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1

第二十二章节

没有什么时候再能够像此时一样让基尔森将军感到郁闷了,一直以来讲求优势空中力量下的立体化作战的美国军队此时却要无助的忍受着中国人的飞机肆虐飞舞在自己的头顶上,这不能不说是对号称世界第一的美国空军的一次绝顶讽刺。

时间自然不会留给基尔森将军太多衡量选择的余地,连续两轮猛烈的空袭已经说明中国人的目光已然盯上了自己,尽管基尔森将军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第1骑兵师的战斗力抱有很大的信心,但在这样糟糕的战局中,仅仅拥有信心还是不够的。

相信愈来愈多的中国军队正逐步的向着这里逼近过来,一个成师级规模的重装甲部队如果还是这样的展开在这里而一直无所作为,那么厄运降临的可能也会在流逝的时间中逐步的增加。

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基尔森将军很清楚自己面临着的情况,同样能够清醒的判断出自己眼前潜在的危险。选择中国军队的右侧翼发起一次牵制性的打击,并由此突破中国军队战线,尽快脱离这片危机四伏的地方的作战计划已经逐渐的在基尔森将军的选择方案中占据了上风。

尽管这份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所面临的风险要远远高于直接脱离南下与海军陆战队第1师第5陆战团汇合后继续向南退却的方案。但作为一个机会主义者,基尔森将军从来都认为一个优秀的前线指挥官在能够敏锐的把握转瞬即逝的战机的同时,还必须是一个冒险家,有的时候战役的指挥是必须冒险的,更何况直觉告诉自己南下并不一定就是那么的安全。

于是所属第1骑兵旅的一个前出装甲营被迅速的派出,开始为整个师团的攻击前进清扫道路。当最后一架返航的中国战机涡轮发动机的嘶吼逐渐的消失在天际的白云深处的时候,第1骑兵师的扇形离轴攻击也迅速的拉开了帷幕

作为一支现代化信息指挥系统全面装备到排级规模的战斗部队,要将整支庞大的装甲战斗群由防空警戒状态转变成攻击作战状态并非一件难事。美军的‘C4I’数据传输链能够迅速的将指挥官的命令直接的下发到各基层战斗部队的手中,这种横向模式指挥战斗部队的效果要远胜于陈旧的垂直指挥体系。

基尔森将军的所谓扇形离轴攻击和二战中纳粹德国的‘镰刀闪击’有着众多的相似,只不过前者是战术层面上的进攻,而后者更倾向于战略上。按照基尔森将军的设想,由日本第7装甲师团残部的剩余三支残存战斗群:第72坦克联队、第11步兵联队和第7炮兵联队在中国正面继续展开用于迷惑中国人双眼的佯攻动作,而主要进攻方向却是在整个渡过运河的中国军队的右后翼,拥有强大机动突击力量的第1骑兵师如同一柄挥舞着的死神镰刀一样从这里切割下去,给予毫无防备的中国军队以重创。

当刚刚和中国军队的侦察小组遭遇,并很快的消灭了这组小规模的中国侦察部队的第1骑兵旅第1营接受到继续攻击前进的命令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第1营作战士兵都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在这种的情况下还要继续的向前推进,那无疑是去送死。在这些联军大兵的眼里看来,这纸继续向西并在中国军队的右侧翼发起攻击的命令简直是把自己丢进中国军队的口袋中了,没有人会怀疑中国人已经在那里布置了成千上万的作战部队。

然而事实却是另外一个场景,在整个联军西进集群(即放弃运河防线的美国第1骑兵师和日本第7装甲师团残部组成的西进增援)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一支的成建制的中国装甲部队,由于判断上出现了小小的失误,原先担任阻击第1骑兵师和日本第7装甲师团残部的第38集团军第6装甲师直到第112机械化步兵师直属侦搜营发现了联军重装甲力量的时候还远在100公里以外的防御阵地中等待着联军装甲集群的到来。即使不出任何的意外,放弃原先的阵地匆忙赶来的第6装甲师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够抵达这里。而这段时间内联军足够一气冲到运河上的浮桥渡区了。

尽管发现了漏洞的中国军队已经开始了补救措施,第112机械化步兵师被迅速的从进攻作战中抽调出来紧急增援,但他们到达的时间甚至还要比第6装甲师长上半个小时。

无疑基尔森将军在战役的突然性上已经赢得了半酬,虽然他此时并不清楚自己面前几乎没有成建制的中国装甲部队,自己的战车可以长驱之入一气冲到浮桥渡区,切断中国军队的补给线,甚至有可能可以扭转整个对己方不利的战局。

