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马腾的小心思
刘备从来没有一刻，这么伤心过。曾经关羽跟自己在一起，在战场上，在诸侯之间，在习武喝酒的时候，那些点点滴滴，忽然像万花筒般，迅速在内心过了一遍。
刘备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离不开的人，太多了，也太重要了。
三处箭伤，就差一点，或偏一点，或深一点，关羽就会没命的。
刘备看向床头的头盔护脸处，有三个圆洞，如果在偏离一点，就会刺穿关羽的喉咙。
这时沉睡的关羽醒来了，双眼惊喜的看向刘备，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是厚厚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就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关羽好像承受了莫大痛苦，额头出汗，脸色发白。
“二弟，别说了。你有伤在身，不宜说话，安心养伤。大哥一定会拿着韩遂的人头来见你。”
刘备此时恨不得，把韩遂千刀万剐，放在油锅里活煮了他。
关羽颤抖的，手用力握住了刘备，摇了摇。
刘备点头道：“二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韩遂还伤不了我。”
关羽丹凤眼，这才放心的动了动。
如果不是关羽的气血旺盛，年龄才四十二岁，正是壮年。加上多年习练刘备上辈子修炼的呼吸吐纳，生机强大，根骨健壮底蕴深厚，恐怕根本就挺不过来，脖子上可有人体大动脉。一旦供血不足。立刻就会脑死亡。
关羽能挺过来，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奇迹，尽管如此，如果没有一年的修养，恐怕也恢复不过来。
之后，刘备安慰关羽几句，怕心高气傲的他，接受不了，这才出去。
刘备没有看见，他走后。关羽眼中流下了两滴热泪。
出了房间，长长松了一口气，压抑的心情，这才好点。
不过。他始终没忘记正事，报仇！
“寿成兄，刚才担忧兄弟伤势，失礼了。”
马腾这时把刘备庞统，引到自己的室内，刘备就开口道。
马腾一笑道：“无妨，皇叔这才是真情厚意，我知道皇叔这次是来，攻打韩遂，为关将军等人报仇。老夫也极其赞成。这韩遂的确是一个毒如蛇蝎的人，不除不快。”
“嗯，这是陛下的圣旨。”刘备也不想啰嗦，当即把讨伐韩遂，和对马腾的封赏那封圣旨，拿了出来。
马腾接过一看，脸上有喜意。
刘备开口道：“怎么，将军可愿与我攻打韩遂。”
马腾本来喜意的脸上，一犹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不是我不帮。而是皇叔你也看到了，河套的惨状，我现在急于准备来年春耕，根本无暇脱身。况且，关中一战。所剩兵马不过两万，实在不能在经历大战了。
而且皇叔你要攻打韩遂。老夫这边就要替你留守曹操，曹军虽然退去，但是在长安，曹军还留有三万兵马。”
刘备听后，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怒极。曹操虽然还有兵马在长安，但战事如此惨烈，也是疲惫之军，加上曹操急于平定内乱，发展内部，根本不会主动打过来。
韩遂总共才有多少兵马？撑死了也不过是五万多兵马，还要防守各地，自己加上龙骑营兵马，在汉中就有两三万兵马，只要马腾肯出兵，以自己的武将之多，不论是正面还是耍阴谋，韩遂根本不是自己对手。
马腾此时见刘备脸色不好看，也怕触怒刘备，毕竟刘备现在代表朝廷大义，在扶风还有两万多骄兵悍将。所以就开口道：“皇叔，不算我不帮忙，是实在无能无力。这样吧，我让我的上将庞德率五千人马，随你出战，一应粮草我来供应。”
马腾在韩遂退走时，各地粮仓基本都保住了，加上河套的往年富庶，这里又是他老巢，经营多年，所以粮草到是很丰富。
“好吧，我此去也算是为扶风子弟百姓报仇了。”刘备脸上不动声色道。
