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1

第二十九章节

扬起漫天的沙尘,隆隆的马达声震彻着大地,一辆辆装甲战车如同蠕动的甲壳虫一样缓缓爬行,不远之处的大堤上烟火弥漫,爆炸起火的坦克战车剧烈的燃烧着,在空气中冉冉的升起道道烟柱,如同丧礼的黑纱一样挂垂在天地之间。

美军第1陆战团的指挥官开始为刚才所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分兵进攻让他不可挽回的犯了兵家之大诲,无论是正面进攻大堤的那支配属了一定数量装甲战车的陆战连,还是试图直接兵援海港的团战斗群主力,在中国军队的猛烈抵抗下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看着那几乎被炸成了月表一样、甚至几乎不可能存在任何生命的堤顶,美军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了一个陆战连的作战部队,前去占领那密布弹坑的大堤。然而让美国人所惊讶的是,虽然正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在攀上大堤的时候并没有遭受到抵抗,但当他们越过堤顶的时候,淬不及防的部队遭到了中国军队的猛烈攻击,配属的战车被击毁十多辆,轻装的陆战队员更是死伤惨重。

同样,从大堤下的公路高速驰援海港的第1陆战团主力也遭受到了中国军队的顽强阻击,损失惨重的部队不得不无功折回,进攻再一次的被瓦解。

在战前绝对合理的兵力部署再一次的发挥了作用,看着堤顶上那一堆堆剧烈燃烧着的美军战车的残骸,司徒涛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又一次的击退了美国人的进攻,至少疲惫到了极点的部队又可以获得一点点时间略微的短暂修整片刻。

当初在选择部队部署位置的时候,司徒下意识的将步兵与装甲车辆分开了部署。大部分的装甲车辆在公路转弯处靠近的大堤侧后翼的一处低洼地隐蔽埋伏起来,而战斗步兵则被分散布置在路东面的大堤后构筑防御工事,只有少量的轮式反坦克导弹车被司徒拉上了顶堤后的缓坡,隐蔽在工事中充当固定反坦克导弹发射台。

这样做也实属是无奈之举,司徒何尝不知道把机动性较强的轮式反坦克战车拿来作为固定导弹发射平台使用是一种资源浪费,而且一旦攻击开始后,所有的反坦克武器都将会优先遭受到美军的优势火力杀伤,损失将是不可避免的。但严重缺乏反坦克武器这一现状,却让司徒不得不这样去做,因为有限的反装甲小组都被优先布置在大堤的正面方向,用来抵挡住美军装甲力量的冲击了,而且作为正面打击力量的反装甲小组无疑也将会受到美军最大力量的攻击,承受的打击也将是最为沉重的。面对着优势火力的打击以及成群的坦克战车的冲击,司徒涛几乎没指望机动性较差的反装甲导弹小组能够顶住美军第1陆战团的多次冲击。于是大堤方向的反坦克力量只有通过调出一部分的轮式反坦克战车来弥补了,因为如果不能够最大程度的利用大堤的地理优势牵制住美军对正面的进攻兵力,那么潮水样涌过的美军装甲浪潮将会很快的吞没防守力量微薄的正面防御部队,毕竟单凭在正面部署的那几个反装甲小组是根本没有可能抵挡住美军的装甲冲击的。部署一部分的反坦克武器,如同在诱饵上洒点香饵,更加的增加美军对大堤防御力量的错误判断,让美国人觉得这座大堤就如同随时可能切断自己咽喉的毒牙一样,若不拔之、则后患无穷。

从之间的几次进攻可以看出,美军第1陆战团的确错误的把大堤当做了中国军队的主要防御阵地。的确,大堤上的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让美军付出了巨大的损失,多辆坦克以及装甲运兵车被击毁在堤下的公路上。由于美军装甲战车在通过大堤下的这段蜿蜒的弯道的时候,不得不降低装甲战车的行进速度,而这恰恰为各种反装甲武器的使用提供了最好的条件,毕竟低速下,蜗牛样如同的战车是反坦克武器最好的靶子,近距离加低速度可以确保一击必杀。

巨大的损失是美军所不能够容忍的,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错误的把大堤当作中国军队主要阻击阵地的美第1陆战团一次又一次的对着大堤发起轮番进攻,各种轻重火力把原本绿草茵茵的大堤炸的宛如沙漠一样,寸草不生,泥土则被耕了个遍。虽然美国大兵们一次次都乐观的认为抵抗的中国军队已经被炸成了碎片,但当他们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却发现回击的弹雨并没有稀疏多少,反倒是自己所承受的伤亡数字正翻着倍的往上跳。

激烈的鏖战不仅仅让敌人伤亡惨重,同样防御部队也遭受到严重的损失,几轮攻防下来,正面的反装甲小组在美军猛烈的火力杀伤下几乎全部牺牲,而在堤顶后布置的轮式反坦克战车也损失殆尽,除了一台战车因为隐蔽位置暴露,而被美军‘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的120毫米滑膛炮给一下子掀掉了脑袋之外,其他的四台‘BK90’式反坦克装甲车都是毁于美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进攻受挫的美国人疯狂的把下到81毫米迫击炮弹、上到155毫米榴弹都一股脑的倾泻到了大堤上,整座大堤的正面以及堤坝顶都被炸了个遍,大大小小的弹坑遍布其上。

