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坐等援军
第四百一十六章 坐等援军
新兴元年【210】十一月长安城荀府
夜色已深，但书房中却依旧灯火明亮，倒不是荀攸故意熬夜，而是他实在找不到一丝的睡意。
自从东吴败亡后，有着‘谋王’之称的他便已料到刘备迟早会对自家主公用兵，因此多年以来自己也是一刻都不曾松懈地在做着积极准备。
但纵使如此，当刘备让曹性统领全国兵马的消息传来之际，特别是其后银河射手出动大军的数字传来之时，荀攸顿时感觉到无比庞大的压力。
五十万！可以说哪怕只是由寻常士兵组成的军队，这个数字也足以让天下人为之色变，而更最重要的，这一次曹性可不是一共出动五十万大军，而是每一路都有五十万大军！
就在一个月前，已然可以全权统领举国战力的曹性并没有先去等待这个冬季过去，而是无比干脆地从各地调来兵马战将，随后便分南北两路攻取曹操。
南路这边的大军路线便是从荆州南郡直接攻取益州，领军大将正是坐镇江陵多年的张辽，随行大将有徐晃庞德甘宁周泰等人，至于军师方面则有法正、徐庶以及庞统这三位智谋之士，阵容方面堪称豪华。
至于曹性这边准备从关中进取雍凉的出征阵容则更为夸张：赵云黄忠马超太史慈等【新大汉猛将录】上排名前十的猛将几乎悉数到场，要不是为了留下一些大将镇守各地，只怕关羽张飞也会出现在此行的出城名单中。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关羽张飞其实比赵云黄忠等人更想随军出征，只不过也许是受到此次比武大会的刺激，自觉自己的实力已非天下决定兄弟两人当即便决定留在驻地苦练武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达到了曹性并肩齐驱的境界。
而除了随行大将的名单无比夸张之外，此次北路大军的随行军师更是由左丞相诸葛亮以及太傅贾诩一同担任，可以说北路大军简直就像是‘全明星’阵容一般。
面对着实力如此恐怖的敌人，若换了寻常文官，只怕早已被吓得弃城而逃，至于荀攸虽然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但却依旧为曹性的来犯而感到棘手无比。
想着想着，也许是深夜的天气比较寒冷的关系，荀攸不禁低声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只觉得身上顿时传来一阵暖意。
荀攸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已然被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至于在一旁站着的正是自己的爱徒，今年不过才十三岁的邓艾：“小艾，怎么还不去睡？”
见荀攸看向自己，邓艾倒是急急地回道：“徒儿…见…师父…还没…睡，因此…才过来…看看。”虽然还是说话还是有些结巴，但比起数年前却是有了不少好转。
感受着徒弟话里的浓浓关心，荀攸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微笑，但随即嘴里便已发出一声叹息：“如今曹性大军压境，为师又如何能够安然入睡？”
“师父….不是曾说….函谷关…乃易守难攻…之地吗？”邓艾说话虽然还不是很流畅，但其思路却是清晰无比。
“不错，函谷关地处险要，且其关前大道并不宽敞，敌军纵使数量再多也无法一拥而上。再者如今又有曹子廉亲率两万大军在此驻守，实可算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荀攸缓缓说道。
邓艾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不解：“既是…如此，那…师父…为何…还会…如此担忧？”
“只因曹性此人的举动着实让人捉摸不透。”荀攸脸上也顿时浮现出一丝疑惑：“按理说此时乃不利作战的寒冬节气，且函谷关又非寻常关隘可比，但曹性却依旧敢在此天时地利皆相当不利的之际断然出兵，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虽然跟在荀攸身边也有几年的时间，但邓艾毕竟还小，因此若是连荀攸都想不出来的话，他自然也是无法想出。
既然想不出，年纪尚小的邓艾自然不会如同荀攸一般去苦思冥想，当下他便慢慢走到师父的桌前，两只小手已是不由自觉地抚摸起被铺在桌案上的地图来。
见邓艾似乎很喜欢看军事地图，正在思考中的荀攸也不禁微微一笑，随即双眼便已在无意中看到邓艾的手指在地图的的某处轻轻划过。
对于邓艾来说，这一划不过是他无意识的一个举动，但荀攸当下却是猛地浑身一震，随即脸上便已不自觉地流露出骇然的目光：“这….难道说….”
