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领导天才球队

第72章 离婚吧

谭相伦最终没能争取到更多的钱,揣着三千万去报价了,在亚洲十几家竞争江放的球队中,这三千万大概是唯一的八位数报价。

江放的转会风波纷纷扬扬持续了近一个月,真真假假的消息持续在新闻媒体上轮番登台又被辟谣,直到十月末的某一天,江放在英国的教练接受采访时神秘透露道:“我的骄傲,亚洲最佳前锋江放,已经选定即将转入的球队了。”

那晚禾宇筝在参加一个酒会,这几天换季,他有些感冒,脑袋闷闷的,做完该做的交际和寒暄就端着香槟站到了角落,双手抱胸,做出一个不欢迎来攀谈的姿势,懂的人自然明白。

但这晚从某一瞬间开始,在场的大部分人突然陆续过来跟他敬酒、向他祝贺。

禾宇筝在迷迷糊糊喝了三杯酒后终于扣住面前一位长辈的手腕:“秦老师,我拿下南美那块地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大家不必......”

“什么呀!”秦迅打趣地看着禾宇筝:“大好事儿还跟我藏着掖着啊?大家都知道啦!”

说着,秦迅忽然举起酒杯,猝不及防地高声道:“我们大家一起祝贺筝筝!”

禾宇筝长大后难得管不住自己的表情,但此刻他凝滞地、甚至有些傻地看着纷纷举杯的商业精英们,心中嘀咕,难道南美那块地底下挖出了金矿?

“以后球场的包厢可得给我留一个,我先预定的,别忘了!”秦迅郑重其事道。

“球场?”禾宇筝反复咂摸。

“江放亮相那场比赛我得买上一排座位,请我客户们去看。”另一位跟禾宇筝不算熟的中年男子也满面春风道。

禾宇筝刹时愣住,酒会现场的众人都还在津津乐道着刚刚确定的爆炸性新闻,“江放”、“圣禾”的字眼不停出现,禾宇筝似乎猜到了这些人正讨论着的话题,但那内容太离谱难信,就在他面色渐渐变青的同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谭相伦打来的,禾宇筝眉眼揉上郁愤,将他的电话挂了。

但是紧接着,其他人的电话、微信、包括禾宇筝的个人邮箱都被塞满了消息,所有中文的、英文的、拉丁文的各种语系的消息都在说明同一件事:江放签了圣禾FC。

“他是不是疯了?”禾宇筝把手机关机,到家后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夜除了禾宇筝,圣禾的所有人、国内的所有球迷都在庆祝,禾宇筝自己住的这套房子隔音本应很好,但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楼下一家人在兴奋地大喊“江放”。

谭相伦的电话终于在这天凌晨两点被禾宇筝接通,禾宇筝端着酒杯坐在阳台上,语气偏冷:“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汇报。”

“明天江放就跟我回国!他东西都寄回来了,禾总,我们得到他了!”

“......”禾宇筝又挂了谭相伦的电话,他本想训谭相伦一顿,但谭相伦那边像是有着人山人海在欢呼,他压根不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来这里没有任何弊处。”微信里,贺洄算是个不多的清醒的人,逐条逐条给禾宇筝分析江放来了之后对圣禾将会有有多大的助力。

“他现在是世界级球星,足球又是世界第一运动,他能给圣禾带来的曝光度是无法估量的。”

“虽然最近体育业蓬勃向上,但圣禾体育确实是在走下坡路的,他这一来对圣禾体育的加成有多少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

“再说点直观的,你知道他身上的代言加起来几位数吗?就是把我整个基地卖了也比不上,到了圣禾之后能带来多少赞助?你数过没?”

禾宇筝摁灭了手机,他的胃又开始痛了,而被月光刺射的双眼也开始痛起来,他眼睛慢慢变红,想起了八年前他给江放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那时家里给他看了江放和崔姝一同进出曼彻斯特一个公寓的照片,照片很多,有早上的和晚上的,也有两人一同去超市购物回来的。

江放总是面无表情,但崔姝满脸都是笑。

江放离开的一年多里禾宇筝持续给他发消息,他通过江欢、通过网络和新闻获得江放的各种消息,尽管江放一条都没回,但他总有一种执念,好像只要消息还能发得出去,他们俩就没有彻底结束。

直到他看到了那些刺眼的、几乎有些离奇的照片。

“我也不喜欢你了。”这是禾宇筝给江放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然后他把江放删了,每一种联系方式都删得干干净净,他也不再听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江放,渐渐地,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尽量不在禾宇筝面前提起那个开始在欧洲发光、逐渐被世界看到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是因为真的对梦开始的地方抱有一颗赤子之心?

还是因为什么都不缺了,要找个把他当国王的地方养老?

或者是单纯为了恶心自己?

禾宇筝紧紧抚着胃,另一只手微颤地给边柔打了个电话。

当晚禾宇筝被紧急送去了医院,不出意外又被医生一顿教训,并让边柔把他所有的酒都砸了。

边柔想过这件事,但她怕自己赔不起,所以大部分时间内都是能藏几瓶藏几瓶,等禾宇筝要她赔钱了再找出来。

禾宇筝脸色苍白地躺在**,吃了药之后半梦半醒,额头起了薄薄一层汗,边柔拿着毛巾给他擦汗:“如果您再这样喝酒,我真的会考虑医生的建议。”

“边柔,你可是个博士,不能动粗。”禾宇筝恍惚间也能对上话。

“我也是跆拳道九段。”边柔放下毛巾:“您今天就在医院睡吧,明晚要参加江放的转会发布会,所以......”

禾宇筝猛地睁开眼:“什么?”

