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

第三十节 执政官的策略(2)

第三十节 执政官的策略(2)()

当第一位凯尔特人酋长带着随从和礼物要求与罗马执政官见面时,骑兵队长普布利乌斯投以了厌恶的目光,不是对酋长,而是向着执政官的营房。

另一位骑兵战士牵着战马,经过他的身旁。啧啧声从年轻士兵口中不断发出,普布利乌斯**眉头,厌恶的目光投向了他。梅特卢斯微昂着脸庞,眼光高傲地构成轻蔑的俯视。“你看见了吗?一支迦太基的探路骑兵队劫掠几个村庄,杀掉了一群当地人和一个酋长,这些傲慢粗鲁的凯尔特人就害怕了!现在他们也只有乞求我们罗马人的庇护,部落首领们还算聪明,明白我们才有办法对抗狡猾凶残的布匿人,相信西庇阿执政官能轻易将这些野蛮人拉拢过来,让他们为罗马卖命。执政官阁下的才智一向是我倾佩的,而你身为阁下的儿子却莽撞毫无智慧……”

“住口!”普布利乌斯向着梅特卢斯大吼。梅特卢斯被这个声音吓住了,喉咙吱唔着,说不出话。尽管他与普布利乌斯时常相互挖苦,可普布利乌斯冲着他愤怒吼叫的情况在他的记忆力中至少是没有的。

普布利乌斯的怒气并没有因伙伴的退怯而熄灭。“你认为探路的骑兵队不急着回去向等待消息的将军报告情况,反而绕道,冒着危险与未表示出敌意的部落作战——这种事可以相信吗?即将面对国家的仇敌罗马,不与当地人联合,孤立远离祖国的敌军,反而为自己不断制造新敌人——这种事可以相信吗?你把这些问题想清楚,然后再来与我谈论执政官的才智!蠢货!”他种着竞争伙伴近乎叫喊地宣泄一通,然后转身离开。

梅特卢斯看着普布利乌斯逆风飞扬的白『色』斗篷,愤怒这才突破突然被人吼叫的莫明其妙感,主导了情绪。嘴唇颤抖,吱唔的喉咙终于发出了声,“普布利乌斯!你太狂妄了!”他对着已走远的普布利乌斯大喊。

执政官房外的卫兵拦住了青年,他被禁止入内。普布利乌斯在门外来回走动,直到拜访的酋长出来了,他才又一次试图闯过卫兵的阻拦。他是执政官的儿子,卫兵们不方便使用强制手段,要避免出手过重,这给了他机会,他推开卫兵,一脚踢开了房门。

“这是一位罗马贵族子弟应有的礼节吗?滚出去!”西庇阿执政官听见房门外的闹嚷时,已经知道是他的儿子了。

“父亲,我有问题必须与你谈谈。”普布利乌斯不听从父亲的命令低下头,如士兵等待将军的回复。他顺手关上门,表明即使父亲反对,他也根本没有出去的打算。

西庇阿执政官点头,他可以留下。

普布利乌斯凑近父亲,“请你告诉我。父亲,所谓的出现附近的迦太基骑兵其实是你的布置,对吗?”

“你知道了?”老西庇阿立刻显『露』出几丝意外,他的儿子并不知道他的计划,看来他的聪明程度正随着年龄增长。“‘迦太基’掠夺了他们的土地,杀死『妇』孺和成人。凯尔特人对迦太基的仇恨增加了,他们向罗马示好,因为他们明白,只有罗马才能抗衡迦太基,他们会与罗马合作,共同对付即将到来的迦太基军队。这样不好吗?”

“很不好!”普布利乌斯一口否定了父亲的话。他愤怒地吼出来,“利用欺骗得来的力量能持续多久?一旦谎言揭穿,带来的只有永远不会化解的恨意。罗马人拥有正直骄傲的精神,把我们的力量和高贵心灵展示给野蛮人看看,他们一定会在高尚文明面前折服,然后心甘情愿地对我们忠诚,这才是永久的,获得盟友的方法。父亲,现在你使用的小伎俩与被普通公民鄙视的布匿人的花招有什么两样?”

