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领导天才球队

第16章 跟我睡

江放把蒙住禾宇筝眼睛的黑布揭开,在强光的照射下禾宇筝下意识闭上眼,而后感觉到有一个微凉的物体覆在自己眼睛上。

“慢慢睁开。”江放一手捂着禾宇筝的眼睛,一手给他解嘴上的布条。

“好了吗?”江放低声问,禾宇筝嘴上的布条被解开,沙哑地“嗯”了一声。

江放缓缓将手撤开,禾宇筝抬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放,而后一双大眼睛瞬然蓄满眼泪,江放心中一紧,重重将人搂进怀里,禾宇筝在江放怀里抽噎出声,震得江放心脏泛疼。

“谁啊谁啊?半夜砸玻璃还睡不睡了!”

“哪家的?明天不用干活???”

......

不出两分钟棚户区被吵醒的一些好事者便围了过来,这时江放已经把绑着禾宇筝的绳子解开,他扶着禾宇筝站起来,没在意门口骂骂咧咧的工人们。

“这里有人姓方吗?”江放淡淡望着一圈人道。

“你们在这儿干嘛的?我要给樊老板打电话!有人砸了他玻璃!”有个皮肤黝黑的工人掏出手机警惕地看着两人。

“我姓方,什么事情?”边上一个矮矮胖胖拎着保温壶的男人道。

江放审视着他,从身型到外貌特征都不像那个人,这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滴滴滴滴”的声音,声音来自后窗边的草垛,江放快步上前,一把掀开草垛,地上落了个屏幕裂开的手机,正有人往里面打电话。

“这...这是樊老板的手机吧?”那正给樊老板打电话的工人挂断了拨出的电话,同一时间,江放手里的手机也停止了响铃。

后窗处有阵阵凉意涌入,窗户没有上锁,透着条小缝,江放推开窗户借着手电向外看去,窗下的泥泞土地上,明晃晃印着新鲜的鞋印。从后窗出去可以直接上山,江放很快和几个热心的工人绕到屋后查看,果真,那鞋印断断续续的,一直延伸到上山的小路上。

“这么说...樊老板,真绑了这孩子?”山脚下,一群工人在得知发生了什么后“啧”了声,满脸无法置信。

“你们说的樊老板戴眼镜吗?”江放盯着那串脚印,问那些工人。

“戴戴戴,看着挺有文化的,是这里老板的亲戚,前年过来的。”一名在这里住了两三年的工人回答。

禾宇筝手里正端着邵凯老婆给他泡的姜茶,他没怎么喝,只瑟缩地站在屋子门边,垂着眼,脸色依然苍白,怔然的模样像脱离了这整片天地发了癔症,格格不入又让人心生怜爱。

江放回来后站到禾宇筝身边给陆母打了个电话。陆母和江欢以及几个旅馆员工正在派出所和警察交代情况,禾宇筝失踪的时间太短没办法立案,江欢脾气又爆,要不是陆母在场,她差点跟警察干起来。现在人找到了,江放告诉警察这些工人口中所谓的“樊老板”可能就是当时旅馆的小偷,也正是这次把禾宇筝绑走的人,不知是这人有口音还是周志国没听清,才把樊听成了方。

工人们都简单热心,得知事情的始末后谁也没有离开,陪着两人直到警察抵达后才渐渐散去。警察借用了邵凯租的房子给禾宇筝做笔录,禾宇筝的精神状态很差,时常会失神,听不见警察的问话。

“明天我带他去一趟派出所可以吗?”江放忍不住打断警察:“他今天被吓到了。”

警察叹了口气只得点头:“这山不大,也就两三个入口,入口都堵上了,这人除非不吃不喝,否则三天内肯定得下来。今天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姓樊的这两年跟踪过镇上不少男孩,派出所没少收到对于他的报警,槐山镇有个会跟踪男孩子的变态早已不是新闻。

“他...对你做什么了吗?”警察盯着低着头的禾宇筝,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几乎全屋子的人都屏足了气看着禾宇筝。

禾宇筝被江放找的时候不仅被绑得严实,而且浑身都是脏污,衣服很多地方被磨破了。这副模样让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多想。

江放看到禾宇筝慢慢摇了摇头,两秒后开口:“他没来得及。”

也就是说,那姓樊的确实打算对禾宇筝做点什么。

江放沉声道:“我先带他回去。”

夜很深了,从棚户区到江家这段路很长,也没有路灯,整条路上只有两人错落的脚步声,以及棚户区隐隐氤氲出来的薄光。江放走在禾宇筝身边,禾宇筝除了被救的那瞬间哭出了声,一直到现在情绪都是游离的,他垂着头,身体瑟缩着。

“我背你走。”两人走出去不到两百米,江放突然出声。

禾宇筝停下步子看过去,江放盯着他:“是不是累了?我背你。”

禾宇筝看着江放蹲到自己面前,侧过头示意自己上去。禾宇筝反应很慢,一直过了快半分钟,他才慢慢趴到江放背上,江放把住他的双腿站了起来。

禾宇筝搂住江放的脖子,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两人之间依然没有过多的言语,江放背着禾宇筝走了快半小时,终于到了亭东路。

“对不起。”江放的声音在深夜响起,一路上禾宇筝都在自己背上哭,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抽泣,眼泪落了一大片,把江放的脖颈沁得发潮。

“禾宇筝,你可以哭出来,没有人会听到。”江放继续道,他放慢脚步,把回到江家的时间拉得长一些。

“你会啊...”禾宇筝的声音哭得糯糯的,他打了个哭嗝,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我不会告诉别人。”江放生涩又笨拙地哄他。

“江放。”禾宇筝吸了吸鼻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放点头:“好,你说。”

“你真的不可以告诉别人。”禾宇筝渐渐不哭了,情绪似乎也在好转。

“好。”

“其实这一次绑架一点都不可怕,我也没有被吓到。”禾宇筝的语速快起来,他感觉到江放脊背一顿,立马解释:“但我也不是装的。”

“嗯。”江放轻声回应。

“是因为我小时候有一次...被绑架,很可怕很可怕,我想到了那个时候,才会这样。”禾宇筝这句话说得非常慢,似乎每说出一个字都会吓到自己,所以不仅很小声,还要搂紧了江放,才敢说。

“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江放过了两秒才说,像是安慰,又像是一个坚定的保证。

“我知道,今天我和那个人打了一架,差点就打赢了,但我对这里的路不熟悉,才会被他绕后抓住的。”禾宇筝话多了起来,在江放的纵容下,把他怎么被骗出去、又怎么和那人搏斗、最后怎么被抓住绑起来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诶,怎么还没到家,我好困。”禾宇筝说完后打了个哈欠,催促江放道:“你快点走。”

江放:......恢复得真快。

但禾宇筝回到家也没能立刻睡觉,他被同样哭得眼睛肿起来的江欢拦在房间外,从头到脚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像是检查走丢了被找回家的小狗那样。

“我真的没事。”禾宇筝局促地站着,求助地朝江放看去,江放走过来把江欢拉开:“好了,他现在很累,明天再检查吧。”

禾宇筝顿时一脸离谱,明天还要检查?检查这么仔细你们兄妹俩是想摘我器官吗?

“好吧,不过小时睡了,你进去的时候小声一点噢。”江欢贴心提醒,时刻不忘这几天禾宇筝都是和江时睡的。

“我...”禾宇筝窘迫地咬咬嘴唇,又偷瞄了一眼江放。

“他跟我睡。”江放拉过禾宇筝,没再理自己多管闲事的妹妹,直接把人拉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