“江放明天上午和谭经理抵达隆州,下午稍作休息后就是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会公布他在圣禾的球衣号码,您要出席给他递球衣。”边柔流利地把今天谭相伦发来的流程给禾宇筝背出来。

“为什么我不知道。”禾宇筝冷冷发问。

“您过去不是说,只要行程表上是空的就可以用工作填满,无论是什么工作吗?您明天傍晚6点之后都是空的。”边柔反问。

禾宇筝动了动嘴角,半天也没想出应对策略和回答,毕竟没办法自己打脸,只好疲倦无奈地闭上眼。

第二天,江放从下飞机被圣禾安排的车接走开始就被十几辆车一路尾随,比起当年DB转会圣禾时的关注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乎所有的体育博主都在直播这件事,而大部分体育台也开始回放江放的比赛。

全民仿佛中了江放的蛊,到下午时某国际新闻平台的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七千万,大有破亿的趋势。

当天下午,圣禾的服化团队抵达了禾宇筝入住的医院,一顿收拾后盖住禾宇筝苍白的脸色,准备完毕后禾宇筝又吃了一餐药才上车前往体育中心。

这些年禾宇筝去体育中心不超过10次,还都是像今天这样有重要事项才会去的。

禾宇筝的车子驶到体育中心门口,苗安没忍住感慨一声:“哇!”

禾宇筝抬起头,体育中心正门外聚满了人,大部分穿着江放在曼彻斯特时的球衣、一小部分穿着江放当年在圣禾的10号,除了球迷还有许多没被邀请的媒体也都挤在门口,禾宇筝的车很好认,缓缓往里面进的时候车窗被啪啪拍响,禾宇筝隔着单向玻璃看那些兴奋到扭曲的人脸,他闭了闭眼:“开快点。”

体育中心发布会现场已经准备完毕,禾宇筝走进后台时脚步顿了一下,有眼尖的人就已经看到了他,立刻高声通知:“小禾总来了!”

从欧洲跟过来的几位知名体育记者、几位和圣禾FC有着深度合作的经纪人、体育中心中高层负责人全都蜂拥而至,每个争抢着跟他握手并祝贺,禾宇筝把嘴角扯到体面的弧度,被众人围在中间寒暄,直到现场导演过来道:“大家可以准备上场了,发布会快开始了。”一群人才陆续从禾宇筝身边散开。

禾宇筝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此时后台深处三五个人快步往门口走来,走在最中间的是个子高挑面色沉静的主角。

禾宇筝瞬时撇过眼,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他今天只需要在最后的球衣签约仪式上亮相,所以现在不用上去。

......

后台实时播放着此刻前面发布会现场的画面,足球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狠辣仔细,而江放的回答一如既往简单而滴水不漏,发布会进行了20分钟,禾宇筝这边的工作人员收到准备上台的消息。

正假寐的禾宇筝睁开眼,觉得浑身都没什么力,他已经不胃痛了,但似乎有某种无名的力量拉扯着他下坠,不想让他上台,去离那个人那么近。

所以禾宇筝上台的时候满脸冷静,全场也只有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江放和这位小禾总面上不带喜色,禾宇筝的嘴角甚至绷着,他控制不住,他甚至一点都不愿意往江放的方向去看。

“据说小禾总就是当年把江放从小县城带到圣禾FC的伯乐,现在看到江放有如此大的成就,您有什么想说的吗?”某位体育记者问。

“为他感到开心。”禾宇筝平静地盯着黑黢黢的镜头,眼睛都不眨一下。

现场有一瞬间的尴尬,因为禾宇筝的表情和语气怎么都不像开心。

江放就在禾宇筝身边坐着,他也同样毫无情绪地看着前方,身边人的话语只字不差地传进他的耳朵。

那记者尬笑两声又问:“江放呢?重新见到小禾总有什么想说的?”

江放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想兑现以前没有完成的承诺。”说着江放偏过脸,看了一眼禾宇筝。

禾宇筝半边身体都发着麻,他的嘴角绷得更紧了,双眸也几乎定住不动,他没有和江放对视。

“哦?是什么承诺呢?”

“拿联赛第一。”江放转过头,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又开始针对足球本身提出问题。

最后两个问题问完就到了最重要的球衣签约仪式,江放穿的依然是他最熟悉的10号,禾宇筝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球衣起身,下面导演在题词版上写着:“让江放签个名。”

“签名。”禾宇筝垂下眼,侧身把球衣放到桌上。

江放也起身,很快在上面签了个名。

“两人拿着球衣合照。”导演又写。

禾宇筝拿起球衣,硬邦邦地站着,眼神中的不高兴已经掩盖不住,江放握住球衣的另外两角,往禾宇筝这边挪了一步。

禾宇筝下意识一颤,江放习惯性看向他,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禾宇筝没说话,他冷着脸咬着牙看着镜头,等摄影师向他们比OK的手势后禾宇筝立刻松开球衣往边上撤了一步。

在场的记者们早就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只是大家都收了圣禾不少的媒体红包、这又是个大喜事,所以见状都只笑着略过,但那些直播间的弹幕就很不客气了,基本都是在骂禾宇筝的,说他万恶的资本家、说他白瞎了一张脸、说江放重进圣禾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但也有些不同的声音,这种声音甚至还不少,在江放靠近禾宇筝、而禾宇筝控制不住微表情的变化时愈发多了起来:

“靠!小禾总好漂亮啊!总感觉江放居心不轨......”

“这两人绝对有什么事!我以我爱豆的性命担保!”

“这场面一点不像办喜事儿吧?更像离婚现场(不是”

“就是离婚现场吧!!一个想离一个不想离的,磕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