但中国空军连续两轮的航空火力突击却让踌躇满志的基尔森将军变的犹豫起来。最终下达了进攻命令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而此刻蔡寻龙指挥的第112机械化步兵师直属侦搜营已经在那条联军前进必经道路左侧无名高地上构建了自己的防御阵地。

两股汹涌的激流猛然的对撞中那惨烈的碰撞将不可选择的再一次上演。

六辆‘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打头阵,联军第1骑兵师第1骑兵旅第1营长长的行军队列开始缓慢的驶出那座废墟一样的小镇,两辆被M829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灼热的金属射流给摧毁的‘东风铁甲’高机动车破烂的残骸还在冉着烟,橡胶轮胎上还在继续的燃烧着,一股浓重的人体烧焦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之中。

中秋时节的江北平原,到处可见的葱郁都已经的萧瑟枯落,是因为比往年早来的点点寒意的原因或还是纷飞的战火缘故却是无人可知。稻子却是已然的成熟了,沉甸甸的稻穗波浪一样的起伏在微风之中,远远的望去似曾是那金色的海洋一般。

刺耳的轰鸣声中,柴油尾气挥满在空中,如同那深秋季节的弄舞一般久久的无法散去。庞然大物那沉重的履带碾压而过,翻卷起块块的泥土,大片大片的已经成熟的稻子哭泣着被碾倒,颗颗粒粒洒满在散发着芬芳泥土气息的田野中。

这些丛林斑纹迷彩涂装的战车在那金色的海洋上毫无顾及的撕裂开一道道狰狞的伤痕,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战火总是这样的燃烧着一切,所有的美丽却总是被无情的扯破、割碎。

“两点钟方向,联军战车群,‘M1A2SEP艾布拉姆斯’六辆、平均速度5、间隔40;‘M2A3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十三辆、平均速度6、间隔30”

“三点钟方向,联军战车群,‘M3A3’骑兵战车八辆,平均速度5、间隔30”

“五点钟方向,联军战车群‘M2A3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六辆、平均速度6、间隔40‘龙骑兵’轮式步兵战车九辆、平均速度6、间隔40”

指挥频道里连续传来了观察哨发现联军重装甲部队的报告声,不过从联军目前的行军状态来看,显然联军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如同鱼刺一样可以哽死自己咽喉的小小的土山已经被中国军队所控制了。

蔡寻龙并没有把他的整个侦搜营都布置在这个无名高地之上,因为他知道,就单单凭借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和这个在平原上可以称为土山,而在山地地区只能被称为高地的小土坡很难把一个满装的联军重装甲师在这里拖上个两三个小时。

不说别的,单是联军战车群的一个冲击大概就能够把自己的防线给压垮了,就那些薄皮轻甲的高机动车或是轮式装甲侦察车压根就不够人家的重型坦克给塞牙缝了。作为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又在欧洲进修了一年,熟悉西方装甲部队作战思想的蔡寻龙怎么会不明白这点。

利用古老的东方智慧来弥补自己有限的力量,这是任何一个中国军官在面对优势的敌方部队的时候都会首先想到的。毕竟在人类漫长的战争史中,西方社会直到今天都把优势的火力视为取胜的最重要的因素,而睿智的古老东方民族似乎更倾向于意志和策略上博弈。

蔡寻龙把自己手里整个的侦搜营分为了三部分,携带着单兵反装甲武器的侦察部队被要求依托着高地构筑防御工事,他们的目的是把这个鱼刺一样哽死联军咽喉的木塞死死的砸锲在这里,如同诱饵一样的不断吸引着联军的进攻;而携带着狙击步枪等远程轻武器的步兵被蔡寻龙布置在战区的各个角落,战时大量被杀伤的下车步兵和战车指挥车长以及军官足以使得联军产生混乱;而那些轻装甲的战车统一的被布置在高地背侧上临时构筑起来的反斜面车辆掩体中,车体全部被伪装起来只露出小小的炮塔或是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越过山脊线对着坡下,随时准备杀伤暴露在攻击火力之下的联军作战人员或是战车。

这样三重体系的防御让蔡寻龙能够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一定的时间,拖住联军才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只要能把联军拖住在这里即便是自己的部队全部拼光了那也值得了。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增援部队能够及时的到达,任何的牺牲都是可以承受的。