费劲的吞咽下那干如木屑一样的压缩饼干,司徒涛觉得嗓子一阵阵的干涩疼痛,水壶里的水早就没有了,又被浓浓的硝烟火药味呛熏得口干舌燥,惨白干涸的嘴唇咧开一道道的裂口,口中再也分泌不出一点点的唾液,这个时候吞下一块压缩饼干比吃什么都苦难,但早就饥肠辘辘的中国士兵们却不得不痛苦的咽下这些唯一可以果腹的食物,以保证自己不至于因为饥饿而虚弱。

司徒涛抬头看了一看阵地上数十名的幸存者,一些战士和自己一样直着嗓子费力的吞咽着那该死的压缩饼干,聊以填饱肚皮;还有的战士在挥舞着工具、挖掘修整着自己的工事,毕竟战斗再次开始的时候,还得靠这些土坑为自己在纷飞的弹雨中提供一丝的庇护,至少在流弹横飞的战场上,工事才是多数人认为稍微安全点的地方;卫生员在忙着给疼的龇牙咧嘴的受伤者包扎着伤口,注射止血针、以及吗啡,在弹片横飞的战地上正是在这些勇于奉献的卫生员们,不顾安危的冒着枪林弹雨抢救受伤者,竭力的挽回着一个个战友们即将逝去的生命。多数的士兵还是三两的聚在散兵坑中抽着烟、互相的扯着皮、吹着牛,或是利用战斗的间隙闭目打个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远处一个浅浅挖掘的散兵坑中,几十具牺牲官兵的遗体静静的躺在军用薄膜下,泥土已经被被烈士的鲜血所浸润,被染成深深的红褐色。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处磅礴而出,阳光从天边的云朵之间暖暖的洒落而下,刺眼的阳光让司徒涛下意识的将目光从远处收回。

牺牲了的战友的金属身份牌就在自己的手边,一天一夜的血与火的鏖战,司徒感觉到阵阵的疲惫。也不知道萧扬那里怎么样了,昨天中午时分,远远的可以听到海港方向那此起彼伏的爆炸的声音,红黑色的烟云高高的翻滚升腾而起,在这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昨夜海港那里更是被火光给染红了一片,只是不知道那萧扬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这小子一旦上了战场就几乎是不要命的身先士卒、猛打狠冲,无论什么时候,他的那辆座车永远都是冲在进攻的坦克群的前列。

还有大堤侧后埋伏在弯道处、遍布道路两侧的那些狙击手,也不知道他们的是否遭受到了伤亡,损失大不大。击退美军第三轮进攻之后,几各通讯兵都被连人带电台给炸的粉碎,加上美军没完没了的炮击封锁,司徒彻底的失去了和海港方向以及与狙击分队的联系。不过司徒知道之所以能够多次的击退美军的数轮进攻,是与狙击分队的那些一枪毙敌的狙击手的出色表现所分不开的。当初布置防御的时候,司徒涛着力的将反装甲小组的正面方向防御力量加强了许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把配属分队所有的狙击手都布置在了弯道的两侧。司徒对这些‘死神’的要求是一旦美军的进攻开始,狙击手们就要优先干掉敌人持战场方格坐标仪的炮兵引导员、战车车长以及各级美军指挥官,让美国佬的基层战地指挥官和炮火引导全面陷入瘫痪,从而达到迟滞美军进攻的作用。

“敌人的进攻又开始了”不知道是谁叫喊了一声,打断了司徒涛的思考,刚刚还在挖掘工事、相互聊天、闭目养神的军人们立即的各就各位,进入自己的掩体中。司徒涛几个箭步、连续跃进爬上堤顶,望远镜中,美军的装甲战车在扬起的烟尘中高速冲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美国佬并没有以密集猛烈的炮火拉开进攻的序幕。

喷气引擎嘶鸣着抽打着清晨微凉的空气,一架架战机缓缓的驶入跑道,等待着指挥调度塔台的起飞命令,两翼及机腹下满挂着各种对地攻击武器。

杨叶也记不清这是这两天里自己第几次的出勤了,随着陆军兄弟们反击的开始、联军的节节败退,连续不间断的和联军战机争夺制空权已经成为了空军的家常便饭。嗷嗷叫的空军飞行员们憋着一口气,一心想找回开战初期出战不力而损兵折将的面子,几乎是全天候待命,随时准备出击和联军的战机大打出手。杨叶所带领的中队在昨夜连续两个飞行任务都是和联军的战斗机争夺制空权,激烈的空战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中队里的飞行员也骤减了不少,很多熟悉的战友都新补充来的飞行员和他们的战机所代替了。而这次中队所担任的作战任务似乎很简单,只是为海航的‘FBC-1A飞豹’战斗轰炸机提供护航任务,后者是担负着前往海港方向,为一支苦战中的装甲部队提供空中火力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