“师父….怎么…了？”见荀攸的脸色忽然大变，邓艾自然很是不解地问道。
“若果真如此，只怕雍凉关中尽皆危矣！”荀攸此时早已无暇去回答邓艾的疑问，当下他便很是快速地拿出一张白纸，随即便已在上边提笔书写了起来。
只是过了短短的片刻，荀攸便已在纸上写满了内容，在把纸张吹干后再小心翼翼地折成书信后，荀攸这才唤来府中的心腹下人，随即便让他连夜快马加鞭地把这封书信送往凉州。
在做完这一切后，荀攸方才紧绷起来的身体忽然一松，随即便已看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邓艾低声自语道：“但愿我的猜测只是多心吧…..”
十日后长安城城守府
看着手中刚从凉州传回来的急报，荀攸终究还是忍不住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更是如同忽然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师父…是不是…雍凉…出事了？”就在此时，早已猜出了些许端倪的邓艾也忍不住问道。
若是在平日里，荀攸定会因为徒弟的聪慧而感到开心，但此时此刻，他倒是宁愿自己的徒弟猜错了答案：“你猜得不错，凉州之地，已然快要不保矣！”
“这…怎…么…可…能？！！”过度的紧张和惊讶让邓艾说话的结巴程度顿时严重了起来。
“原以为只是我的一时多心，没想到竟成为了事实…”荀攸脸上的神情已憔悴得分不清悲喜：“想不到曹性竟然当真是出尽全力，而且还是九州之力！”
此时邓艾也总算是稍稍地缓过气来，随即便已急不可待地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荀攸苦笑道：“曹性此次出兵根本就没想过要攻打函谷关，他是直接从另外一个地方绕路进入雍凉的。”
“另外…一个地方…？”邓艾忽然想起那天似乎就是因为自己的手指划过地图，所以师父才会如梦初醒，当下他便快步跑到案桌之前，两只眼睛已然紧紧地往铺在上面的军事地图看去。
荀攸此时倒是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徒弟的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两眼之中竟然浮现出一片茫然的神色。
就在此时，只听邓艾很是惊喜地叫道：“师父….我…找到了….曹性….是从河套地区….进入到…凉州之地的吧？！”
见徒弟如此聪慧，荀攸脸上也是掠过一丝欣慰，随即便已叹道：“不错，就在十余日之前，曹性让其中三十万大军打着自己的旗号进逼函谷关，随后自己便亲自率领二十万骑军横穿河套地区，继而奔袭凉州之地！”
邓艾顿时如遭雷亟，脸上早已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
明白爱徒为何会如此惊讶，当下荀攸也是忍不住再次叹道：“河套之地早被关羽收服，想要从此地前往凉州也不是不可以，但其中路途却当真是十分遥远，再加上二十万骑军本就每日都必须消耗大量粮草，如此一来所费粮草更是难以估算。”
听到荀攸的解说，邓艾也终于明白了刚才师父为何会说曹性这是出动九州之力：应该说除了坐拥九州的刘备之外，天下间又有何人有这等资本可以供得起如此之大的粮草消耗？
不过这也不能怪荀攸想不到曹性会选择绕路，实在是绕路所需要的粮草本就是寻常行军的数倍，再加上曹性出动的大军又高达五十万，因此才会让他忽略了对方也许还当真会作出这等和烧钱无疑的疯狂举动来。
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据探马回报，在如同从天而降的庞大战力面前，驻守凉州的曹仁根本就无法抵挡，可以说当荀攸得知曹性已然进入凉州的消息时，凉州之地至少有半数以上落入到银河射手的手中。
而随着凉州的陷落，并无什么易守难攻之处的雍州自然也是难逃陷落；如此一来的话，哪怕长安城的另一边还有固若金汤的潼关以及函谷关，但另外一边却已是等同于毫不设防的空地矣。也就是说，十日前还是安然无恙的长安城，如今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矣！
厅中此时如同空无一人般地寂静，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响起了邓艾那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师父…那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个自己此时此刻根本就无法解决的问题，荀攸先是沉思片刻，随即便已重重地叹道：“为今之计，只有死守长安，然后坐等主公的救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