马腾一喜道：“那我就在这里，代扶风人多谢皇叔了。”
“嗯，告辞。”
刘备和庞统走出去，便回了城内，刘军大营，也不和马腾搀和。
马腾等刘备走后，当即招了马超和马岱前来议事，马家子弟中，马腾最看中二人。马超英勇无敌，马岱也是有一流武将的本事，而且行军打仗，也有些本事，不弱马超。
“父亲，为何不襄助皇叔，夺回凉州，到时我们也可分一杯羹啊。”马超来后，马腾便把情况说了一遍。
马岱也疑问道：“刘备现在非比以往，听说朝廷在荆州又立了起来，他既然带来了圣旨，便是圣意，违抗了恐怕不妥。若是刘备真占了凉州，我们势必也处于尴尬地位。”
马腾听后一笑，随即哼道：“哼，什么朝廷，只是刘备做的比董卓曹操更隐秘罢了。韩遂号称九曲十八弯，狡诈非常。加上凉州气候寒冷，武威城固，士兵作战英勇，岂比中原？刘备想胜韩遂，没那么容易。
如果韩遂打败了刘备，那么势必也将实力打伤，以后我们杀回凉州就更容易了。而要是刘备胜，那也必然是惨胜。想守住凉州，还要面对陇右的羌族的要挟，可没那么容易。
我安排庞德带兵马，去襄助刘备，就是为了帮助刘备，尽量打败韩遂，消耗韩遂的实力。或者一旦刘备胜了，我就可暗中引羌人发难，让刘备与羌人为敌。而我有庞德为内应，在接我们入西凉，让羌人和刘备，都白忙活一场。”
马岱一听恍然大悟道：“叔父之计高明。怪不得叔父一直不肯放弃跟羌人来往。。”
马超道：“父亲。为何不让我去。”
“此战危险，我儿不可轻易冒险。”马腾道。
马超又一脸难色道：“我们这样做恐怕有违道义。刘皇叔本来是受邀来助我们抵抗曹操，现在关将军等人因我们受伤，皇叔去为关将军报仇，难道我们就袖手旁观吗，孩儿内心过意不去。”
马岱也道：“叔父，我赞成大哥意见，一旦我们在背后算计，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马家，岂不失信于人。恐怕以后在没人，会在我马家困难时相助了。”
马腾眉头一皱，叹口气道：“哎，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们。你们还不懂吗？现在曹操、刘备还有孙策都是枭雄之象，为父年纪大了，支撑不了几年了，也想拼点家业留给你们。日后不管你们是争霸天下，还是投靠其它诸侯，有凉州在，你们都会大受其利。”
“可是...”马超还是一脸不愿，马岱也想在劝。
马腾脸一板道：“好了，今日我说的话，你们记住就可以了。下去吧。”
“是。”二人只有无奈拱手，总不可能去告发自己父亲吧。
正在这时，忽然马云萝闯进来道：“父亲，你不是从小就教我们要讲信义吗？你就是这样做的，哼。”
原来马云萝一直在外偷听，此时进来俏着脸，满脸怒气的盯着马腾。
“你怎么进来了，混账，还不出去。”马腾被抢白的一阵脸红，随后就呵斥道。
马云萝羞恼道：“哼。走就走。”
说完，一转身就跑了出去。
马超在后面不放心，大叫道：“妹妹，你去哪？”
“我离家出走，不回来了。”马云萝说着话。人已经跑远了。
马腾无奈的摇头道：“她一个女孩子家不明白，就随他去吧。散些心就回来了。”
马超和马岱点了点头出去了，马云萝往常耍性子，也是这样的，没多想。
扶风城外，刘军大营，刘备的帅营内。
众人听说了马腾的态度，都是一脸怒气冲冲。
张飞破口大骂道：“马腾简直不是个东西，他忘了，谁在危急时刻救的他，谁又是在危急时刻，替他拼死保卫扶风的。我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
黄忠也是气的怒发皆张，口中寒气道：“真想一箭射断他的喉咙。”
魏延更是语气寒冷道：“不如我们现在夜里，趁马腾不备，直接袭击扶风，杀了马家，我们抢占河套之后，在以此为基，慢慢讨伐韩遂。”
魏延突然的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向他，真是佩服主公，哪找来的将才。
