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唯尽人事

在我给朝廷的奏章由顾雍亲自携带前往许都之后不久,探子就传回了‘鲜卑大王魁头联合了东羌和南匈奴屠个族、以其嫡系鲜卑老将律日推衍为主帅,统领着二十万铁骑已经突破了北地郡的灵州,正在翻越陇山继续南进,已经功向了安定郡’的探报。

由于我已经同高参们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式,因而也就按部就班的派快马传檄天下各州,耐心的等待着下一步的探报和曹操的回应。为了做足文章的给各路诸侯特别是曹操看,我下令由麴义统领着正在整训的六万骑军移驻下邳,随时的准备出征。

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要利用出兵驱逐蛮夷之机给曹操来个‘假途灭虢’的想法。这不仅仅是因为此计过于的明显,会被曹操一眼看穿。主要还是不想因大汉内部的纷争而给蛮夷以可趁之机、让他们来随心所欲的肆虐中原大地。

不过,刘备的瞬间崛起则让我有了如刺在股的感觉。当一个人的运气来临时,还真是想挡也挡不住!以刘备的表演天才,笼络住西川浮动的人心当不是难事；即使诸葛亮暂时还不能为其所用,以张松、廖立、黄权等的战略眼光,张任、严颜、李严等的统军能力,再加上悍勇无敌的关张二人,利用蜀中的天险和富庶形成一股庞大的无法轻易撼动的势力已属必然。

为了进一步给予孙策以舆论上的支持,尽可能的阻止曹操和刘备在孙策的背后下手。我在传檄天下时也特别的说明:抵御胡人的肆虐乃天下大局。各地的大吏均要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合力驱逐胡蛮,在胡人被驱逐出境前不应再起纷争。如有不顾民族大义挑起内乱者,车骑将军无敌侯陶商必以圣上御赐之玉佩为凭予以讨之。

潼关以西泛称为关内。关中之地的中心之所以称为三辅,就是东汉以长安为中心的三郡：中间是以长安为治所的京兆郡,右边是以咸阳为治所的扶风郡,左边是以大荔为治所的冯翊郡。

除层峦叠嶂的秦岭的高山峻岭以外,冯翊郡往北及西北过北地郡则大部分是凉州的东羌人聚居区；扶风郡往西则是大部分为汉人的聚居区。而马腾占据的以武威为中心和韩遂占据的以金城为中心的地区,均处于凉州西部,故此地称为西凉；并与西羌族聚居区相接。

而被孙策先期占领的陇西三郡,原则上也归凉州管辖。而陇西通往长安的门户三关则属于孙策占领的安定郡管辖,故才有我荐孙策助马腾和韩遂守凉州一说。

曹操要出扶风郡攻击孙策,则必须先拿下天水、南安、安定三郡，才能轻松的叩击阳平关；而刘备只要出葭萌关就可直叩瓦口关。因而,曹操暂时在胡人压境的情况下,不太有可能去攻击孙策的而给胡人以可趁之机、使自己直接面对胡人的铁骑。所以,我所说的如挑起纷争既讨之主要还是针对的刘备。

不过,有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与刘备之间两侧分别隔着曹操和刘表,我想要出兵援助孙策根本是痴人说梦！唯一可能办到的是兵出江东,就近借道荆州方能对巴蜀构成威胁。但‘假途灭虢’之计早已被所有人背得烂熟,我就是不想施行此计,刘表也会怀疑我怀有假途灭虢的目的,对他的荆州要有所图谋。因而,也只有刘备对刘表构成较大的威胁时,刘表急需我的支援,我才能兵出江东借道荆州。

这就同我想要直接迎战胡人,就必须经过曹操的辖地并州和三辅一样。故无论我如何的设计翼护,孙策能否摆脱目前的颓势也是个未知之数？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的能力去奋争。

诸葛瑾奉召从渤海郡赶回徐州后,就没做片刻停留的来府衙见我。经过几年的锻炼,原来就比较沉静的诸葛瑾显得更加的沉稳和老练,已初现一代名臣的风采！我和郭嘉把其让进府衙后堂后,我不由得赞叹道:"子瑜如今越发的少年老成矣!"

