去跟胡豹说的时候,他大叫道:“你们是不是疯了,那种人渣的话你们也信?——你们要打我不拦着,反正我不打!”我们去跟球队的人说时,大家都惊愕地看着我们,异口同声地劝我们不要打,言下之意他们不打。只有一个叫朱雨诚的松湖人答应打,他说他哥就是被第四帮害得开除的,他要报仇。朱雨诚和他哥一样是买进县二中的,他身形硕大,高大而不魁梧,样子有些呆痴,一开口说话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单细胞生物。我问他:“你不怕像你哥一样被学校开除吗?”他说:“我反正也考不上,要是能被开除也够酷的!”我们都笑说他比“猪愚蠢”!现在缺兵少将,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让他一起打了。说他是单细胞生物一点不冤枉他,他在球队打中锋,你让他卡位,他就卡位;让他抢篮板,他就抢篮板。说不定,你叫他打人,他就真打人了!加上他,我们还是四缺一。在没找到人之前,也就只能四个人一起训练了。朱雨城加入后,我们的后勤工作有了保障,耗子更是把他当佣人使唤,打饭,打菜,买水,甚至洗衣服。我们替他看不下去,说耗子太过分,不想朱雨城竟说:“这是我自愿的,不能怪耗子。那些成绩好的人都看不起我,大家都欺负我。只有你们和我玩,把我当朋友。我做这点事,不算什么,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做,我一定做好!”看他自得其乐,我们也就没顾及地成全他了。那天下了自习,我们照常练球,正抱怨耗子办事不力,还没找到第五人。一个篮球从天而降,在我们眼前落地,又弹起。回头一看,是胡豹!

陶佳也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我的生活,我像接受篮球一样爽快地接受了她。我一点头,她就像铁片碰上大磁铁一样粘着我,每天训练她都来看,分担了不少朱雨城的后勤工作,有时还跟他争,不过总是拗不过他。方芸爱晓武,却没有爱屋及乌地爱篮球,反倒“因为爱,所以恨”地恨篮球,说那是不务正业。而且把她成绩下滑的原因归结为谈恋爱,更是连晓武都不敢多爱,眼不见为静地和晓武玩起精神恋爱,所以每次总要怨慕几句说陶佳怎么怎么善解人意,要是方芸能有陶佳一半好就好了。那时,学校疯传两大帮派又重现了,谣言像细胞分裂一样传播。很多人知道胡豹是胡狮的弟弟后纷纷跑来打听虚实,甚至有不少像朱雨城一样的人跑来直接说要加入松湖帮,就连松湖帮残余的旧部也跑来找胡豹,胡豹像明星澄清绯闻似的一一解释说:“没有松湖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