同时，几人呼吸沉重，内心砰砰直跳，就连刘备也忽然动心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唯有庞统头脑冷静分析道：“不可，此计剑走偏锋，如果是突袭还尚可，可是我们一直在扶风，马腾岂能没有防备，一旦稍有变化，我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刘备一惊，当即把冲动的内心，压下来。确实，此计有点操之过急了，众人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其实不是他们愚蠢，只是他们刚才被马腾激怒了，就算庞统不提醒，考虑一会他们也会明白的。
魏延开口道：“是我鲁莽了。”
刘备听后，点点头没有怪他。魏延毕竟才出道，经验还少，思虑不周也不怪他。
赵云此时问道：“主公，为今之计，我们该如何攻打韩遂？”
对于攻打韩遂，几人早就统一了意见，这次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夺取凉州，实在难以抚平军心。
刘备听后沉思道：“韩遂的兵力布置如何？”
庞统早派斥候，了解清楚了，就开口道：“西凉有五郡，分别是张掖、西郡、武威郡、金城和天水。
张掖、西郡、武威郡依次从西向东排列，在西北边疆，依靠长城，其西南处就是羌人聚集之地。
金城、天水郡在西河套的西边边缘，天下郡在南边，金城郡在北边。
张掖、西郡、武威总共驻兵有接近一万五千人，天水一郡韩遂为防备马腾，屯了两万人，金城还有一万人马，韩遂就在此地。
天水离此地有一百多里，金城离此地两百多里不到，路途不算太远。但是最近的武威，离此地却有六百多里，其中还要穿越沙漠，如果让韩遂退到金城以西，我们就危险了。”
刘备听后点点头，心中考虑片刻便道：“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庞统开口道：“除二将军的一万兵马损失较少，还有七千五百人外，其它几位将军所剩兵马，总共还一万两千人。其中两千是子龙的白马义从，还有四千是叔至的白耳精锐，其它六千人是各部步兵。”
“士元，你怎么看。”思考片刻，最后，刘备问庞统。
庞统想了想，开口道：“我建议，留白耳精锐在扶风，其它人马包括龙骑营，直奔金城，为防韩遂走脱，骑兵可先行，拖住韩遂，步兵后续赶到，一战定胜负，最短时间内杀掉韩遂。”
赵云此时问道：“若是天水的人马来援呢？”
庞统一笑道：“那正好围点打援，可派兵，在天水通往金城的多处地点，沿途设伏，一旦天水增援，我们就可以频繁袭击韩遂的人马，况且天水面临马腾的威胁，他们可不敢全力支援金城。”
“为何独留白马义从在扶风？”魏延又问道。
“这是为了震慑马腾，也是为了保卫重伤的二位将军安全，一旦我军出征，粮草方面，还有天水的韩遂人马，都要马腾襄助，有这四千精锐在，马腾想拖我们后腿，也都掂量掂量。”庞统此时道。
魏延请命道：“如此，主公我愿留守扶风。”
“好，不过，文长这其中的尺度你一定要把握好。”刘备安排道。
“主公放心。”
刘备听他保证，当即转头道：“一天时间准备，后日我们就出兵攻打韩遂，直杀金城。白马义从、龙骑营跟我先行。三弟、汉升还，你们带一万三千步兵后行，另外注意勘察地点，准备在天水往金城的路上设伏。”
“诺。”众人齐声道。
然后众人便下去布置了，刘备也开始休息起来，从荆州一路担忧到扶风，情绪波动太大，实在是精神疲惫了，刘备想休息一番。
第二日，除了魏延与四千白马义从，还有周仓带五百校刀手，保卫关羽外。
其它兵马便开始休整，准备杀往金城。一应的粮草，都交由庞统调度，马岱配合。所幸两万多人的粮草，也不算多，加上河套地区地势平整，水陆畅通，用不了多少民力。
当然刘备也见到了庞德，马腾也够下本钱，五千全是精锐骑兵，跟着刘备，随时听后调遣。刘备对于庞德，虽然说不上拉拢，但也没有防范，本来嘛，马腾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刘备可没打算对马腾下手，他现在是一心想杀了韩遂。
在一番初步了解后，便初步把庞德的人马编入军营，独成一营。这样以来也是方便各军增强了解，在战时，才能相互配合，不至于因为疏忽，导致兵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