诸葛瑾忙起身施礼恰如其分的说:"如无主公信重。何来瑾的今天?不知主公招瑾回徐州有何差遣?"我摆了摆手说道:"子瑜不必多礼。商确有一事须子瑜亲自前往办理。故特招子瑜回到徐州也！"

见诸葛瑾做倾听之状,我就续言道:"子瑜可知汝弟孔明之能乎?"诸葛瑾已有些明悟的点了点头说到:"舍弟的聪慧、机敏确超过瑜很多。然舍弟毕竟年纪尚幼,瑜担心其办事不牢。故瑾尚思过几年再推荐给主公,让其为主公效力。"

我摇了摇头说到:"不然！如果商没记错孔明今年应该是十八岁了。子瑜当知:有志不在年少,无志空活百岁。商识人之能历来不甘居于人后。以商当年于南郡观之,令弟绝非碌碌庸才。然世上虽有少年成名的天才,但玉不琢不成器也！不经过由下到上的万千次历练,永难成为栋梁之才。故甘罗八岁拜相也只能是传为美谈,无法完成太大的成就；昙花一现而已。令弟之才也绝非甘罗那等宛如稚童游戏的表现可比,如果经过如子瑜一样的历练,其成就当在子瑜之上。子瑜如能相劝其入仕徐州,不久我徐州将又会添一郭奉孝、贾文和也!"

听到我说诸葛亮以后堪比可左右徐州大局、甚至进而影响天下大局变化的郭嘉和贾诩。诸葛瑾半信半疑的说到:"并非瑜不信主公之言。然舍弟毕竟过于的年幼,此前亦无任何让人称道的表现,其何能与一直以来几乎算无遗策的奉孝先生和文和先生相比?瑾身为文和先生属下数年,对文和先生的杀伐决断、机变百出万分的敬仰！常思唯有古之管仲、范蠡堪能达到文和先生的才智。舍弟何德何能?主公是否过于的高估舍弟了?"

"哈、哈......！"我大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子瑜可真是珠玉当前而不识也!令弟之才非商高估,乃是商基于孔明的年龄尚幼而有所保留也。以商观之,孔明如能得其主,其成就当不逊于吕望和留侯也!想来当今之世再无一人能对令弟如此的看重,更无一人能象商一样相信令弟的才能、能给令弟尽其所能的发挥其才的空间。"

诸葛瑾则更加地惊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能是感觉不妥就又闭上了。

为了进一步的能让诸葛瑾把诸葛亮弄到徐州来,我就进一步的问到:"商素知子瑜忠耿、敦厚不擅虚言。故有一问子瑜可酌情答之:如商知道有一才可比吕望和留侯的大才将被其它的一方之主所用,商将如何处之?"我问得如此的明显,以诸葛瑾的反应能力自然是瞬间就明白了。因而,他也就脸色大变的说到:"主公可是说舍弟已欲投向他人?"

我忙安慰他道:"子瑜勿惊！并无孔明欲投他人之事,商只是偶有一问而已；子瑜可试答商之适才所问。"诸葛瑾这才脸色放缓,额头已经见汗的说道:"主公可真把瑾吓了一跳啊!不过真如主公所言,当尽量招揽之。如招揽不成,那也只有毁之矣!"说完,诸葛瑾还心有余悸的看了我两眼。

"唉......！"我叹息了一声说到:"此等‘辣手摧花’之举商此生未曾做过,此后亦不思做也。然假以时日,孔明确有扭转乾坤之能。此商急招子瑜速回徐州之因也！子瑜可亲往襄阳接取令弟等前来徐州。如令弟未察觉子瑜的目的,子瑜可言:己身在徐州身成重臣,已经有能力照顾令弟等；故前来接取。如令弟察觉子瑜的目的，子瑜可代商传言令弟:三、四年之后,商将会把所辖之地全权托付于他。"

听到我说出了这样几乎是重于泰山的话,诸葛瑾已经惊诧得大张了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主公放心!就是绑,瑾也要把舍弟绑缚来徐州。"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唉......！子瑜还是过于忠厚矣!以令弟之能如不思来徐州,子瑜将会连其人影也见不到啊!尽人事,听天命吧！商只是担心如令弟投往他处后,而商亦不思放弃参与天下大局的争斗。那时,以孔明之能,无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其辅佐他人达到一统则力有不怠；然搅乱天下大局,其则绰绰有余也。天下的纷乱将永无宁日,一统之事亦将遥遥无期呀!"

说完之后,我仍然连连摇头的叹息不止。见我说得如此的凝重,诸葛瑾虽还在半信半疑,但仍然坚定的说到:"主公放心！无论瑜能否接来舍弟,瑜必尽快返回。即使是让瑜拿出性命,瑜也要助主公完成一统大业！"我轻笑道:"子瑜不必多心！如商信不过子瑜,也不会让子瑜前去襄阳。此去子瑜也不必过于的苛求,尽可能的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