“小伎俩?没错,的确是小伎俩。可是,亲爱的儿子,别看不起它们,它们的作用非常大,今后你会明白它们的好处。”老西庇阿面对儿子的大吼大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欣喜地微笑。他以为这个儿子的精神世界除了希腊式的放『荡』和布匿式的对同伴的讥讽就没别的了,现在他的心中还存在着罗马的高尚情『操』,尽管提出的地方有点可笑。

普布利乌斯把父亲的笑容理解成对他的讥笑。“在战场上,使用计谋『迷』『惑』敌人,欺骗敌人使他做出错误判断,这样的‘伎俩’是艺术,是值得称赞的。但在别人背后使手段,挑拨、陷害,这些‘伎俩’可耻,违背了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具备的美德!”

执政官点点头,“不错,的确违背了美德。美德是个好东西,它使人格充满魅力,不过它不能救你的命。你反对我就是因为我挑拨了迦太基与凯尔特人的关系,让他们敌对吗?”

“不完全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代表罗马的执政官——我的父亲,平时教育我要做正直高尚的公民,可现在他使用卑鄙手段比谁都从容!他不敢以自己的智慧在战场上直面敌人,并战胜对方。你不是在给汉尼拔制造敌人,是在给罗马树敌,没有谎言可以永久保持,真相显『露』就意味着不可调和。”

“谢谢你的忠告。普布利乌斯,你的看法虽然免不了孩童的幼稚,可我很高兴。”父亲欣慰地说,儿子的激烈言词没有使他丝毫生气。“普布利乌斯,你厌恶小伎俩,但你会使用它吗?”

“不会。即使我拥有这种聪明,我也不会用。”普布利乌斯毫无犹豫地肯定,“我相信以诚实和正直去对待陌生人,他们会成为我的朋友。”

执政官络腮胡下的嘴唇微微上扬,“你是个好孩子。”

“但愿你也是个好父亲。”普布利乌斯对执政官说。他转身,已经有了离意。

“等等,我给你安排个任务。”执政官叫住了儿子,“你去侦察骑兵队报到吧!那样能让你快些接触到迦太基人,与他们‘正直’地较量看看。”

普布利乌斯想了想,“我考虑一下。”

王玉婷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同在帐篷里休息的其他骑兵吓了一跳,不过她的同伴们很快从惊骇中恢复,之后继续干着各自的事。王玉婷裹紧毯子,她感冒了,一定是夜晚睡觉时踢了被子,加上睡眠不太好。

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半夜总是无法进入熟睡,总感到有什么东西吵着了她,那声音像是许多人蹑手蹑脚地从附近走过。但每到第二天,她专程调查声音来源时,却又看不出异样。

布帘被掀开,巴克尔进入了帐篷。

“巴克尔,你去哪儿了?这么久?”德尔非抬头询问。他们的伊比利亚人队友有空闲时就去拜访他的同族朋友,不过花不了多少时间。

“拜访朋友。”巴克尔回答,“不过没看见他。很奇怪,不仅没有见着我的朋友,就连他所在的步兵队的人一个也没看见,他们的帐篷在这里,但全空着,不知道人去了哪儿?”

“可能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就像渡过埃布罗河时我们干的那样。不用担心。”德尔非推测说,他询问王玉婷的意见,“队长,你怎么想?”

“我没什么看法,不过……”她又打了个喷嚏,“不过这几天开始,我每晚总能听见奇怪声音,而且我发觉军队的人数不如出发时那样多了。虽然途中发生了几场冲突,但我们的损失不会这么大,对吧?”

“队长,我可没发觉人数有变化。天已经黑了,你不休息吗?你可在生病。”明达斯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对病人的关心。总爱多嘴的他今天居然意外地第一个铺展开被单,准备睡觉了。

王玉婷觉得他说得没错,没有『药』的情况下只有靠多休息了。

半夜,王玉婷一如既往地无法在前半夜熟睡,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从前的这个时间段里她根本没睡,而是奋战在游戏画面前。几日来影响睡眠的声音又出现了,不过不同于往日,这次的声源很近,似乎就在帐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